“單單,過來。”單淼抱著膝蓋陷在吊椅上,他朝單單勾了勾手,單單搖著尾巴朝他跑過來。


    “小笨蛋!單淼皺了皺鼻子撓著單單的下巴,單單舒服地眨了眨眼。


    “小笨蛋,庭深哥哥已經兩個禮拜沒有聯係我了。如果今天我不給他送飯,他大概可以一個月都不聯係我。”單淼有些失落地說,單單趴在單淼的腿上一聲不吭。


    “我總覺得,他心裏有個人。”單淼自言自語著,他一下一下地摸著單單的毛。


    “是誰呢。”


    邱示君又是一夜沒睡。林昊把他寫得一版詞給否決了,要他今天就交出來。邱示君已經變成了一個不需要睡眠的機器人,一片安眠藥對他來說都不管用了,他開始一片半甚至是兩片這樣吃。


    他打開電腦準備把歌詞發給林昊,眼睛瞟到電腦右下角的日期,心突地一跳。還有整一個月就是許庭深的生日了。


    從前小時候,每逢生日,許媽媽都會給許庭深辦生日派對。幫他邀請一下好友同學來家裏玩。唯獨二十歲時生日那天,許庭深突然拒絕了辦派對的提議,他和他媽媽說,他想出去玩一整天,不想在一個觥籌交錯的場合,應付一些根本不認識的大人。


    許媽媽很寵許庭深,基本都會依著他的意思,於是便答應了。許庭深的生日在七月,正逢暑假,邱示君也回國了。


    “示君,後頭你有空嗎?”許庭深給邱示君打電話,邱示君正巧在逛街,他邊拿東西邊說:“有呀。後天不是你生日嘛。”


    許庭深的心猛地一跳,他有些激動地說:“你記得啊?”


    “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啊。”


    許庭深慶幸這隻是在打電話,如果是麵對麵,他的紅臉足夠讓他鑽地縫。


    “....那我們去看電影好嗎?我再請你吃個飯。”


    “行啊,幾點?”


    “好,五點見。”


    到了後天許庭深走到邱示君的家門口去敲門。阿姨開了門,叫許庭深等一等。


    “………嘶。”許庭深感覺後背受到了重擊,他下意識地往前彎了彎身體,邱示君跳上了他的背。


    “生日快樂!庭深哥哥!”邱示君親昵地摟著許庭深的脖子,兩條腿勾住許庭深的腰,他右手拎著禮物邊晃邊說。


    許庭深還來不及捉住那稍縱即逝的心動,第一反應先托住邱示君的身體。他緊張兮兮地說:“你摟緊點,別摔著了。”


    邱示君低頭貼著許庭深的耳朵說:“掉下來就怪你。”


    許庭深哪敢鬆一點手,他背著邱示君小心地走著路。邱示君晃了晃腿,勾緊許庭深。


    “我重嗎?”


    “重死了。”許庭深又托了托他的腿,邱示君捶他一拳說:“放我下來。”


    “.....快到了。”許庭深說得有點心虛。他們家門口就有一個電影院,走過去大概六七分鍾。許庭深不舍得放手,他偷偷側過臉說。


    邱示君把臉靠在許庭深的脖子上,他舒服地閉了閉眼說:“庭深哥哥的背比那輛法拉利的坐墊舒服。”


    許庭深心裏鬆動,脫口而出道:“那我以後都背你。”


    記憶像碎片刺破防護罩割傷邱示君。邱示君的手搭在鍵盤上,卻一個字都打不出來。他一慌就想抽煙。他去翻褲兜、書桌都找不見煙了。


    邱示君把臉埋在手心用力地搓了搓,再次放下手的同時,他拉開抽屜,翻出了幾張銀行卡。他把卡號在網上銀行輸了一遍,查看餘額。他的眉頭越鎖越緊,手掌因為心驚而握緊。


    “嘶.....”邱示君困難地抬了抬腿才勉強讓自己上了一個台階。他捏緊拐棍,人斜靠在一邊的牆上喘著粗氣。


    他要去的地方近在咫尺。他轉了轉頭就看見了。邱示君咬了咬牙,讓拐棍撐住自己的全部體重,他再一拖腿,終於走到店門口前。


    “歡迎光臨!”營業員拉開門迎他進去,見了邱示君楞了楞,詫異的表情不加以掩飾。邱示君視若無睹,他拄著拐杖走到展示櫃前。


    “您好,請問想看什麽?”營業員還是好聲好氣地問邱示君,邱示君微微垂眸,他的視線在展示櫃裏來會橫掃,突然眼睛一亮,指著其中一樣說:“我要買這個。”


    當班的營業員有兩個人,聽聞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忍不住說:“先生,這根要三萬多,接近四萬,您確定哦?”


    這話意味深長,邱示君以前是聽不見這種話的,沒有人會這麽對他講。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他落魄至此,曾經的一起都化為烏有。


    “嗯。”邱示君堅定地嗯了聲,這下營業員的態度立馬變了個樣。她用鑰匙打開櫥窗,拿出東西,邱示君站久了,腿又開始疼。


    “您坐吧。”身後的椅子被人拉開,邱示君看了她一眼輕聲說了聲謝謝。他把拐棍交疊著放到一邊,伸手接過去仔細地看。


    白玉/珠在天頂的打光下顯得格外通透,邱示君拿近了在手裏轉了轉,露出一抹久違的笑。


    “就拿這根吧。”邱示君把東西遞過去,營業員忙不迭說:“您是自己戴嗎?手圍是多少呢?”


    邱示君一怔,他咬了咬嘴唇說:“你拿60號差不多。”


    “好的。”營業員把東西精心地包裝,末了問邱示君怎麽支付。


    邱示君拉開外套,從錢包裏摸出一張卡遞了過去。


    營業員眼尖發現他的錢包是個奢侈品品牌,不動聲色地又打量了他一番才接過卡。


    “謝謝惠顧。您小心。”營業員走過去替邱示君拉開門,邱示君的手腕上套著包裝袋,同時撐著拐棍一步一步小心地走著。


    邱示君感受到拉門在他的背後被關上,他抬眼發現馬路上川流不息,人頭攢動。要走回地鐵站又是一場折磨。邱示君歎了口氣,他繞緊袋子,一步步往前走。


    單淼準備約許庭深看電影了。他每天和個懷春少女一樣對著家裏的蠢單單訴心事。他說了三天之後覺得自己太愚蠢了,單單這隻狗除了問他討皇家狗糧吃,還會幹什麽。做人還是要靠自己,幸福也要靠自己爭取。於是單淼決定豁出去了。


    他在許庭深家的樓下等他,裝作偶遇的樣子。


    “許哥。”單淼一看到他就喊他,許庭深啊了聲,他的手上拎著電腦和西服。


    “小單啊,等我嗎?”


    單淼被一眼看穿立刻紅了臉。他撓了撓頭想看又不敢看許庭深。他在心裏捶了捶自己的笨腦子,他一下抬頭一口氣說了出來。


    “許哥,周天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吧,我有兩張票,如果你不去那就過期作廢了,作廢了就得重買,很浪費.........”單淼說完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什麽叫很浪費,說得他特別小氣似地。


    單淼懊惱死了,他的牙齒不小心咬到舌頭,疼得他立刻捂住了嘴。


    “.......”許庭深聽前半句就在內心拒絕了,結果現在被這場麵搞蒙了,他輕輕地拍了拍單淼的肩哭笑不得。


    “你沒事吧?”


    單淼疼得不行,他擺了擺手心裏簡直想死。許庭深看著他憋不住笑了,單淼更想死了,他庭深哥哥真好看,但是他現在疼得臉扭曲,真是人生的奇恥大辱。


    “....許哥,去看不?”單淼終於緩了過來,他拍了拍臉仰頭問許庭深。


    “行吧。”許庭深出乎意料地改變了主意,單淼眼睛一亮頓時連聲音都上揚了。


    “好好,你答應了啊!不許鴿我啊!禮拜天我找你!許哥拜拜!”單淼像隻小貓迅速地轉身竄逃了,許庭深望著他的背影不禁一笑。


    “許哥!”單淼抱著爆米花和飲料在座位上朝許庭深招手,許庭深也朝他招了招手。


    “給。”單淼把飲料遞過去,許庭深接過,兩隻手不經意地碰觸。


    兩個人檢了票入座,沒多久燈光消失,大廳暗了下來,電影屏幕開始投射出光亮。許庭深把飲料放在扶手上,他雙手交疊手肘搭在單淼坐的扶手上。


    單淼一顆心怦怦跳,偶爾的光亮映出許庭深隱藏的側臉。他的鼻梁高挺,從單淼的角度能看清他雙眼皮的深刻程度。


    單淼的眼神偷偷瞄到許庭深的手上,他好想牽上去。


    單淼到底還是小慫包,他隻敢想不敢真的伸手。許庭深至少有半年沒有進電影院了,他平時忙於工作,幾乎沒有娛樂的時間。偶爾空下來又會覺得無聊,王老師說他有工作依存症,許庭深笑著說聽著也沒什麽不好。


    許庭深覺得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他都願意分給工作,或者是分給邱示君。他和邱示君在一起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可以說是他最消極怠工的三個月。他們卻沒有機會一起來看一場電影。許庭深突然地想起,又很快捏了捏手把這個想法拋出去。


    怎麽走哪兒想哪兒,陰魂不散。許庭深的臉色因有黑暗的掩護而不難看地明顯。他下意識去拿飲料喝,手不小心和單淼碰在了一起。


    他們對視了一眼,單淼像被激到了,腦子裏衝上了熱血,他順勢捉住了許庭深的手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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