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庭深和邱示君還是按照原計劃開車去了y市。許庭深開的車,中途邱示君想換他,許庭深搖搖頭說不累,你睡一會吧。


    邱示君轉身從後排拎起一個袋子,裏麵裝著一些零食,他剛才在休息站隨手買的。他翻了翻,然後拆了一個蛋糕,他咬一口,邊嚼邊說:“還蠻好吃的嘛。”


    邱示君又把包裝撕開些,往許庭深的嘴邊湊了湊說:“你嚐嚐。”


    許庭深的注意力都在路況上,他一怔,傻傻地張開嘴咬了口。


    “好吃嗎?”


    “......嗯。”


    好吃的不是蛋糕啊。


    車子開到y市的時候已經五點多了,他們因為林昊的事情耽擱了不少時間,許庭深本想報警,但是被邱示君阻止了。他現在夠焦頭爛額了,不想再成為眾矢之的。許庭深心疼他,更深愛他,於是尊重邱示君的意思。


    但是這個林昊欺人太甚,許庭深暗暗記下了,轉手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律師,叫他盯著,等自己明天回來後處理。


    “花燈還真挺好看的。”邱示君呈大字躺在床上,許庭深脫了外套,在解襯衣上的袖口,他挽到一半抬起下顎說:“是啊,你挑的那個也好看。”


    邱示君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露出一抹笑,他已經很久沒笑了。晚上和許庭深去街上逛,正巧碰上放花燈,漫天星光像星辰,燈竄到天空,一閃一閃的。


    許庭深在人頭攢動的潮流中偷偷握住邱示君的手,邱示君轉頭看他,許庭深摩挲著他的手背。


    背後是星光熠熠,身側是靈魂伴侶。邱示君和許庭深也各買了一個花燈,邱示君借來筆在上麵寫字。許庭深捏著筆去看邱示君,筆端反複揣測才落下。


    “願我身側之人,平安幸福,事事如意。”


    許庭深故意避開了邱示君能看見的角度,他把紙條塞到花燈裏,然後蹲下身讓花燈在火苗的助力下飛到半空。


    “你洗吧。”邱示君用浴巾擦著頭上的水滴,許庭深哦了聲,拿了衣服去洗澡了。邱示君躺在床上突然緊張起來。


    許庭深要的是標間,有兩張床。其實他是不需要緊張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一顆心還是在狂跳。等待許庭深的時間像在等待判刑,每一分每一秒都叫他倍感壓力和焦慮。他開始咬指甲,咬手指,咬到痛了心就平一點。


    “啪嗒。”浴室的門被推開了,許庭深走了出來。邱示君手上的手機都差點脫手,許庭深看他一眼,然後默默地走到另一張床上坐下。


    氣氛有些詭異地凝結。邱示君匆匆忙忙地把視線撤掉,盯著自己暗了的屏幕瞎看。


    直到床陷了下去,邱示君才感覺窒息。許庭深貼著他,挑起他的下巴什麽都不說就吻下去。許庭深撬開邱示君的牙關,舌頭卷住邱示君的,他溫柔地吸吮。但是房間太安靜了,哪怕這點水聲聽上去都滋滋的。


    邱示君的手搭在許庭深的肩上,許庭深單手扣住邱示君的後頸,他反複輾轉,舌尖一點點退出去又加深一點一點頂進去。他舔邱示君的口腔,掃過他的牙齒,纏住他的舌頭,不讓他逃。


    手也開始摸下去,許庭深摸著邱示君的背,手掌從背後探進去,指甲似有若無地刮著邱示君的背,指腹也蹭過去,沿著他的背脊遊走,仿佛彈鋼琴一樣。


    邱示君的衣服是被許庭深咬著衣領一點一點褪下的。等到兩個人赤裸著上身胸膛相貼的時候,許庭深能感覺到邱示君心跳如雷。


    許庭深的吻開始沿著脖子落下,他吸吮邱示君的側頸,他吸一小口,又含在嘴裏舔弄,最後使壞鬆開,邱示君的脖子上就有了痕跡。


    手終於摸到下身,許庭深的手探進了邱示君的內褲裏,他握著邱示君的,許庭深連眼眶都紅了。


    邱示君去抓許庭深的手腕,他目光害怕又帶點水光。


    “不要。”許庭深的手卻動了起來,從囊袋開始摸,再摸到馬眼,他望著邱示君的眼睛,聽著邱示君失控的喘息,加重他的動作。


    許庭深褪下邱示君的內褲,單手分開他的雙腿,然後附身為他口交。


    “............許庭深!”邱示君的眼珠都快瞪出來了,那一瞬間的心理刺激要遠遠超於生理上的。


    許庭深閉著眼睛,一口含住邱示君的那根東西。他甚至將唾液黏在上麵,有了水,舔起來便更滑。許庭深的另一隻手也沒空著,他玩弄著邱示君胸前的一點,他的指甲刮過肉粒,單手不輕不重地捏著,邱示君的兩粒很快就硬了起來。


    許庭深幾乎是趴在邱示君的兩腿間,他舔過整根,甚至舔過馬眼,直到濕的黏手,許庭深才鬆口。他撐著上身,伸出一根手指進入。


    “.........”邱示君眼角抽搐,他發出的喘息很粗重,許庭深也是,他見邱示君的下麵咬得順利,便伸進去第二根。


    他開始攪動,指腹在裏麵不停的變化角度,頂著裏麵的嫩肉,讓內壁被手指擊打,發出色情的淫叫。


    到邱示君開始流水,許庭深便解開了自己。


    “.........啊”許庭深叫了出來,他好疼,也被裹得好緊。裏麵太軟太熱,逼的他忍不住想爆粗口。


    邱示君的左腿被扛到許庭深的右肩,邱示君下麵的水已經浸到床單上,他閉著眼睛,右手握拳,嘴巴死死地咬著。


    許庭深開始抽插,邱示君被他一攪就開始呻吟,他細碎的呻吟從鼻腔開始發出。許庭深單膝跪著,他一點點擠進去,然後慢慢地動起來。


    邱示君的臀在床單上摩擦,性器相撞的聲音混著水聲在耳邊開始放大,邱示君發抖,整個人不停地抖,許庭深低頭和他接吻。


    口水順著兩個人的嘴角滲出來,許庭深把邱示君翻個身,掰開他的臀又擠進去。


    “啊!”邱示君的穴口被抹了清涼的潤滑劑,那感覺太清涼,又黏又濕。許庭深撐著身體緩慢而堅定地一插到底。邱示君的眼角流出生理性眼淚。


    肉棒打著裏麵,許庭深抬手蹂躪邱示君的臀,他大力地揉搓,直到那臀從雪白到泛紅,許庭深稍稍退出,看到邱示君的穴口開始紅腫,他又伸出手去弄。


    “許庭深.........”許庭深的手速很快,他擰裏麵的小點,重重地按又輕輕地撥動。


    “......示君........”邱示君被頂到前列腺了。那快感是從未有過的,至少維持了五六分鍾。他的腦子一片空白,下身隨著抽插而起伏,他放浪地晃著腰,被許庭深翻著操,又被抵在牆上操。


    前端被死死握著,不讓射。


    “許庭深!”邱示君咒罵,許庭深任他罵也不鬆手,他附身去舔邱示君的耳垂,他輕輕地含住,盡管有些精液已經滴在他手上。


    “讓我射。”邱示君受不了了,他被操到腿軟,下身都快合不上。許庭深還不依不饒,邱示君發狠去咬許庭深的肩,許庭深吃痛放開了。


    邱示君全射在了許庭深手上,許庭深連擦都不舍得。


    鳴金收兵後,邱示君靠在許庭深的胸口。許庭深還是緊緊地抱著他,一隻手攥著邱示君放在胸口。邱示君很困,也沒力氣再說話。他的眼皮微闔,昏昏欲睡。


    許庭深吻他的額頭,陪著他一起睡。


    “......”半夜時分,邱示君突然醒了。他微微張開眼睛,他還陷在許庭深的懷裏。邱示君的心跳漏跳了好幾拍,他不動聲色地看著許庭深,繼而小心地從他懷裏退出來。


    許庭深的懷裏頓時空了。


    邱示君趿著鞋,從床頭櫃上摸了煙和打火機走到陽台上。他輕輕地拉開移門走進去,反手把門鎖上了。


    邱示君倚著欄杆,他把煙塞到嘴裏,低頭點火。他剛抽一口就皺起了眉,這不是他的煙,是許庭深的。沒開燈,看不清包裝,所以拿錯了。


    邱示君的表情有些苦痛,這煙熏得很,吐出的煙圈蒙得他睜不開眼。


    他和許庭深做了。過程和結果他都是清醒的,倒也沒有借口能找了。邱示君又抽了口煙,晚上的風很狂勁,吹在身上很陰冷。邱示君隻裹了浴袍,兩條腿晃蕩著,忍不住打寒顫。


    許庭深醒來的時候一摸旁邊冰涼涼的,他心頭一嚇,急急忙忙撐起身體下了床。


    “示君!.....”許庭深在陽台的躺椅裏發現了邱示君。他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身上就一件單薄的浴衣,許庭深輕手輕腳地接近,他悄悄去拉邱示君的手,冰得他心尖抽痛。


    邱示君近期有些神經衰弱,一點聲音他都能醒,睡覺也不踏實,經常一個夢接著一個夢。許庭深的手剛碰上來,他就咻然睜開眼,眼下青黑一片,表情驚恐,像是做了噩夢。


    “你怎麽睡這兒了?”許庭深在他麵前蹲下,他不停地搓著邱示君的雙手,企圖傳遞些熱量給他。邱示君深吸一口氣,不著痕跡地把手抽走了。


    “睡不著起來抽煙.....靠著靠著又困了。”邱示君垂眸看著手邊的煙灰缸,他昨晚抽了四根,這煙太嗆人,他抽不慣,加之又被冷風吹了一晚,嗓子都啞了。


    許庭深剛想說怎麽又抽煙,邱示君已經站了起來徑直略過許庭深往房間裏去了。


    許庭深轉頭看他,心裏突生不安。


    “吃完我們........”


    “吃完回去吧。”許庭深給邱示君點了粥,邱示君吃了兩口突然截住許庭深的話頭。


    “.......你不還想去逛逛集市上的唱片店嗎?”許庭深一愣,邱示君連眼皮都沒掀,他舀著碗裏的粥,冷淡地說:“不想去了。”


    許庭深語塞,他咬了咬下唇溫柔地說:“怎麽了?”


    邱示君心裏一凜,他鬆開手,陶瓷勺子掉在碗裏,碰出聲響。


    “你不工作嗎?”


    許庭深瞥了眼邱示君的動作,心裏一沉。他盯著邱示君的眼睛輕輕地說:“沒關係的,晚一天不要緊。”


    “還是早點回去吧。”邱示君一推椅子站了起來,這回被許庭深握住了手腕。


    “示君。”這一聲有些顫,許庭深隱藏地好,所以聽上去還不至於太失態。邱示君卻抬手把他的手給扯開了。


    “走吧。”


    回程的路那麽倉促。許庭深開著車,車裏連音樂都沒有放。邱示君扭著頭看窗外一句話都不說。許庭深連話題都找不到。


    一路尷尬氣氛冰點。許庭深將邱示君送回家後,自己調頭回了公司。他半路接到律師的電話,要他趕回去處理林昊的事。


    “為什麽這點錢就把歌賣了?”許庭深再次回到邱示君的家都快午夜十二點,他開了一天的車本就很疲勞,下午又從林昊嘴裏得知邱示君以原定價40%的總價賣了歌,他氣憤極了,又心疼不已。


    邱示君又在抽煙,他聽到許庭深的責問,擰眉轉頭看他,語氣不善。


    “我覺得這個價格沒問題。你急什麽?”


    許庭深怎麽會不知道邱示君這麽做是因為什麽。他最忍受不了曾經養尊處優的少爺,現如今要為了錢折腰屈尊。他看不得他受這個委屈。


    “你賣給我,我按原價給你。”許庭深認認真真地說,他轉身就拿支票夾,筆還沒來得及落下就被抽走了。


    “你幹什麽?!”邱示君的聲音不由地拔高了,許庭深去搶筆,邱示君死活不給。


    “他明擺著吭你,你這...........”


    “我願意!你要錢多往別處花,別花在我身上。”邱示君捏著筆,手指骨節都白了。他朝許庭深大吼道,他的臉色本就因為睡眠不夠而顯得難看,此時更是因為自尊心折損而難堪。


    許庭深的臉也發白了,他的手一下子握成拳,他艱澀地開口:“示君,我不想你受委屈。”


    “人活著就是受委屈的。”邱示君把筆一丟,筆從半空落到地板上,發出的聲響驚心動魄。


    邱示君剛要轉身便被抱住了,他的身體又想被點開了防護罩,他激烈地掙紮了一下,以至於許庭深不得不鬆開手。


    “對不起。”許庭深道歉,邱示君一低頭險些落淚。他強撐著心酸一言不發地進了屋,當著許庭深的麵,把門狠狠地甩上了。


    許庭深垂眸盯著地板上的筆,他看了好一會才彎腰把它撿起來。


    倆人之間似乎開始心生芥蒂。邱示君的失眠症越來越嚴重,他開始吃安眠藥,半粒不起作用,就吃一片。許庭深發現了,心急如焚。他請私人醫生來給邱示君看病,被邱示君拒絕。他沒收邱示君的安眠藥,邱示君為此大發雷霆,和他大吵了一架。


    “你能不能別管我!離我遠點!”邱示君瘦了十幾斤,他隨手抓了東西就朝許庭深丟,許庭深被煙灰缸的玻璃砸中了手背,鮮血直流。


    許庭深卻全然不顧自己的傷勢,他做投降狀,一步步往後退,退到退無可退。


    “我走,我走。你別傷害自己。”許庭深幾近是在哀求,他退出房間,然後捏著手機走到陽台上。


    “喂,王老師?我是許庭深,我朋友.....最近家裏出了事,情緒很不好。我想帶他來您這兒行嗎?”


    “示君,我帶你去王老師那裏好嗎?就聊聊天而已。”許庭深單膝跪在邱示君身邊,他都不敢碰邱示君的手。


    從他們交往開始已經快三個月了,除了y市的那一次,邱示君沒再讓許庭深碰自己。


    “是心理醫生嗎?”邱示君的眼睛灰敗地盯著對麵的牆,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


    許庭深緊張地揪了揪褲子,他生怕邱示君另有想法,他著急地說:“是的.......我想如果你肯和他聊一聊.....”


    “我去。”


    “....真的?”出乎意料地邱示君答應地很幹脆,許庭深下意識地握緊他的手,邱示君眉頭一皺,有些蠻力地把手抽了出來。


    許庭深太高興了,以至於都忽略了這個細節。


    “我....我就在外麵等你。要有事就喊我,不要緊張。”許庭深陪著邱示君去了心理谘詢室,邱示君敷衍地嗯了聲,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你好示君,就隨便和我聊聊。”王老師在他的對麵坐下,兩張椅子一樣高,故而在心理上讓邱示君沒有被俯視的感覺。


    “我不知道要聊什麽。”


    “那.....我們聊聊庭深吧。”王老師給邱示君倒了杯水,他朝邱示君笑笑,示意他放輕鬆。


    “你們是很好的朋友吧。”


    許庭深站在走廊裏等,他的手背上貼著一張膠布,是前幾天被邱示君拿煙灰缸砸的。邱示君自y市回來以後,整個人就開始不對勁。他變得更敏感,攻擊性更強。情緒奔潰很快,失眠也變得更嚴重。


    許庭深有時候見他和自己躺在一起,汗一身一身地出,許庭深心疼得都快死了。


    希望這次王老師能幫幫示君。


    “我想去一下衛生間。”邱示君突然打斷王老師,王老師一愣,點頭說好。邱示君就出了房間。


    “誒,示君.....”許庭深一見邱示君出來趕緊追上去,卻沒能追上。


    過了十多分鍾,邱示君才磨磨蹭蹭地走過來,許庭深跟上去。邱示君看他一眼,沒搭理他,並當著他的麵把門再次掩上。


    但是他忘了把門關緊。所以那句話輕飄飄地落進了許庭深的耳朵裏,連躲都沒地方躲。


    “我是一時心軟...........才答應他的。我不想傷害他,他看上去太絕望了。我不想傷害我們之間的情誼.........他為什麽不能安分地隻做我的兄弟呢?”


    “.........”


    許庭深直到這一刻,才知道傷透人心的定義。他的手一用力,手背上又滲出血來。他眨了眨眼睛,眼底太幹澀了,流不出東西的。


    對於他和邱示君的這段戀愛關係中,他不是在談戀愛,他是把他整顆心都付諸給邱示君,任他踐踏。


    一個人可以打開胸膛,任由另外一個人把手/?插/進來,這不是一般的感情堆積地起來的。


    但是這一切在邱示君看來,皆是負擔。皆是痛苦。


    許庭深踉蹌了兩步,才勉強靠牆站住,不至於一下子就摔下來。他臉色蒼白,嘴唇都沒了血色。


    邱示君從裏麵出來了,還提著一堆藥。其中有一個藥的名字特別可笑——叫百憂解。邱示君嗤笑一聲,不屑地抖了抖肩。


    “走吧。”邱示君頭也不回地在前麵走,許庭深仿佛行屍走肉一樣跟著他。


    許庭深以為這就是最後了。他絕對沒有想到,那把刀有那麽長,捅了他的心不算,還想要他的命。


    邱示君回了家就嚷著頭痛要睡覺,許庭深默默地幫他把床鋪了,又替他把窗簾拉上。邱示君前段時間抱怨窗簾布不遮光,許庭深就找人換了遮光的窗簾。


    “你睡吧。”許庭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還說得出話,背後無人響應他,邱示君已經背過身蒙著被子睡了。


    許庭深把門關上,並退出房間。他折回客廳,把邱示君配的藥一一放回抽屜裏,他剛要把百憂解放進去,抽屜裏的一盒藥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盒白色包裝的藥,藥名被撕了。許庭深拿起來,他打開藥盒抽出一看——阿西氟唑林。


    那是抑製生理的,可以使人毫無欲望,並且無法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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