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隨口一句,離開的時候,吳堂主的人順手將那幾個無賴拖走了。


    白木希覺得怪怪的,問齊銘:“什麽意思,什麽叫料理了他們。”


    齊銘笑笑,反問:“你覺得呢?”


    白木希明白過來,神情複雜,似有些不忍。


    那畢竟是幾條人命。


    齊銘卻問他:“你有沒有想過,若那日沒有我,待他們收拾了小魚以後,柳初雲和顧音歆會是什麽下場,甚至你和秋楚又會是什麽下場?”


    “一群市井的光棍無賴,他們什麽事做不出來?”


    齊銘:“待他們得手後,我縱然將他們千刀萬剮,又能挽回幾分呢?”


    白木希略微一想,就遍體生寒。


    齊銘眼神溫柔:“有些事,一而再再而三我也懶得理會,可有些事……我不敢賭那句下不為例。”


    白木希點點頭,輕聲道:“我明白的。”


    接下來的時間裏拜貼仍不間斷,白柳山莊直接閉門謝客,才清靜下來。


    顧音歆和柳初雲兩個大小姐整日在外瘋跑,王孟與徐微雨護駕,洛城極大,景色甚佳,自打白柳山莊由齊銘坐鎮的事情一夜之間傳遍全城後,她們再出門時,白柳山莊的車架便再沒有遇到那些毛手毛腳的登徒子,自然縱著性子在冰天雪裏遊玩賞景。


    白木希畏寒,這時候更喜歡抱著暖爐縮在屋子裏看小魚從街上給他買來的江湖小話本。


    齊銘不在淨室打坐時,便在臥房陪他。


    白木希睡相不好,早就夢想著做一張大些的床,如今便專門找木匠給自己做了一個雕花大床,足可以容納三個成年男子,可以隨便他來回翻滾三四圈。


    如今外麵天寒地凍,李婆婆給他床上鋪了三層厚厚的褥子,又用新彈的棉花裝了兩條蓬鬆暖和的錦絲被蓋在床上,屋子裏門窗緊閉,火爐將室內熏得暖洋洋,白木希隻穿著一條褻褲,整個人十分愜意的鑽在軟軟涼涼的錦絲被裏,後背靠在柔軟的靠墊上,抱著話本瞧的專心致誌。


    齊銘坐在窗前閉目養神。


    屋子裏熱的厲害了,白木希就踢踢被子,把兩隻白淨的腳丫從被子下麵露出來,齊銘聽到動靜睜開眼,見狀,就伸手將窗戶打開一條縫透氣。


    屋簷下的枯枝因開窗的動作微微一顫,晃下來片片雪花。


    一陣冷風吹進溫暖的室內,被子裏的白木希頓時打了個噴嚏,將兩條伸在被子外麵捧著話本光溜溜的手臂縮回被子裏,叫道:“快關上,冷!”


    齊銘見白木希臉頰通紅,道:“屋裏太熱,你不怕暈過去。”


    白木希才不聽,不耐煩的嚷嚷著:“快關上快關上。”


    嚷嚷完,順便將伸在被子玩的腳丫也縮回去。


    齊銘:“你不是熱嗎?”


    白木希:“我現在不熱了!”


    齊銘隻好將窗戶又關上。


    關上後,沒一會兒,白木希的腳丫又伸了出來,他身上有些出汗,腳心特別熱。


    齊銘起身走過去,坐在床邊,一把攥住白木希的腳丫,觸手皮膚發燙。


    齊銘沒好氣:“你不熱?”


    白木希大叫,齊銘粗糙的手掌摩擦著他嫩嫩的腳心,十分的癢,他開始奮力踢腿試圖擺脫:“鬆手鬆手!”


    齊銘本也沒用力抓,白木希一掙紮他就鬆開了,結果還被借機踹了好幾腳。


    白木希那幾腳是帶著脾氣故意踹的,他做賊心虛,立刻將腳縮回被子裏,如臨大敵的盯著齊銘。


    齊銘失笑,耐著性子跟他解釋:“屋裏太熱,一會兒你如果要出門,冷熱溫差太大容易生病。”


    白木希立刻搖頭道:“我不出門。”


    齊銘:“……”


    齊銘道:“那也不能這麽捂著。”


    他是武出身,深知如此嬌生慣養對身體不好,久了真就變得弱不禁風,大病小病纏一身,便道:“人家兩個大小姐還敢在冰天雪地裏打雪仗,你一下雪就縮被子裏算什麽。”


    說著去扯白木希的被子。


    扯住被子時更來氣:“還蓋兩層!”


    白木希護著被子拚命掙紮,說你要玩雪就自己去玩,不要管我!


    齊銘才不理他,無視他的掙紮,強行收走了一條被子,放進櫃子裏。


    白木希將小話本朝他身上一摔,黑著臉,索性將最後一條被子也從身上掀開,反正屋子裏暖和得很,不蓋被子也不冷,便隻穿一條褻褲站在床上瞪著齊銘發脾氣。


    “我好不容易賺這麽多錢,做這麽大的床!我為什麽不能享福!為什麽不能蓋兩條被子!”


    齊銘麵不改色:“享福也要有所節製,才能長長久久的享下去,照你這種法子,沒幾年就把身子享廢了,接下來怎麽辦?”


    白木希怒道:“我就隻是蓋了兩條被子而已。”


    齊銘歎了口氣,開始伸出修長的手指數數:“從我醒過來到現在,你出門坐馬車,回來坐馬車,帶你逛個山莊恨不得也坐馬車,走上不到幾十步你就要我背!”


    白木希狡辯:“誰讓你這個莊子這麽大!”


    齊銘沒好氣:“那吃飯呢,一天三頓都是肉,動輒雞腿肘子紅燒肉,讓廚房給你炒個素菜,你一口不夾全推給我!”


    白木希嗓門更大,還委屈:“你不是愛吃素菜嗎!我是看你以前跟我在一起時那麽愛吃素,才全都給你的呀!好心當成驢肝肺!”


    齊銘頭疼,早就想著他有錢了指不定就是個暴發戶,現在還真是變本加厲,便虎著臉說:“我讓秋娘給你換碗了。”


    光吃不運動,眼瞅著白木希的臉蛋一天比一天圓潤,那個比臉還大的碗實在不能再用了。


    白木希立刻抗議:“憑什麽!我賺這麽多錢!還不許我多吃點!”


    齊銘毫不客氣:“那你也吃太多了。”


    白木希大怒:“人家那些大老板一個個都是大腦袋大耳朵大肚子的,走起路來多威風!你不是也說胖點有富貴相嗎?”


    齊銘冷冷道:“太胖了就是一身病。”


    白木希歇斯底裏:“這不許那不許,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齊銘:“……”


    齊銘長歎一聲,伸手拉過白木希的手,將人按著坐下來,放緩聲音道:“我們少吃一點,吃好一點好不好?”


    白木希氣鼓鼓,毫不客氣:“秋娘和李婆婆做的飯不就那樣唄,還能多好。”


    齊銘挑挑眉:“過來年,我給你請個大廚怎麽樣?”


    白木希眼底‘噗’的亮起一簇小火焰:“什麽大廚?”


    齊銘保證道:“手藝絕對是一流,但你要跟我保證,以後每頓適量,不能再像現在這樣吃了。”


    白木希又開始猶豫。


    齊銘哄他:“吃多了不好,你吃撐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不難受嗎?”


    白木希委屈:“可是,那也隻是難受那一小會兒啊。”


    遇到好吃的不能吃痛快,會更難受的。


    齊銘便道:“你若真想吃多也成,但每天跟我出去跑跑步怎麽樣?”


    白木希斷然拒絕:“不要!”


    齊銘:“……”


    白木希理直氣壯地抗拒:“聽起來這些事情對我完全沒好處!反而都很痛苦!”


    餓肚子是,跑步也是!


    齊銘啞口無言,頭一次麵對一個人束手無策。


    齊銘:“那……我們每天葷素搭配著可以嗎?中午吃肉,早晚吃素?”


    白木希油鹽不進:“不!……唔,可以中午加一頓素菜。”


    吃不吃看心情,興許夾兩口呢。


    他自認自己讓步了。


    齊銘氣的肝疼,卻還不得不麵帶微笑,湊近白木希,低聲道:“這樣好不好,你吃一頓素菜,我給你點獎勵。”


    白木希眼珠一動:“什麽獎勵?”


    齊銘的額頭貼在他額頭上,彼此氣息近在咫尺間,聽到齊銘用曖昧的聲音低聲道:“你說呢?”


    低沉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白木希的臉蛋更紅了,同時心底忍不住胡思亂想。


    自齊銘蘇醒後,兩個人便回到了往日的相處方式,每日說說笑笑,也吵吵鬧鬧,很是愜意,唯獨少有如此曖昧。


    看著如今重獲新生英姿煥發的齊銘,白木希心裏癢癢的要命,可是他不清楚齊銘到底恢複的如何了,齊銘沒表示,他不太敢厚著臉皮去問,畢竟盲醫走之前還是囑咐了他們幾句,要齊銘靜心調養,不可動氣,不可傷神。


    那種事,累大概要累一些吧,不知道傷不傷神……


    白木希隻好將滿腔旖旎念頭壓下去,專心撲在美食上,今日冷不丁被齊銘撩撥了一下,頓時蠢蠢欲動。


    白木希也放低了聲音,軟軟道:“那……那你先示範一下好不,不然你總騙我!”


    齊銘看著他,低低的笑了,伸手捏住白木希的下巴,輕輕吻上他的嘴唇。


    屋內靜的針落可聞,唯有火爐裏偶有炭燃燒的畢波聲響,淺嚐輒止的輕吻如細雨浸潤心田,搔的心頭酥酥麻麻,欲罷不能。


    愛人的眉眼近在咫尺,白木希臉頰緋紅發燙,伸手抱住齊銘蹭他,抬起頭:“要再親一下!”


    齊銘捏捏他挺翹的鼻尖:“起來,帶你出去玩。”


    白木希立刻鬆開他,躲得遠遠的:“不要!”


    齊銘:“……”


    作者有話要說: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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