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淩晶雲脂珍珠膏的稱呼,白木希習慣叫它珍珠膏。


    在它越發出名後,客人們卻不喜歡這個名字,覺得珍珠膏遍地都是,攤上三兩一盒的也敢叫珍珠膏,這有損它鶴立雞群的身份,於是推薦給自己朋友時,大都叫它雲脂膏。


    隻因塗抹過它以後,皮膚白皙柔嫩如雲凝脂,令人愛不釋手。


    因此當有人上門開口詢問雲脂膏時,白木希還愣了愣,什麽雲脂膏,我家賣的是珍珠膏呀。


    不過兩個月,雲脂膏憑借著它神奇且彪悍到幾乎無可爭議的功效,席卷全城,成為當下最熱門的良心麵脂。


    普通人家囊中羞澀,隻敢咬牙買來除疤,略顯富貴的人家則買來塗臉抹手光潔表麵,再顯赫些的人家幹脆買來塗抹全身,至於目的嘛,便不足為外人道了。


    白木希的生意就此蒸蒸日上,一路坦途。


    隨著生意紅火,店麵也要不斷擴張,開第二家店麵時,白木希與柳初雲達成了正式的合作協議,一主一副聯手經營。


    如此一來,柳初雲便要日日在外拋頭露麵,柳父柳母原本甚是心疼不舍,但見女兒難得有此壯誌,思量在三也同意了。


    至於柳初雲的姻緣線,柳父道一切隨緣吧。


    除此之外,白木希還因此意外收獲了兩個朋友。


    一位是顏棠,作為白柳記早期的大主顧,顏棠就是塗全身的大佬之一,發現雲脂膏確實功效甚佳後,他當真如那日所言,天天用此物塗全身,將自己抹的白裏透紅,渾身滑不溜秋,十盒雲脂膏竟一個月餘便用光了,於是再來店裏買,一次十盒,一次二十盒……


    搖身一變,竟成了白柳記忠實的大主顧!


    再者白木希性子溫和謙遜,與他一樣都是從底層爬上來的,二人話題相符趣味相投,顏棠一邊狂買珍珠膏,一邊半搭訕著和白木希做了好朋友。


    另一位便是顧家小姐顧音歆。


    她與白木希走動並不如顏棠頻繁,起初多半是隨著柳初雲一同來到白家做客,目的大半也是為了救命恩人齊銘,後來接觸多了,顧音歆覺著白木希難得人好性子好,二人也漸漸熟絡起來。


    她性子直爽,比起整日與身邊女孩子們爭奇鬥豔,虛與委蛇,她更喜歡和柳初雲一起在白家小院裏插科打諢。


    白木希也覺得這位顧小姐很有趣,大約是平時身邊盡是些吹捧巴結的朋友,身上自帶名門大戶光環,因此所有靠近她獻殷勤的人即便是些血脈相連的親戚,不客氣講皆有所圖,顧音歆很清楚這一點。


    就像那個血流成河的篝火晚宴,她是被眾人簇擁而來,但她受傷倒地時身邊竟空無一人。


    即便與柳初雲也隻因是兒時玩伴,便更熱絡些,卻並不交心。


    她生在豪門,自幼戒備心重,加之父母疼愛,這二十多年養尊處優順風順水,也實在沒有什麽契機來交心,因此對齊銘那夜舍命救她的行為大為震撼,更在得知這場巨變是被本與此毫不相關的齊銘力挽狂瀾之後,倍加欽佩,越發想結交這位朋友。


    雖然後來齊銘特意跟她強調,那頭狼根本要不了他的命,他若認真起來那些狼全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不是舍命救她,別的就算了,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實力被一頭狼碾壓!


    柳初雲笑罵他沒出息。


    後來白柳記在城中開了四家家分店,關於另外兩個分店店主的人選為難了白木希好一陣,他自問看人實在不準,不論哪一家有問題敗壞的便是這個招牌。


    多虧顧音歆靠著自己的人脈介紹了許多人給他挑選,這些人都有些能耐,且品行端正,隻是因為各種原因生活較為困難,不得不厚著臉皮前去顧家毛遂自薦,有大本事的都被顧老爺挑走了,有些偏中庸但為人十分可靠的,顧音歆留個心眼收攏過去,或給自己做事,或施以援手收個人情。


    正巧這次給白木希派上用場。


    反正顧家家大業大,顧家二爺的脂粉生意遍布大江南北,甚至入了宮廷禦用,白木希這樣的規模簡直蚍蜉撼樹,於是顧四爺對自家閨女這種胳膊肘向外拐的行為置若罔聞。


    論看人,顧音歆自認要比白木希毒辣的多,在她與白木希柳初雲三堂會審下,最終留下兩個人,一個是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王孟,一個是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徐微雨,一人代管一個分店,前期隻負責這兩個店的接待和預訂登記,定金由小魚和秋楚來收,以觀後效。


    好在這二人確實是可靠之人。


    徐微雨年輕氣盛,賬麵上有些粗心,每日關鋪後都要秋楚和他細細核對定金,好在隻是粗心,並非有意更改,且勝在心思活絡,時常會搞些新花樣來吸引客人,在白木希想舉辦一些針對新老客戶的優惠活動時,他頓時成了點子大王。


    王孟則穩重老成,賬麵登記做的十分仔細,開拓不足,守成有餘。


    確如顧音歆所說,二人能力皆屬平庸,可以應急,且值得托付,於是白柳記逐漸在城中站穩陣腳。


    與此同時,白柳記原本五兩定金的模式逐漸被十五兩取代,同樣成本下,眾人更願意快一些,當徹底沒有人下定五兩後,白木希取消了這個模式。


    第五個月,白柳記的月營業額達到了一萬三千兩。


    顧音歆提出想正式入股,但她不想借顧家的名聲,便入暗股。


    白木希求之不得。


    顧四爺百思不得其解,問她若是想做生意,家裏隨便哪個生意你都可以拿去玩,幹嘛要去摻和外麵人這點蠅頭小利,累不說,還賺不了幾個錢。


    顧音歆卻說她和白木希柳初雲對脾氣,且白手起家更有成就感,若哪日當真將雲脂膏做大,也好證明她不像別家小姐,沒用時在家裏養尊處優,有用了就是聯姻生子。


    顧四爺著急道你是父親的獨女,父親何時也不曾想過拿你去聯姻呐,招也是招上門女婿,絕不讓你受氣。


    顧音歆道你這樣想,別人不這樣想,在那些男人們眼裏,我這種養在閨中的大小姐,就是他們登上人生巔峰的踏腳石,哼,待我們將雲脂膏做大後,去扇他們的臉!


    顧四爺對著女兒無言以對。


    ……


    買了新房,生意又蒸蒸日上,雖然還不敢頓頓天香閣,但如此生活已經讓白木希飄飄欲仙,他去人力市場又買了兩個仆役回來打雜,還給三個孩子請了個先生,不說多大學問,好歹多識些字吧。


    晚飯時,徐微雨和王孟過來對這個月的賬,正好一起吃晚飯,白木希不講究亂七八糟的規矩,一家人圍著一個大桌子,有說有笑,氣氛十分融洽。


    不過在凱歌高奏的情況下,王孟還是語重心長的告誡諸位,如今白柳記的生意實在是過於順風順水,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倍加小心,雖說雲脂膏如今聲名鵲起,但白柳記的背景卻過於單薄,經不起有心人輕輕一擊。


    對此白木希十分重視,他自幼吃苦,自然明白路太順了不是好事,這段時間柳初雲和顧音歆也時時提醒,對貨源質量等問題一定把控好,必要時候還要多收斂幾分,以免太過張揚,惹來同行構陷。


    王孟年長,自己做生意失敗了兩回,深諳此道凶險,徐微雨雖然年輕也因驕躁吃了不少苦頭,對於如今難得的大好局麵,眾人心中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均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馬虎。


    對於眾人這種虛懷若穀的氣氛,齊銘難得在一日晚間休息時對白木希說了幾句顧音歆的好話。


    她介紹過來的這兩個人,確實可靠。


    困境中不氣餒的人並不少見,但順境中不驕躁的人卻是難得,不摔夠跟頭的人是記不住這個教訓的。


    白木希笑了笑:“也是時來運轉,竟讓我遇到了這麽多貴人。”


    齊銘最近身體不錯,心情也好,就順帶著誇他兩句:“說到底你才是主心骨,你不浮躁他們便能穩住心神,你一飄就完蛋了。”


    白木希有些小得意:“那當然,我如何說也做了半年的白老板,見識廣了,城府便深沉了。”


    聽到城府這個詞,齊銘忍不住嗤笑出聲。


    白木希頓時板起臉:“怎麽,我說錯了嗎?”


    齊銘坐在床上搖頭:“剛說穩住你就飄,你如今頂多心思比以前會拐彎了,胸無尚無城府,何來深沉?”


    白木希不高興了:“我現在看上去不聰明嗎?”


    齊銘看了他一會兒,眼神複雜


    白木希抄起一旁的枕頭砸到他腦袋上,沒好氣的踩著床往裏走,“你嘴巴裏就吐不出個好話來,信你才有鬼,哼,音歆和初雲都說我比以前強多了!等下個月顧老板過來,音歆要親自為我引見呢!”


    齊銘微微一愣:“顧老板?什麽顧老板?”


    白木希動作一頓,回過頭,幽幽地看著他:“你忘記了。”


    齊銘一頭霧水。


    白木希幽幽道:“我這兩個月拚命衝銷量,是為的啥?”


    齊銘眨眨眼,隱約想起這段時間裏,他們一直都在用一個口號來鼓勵自己拚命工作。


    為了和顧老板合作!


    把雲脂膏放在顧二爺家的櫃台上!


    賺大錢!


    齊銘‘啊’了一聲,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半年前白木希提過的那個顧老板嗎?


    齊銘:“怎麽,他要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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