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路過一家飯館,誘人的飯香傳出來,白木希興衝衝的揣著三十兩銀子,要請齊銘吃紅燒肉。


    二人朝飯館走去,剛到門口,正撞見一群年輕人從飯館裏蜂擁而出,吵吵嚷嚷的,見白木希擋了他們的路,還不等白木希讓路,便毫不客氣的用肩膀將他撞開,而後揚長而去。


    白木希對待這些混混向來好脾氣,被撞了也隻是揉揉肩膀,並不影響心情,拉著沒精打采的齊銘興衝衝的走進去,門口的小二立刻迎上來。


    剛賺了第一桶金,白木希心情十分愉悅,一口氣點了數道大菜,還要了一壺好酒,要好好地犒勞一下最近無比辛苦的自己。


    小二記完菜單,瞧了眼白木希,好心的提醒了白木希一下:“您這桌怕是要十多兩,您二位瞧瞧是不是菜有些多了?”


    白木希豪爽的擺擺手:“不多不多,我很能吃的,放心。”


    小二又瞧了他一眼,神情有些複雜,說聲好嘞,便去報菜單了。


    白木希開心的直搓手,這距離他上次吃肉已經過去大半年了,可算能開葷腥了。


    倒是齊銘興趣缺缺,倚在靠椅上閉目養神。


    不一會兒功夫,一桌子豐盛無比的菜便上齊了,白木希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招呼了一下齊銘,便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這家店是尋常百姓常來的店,菜品重鹽重油,口味一般,吃在齊銘口中如同嚼蠟,還不如白木希自己在家清炒的小菜爽口,於是他吃了沒幾口就放下筷子,一大桌肉菜全丟給白木希。


    白木希才懶得管他可不可口,難得一頓好飯,自然要痛痛快快飽餐一頓。


    他個頭雖小,胃口卻很大,齊銘起初以為他吃不了多少,結果眼看著一盤又一盤肉菜淨盤,齊銘漸漸有些訝異。


    這一桌肉菜,白木希竟生生給吃完了,隻剩下兩三道搭配的素菜還有些剩餘。


    齊銘此刻簡直要對他讚歎不已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


    白木希吃飽喝足,抱著肚子抹抹嘴,覺得人生最幸福的時刻莫過於此。


    可惜還沒等他幸福感持續的多一會兒,結賬時,白木希一摸口袋,心裏頓時一空。


    柳小姐攢了多年的錢,大都是碎銀子,此刻怎麽摸起來都是些大塊大塊的。


    他趕忙打開口袋一看,就見口袋裏的銀子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堆石塊。


    連口袋的顏色與自己出門時佩戴的也不一樣。


    白木希臉色蒼白的在櫃台前站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大約是被偷了。


    等著他結賬的掌櫃和小二,神情均是有口難言。


    白木希呆呆的看著口袋,一時說不上來心裏究竟是什麽感覺,抬頭瞧見掌櫃還等著他結賬,張了張嘴,最後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我,我能先賒著嗎……”


    他說完這句話,自己的臉就由蒼白變成緋紅。


    掌櫃神情複雜的瞧了他一會兒,點點頭:“成,我先給你記著吧。”


    白木希:“多謝掌櫃,我一定,一定早日還上。”


    白木希失魂落魄的出了飯館,才想起回過頭問齊銘,“之前你有看到我的口袋被人掉包嗎?”


    齊銘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他這一路心思都在別處,真沒注意這個。


    白木希茫然的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忽然覺得喘不過氣來。


    老天爺要跟他開這種玩笑嗎?


    是不是自己太得意忘形了,所以立刻就遭報應了?


    齊銘瞧著白木希不太對勁的神情,微微蹙眉,覺得不妙。


    正想著如何安慰安慰他時,飯館的小二偷偷摸摸的追上來,左顧右盼後,湊到白木希麵前低聲道:“我跟您說句話,您,別怪我。”


    白木希正極力壓製自己快要崩潰的情緒,朝他用力點頭:“沒事,你說吧。”


    小二撓撓頭,麵有愧色:“您的口袋,應當是在進門撞到那群年輕人時被掉包的。”


    白木希一愣。


    “他們是這一帶有名的地痞混混,手腳都不幹淨,我,我當時沒敢跟您說,怕他們找我的麻煩,我一個打工的小二,惹不起他們。”


    一聽到這個,白木希原本妄想著是丟在哪裏的念頭徹底死絕,整顆心都涼透了,他哪裏敢惹那群地痞混混,丟錢事小,惹急了他們,隻怕連命都保不住,他道別了小二,一個人渾渾噩噩的往家走去。


    齊銘看著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多問了小二一句。


    “那群人住哪兒,你知道嗎?”


    白木希渾渾噩噩的走回家,瞧見齊銘搬到院子裏的那塊兒石頭,就爬上去,雙腿盤坐在石頭上,抬頭呆呆的瞧著院子裏的桃樹。


    他胸口悶得厲害,還有些反胃,心慌冒汗,要用力喘息才能維持正常呼吸。


    這種感覺就像被人憑空揍了一記悶拳,痛的頭暈眼花卻無從發泄。


    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白木希突然瘋狂捶打胸口,仿佛要將胸口那股鬱結之氣敲散,接著他的理智開始不斷的洗腦自己。


    沒關係,隻是三十兩銀子,沒了再賺就是。


    再賺就是。


    再賺就是……


    再賺……再賺……再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白木希衝過去抱著桃樹狂踹,用頭狠撞,踹到腳脖子一陣劇痛,撞得頭暈腦脹才罷休,接著一瘸一拐的跑到井邊,呼哧呼哧的打上來一桶水,一頭栽進去,冰涼的井水瞬間澆醒了他沸騰的大腦。


    白木希無力的癱倒在地,總算冷靜了下來。


    人生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不過如此,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他癱了一會兒,認命的爬起來準備回屋換衣服。


    結果在屋裏轉了一圈,白木希突然發現,齊銘不見了!


    ……


    一處草屋裏,三八個外地口音,流裏流氣的混混湊在一起,一個人將手裏沉甸甸的錢袋扔在桌上,正眉飛色舞的講述自己的光輝事跡。


    “我剛出庭院門,就瞧見他從柳家出來,腰間的錢袋鼓了這麽大個包,我就心想,這下好了,兄弟們明天有飯錢了。”


    “我就隨手從地上撿了一袋石子兒,繞小路跟著他,聽到他和身邊那個人商量說要來飯館吃飯,我就趕緊先進去,正巧碰到你們,於是順水摸魚就摸過來了。”


    眾人頓時哄笑。


    “老五,你夠奸的,我說你小子怎麽突然著急忙慌的往我們中間鑽,出了門還故意找那小白臉撞,原來早有一手啊!哈哈哈哈!”


    “快來快來,我數數多少錢。”


    錢袋子被解開,嘩啦啦一大片碎銀掉出來,眾人粗略一數,足足三十兩銀子。


    有人目瞪口呆的瞧著這一桌子碎銀,“可以啊你小子,這何止是明天一頓飯錢,這半個月的飯錢都有了。”


    偷錢袋的老五眼底發光,嘴角卻很是不屑,“這有什麽,不就是半個月的飯錢嗎,等兄弟去摸摸那小白臉家在哪兒,把下半個月飯錢也給你們湊出來。”


    “好兄弟!”


    “嘿嘿,我瞧那小白臉眉清目秀的,老五想法子開開葷啊。”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好!”


    “老五夠義氣!”


    眾人正嚷叫著把老五捧上天時,冷不丁一個陰森森的聲音插了進來。


    “半個月飯錢有何難,我這裏有一輩子的飯錢,要嗎?”


    眾人一愣,忙回頭,就見門口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個人,正抱著臂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


    老五一眼認出這人是白木希白日裏的同伴,頓時縮了縮脖子,他身邊的兄弟們卻仗著人多勢眾,並不怕突然造訪的齊銘,紛紛擼起袖子,氣勢洶洶的朝他走過來。


    “一輩子飯錢?你小子穿著破衣爛衫的,口氣倒是不小!”


    齊銘淡淡道:“我口氣不大,就是手有些重。”


    他話音剛落,衝在最前麵的人就見眼前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連聲音都沒來得及喊,便痛苦的捂著脖子倒下了。


    “媽的!上!”


    眼見同伴倒下,混混們勃然大怒,紛紛朝齊銘撲過去,結果不過眨眼,便一個接一個的捂著脖子倒在地上,痛苦的打滾,卻發不出聲音。


    “我這個人不太喜歡聽別人叫喊,別介意。”


    齊銘踢開腳邊的人,甩了甩還未好全,因發力而作痛的手腕,若無其事的朝桌子走去,拎著解開的錢袋,慢條斯理的將桌上散落的碎銀一點點朝錢袋裏拾。


    老五一個偷雞摸狗的賊,自然沒膽子上前,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齊銘把錢拾幹淨後,將錢袋係在自己腰間,接著來到老五麵前蹲下,瞧著他:“你剛說,你想開開葷?”


    老五瘋狂搖頭。


    齊銘撓撓耳朵:“我可是親耳聽見了。”


    老五驚恐道:“那是他們說的,我,我隻是為了臉麵,假意答應他們,我一個賊,我,我不敢做這種事的。”


    齊銘點點頭,信了,於是伸出一隻手,彎彎手指,示意老五握手。


    老五有些懵,齊銘的神情和語氣無波無瀾,卻令他後背發毛,不寒而栗,隻能乖乖把手伸過去,握住齊銘的手。


    下一瞬,就見齊銘忽然收攏五指,朝上一掰!


    老五瞬間瞪大雙眼,張大嘴巴還未叫出聲,脖子就齊銘一手刀打到失聲,接著捂著被折斷的右手趴在地上瘋狂打滾。


    齊銘蹲久了頭有些暈,緩緩站起身,冷眼瞧著這一地的廢物,轉身出了小院。


    作者有話要說: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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