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凡俗的食物真是奇怪,這是好吃還是不好吃啊?”


    升平將手中黃‘色’的團子一點點的掰開,放在嘴裏,一麵吃一麵疑‘惑’。[棉花糖小說網.tw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他往日看過凡間的書,雖然隻有有限的幾本,卻也有不少對於美食的描寫。大凡美食,多有鮮美、甘甜、酥脆、軟嫩這些詞來形容。他吃的這東西,哪樣都對不上,大概就是不好吃吧。


    雖然手中的黃團子又冷又硬,咬起來苦澀幹燥,咽下去還剌嗓子,但是它確實讓他感受到了從所未有的“飽”的感覺。那種餓到了極限,突然有食物下肚的飽腹感,令人感動的淚流滿麵。


    兩個拳頭大的團子塞下去,加上半壺水,升平感覺活過來了。頭上高熱漸漸退去,但還是昏沉的厲害,他把水壺放在‘床’下,又倒頭睡在‘床’板上。


    剛剛渾渾噩噩,他完全沒感覺,但頭腦清醒之後,睡在光禿禿的木板上,頓覺硌得難受,翻了幾次身,再次起身,撫‘摸’著肋骨已經隱隱作痛,咕噥道:“凡人真是事多。”


    定了定神,他選了個側臥的姿勢躺下來,正要睡下,借著窗紙透過的‘蒙’‘蒙’曦光,他看到‘床’縫裏有東西。


    是什麽?


    用手指一點點的摳出來,原來是一張白紙,比一般書冊的紙要硬,‘色’作淡黃。


    升平訝然,緩緩展開。那紙張大概有一平尺大小,上麵有不少彎曲的線條和零星的符號。


    這個是……


    地圖?


    升平沒研究過這種地圖,隻是模糊的看出,這畫的是一片山丘,左下角有一個小點,標注的是“暮山寺”,在右邊又有一點,標的是“善承寺”。在圖的中央,一個朱砂畫的圓圈最為醒目,卻什麽也沒標注。


    翻過背麵,還有一行小字批注,“九日趕到密鬆嶺,十二日進入代郡,二十六日抵達濟陽城。”字跡工整,和上麵善承寺等似乎出自一人之手,但略有不同。[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費解的皺了皺眉,升平大概能猜到,這應該是一張傳說中的藏寶圖。但不知道是誰留下的?從紙張來看,應該有些年頭了,但灰塵並不多,似乎是剛剛塞進去的。


    將圖紙塞入衣服,江升平打算以後處置。


    現在當務之急,是出去……不,是先他麽倒頭睡一覺。


    他調整好姿勢,終於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這一覺睡的香甜,直到砰地一聲,大‘門’被踹開。


    江升平抬起眼皮,就見昨日那胖子又進來了,一進來就嚷嚷道:“小公子,你想好了沒有?”


    江升平直起身來,這時他燒已經完全退了,神智也從所未有的清醒,所以馬上就睡意褪盡,道:“想好什麽?”


    戒圓雖然不滿他還有一問,但見一夜工夫,他病容褪盡,恢複了往日的神‘色’,雙目也異常清明,心中暗暗稱奇,道:“給你家裏人寫信,叫他們送錢來啊。”


    江升平道:“原來是這件事,筆墨伺候。”說著緩緩起身。


    戒圓一怔,但見他言談舉止自有一股怡然氣度,令人不敢冒瀆,心底有些發怵,轉念暗道:好吧,隻要你肯給錢就行。瞪著後麵跟來的淨明道:“看什麽看,還不拿筆?”


    小沙彌端來筆墨,江升平大模大樣的坐在桌前,隨手接過,一揮手讓他退下。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不帶半分拘泥。


    直到拿起筆,他沉‘吟’一下,暗道:寫什麽好?


    無非是個緩兵之計,等他身體好一點兒自謀脫身,現在卻需要寫點什麽穩住這死胖子。


    因為這是一張永遠也送不到的信,所以收信的地址越遠越好,但若世上根本沒有這個地方,可就給揭穿了。升平不知道這裏是何處,對俗世的地理毫無概念,唯一想到的地名,就是藏寶圖上的濟陽城。


    九日出發,二十六日能到,要走十幾天的功夫,夠遠了。


    提筆在信紙上寫下“父親大人膝前”幾個字,升平微一恍惚――他幾乎淡忘了自己還有父母一事,現在卻要給父親寫一封永遠也收不到的信,心中略感微妙,停下筆,道:“你想要多少錢?”


    戒圓立刻道:“一天一兩銀子,至少要十兩銀子。”這個價錢可不低了,就算是城裏大客棧的上房,一天也隻要一兩銀子,十兩銀子夠田舍人家一家子一年生活了。


    江升平完全不知道銀子的概念,說靈石他還能聽得懂,眉‘毛’一挑,道:“十兩?十兩銀子你讓家父千裏迢迢派人送來?開什麽玩笑?你的胃口太小了。”


    戒圓先怒後喜,道:“江公子說的是,貧僧的眼皮哪能跟您比啊。您說多少?”


    江升平這才知道他是個和尚,心道:原來如此,和尚要剃光頭,點香疤,我怎麽忘了?世俗的和尚這麽可惡?不是說比我們修道人還清淨麽?皺眉道:“五十兩吧,少了不值得。幹脆,讓他送一百兩,我還要‘花’銷呢。”


    戒圓拍掌道:“對對對,少爺你還要‘花’銷呢。等錢送來,我可以帶著少爺去圩邑玩耍,咱們吃香喝辣,盡情‘花’費。”


    江升平微微一笑,用筆端指著他,道:“倒茶。”


    戒圓一疊聲叫小沙彌道:“倒茶,倒好茶。”


    淨明端上熱茶,升平一飲而盡,覺得奇苦無比,暗道:看來凡間的好吃的都是苦的,真是奇了。筆鋒一落,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書信。


    他有些年沒動過筆了,修道用‘玉’簡,不怎麽用筆。不過小時候也曾長篇抄過經文,一筆字談不上俊秀,還是相當的工整。用詞盡是道書上的字句,詰屈聱牙,詞意艱深,唯獨一百兩銀子寫的明明白白,寫完吹幹墨跡,道:“好了。”


    戒圓略看了一遍,果然除了大部分字都認得,其他的一概不懂,唯獨一百兩看得清楚,堆笑道:“公子真是大才,文字就是和我等粗坯不同。淨明,你去走一趟……濟陽城。”


    小沙彌道:“師叔,我沒出過方圓百裏,不認得路,讓淨空去吧。他今天化緣回來了。”


    戒圓點頭道:“也好。那麽公子好好休息,我們的人沒回來之前,你可不能出寺。”


    江升平一挑眉‘毛’,道:“還隻能呆在屋子裏?我看你不值五十兩。”


    戒圓一拍大‘腿’,道:“罷了,小寺上下公子盡可走動,但不許出去怎麽樣?”


    江升平哼了一聲,道:“把我的被子還回來。還有……那小畜生,卷了錢的那個,知道麽?”


    戒圓道:“知道,您的那個小童子,叫什麽白鶴的。”


    江升平道:“就是他,誰抓到了他,錢財都歸那人,我還另有感謝,把我的東西還回來就行。”


    戒圓大喜道:“好嘞,他跑不了。對對對,公子沒有衣服,淨明,我看你和公子的體型差不多,先借兩套衣裳來。”


    等兩個和尚走了,升平將胳膊撐住,深深地埋下頭去,隻覺得疲乏異常。


    剛剛那一場表演雖然隻是小試牛刀,卻用盡了他積攢了半晚上的力氣。隻為了撐住場麵。若有一點撐不住,讓那胖子看出他力不從心,他必然落到比昨晚更慘的下場。


    從今以後,他孑然一人,必然要獨自支撐。沒有實力,要撐住場麵,虎死不倒架,他是天心派最得意的弟子,不能任人欺侮。


    但最重要的實力,有了實力,他不用撐得那麽勞累,反而要風風光光,開出自己的一片天來。


    傍晚,寺院送來了齋飯,不同於昨晚暗黃‘色’的團子,今天給的是雪白‘色’的團子,又鬆又軟,熱騰騰,香噴噴的。他吃了兩個,覺得好像抓住書裏說的“好吃”的感覺了。


    吃到飽肚,升平上‘床’睡覺,因為鋪蓋便厚,‘床’榻溫軟,睡得倒也香甜。


    睡到半夜,耳邊突然傳來嘿嘿兩聲,似乎有人冷笑。


    江升平身子一震,登時坐起,道:“白希聖?”


    房中一團漆黑,並沒有白希聖的影子,但鼻端傳來一絲怪味。


    似乎是焦灼的味道。


    緊接著,他目光一凝,看到了從‘門’縫裏冒出來的灰煙。


    難不成是……


    升平跳將起來,翻身下‘床’,驚叫道:“著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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