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露泛花,鳥鳴滿園,院中的花草上晶瑩露珠在陽光下泛著奇異光輝。


    院中涼亭下的石桌上,兩個赤條條的身體疊在一起,李阡陌在上,姚廣寒在下。


    冰冷的石桌透著涼意,將姚廣寒驚醒,她看了看趴在自己身上的李阡陌,想起昨夜水**融的情景,頓時雙頰緋紅,輕輕拍打李阡陌,柔聲道:“起床了。”


    “唔……”李阡陌模模糊糊地哼哼了一聲,把臉埋在她傲然雙峰之間,繼續睡。


    姚廣寒加大手中力氣,聲音也提高了,再次喚了他一聲,李阡陌終於睜開惺忪睡眼,睜開眼的刹那,他看到眼前有一座肉峰,峰頂粉紅。


    “這是……”李阡陌驚叫一聲如觸電般彈了起來,往後連退數步,驚恐地望著一絲不剩的姚廣寒,又看了看自己身上。


    “啊……”李阡陌驚惶大叫,立刻捂住自己下身,左顧右盼,尋找東西遮擋,但發現周圍根本沒有東西可擋。


    姚廣寒滿麵通紅,她雖羞赧,但此刻顯得很淡定,撿起李阡陌的衣服丟給他,道:“你衣服在這。”


    李阡陌趕忙接過衣服,手忙腳亂地穿起來,等他穿好,姚廣寒也從聚寶盆中取出衣服穿上。


    “我們……這……這到底怎麽回事!”李阡陌剛穿好衣服,便驚魂不定地大叫。


    姚廣寒恬然一笑,嬌羞道:“昨晚,我們……雙修了。”


    “不可能!”李阡陌瘋狂大叫,神思不屬地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他正魂不守舍地大叫著,李滄海忽然開門走了出來,揉眼道:“師父,怎麽一大早就大喊大叫的啊。”


    李阡陌一看到李滄海,頓時腦中一亮,一步來到他麵前,抓住他衣領將他提了起來,目光凶狠得好似要吃人:“快說,是不是你害我!你在送我的酒裏下了藥,對不對!”


    “師……師父,你……你怎麽啦?”李滄海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嚇得話都說不順暢了。


    “快說,是不是你弄的!”李阡陌瘋狂大吼,滿頭青筋凸起,目光似欲擇人而噬。


    “不是他做的,是我做的!”雲海棠忽然走出房門,輕咬下唇,遠遠地望著李阡陌。


    李阡陌轉頭愣愣望著雲海棠,手一鬆,李滄海掉落在地,雲海棠趕忙跑過來將李滄海扶起,滿臉歉然地朝著李阡陌,道:“李師父,這事是我做的,跟滄海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要怪,就怪我吧。”


    “你……”李阡陌愣愣望著雲海棠,靈台終於恢複了冷靜,想要說什麽,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他轉頭看了姚廣寒一眼,道:“這事是你一手策劃的吧。”


    姚廣寒目光柔和地望著他,默然點頭承認。


    “高啊,實在是高!”李阡陌悲憤一笑,笑聲中滿是蒼涼,倏然轉身走向自己房間,“砰隆”一聲,房門關上,再無聲息。


    李滄海看了看姚廣寒,又看了看雲海棠,茫然道:“師父這是怎麽了,你們對他做了什麽?”


    雲海棠局促地看了姚廣寒一眼,道:“現在不好說,待會回房告訴你。”


    李滄海聞言二話不說,拉著她的手就回房。


    雲海棠進屋後將所有的一切告訴李滄海,李滄海聞言先是一陣驚詫,接著便數落了她一頓,但他也不能太責怪雲海棠,畢竟那是她師父求她的,若換成是自己,估計無法拒絕。


    接下來的三個月,李阡陌閉門不出,誰都不見,包括李滄海和雲海棠,他們知道李阡陌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隻能暗暗歎息,等他消氣。


    轉眼三個月過去了,十年之期已到。


    這天,李阡陌的房門忽然打開,隻見他滿臉胡渣,鬢角居然多了幾絲白發,僅僅三個月的時間,他竟從一個看起來二十幾歲的青年變成了三十多歲的模樣,他一腳踏出門檻,抬頭看向瓦藍天空,眼中透著無盡的滄桑,不知道這三個月來他的心中到底經曆了什麽。


    “師父,你終於出來啦。”李滄海和雲海棠此時剛好走出房間,看見李阡陌正在發呆,他不禁驚喜叫了起來。


    “嗯。”李阡陌淡然回了聲,沒有多說什麽。


    李滄海聞言心頭一沉,走上前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深深叩首,道:“師父,弟子束妻不嚴,請師父責罰。”


    李阡陌轉身望著五體投地的李滄海,擺了擺手,輕歎道:“不關你事,你不必自責,起來吧。”


    “我知道!”李滄海叫道,“是海棠的錯,但是海棠是我妻子,她犯錯就是我犯錯,師父你要罰就罰我吧,我代她受罰。”


    李阡陌聞言暗歎一聲,將李滄海扶了起來,澀聲道:“錯不在你們,是我自己道心不夠,我一直以來太過注重神通和修為,道心不夠穩固,若是我道心穩固,諒他再厲害的催情藥都不可能亂我心神半分,你們無需自責了。”


    李滄海聞言愕然,轉頭看了看雲海棠,發現她也是瞠目結舌,想不到李阡陌居然會這麽說,著實讓他們意外無比。


    李阡陌說完之後轉身就走,李滄海趕忙叫問:“師父你去哪?”


    “十年期限已到,我去布陣。”李阡陌頭都不回地答道。


    雲海棠聞言訝然道:“我師父已經和你……你還要走?”


    李阡陌此時已經走出了院子,隻聽見他的聲音遠遠傳來:“天塌下來也別想阻擋我回家的腳步。”


    雲海棠聞言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她沉鬱半晌後忽然抬頭道:“不行,我得去通知師父。”說罷禦風飛起,直奔廣寒宮。


    李阡陌這次布陣的地點選在“沐塵池”,其實是一座低矮的山峰,因為山峰上有一口很大的池子,傳說這池子曾是道尊沐浴之所,因為池中之水被道尊洗過,所以具備了靈性,在裏麵沐浴能滌去心中凡塵雜念,一心向道,所以這座山峰便得名為沐塵池,或叫沐塵峰。


    此刻有七八個年輕女修正在沐塵池中沐浴,李阡陌忽然劃破長空落在峰頂上,那幾個女修先開始嚇得驚叫了幾聲,然後不知怎麽的,似乎不害怕了,在水中竊竊私語起來,還對李阡陌指指點點,好像在議論他,有的女修甚至還特意讓自己浮出水麵,讓傲然雙峰在水中半藏半露。


    李阡陌隨意看了那幾個光著身子的女修,淡然無比,經曆了和姚廣寒的一夜後,他心境變了,有點絕望,有點自責,很複雜的情緒,他自己也不太明了,但他能感覺得到,他將許多事情都看淡了,七八個赤身露體的眉毛女修在他眼中視若無睹,這已經達到了眼中無色,心中也無色的境界,沒有經曆過太多的滄海桑田是無法達到如此境界的。


    李阡陌看了一眼前平整的山頂,發現這裏是布陣最佳的地方,便開始在這裏刻畫起了陣紋。


    才過沒多久,姚廣寒飛了過來,那些女修一見掌門真人過來了,嚇得趕忙穿起衣服就逃,她們知道,在這裏沐浴沒什麽,但如此赤身露體地故意給李阡陌看,肯定會觸怒掌門,姚廣寒喜歡李阡陌,這事幾乎整個玉真星都知道,誰敢搶她男人。


    姚廣寒飛至李阡陌身後,半懸於空中,望著他刻畫陣紋的背影,眼中似有瑩光閃動。


    “你還是要走麽?”姚廣寒悲聲問。


    “是的。”李阡陌淡然回答,依舊專心致誌地刻畫陣紋。


    姚廣寒聞言感覺自己的心好似掉進了冰窟,神傷了許久淒楚問:“可以帶我走麽?我願意陪你到天涯海角。”


    “不可以。”李阡陌很幹脆地道,“我與人定下了誓約,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會回去娶她,她不會容許我帶一個女人回去的。”


    姚廣寒聞言渾身一顫,淚水奪眶而出,順著潔白的麵頰流下,淒婉道:“好,你走了最好別回來,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李阡陌聞言頓了頓,麵肌顫了兩下,道:“李某做事,從來不後悔。”


    “你會後悔的!”姚廣寒猛地大喝一聲,抬袖猛地拭去淚水,轉身就走,隻片刻便飛得不見了蹤影。


    又過了兩個多月,李阡陌終於布好了星辰傳送陣,帶著李滄海和雲海棠一起飛往沐塵峰,準備傳送至下一顆星辰。


    他們到了那裏,不禁一愣,發現姚廣寒早已站在那裏等候,一襲白色紗裙在山風吹動下飄飄揚揚,煞是美麗,宛若仙女。


    “你們來啦。”他們剛落下,姚廣寒便擠出一絲笑容問候了一句。


    李阡陌淡淡道:“多謝姚掌門親自來送。”


    姚廣寒酸澀一笑,柔聲問:“可以帶我走麽?”


    李阡陌淡然搖頭:“不行。”


    “可是……”姚廣寒欲言又止,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伸手輕輕撫摸。


    李阡陌頓時渾身一震,發現她的腹部已經微微隆起,隻是她的衣裙太過寬大,不仔細看的話難以發覺,他趕忙運轉天子望氣術查看,果然發現姚廣寒的腹內有著一個幼小的生靈,那個生靈的體內,流著自己的血。


    “怎麽會……”李阡陌驚愣在當場,失神自語,“這不可能,怎麽會這樣,這怎麽可能!”


    “這當然可能!”姚廣寒淒婉地望著李阡陌,楚楚動人。


    “這不可能!”李阡陌瘋狂大叫。


    吼聲震徹山穀,隻聽見回聲陣陣:“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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