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三關就應該有名額,隻不過因為祁連文石隻是丹王而已,所以獲取的名額最高也知道適合丹王的藥泉,而且因為他隻有一個人,爭奪到的名額丹王級別的也隻有三個而已,除此以外,人級煉藥師的名額十個,黃級的八個,玄級的五個。


    加起來就是二十六個名額。


    這二十六名額看起來是挺多了,但想想看,整個祁連文石一脈隻有二十幾個名額!而正常的一座小藥天裏能有多少位煉藥師?其他的小藥天裏,起碼都擁有幾百個名額!區區二十六個……除了那丹王級別的名額稍微珍貴點,其他都跟打發叫花子的差不多。


    另外,每一個名額隻能讓人在藥泉裏浸泡三日而已,這三日中能提升多少是多少,提升不了了,那就爭取明年再來或者再拿一個名額過來消耗。


    祁連文石得到這些名額以後,險而又險全身而退。


    變得這麽狼狽實屬正常,這一次,他是真心很僥幸,並且以後估計他也會重新進入家主一脈的眼,做起事來也要更小心才行。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家主一脈掌權以來並不如何公道,以至於一開始跟他們交好的小藥天,心裏也未嚐沒有絲絲芥蒂,不說跟家主一脈反目為仇,可時不時跟他們添點堵,那還是很樂意的。


    再有第三小藥天的長老偶爾會說公道話,祁連文石這一脈都落魄成這個樣子了,又是在大庭廣眾正常途徑得到的名額,短時間裏,也不必擔心家主一脈出動絕頂強者將他們徹底鎮壓……


    祁連文石的臉上,猶帶著喜色:“雖是日後要艱險起來,但我忍了這許多年,為一脈之計著想,總也要冒些風險。如今夾縫裏生存是難了些,可也不能在好不容易得到資源後,還忍成個孫子,不然,我們這一脈隻能代代寥落,以後想要翻身也是慣性地無法翻身了。”


    顧佐見他心裏明白,也是微微點頭讚許。


    的確,很多時候有些勢力之所以不斷消沉,就是認為隻有“忍耐”才能讓他們保住更多的人,才能有起複的一天,卻沒有想到,隨著這樣的忍耐,勢力中的優秀子弟看不到出頭之日,就不會再有勇猛精進之心,真是忍著忍著忍成王八,永世不得翻身了。


    因此,該忍的時候是要忍,看不到曙光的時候是要忍,就一如之前十年祁連文石所為。可如果有爭奪的機會,那就要拚死爭奪,來存下反抗的機會!就像現在,區區二十多個名額,對其他小藥天而言不值一提,也不會引起太多人的留意,如果謹慎到連這些名額都不敢拿,隻畏懼那家主一脈可能的鎮壓……那就沒戲了。


    而且,情況未必就真的那麽險峻。


    家主一脈高高在上,早就把第二小藥天打得不能翻身,那些頂頭人物怎麽會親自來跟祁連文石過不去?即使還留意著不想讓他們翻身,也隻會是吩咐一句下去,軟刀子磨人,而不會跟最初那樣雷霆手段滅門——畢竟已經過去十年,家主一脈所需要做的是安撫人心,而不是連這點都容不下,讓無數人驚懼。


    至於暗地裏做什麽,祁連文石未必完全沒有防範的機會。


    祁連文石顯然也是知道這些的,所以他也存了拚一拚的心思。


    不管怎麽樣,趁著他現在有所進步,起碼要把該培養的人都給培養起來!爭取能在家主一脈眼皮子底下緩慢地發展起來,隻要他們夠“弱”,終究是有積蓄實力的機會……


    顧佐心裏轉過很多念頭,麵上還是帶著笑意聽祁連文石念叨。


    祁連文石說了一通後,對顧佐誠懇說道:“這一次能夠奪取名額,顧兄所請的千影天君當真是幫了大忙。為表謝意,在下想將一個丹王名額贈給顧兄,另有兩粒地級丹,相謝千影天君。”


    顧佐一聽,自是拒絕:“相助文石兄乃是因你我二人為友,心生擔憂之故,如今文石兄此舉,未免將顧某看輕了。”


    祁連文石更加懇切:“非是看輕,亦非報答,而是友人之間亦須有來有往,若是常年隻讓在下受惠,卻不能回饋一二,我祁連文石又算什麽人了?區區一個名額,並非是在下要絕你我之間的情誼,若是顧兄不喜,隻當在下得了好東西,同顧兄一起分享就是。”


    顧佐聽他這樣說,才不再拒絕。


    不過也是因為祁連文石如此,才更顯得他可以交往。


    之後,兩人不再於此事上多言。


    顧佐問道:“餘下的名額,文石兄還須早做打算。”


    祁連文石輕歎,點一點頭:“這些名額也算來得及時,我們這一脈的人,雖無什麽絕頂天才出現,但多少還有幾個後輩。不管資質如何,隻要肯勤奮的,就將名額給了他們,而長老之中,也有幾個壽元將盡者,可以也給他們一些名額,請他們在藥泉裏泡一泡。若是能夠突破,多活一些年月,也是好事。”


    這樣的想法,已經是比較靠譜了。


    顧佐拍了拍祁連文石的肩膀,算是安慰。


    祁連文石拂去心中煩憂,不由對顧佐說道:“相識這許久,顧兄還不曾見過我這一脈的其他子弟吧?這第三小藥天中,是因我在此處修行,才常年在此,其餘之人因……很是潦倒之故,並未住在此處,而是在城中尋了一處偏僻的院落過活。今日有喜訊,待我休整一番,明日請顧兄同去如何?”


    顧佐了然。


    也是,他來了這麽多天,除了祁連文石以外,還真沒見過這一脈的其他人,如今聽祁連文石這麽一說,讓他也有了好奇心。


    他很想看看,這一脈的其他人,又潦倒到了什麽地步……


    很快到了第二天,祁連文石說話算話,果然大清早就過來邀請顧佐同去了。


    公儀天珩照舊守護在顧佐身邊,而因為要去的地方的緣故,那些人皇境的強者們都被留了下來,北冥天君也坐鎮在院中,倒是百花天君與千影天君隱匿起來,跟隨在他們的身側同去。


    祁連文石倒是帶上了自己雇傭來的幾名人皇,而那些人皇在發現祁連文石的境界有所提升,已成丹王後,心裏不免就更樂意了些。


    一行人出了第三小藥天宅邸,過不多時,就來到了城中較為偏遠的所在。


    道路漸漸稀少,人也漸漸稀少,街道竟是慢慢也顯得破敗起來,與此同時,一些小院子逐步出現,顯露出裏麵那些麵容愁苦的居民來。


    顧佐一邊走一邊看,心裏很是感慨。


    就隻相隔一條街的地方,便很是繁華,人聲鼎沸,可誰能想到不過區區如此之短的距離,登時就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般,如此荒蕪而冷清?


    感覺就是……城市裏的貧民窟一樣。


    而且,事實上大概還真是如此。


    祁連文石早已習慣,他帶著一行人走過一些小巷子,來到了一座還算齊整的、較大的院子前。


    這院子比祁連文石在第三小藥天宅邸裏的那一個要稍微大一些,裏麵細細碎碎地傳來一些人聲,但給人的感覺卻不像是煉藥勢力,也不似武者,而是跟最普通的平民百姓一樣。


    祁連文石把院門推開。


    顧佐就看到,在院子裏傳來一陣刺鼻的草藥氣息,這些草藥等級都很低,大約最多不過是黃級丹藥的材料,而且數目稀少。最多的還是人級丹藥甚至是不入流丹藥的所需,而今鋪在院中,似乎被處理過了。


    祁連文石見到顧佐的神色,便微微苦笑:“我們這一脈人才凋零,大多數都隻是凡人了,靠著一些傳承處理藥材,隱姓埋名地販售到一些小的藥鋪裏去,才能勉強過活。”資源什麽的,那是沒有的。


    顧佐輕歎,眼裏有一絲複雜極快地閃過。


    這也是和他一脈的族人啊……過得竟然這樣……


    在一旁的屋簷下,靜靜坐著幾個老者。


    他們的形容枯槁,看得出很快壽元就要終結了,他們的境界也並不高,最多隻是人極境而已,靈道境界……沒有。


    顧佐在發現這一點時,陡然一驚。


    沒有靈道境界?但他們分明是煉藥師!


    之後他立刻反應過來,恐怕這些老者本來並不是沒有靈道境界,而是天府被破壞,本身的精神力也被損壞,所以空有內氣,卻無法煉藥!


    事實的確如此,當年那些僅剩的嫡脈之所以留存,就是因為他們的精神力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根本無法再做什麽了。而想要重新修煉回精神力?沒有資源,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們才隻能憑借以往的經驗,帶領其他族人處理這種低級藥材維生。


    祁連文石對這幾名老者行了禮。


    跟他血緣關係稍近的一脈長輩已經在這二十年裏隕落了,剩下來的這幾名跟他的血緣關係遠到幾乎可以說是沒有,而且都是身受重創,喘息艱難……眼看著,也馬上就要沒了。


    也許是聽到了祁連文石的聲音,從院子裏的各個屋子中,也走出一些人來。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年紀稍長的,沒有例外的臉上都沒什麽光彩,年紀輕些的,眼神還是靈動的,可惜實力很弱,境界很弱,甚至……有些根本沒有步入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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