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的溫度開到了最低，窗戶也是半敞著的，能聽得見外麵的蟬鳴和風掃過樹葉的聲音。
屋內連台燈也沒開。
唯一的光亮是映滿窗子的月光。
雖然昏暗，但這種特殊時候，反倒朦朧著，才更好看。
少年的軀體原本白淨修長，現在也不知道是月光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麽，白淨的膚色覆了一層薄霞。
呼吸也急促的過分，心口劇烈的起伏著。
雙手緊緊抓著枕頭，蒙在臉上，蜷縮著身軀。
臉雖然是蒙住了，但耳根的深紅怎麽也蓋不住。
淩舜蒙著頭，也能想象到麵前人大致的表情和目光。
可是被子早就不知道踢到哪兒去了，枕頭就這麽大，隻能勉強蓋著臉。
“……”
倏地，淩舜感覺到肩膀上被戳了一下。
條件反射的抖了一下。
緊接著，耳垂上又被捏了一下。
整個人不受控製的顫栗了好幾秒。
“哥哥真好看。”
“我隻是輕輕碰一下哥哥的耳垂，就這麽可愛。”
“閉嘴……”開口的說話的時候，淩舜才發現聲音已經啞到不能聽了。
加上枕頭蒙著，不像是斥責，更像是嬌嗔。
江殊沒再說話，隻是輕輕的吻上了幾乎能滴血的耳垂。
淩舜整個人抖得更厲害了。
“給我起來！”
麵對命令，江殊無動於衷，依舊是將唇貼在耳垂上，刻意壓低嗓音，“起來？剛才淺嚐輒止的那麽一點點，哥哥覺得夠嗎？”
“不過剛才……我也沒讓哥哥疼著，對吧？別哭了，讓我親親，好不好？”
再往後鬧騰了多久，淩舜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隻知道酒精作用漸漸消退，越是往後，整個人越是清醒。
雖然清醒，但疲倦卻是抵不住。
最後怎麽昏昏沉沉的睡著了也不太記得。
一覺醒轉，淩舜睜開眼睛。
頭疼。
太陽穴的血管恨不得要崩出來似的，視線都有點恍惚。
早知道昨天晚上不喝那麽多了。
淩舜心想。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下午了。
窗外的太陽有點偏西。
淩舜整個人一怔，隨即才想起來，已經高考完了。
多睡一會兒也無妨。
勉強讓視線聚焦，淩舜才看了一圈四周。
床單已經被撤下來，暫時扔在了地上。
遠處房間門口，昨天晚上沾滿酒氣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收拾。
又將視線轉回地上的床單。
綢緞早成了皺皺巴巴的一團，很多甚至因為水跡幹涸，已經定了形。
昭示著昨天到底發生過什麽。
淩舜看了半天。
前麵跟著江殊去和同學聚會的事兒記得不清，甚至已經忘了大半。
但被江殊帶回來之後的事兒，基本都有印象。
細節上淩舜不敢回憶。
太丟人了。
緩了好一會兒，淩舜才試圖爬起來。
四肢好像也有點無力。
比以前體測之後還要累百倍。
站起來的瞬間，淩舜臉色就變了。
疼。
能將人撕裂的痛苦席卷全身，幾乎是瞬間，淩舜又躺了回去。
整個人都是懵的。
躺了大概三分鍾，門傳來開門的聲音。
淩舜抬頭，能看見是江殊進來了，手上還拎著一個蠻大的購物袋，連忙掙紮著試圖爬起來。
“哥哥醒了？”
“醒了……”開口說話的時候，連嗓子都是疼的。
聲音也啞到變調了。
淩舜依稀記得……
這幅嗓子是怎麽哭到啞的。
想想就覺得丟人。
“先去洗個澡，昨天晚上想抱你去浴室，你死活都要睡覺不肯動。”
“……”
雖然沒說話，但臉上的溫度不斷攀升的感覺卻是真實的。
“我說的都是事實啊，哥哥臉紅什麽？”江殊放下手中的購物袋，坐在淩舜旁邊。
“忘了昨天的事兒了？”
“……”
“如果忘了的話，待會兒再讓哥哥想起來一次。”
“不必。”淩舜連忙阻止。
“話說，昨天可是哥哥主動抱著我，求我親吻你的。”
淩舜怔了一下，“怎麽可能？”
“和同學們聚會那會兒的事兒，哥哥不記得了？”
“吃醋之後就抱著我哭。”
“說…怕我不要你。”
淩舜：“？”
抱著江殊哭這種事兒淩舜自認為做不出來。
最後一句話，更說不出來。
“不可能。”
雖然那句話淩舜說不出來。
但闊別一學期，加上一直以來，沒少擔心過江殊隻是一時興起。說不出口的想法，也的確是有過的。
否認完之後，突然，後頸上貼上了一雙溫熱的唇。
“喜歡都來不及，這輩子都不可能不要哥哥。”
“這輩子我們都會在一起，哥哥聽清楚了嗎？”
不記得也好，江殊心想。
畢竟帶著哭腔，自甘卑微的表情，光是看著心髒就止不住的絞痛。
江殊這輩子也不想看見第二次。
“聽，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就去洗澡，洗完回來給你上藥。”
上藥……
淩舜整個人僵持了一下，臉色明顯沉了幾分。
見對方說完之後就要伸手抱他，趕忙拒絕，“我自己去。”
“哥哥自己能站起來嗎？”江殊說完之後，又一次伸手。
不過這次依舊被淩舜拂開了。
“可以。”
說完之後淩舜咬了咬牙。
試圖站在地上。
然而剛沒把上半身支撐起來。
整個人直接朝著地上栽去。
眼看著要摔到地攤上的時候，被一隻手撈了一把。
緩緩放倒在了地毯上。
“剛才哥哥不是還說自己可以走嗎？”
淩舜咬了咬牙，沒說話。
“需不需要我扶你起來？”江殊見此也蹲下來，觀察著趴在地上的淩舜。
淩舜：“……”
這副模樣好歹也是拜對方所賜。
“需要還是不需要？”
“……需要。”淩舜的聲音很小。
“喊一聲老公我就扶你起來。”江殊沒急著伸手扶他，得寸進尺的要求道。
“……”淩舜沒理他，又一次試圖自己爬起來。
然而手臂的無力感不比雙腿輕。
嚐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昨天晚上哥哥都是這麽喊我的。這會兒再喊一聲怎麽了？”
“……能不能別說了！”隻是這麽幾句話，耳垂的顏色就重了幾個度。明明爬都爬不起來，氣勢卻一點都不小。
“可我說的都是事實啊。”江殊無辜的說道。
淩舜沒理會他。
依舊孜孜不倦的是試圖靠自己的力量從地毯上爬起來。
最後的幾乎精疲力竭的時候，淩舜才放棄，自暴自棄的趴在地毯上。
哪怕不抬頭，也能感覺到江殊一直看著他。
“哥哥怎麽還是學不會開口找我幫忙？”
“扶我起來。”淩舜低聲吼道。
“剛才教過哥哥，要怎麽找人幫忙。”
“……”
地上這麽趴著，整個人更難受了幾分。
很明顯，靠著一己之力，是絕對爬不起來了。
沉默了好久，淩舜才壓著聲音，特別小聲的開口說道，“老，老公。扶…扶我起來。”
話音剛落，淩舜聽見耳側傳來一陣輕笑。
突然，整個人一輕，被對方直接撈了起來，穩穩的抱在懷裏。
畢業典禮在高考完的第一個周末。
趁著成績沒出來，複讀的同學也沒開始上課，大家還能一起聚一聚。
今天基本所有人都換下來了校服，摘下框架眼鏡，好好打扮了起來。
淩舜身上的西裝是找江殊借的。
袖長勉強合身，但總體而言還是挺寬大的。
照完畢業照之後，基本上所有人都在找同學合影。
淩舜平時在班上基本不和人說話。
沒考到宏誌班之前也是默默地一個人，寫作業，或者安靜看書。
但今天卻是被以前的同學挨著個兒的拉著合影。
好不容易能歇息一會兒，淩舜瞄了一眼一旁和同學們有說有笑的江殊。
原本江殊在和別人交談。
可幾乎是在淩舜看他的瞬間，就扭過頭來，和他對視。
衝著淩舜笑了一下，特意露出兩顆虎牙，咬了一下下唇。
淩舜怔了一下。
發呆的間隙，隻見江殊和同學們匆匆打了招呼，就朝他跑了過來。
淩舜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已經撲了上來，牢牢的把他摟在懷裏。
“對了，我和哥哥也合張影好不好？”江殊一邊說著，一邊熟練的打開了自拍相機。
單手摟著淩舜，找了一個光線好的角度。
“好。”
淩舜抬頭，有些木訥的看著鏡頭。
按下快門之後，江殊才把手機拿近。
淩舜也湊過去看了看。
背景是教學樓，陽光打的正好。兩個人身上的西裝顯得有些成熟，和年齡不太符合。
江殊笑的特別開心，反觀淩舜，麵對鏡頭有點木，說不出的青澀感。
江殊順手把這張合影設成屏保，才把手機收回兜裏。
“真好啊。你說我怎麽就沒早點遇見你。”
校園裏的人很多，大多數人都是抱著見最後一麵的心態，盡情的打鬧嬉戲。
像淩舜和江殊這種，默默牽著手，一起走在林蔭路側的人反倒少了很多。
“早些時候…緣分沒到吧。”
說完之後，淩舜感覺到緊扣的五指，又收緊了幾分。
順著這條路走，就到了他們以前的教室。
進了教室之後，淩舜順手打開了空調。
教室裏靜悄悄的，除了他和江殊，一個人都沒。
“哥哥記不記得，最初見麵的時候，咱來還差點打起來。”
江殊的目光指了指當初兩個人坐同桌時候的位置。
“那是你非得拽我。”雖然是抱怨，但說著說著，淩舜也笑了。
“不過那個時候也是，拍你一下，你就睚眥必報的把我從桌子上拽下來。我也幼稚，非得半杯水潑你頭上，結果到家都傻眼了，發生矛盾那會兒誰都沒想到以後要住一個屋簷下。”
“要是那會兒就知道了，抱下來趁哥哥臉紅的時候就應該直接親一口。”
淩舜低頭笑了一下，隨即才抬頭和江殊對視。
“看我做什麽？”
淩舜沒說話。
突然湊上去的，照著江殊臉頰上，輕輕點了一下。
起來的時候，對視了三秒。
倏地，對方就瘋狂的回吻了上來。
和淩舜剛才蜻蜓點水的那一下完全不同。
一路上這麽被對推到牆邊，推到當初他們坐同桌的位置。
第一次見麵，也是被江殊這麽按到牆上。
窗外的風時不時把窗簾吹起，有足夠的間隙讓窗外的人投進目光。
原本熨燙的一絲不苟的西裝，已經被揉的皺皺巴巴的。
從開始站著，到現在慢慢在椅子上坐下。
唯一不變的是身前的人，和熾烈無比的吻。
“——！”淩舜說不上來話，隻能感覺到領帶被抓鬆了。
不久之前，這條領帶也是江殊給他打好的。
保持的沒到三個小時，又一次由同一個人解開了。
“江殊……”
“哥哥喊我什麽？”
說話之間，兩個人的距離也湊得極近。
淩舜沒理會他。
“這個教室裏有監控……”
“主動親我的時候怎麽不記得有監控？”
“……”
突然，淩舜感覺到手腕上附上來了什麽。
綢緞的觸感。
幾乎瞬間反應過來了，是原本掛在他領子上的那條領帶。
“而且哥哥特意提醒我有監控，是不是以為…我想點幹什麽？”
屋內連台燈也沒開。
唯一的光亮是映滿窗子的月光。
雖然昏暗，但這種特殊時候，反倒朦朧著，才更好看。
少年的軀體原本白淨修長，現在也不知道是月光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麽，白淨的膚色覆了一層薄霞。
呼吸也急促的過分，心口劇烈的起伏著。
雙手緊緊抓著枕頭，蒙在臉上，蜷縮著身軀。
臉雖然是蒙住了，但耳根的深紅怎麽也蓋不住。
淩舜蒙著頭，也能想象到麵前人大致的表情和目光。
可是被子早就不知道踢到哪兒去了，枕頭就這麽大，隻能勉強蓋著臉。
“……”
倏地，淩舜感覺到肩膀上被戳了一下。
條件反射的抖了一下。
緊接著，耳垂上又被捏了一下。
整個人不受控製的顫栗了好幾秒。
“哥哥真好看。”
“我隻是輕輕碰一下哥哥的耳垂，就這麽可愛。”
“閉嘴……”開口的說話的時候，淩舜才發現聲音已經啞到不能聽了。
加上枕頭蒙著，不像是斥責，更像是嬌嗔。
江殊沒再說話，隻是輕輕的吻上了幾乎能滴血的耳垂。
淩舜整個人抖得更厲害了。
“給我起來！”
麵對命令，江殊無動於衷，依舊是將唇貼在耳垂上，刻意壓低嗓音，“起來？剛才淺嚐輒止的那麽一點點，哥哥覺得夠嗎？”
“不過剛才……我也沒讓哥哥疼著，對吧？別哭了，讓我親親，好不好？”
再往後鬧騰了多久，淩舜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隻知道酒精作用漸漸消退，越是往後，整個人越是清醒。
雖然清醒，但疲倦卻是抵不住。
最後怎麽昏昏沉沉的睡著了也不太記得。
一覺醒轉，淩舜睜開眼睛。
頭疼。
太陽穴的血管恨不得要崩出來似的，視線都有點恍惚。
早知道昨天晚上不喝那麽多了。
淩舜心想。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下午了。
窗外的太陽有點偏西。
淩舜整個人一怔，隨即才想起來，已經高考完了。
多睡一會兒也無妨。
勉強讓視線聚焦，淩舜才看了一圈四周。
床單已經被撤下來，暫時扔在了地上。
遠處房間門口，昨天晚上沾滿酒氣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收拾。
又將視線轉回地上的床單。
綢緞早成了皺皺巴巴的一團，很多甚至因為水跡幹涸，已經定了形。
昭示著昨天到底發生過什麽。
淩舜看了半天。
前麵跟著江殊去和同學聚會的事兒記得不清，甚至已經忘了大半。
但被江殊帶回來之後的事兒，基本都有印象。
細節上淩舜不敢回憶。
太丟人了。
緩了好一會兒，淩舜才試圖爬起來。
四肢好像也有點無力。
比以前體測之後還要累百倍。
站起來的瞬間，淩舜臉色就變了。
疼。
能將人撕裂的痛苦席卷全身，幾乎是瞬間，淩舜又躺了回去。
整個人都是懵的。
躺了大概三分鍾，門傳來開門的聲音。
淩舜抬頭，能看見是江殊進來了，手上還拎著一個蠻大的購物袋，連忙掙紮著試圖爬起來。
“哥哥醒了？”
“醒了……”開口說話的時候，連嗓子都是疼的。
聲音也啞到變調了。
淩舜依稀記得……
這幅嗓子是怎麽哭到啞的。
想想就覺得丟人。
“先去洗個澡，昨天晚上想抱你去浴室，你死活都要睡覺不肯動。”
“……”
雖然沒說話，但臉上的溫度不斷攀升的感覺卻是真實的。
“我說的都是事實啊，哥哥臉紅什麽？”江殊放下手中的購物袋，坐在淩舜旁邊。
“忘了昨天的事兒了？”
“……”
“如果忘了的話，待會兒再讓哥哥想起來一次。”
“不必。”淩舜連忙阻止。
“話說，昨天可是哥哥主動抱著我，求我親吻你的。”
淩舜怔了一下，“怎麽可能？”
“和同學們聚會那會兒的事兒，哥哥不記得了？”
“吃醋之後就抱著我哭。”
“說…怕我不要你。”
淩舜：“？”
抱著江殊哭這種事兒淩舜自認為做不出來。
最後一句話，更說不出來。
“不可能。”
雖然那句話淩舜說不出來。
但闊別一學期，加上一直以來，沒少擔心過江殊隻是一時興起。說不出口的想法，也的確是有過的。
否認完之後，突然，後頸上貼上了一雙溫熱的唇。
“喜歡都來不及，這輩子都不可能不要哥哥。”
“這輩子我們都會在一起，哥哥聽清楚了嗎？”
不記得也好，江殊心想。
畢竟帶著哭腔，自甘卑微的表情，光是看著心髒就止不住的絞痛。
江殊這輩子也不想看見第二次。
“聽，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就去洗澡，洗完回來給你上藥。”
上藥……
淩舜整個人僵持了一下，臉色明顯沉了幾分。
見對方說完之後就要伸手抱他，趕忙拒絕，“我自己去。”
“哥哥自己能站起來嗎？”江殊說完之後，又一次伸手。
不過這次依舊被淩舜拂開了。
“可以。”
說完之後淩舜咬了咬牙。
試圖站在地上。
然而剛沒把上半身支撐起來。
整個人直接朝著地上栽去。
眼看著要摔到地攤上的時候，被一隻手撈了一把。
緩緩放倒在了地毯上。
“剛才哥哥不是還說自己可以走嗎？”
淩舜咬了咬牙，沒說話。
“需不需要我扶你起來？”江殊見此也蹲下來，觀察著趴在地上的淩舜。
淩舜：“……”
這副模樣好歹也是拜對方所賜。
“需要還是不需要？”
“……需要。”淩舜的聲音很小。
“喊一聲老公我就扶你起來。”江殊沒急著伸手扶他，得寸進尺的要求道。
“……”淩舜沒理他，又一次試圖自己爬起來。
然而手臂的無力感不比雙腿輕。
嚐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昨天晚上哥哥都是這麽喊我的。這會兒再喊一聲怎麽了？”
“……能不能別說了！”隻是這麽幾句話，耳垂的顏色就重了幾個度。明明爬都爬不起來，氣勢卻一點都不小。
“可我說的都是事實啊。”江殊無辜的說道。
淩舜沒理會他。
依舊孜孜不倦的是試圖靠自己的力量從地毯上爬起來。
最後的幾乎精疲力竭的時候，淩舜才放棄，自暴自棄的趴在地毯上。
哪怕不抬頭，也能感覺到江殊一直看著他。
“哥哥怎麽還是學不會開口找我幫忙？”
“扶我起來。”淩舜低聲吼道。
“剛才教過哥哥，要怎麽找人幫忙。”
“……”
地上這麽趴著，整個人更難受了幾分。
很明顯，靠著一己之力，是絕對爬不起來了。
沉默了好久，淩舜才壓著聲音，特別小聲的開口說道，“老，老公。扶…扶我起來。”
話音剛落，淩舜聽見耳側傳來一陣輕笑。
突然，整個人一輕，被對方直接撈了起來，穩穩的抱在懷裏。
畢業典禮在高考完的第一個周末。
趁著成績沒出來，複讀的同學也沒開始上課，大家還能一起聚一聚。
今天基本所有人都換下來了校服，摘下框架眼鏡，好好打扮了起來。
淩舜身上的西裝是找江殊借的。
袖長勉強合身，但總體而言還是挺寬大的。
照完畢業照之後，基本上所有人都在找同學合影。
淩舜平時在班上基本不和人說話。
沒考到宏誌班之前也是默默地一個人，寫作業，或者安靜看書。
但今天卻是被以前的同學挨著個兒的拉著合影。
好不容易能歇息一會兒，淩舜瞄了一眼一旁和同學們有說有笑的江殊。
原本江殊在和別人交談。
可幾乎是在淩舜看他的瞬間，就扭過頭來，和他對視。
衝著淩舜笑了一下，特意露出兩顆虎牙，咬了一下下唇。
淩舜怔了一下。
發呆的間隙，隻見江殊和同學們匆匆打了招呼，就朝他跑了過來。
淩舜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已經撲了上來，牢牢的把他摟在懷裏。
“對了，我和哥哥也合張影好不好？”江殊一邊說著，一邊熟練的打開了自拍相機。
單手摟著淩舜，找了一個光線好的角度。
“好。”
淩舜抬頭，有些木訥的看著鏡頭。
按下快門之後，江殊才把手機拿近。
淩舜也湊過去看了看。
背景是教學樓，陽光打的正好。兩個人身上的西裝顯得有些成熟，和年齡不太符合。
江殊笑的特別開心，反觀淩舜，麵對鏡頭有點木，說不出的青澀感。
江殊順手把這張合影設成屏保，才把手機收回兜裏。
“真好啊。你說我怎麽就沒早點遇見你。”
校園裏的人很多，大多數人都是抱著見最後一麵的心態，盡情的打鬧嬉戲。
像淩舜和江殊這種，默默牽著手，一起走在林蔭路側的人反倒少了很多。
“早些時候…緣分沒到吧。”
說完之後，淩舜感覺到緊扣的五指，又收緊了幾分。
順著這條路走，就到了他們以前的教室。
進了教室之後，淩舜順手打開了空調。
教室裏靜悄悄的，除了他和江殊，一個人都沒。
“哥哥記不記得，最初見麵的時候，咱來還差點打起來。”
江殊的目光指了指當初兩個人坐同桌時候的位置。
“那是你非得拽我。”雖然是抱怨，但說著說著，淩舜也笑了。
“不過那個時候也是，拍你一下，你就睚眥必報的把我從桌子上拽下來。我也幼稚，非得半杯水潑你頭上，結果到家都傻眼了，發生矛盾那會兒誰都沒想到以後要住一個屋簷下。”
“要是那會兒就知道了，抱下來趁哥哥臉紅的時候就應該直接親一口。”
淩舜低頭笑了一下，隨即才抬頭和江殊對視。
“看我做什麽？”
淩舜沒說話。
突然湊上去的，照著江殊臉頰上，輕輕點了一下。
起來的時候，對視了三秒。
倏地，對方就瘋狂的回吻了上來。
和淩舜剛才蜻蜓點水的那一下完全不同。
一路上這麽被對推到牆邊，推到當初他們坐同桌的位置。
第一次見麵，也是被江殊這麽按到牆上。
窗外的風時不時把窗簾吹起，有足夠的間隙讓窗外的人投進目光。
原本熨燙的一絲不苟的西裝，已經被揉的皺皺巴巴的。
從開始站著，到現在慢慢在椅子上坐下。
唯一不變的是身前的人，和熾烈無比的吻。
“——！”淩舜說不上來話，隻能感覺到領帶被抓鬆了。
不久之前，這條領帶也是江殊給他打好的。
保持的沒到三個小時，又一次由同一個人解開了。
“江殊……”
“哥哥喊我什麽？”
說話之間，兩個人的距離也湊得極近。
淩舜沒理會他。
“這個教室裏有監控……”
“主動親我的時候怎麽不記得有監控？”
“……”
突然，淩舜感覺到手腕上附上來了什麽。
綢緞的觸感。
幾乎瞬間反應過來了，是原本掛在他領子上的那條領帶。
“而且哥哥特意提醒我有監控，是不是以為…我想點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