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你說東西放在白色的包裏，我沒看清就拿出來了……”
解釋的語氣也手忙腳亂的。
麵色已經漲.紅的不成樣子。
後半句還沒想好解釋的措辭，隻見江殊俯身，用手指夾起了躺在地上的衣服。
目光先是在衣服上掃視了一圈兒。
又落回了淩舜頎長的身軀上，似乎是在測量尺碼是否合適。
氣氛僵持的時候，淩舜似乎聽見江殊笑了一聲。
緊接著，那件掉在地上的衣服，被對方搭在了他的肩頭。
“拿都拿出來了，穿上試試？”
淩舜趕忙想把肩膀上搭著的衣服撥掉。
不過衣服沒撥掉，手倒是先一步，搭上了江殊的手背。
“你自己拿出來的，難不成是想給我穿？”
“不是……”
“真的會很合適的。就試一下，好不好？”江殊依舊把衣服按在淩舜肩頭，繼續哄騙道。
修長的四肢和偏白的皮膚，和黑色的衣物，匹配度一定很高。
尤其是淩舜臉皮薄……
光是想想那副景色，嘴角就忍不住上揚。
“當然不好！”
反駁完之後，淩舜才想起來了一個重要的細節。
“話說回來，你為什麽會有這種衣服？”
“當然是買的。還有別的，不止這一件，哥哥要不要看？”
“你——”一時間也不知道是震驚，還是氣到了。
思維愣是卡殼了，欲言又止。
可麵色和耳垂卻是愈發不爭氣。
“好了，至於這麽生氣嗎？”
“又不是我讓你拿出來的。你自己拿的，我當然以為是你想穿上試試。”
“……”
“不過，以後總有一天，會讓哥哥心甘情願的自己穿上——”
“變.態。”淩舜沒等他說完，厲聲打斷。
雖然是厲聲，不過威懾力並不大。
“你第一天知道？”
“……”
淩舜沒接話，直接把那件衣服從肩頭撥到地上，轉頭走向沙發。
“誒別亂扔，光是定製工期我就等了好久。”江殊也不惱，笑嘻嘻的撿起來那件衣服，走進衣帽間掛好。
才走向床.邊的行李箱，翻出來了一個純白色的收納袋。
也沒避諱淩舜，不急不緩的穿上衣服。
淩舜蜷在沙發上，看著江殊箱子裏顏色相似的三個收納袋。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是不是對方就是故意的？
這個問題淩舜沒來的及細想，不遠處又一次傳來熟悉的聲音。
“哥哥躺沙發上幹什麽？”
“太累了，明天起來再洗澡。怕弄髒床，睡沙發就行。”
淩舜順口編道。
真是躺在一起，想必又是輾轉反側大半夜無法入眠。
夢見什麽也是不可控的。
“沒事，不洗就不洗，我又不嫌棄你。”
“沙發挺好的。”淩舜說完之後裹上被子，沒再理會江殊。
“行吧。”
房間裏的燈被關上了。
淩舜其實並不怎麽睡得著，而且剛才早些時候的種種……
他是真的有點恍惚，產生一種名為“喜歡”的錯覺。
隻是觸碰，甚至是對視，心理上的悸動就無法忽略。
但淩舜也知道。
江殊……
不過是處於一個“有個新鮮玩具，感到有趣”的階段，看見淩舜和別人接觸，其實就像是被搶了玩具的孩子一樣。
隻是處於被別人搶了玩具所以不開心，而不是對喜歡的人的占有／.欲。
淩舜想到這兒又往被子裏縮了縮。
江殊是龍，他是真葉公。
又過了好一會兒，淩舜突然聽見身邊有窸.窸.窣.窣的動靜。
還沒反應過來，沙發前的地毯上就先一步橫過來了一道人影。
“你不在床上躺著，躺地上做什麽？”
“陪你啊。”
淩舜：“……”
反正沒挨著躺就是萬幸了。
想到這兒他閉上眼睛，翻身向裏。
“哥哥看起來不太困？”
“挺困的，正準備睡。”
“可惜了，原本還以為你也睡不著，想和你聊聊天。”
“……你想聊什麽？”
“關於感情方麵，你的。”
淩舜沒接話。
隻是裹了裹被子，沉默了良久，才開口，“我睡了，明天再說。”
時間過的也快。
很快就到了年前。
這幾天淩舜也不過就是換個地方寫作業，到飯點才會被拽著出去覓食。
江殊的親戚也陸陸續續見過了幾個。
每個都是和和氣氣的，哪怕上了年紀，麵容也大多都是和藹著的。
本來淩舜還有所忌憚，畢竟從江殊身上這種從小打架鬥毆，九年義務都沒讀完就被開除過好幾回，真的完全看不出來背後家庭是個百年書香門第。
除夕的家宴是定在島中心一家粵菜酒樓。
其實除了江殊和林阿姨，淩舜誰都不認識。
江殊應該是整個大家庭裏唯一一個在讀書的未成年，再小的還不太會說話。
所以基本上所有人的話題基本都是關於江殊。
問江殊生活怎麽樣，在學校成績如何，以後準備去哪兒讀書讀什麽，申請學校需不需要幫忙等等。
到底不是自家，雖然每個人見淩舜都會禮貌的笑一笑，但淩舜還挺尷尬的。
環顧了一圈兒，看見林阿姨在逗搖籃裏的小嬰兒，他還是決定打開手機。
雖然沒什麽可玩的，但至少能一定程度上的掩飾尷尬。
紅包雖然有他一份，但用手一掂量厚度，淩舜就知道他不該收。
坐在廳堂的桌前的時候，老老實實的坐直聽完長輩們發表演講之後，才有人動筷子。
什麽菜轉到淩舜麵前，淩舜就跟著吃幾口。
即便覺得好吃，再想夾的時候，一抬頭菜也早就轉走了。
也隻有大過年的時候，淩舜才能深刻的感覺到。
寄在別人家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看別人闔家歡樂，有說有笑的，再看看他自己……除了默默夾菜，也做不了別的。
酒過三巡之後，基本上大家又一次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嘮著家常。
淩舜見著暫時沒有人和江殊說話，才伸手拍了拍江殊，把剛才收到的所有紅包全遞了過去。
“給我幹什麽？”江殊十分不解，也沒伸手接。
“他們給你的，你就拿著用，又不多。”
對於淩舜而言已經很多了。
見江殊不肯收，又換了種說法，“你先拿著，用的到的時候我再找你要。隻當先存你這兒了。”
“我隻聽說過有的小家庭媳婦兒會乖乖把錢給丈夫存著，哥哥怎麽也學這套啊？”
江殊還是不急著接，笑的有些不太正經。
淩舜沒接話。
手依舊保持著遞紅包的姿勢，咬牙，因為低著頭，乍一看倒像是有些生氣了。
“行行行，幫你收著。”
見著對方接了，淩舜這才站起來，“我出去走走。”
說完之後，淩舜幾乎是逃離一般溜出了廳堂。
“喂，哥哥——”
溜出去之後淩舜聽見準備追上來的江殊不知道被哪個親戚拽了回去。
沒成功追上來。
出了酒樓的門，淩舜才給林阿姨發了短信，說自己不太舒服，先回去吃點藥。
發完信息之後，淩舜才舒了口氣。
回酒店的路淩舜倒是記得。
隻不過不想這麽早回去。
在街上轉悠了兩圈，淩舜還是覺得有點餓。
摸了摸兜，翻出來了幾個硬幣。
當地貨幣淩舜原本就沒兌換多少，這個時間，基本貨幣兌換都下班了。
找了很久，淩舜才在一個小攤上駐足。
剛考慮要不要花最後的鋼鏰去買吃的，肩頭就落下了一隻幹淨修長的手。
“淩舜！”
淩舜回頭，發現是前幾天在酒吧見過的同學，“好巧，你怎麽這兒？”
“剛打完工。”
淩舜這才注意到對方背後背著的大琴，“今天是除夕，你……”
“我？剛和家裏吵完架，和他們吃飯太尷尬了，想了想還是繼續在酒吧打工舒坦些。你呢？”
“我……家裏有點複雜。”淩舜尷尬的笑了笑。
謝宥歌察覺到淩舜的複雜程度應該比想象中嚴重，識趣的轉移了話題，“江殊沒和你一起？”
“沒有。”
“那一起去吃飯嗎？我從中午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吃東西，這附近有家挺不錯的。”
淩舜摸了摸兜裏的鋼鏰，剛準備拒絕。
“我剛拿了紅包，我請你，走了走了。”
說完之後，淩舜肩膀上先一步落下來了一隻胳膊。
直接攬著他走。
男生之間勾肩搭背原本就挺正常的，淩舜要是一驚一乍的，反倒顯得突兀。
雖然是剛從酒吧出來，但謝宥歌身上意外沒什麽特別膩歪的氣味，也沒有像江殊噴香水的習慣。
隻有幹幹淨淨，洗衣服時留下的皂角味。
和整個人氣質倒是符合。
趁著夜色，兩個人沿著海邊慢慢走著。
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學習相關的，或是學校生活相關的。
謝宥歌整個人給淩舜的感覺就是溫溫和和，說話也不急。
淩舜開口的時候，就安靜聽著，再無聊的話題也能接上，不會冷場。
聊著聊著就走到了餐館。
是一家法裔開的餐廳，燈光十分柔和，很有氛圍。
“淩舜，你吃什麽？”
“什麽都行。”
回答完之後，隻見謝宥歌和服務員交談著些什麽。淩舜聽不懂，隻能在一旁坐著。
服務員走了以後，淩舜才見對方扭過頭。
“看你經常晚上去食堂的時候，好像隻買些粥食，剛才特意和服務生交代幫你把燙煮的好消化一些。”
“謝謝。”淩舜剛想繼續說些什麽，手機響了。
“抱歉，我看一下手機。”
淩舜說完之後才開打鎖屏。
幾十個未接來電。
淩舜頓時臉色都變了。
“江殊給你打的嗎？”
“嗯。”
“他是你……？”
“長輩認識，暫時寄住在他家。算是朋友。”
“明明非親非故的，他怎麽管你管這麽嚴？去哪兒玩，和誰接觸都要管？”
淩舜把頭垂的更低了。
“話說，這還真像他初中那會兒，和別人玩曖.／昧的時候。”
淩舜怔了一下。
“江殊這個人吧，我和他初中就認識了，做兄弟挺夠義氣的。就是感情方麵，真的不敢恭維。最喜歡的事兒就是覺得誰有意思，想方設法的接近，越是那種性格冷的不愛理人的他越喜歡。送東西更是不在話下，說出來的情.話我們這些兄弟聽了都覺得肉麻，占.有.欲也仿佛正牌男友似的。”
“不過啊，隻要對方動心了，江殊冷的比誰都快，比對待陌生人都疏離。就是喜歡玩玩，可沒見他真跟誰認真談過。”
淩舜聽到這兒，打字的手也停頓了一下。
手機差點兒沒拿穩直接摔地上。
“你不回他電話？”謝宥歌支著腦袋，繼續問道。
“……”
“我幫你和他說。”謝宥歌說完之後，打開手機通訊錄。
“不用——”
淩舜吼出來這句話的時候，謝宥歌手機上撥通通話的提示音，已經先一步響起。
解釋的語氣也手忙腳亂的。
麵色已經漲.紅的不成樣子。
後半句還沒想好解釋的措辭，隻見江殊俯身，用手指夾起了躺在地上的衣服。
目光先是在衣服上掃視了一圈兒。
又落回了淩舜頎長的身軀上，似乎是在測量尺碼是否合適。
氣氛僵持的時候，淩舜似乎聽見江殊笑了一聲。
緊接著，那件掉在地上的衣服，被對方搭在了他的肩頭。
“拿都拿出來了，穿上試試？”
淩舜趕忙想把肩膀上搭著的衣服撥掉。
不過衣服沒撥掉，手倒是先一步，搭上了江殊的手背。
“你自己拿出來的，難不成是想給我穿？”
“不是……”
“真的會很合適的。就試一下，好不好？”江殊依舊把衣服按在淩舜肩頭，繼續哄騙道。
修長的四肢和偏白的皮膚，和黑色的衣物，匹配度一定很高。
尤其是淩舜臉皮薄……
光是想想那副景色，嘴角就忍不住上揚。
“當然不好！”
反駁完之後，淩舜才想起來了一個重要的細節。
“話說回來，你為什麽會有這種衣服？”
“當然是買的。還有別的，不止這一件，哥哥要不要看？”
“你——”一時間也不知道是震驚，還是氣到了。
思維愣是卡殼了，欲言又止。
可麵色和耳垂卻是愈發不爭氣。
“好了，至於這麽生氣嗎？”
“又不是我讓你拿出來的。你自己拿的，我當然以為是你想穿上試試。”
“……”
“不過，以後總有一天，會讓哥哥心甘情願的自己穿上——”
“變.態。”淩舜沒等他說完，厲聲打斷。
雖然是厲聲，不過威懾力並不大。
“你第一天知道？”
“……”
淩舜沒接話，直接把那件衣服從肩頭撥到地上，轉頭走向沙發。
“誒別亂扔，光是定製工期我就等了好久。”江殊也不惱，笑嘻嘻的撿起來那件衣服，走進衣帽間掛好。
才走向床.邊的行李箱，翻出來了一個純白色的收納袋。
也沒避諱淩舜，不急不緩的穿上衣服。
淩舜蜷在沙發上，看著江殊箱子裏顏色相似的三個收納袋。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是不是對方就是故意的？
這個問題淩舜沒來的及細想，不遠處又一次傳來熟悉的聲音。
“哥哥躺沙發上幹什麽？”
“太累了，明天起來再洗澡。怕弄髒床，睡沙發就行。”
淩舜順口編道。
真是躺在一起，想必又是輾轉反側大半夜無法入眠。
夢見什麽也是不可控的。
“沒事，不洗就不洗，我又不嫌棄你。”
“沙發挺好的。”淩舜說完之後裹上被子，沒再理會江殊。
“行吧。”
房間裏的燈被關上了。
淩舜其實並不怎麽睡得著，而且剛才早些時候的種種……
他是真的有點恍惚，產生一種名為“喜歡”的錯覺。
隻是觸碰，甚至是對視，心理上的悸動就無法忽略。
但淩舜也知道。
江殊……
不過是處於一個“有個新鮮玩具，感到有趣”的階段，看見淩舜和別人接觸，其實就像是被搶了玩具的孩子一樣。
隻是處於被別人搶了玩具所以不開心，而不是對喜歡的人的占有／.欲。
淩舜想到這兒又往被子裏縮了縮。
江殊是龍，他是真葉公。
又過了好一會兒，淩舜突然聽見身邊有窸.窸.窣.窣的動靜。
還沒反應過來，沙發前的地毯上就先一步橫過來了一道人影。
“你不在床上躺著，躺地上做什麽？”
“陪你啊。”
淩舜：“……”
反正沒挨著躺就是萬幸了。
想到這兒他閉上眼睛，翻身向裏。
“哥哥看起來不太困？”
“挺困的，正準備睡。”
“可惜了，原本還以為你也睡不著，想和你聊聊天。”
“……你想聊什麽？”
“關於感情方麵，你的。”
淩舜沒接話。
隻是裹了裹被子，沉默了良久，才開口，“我睡了，明天再說。”
時間過的也快。
很快就到了年前。
這幾天淩舜也不過就是換個地方寫作業，到飯點才會被拽著出去覓食。
江殊的親戚也陸陸續續見過了幾個。
每個都是和和氣氣的，哪怕上了年紀，麵容也大多都是和藹著的。
本來淩舜還有所忌憚，畢竟從江殊身上這種從小打架鬥毆，九年義務都沒讀完就被開除過好幾回，真的完全看不出來背後家庭是個百年書香門第。
除夕的家宴是定在島中心一家粵菜酒樓。
其實除了江殊和林阿姨，淩舜誰都不認識。
江殊應該是整個大家庭裏唯一一個在讀書的未成年，再小的還不太會說話。
所以基本上所有人的話題基本都是關於江殊。
問江殊生活怎麽樣，在學校成績如何，以後準備去哪兒讀書讀什麽，申請學校需不需要幫忙等等。
到底不是自家，雖然每個人見淩舜都會禮貌的笑一笑，但淩舜還挺尷尬的。
環顧了一圈兒，看見林阿姨在逗搖籃裏的小嬰兒，他還是決定打開手機。
雖然沒什麽可玩的，但至少能一定程度上的掩飾尷尬。
紅包雖然有他一份，但用手一掂量厚度，淩舜就知道他不該收。
坐在廳堂的桌前的時候，老老實實的坐直聽完長輩們發表演講之後，才有人動筷子。
什麽菜轉到淩舜麵前，淩舜就跟著吃幾口。
即便覺得好吃，再想夾的時候，一抬頭菜也早就轉走了。
也隻有大過年的時候，淩舜才能深刻的感覺到。
寄在別人家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看別人闔家歡樂，有說有笑的，再看看他自己……除了默默夾菜，也做不了別的。
酒過三巡之後，基本上大家又一次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嘮著家常。
淩舜見著暫時沒有人和江殊說話，才伸手拍了拍江殊，把剛才收到的所有紅包全遞了過去。
“給我幹什麽？”江殊十分不解，也沒伸手接。
“他們給你的，你就拿著用，又不多。”
對於淩舜而言已經很多了。
見江殊不肯收，又換了種說法，“你先拿著，用的到的時候我再找你要。隻當先存你這兒了。”
“我隻聽說過有的小家庭媳婦兒會乖乖把錢給丈夫存著，哥哥怎麽也學這套啊？”
江殊還是不急著接，笑的有些不太正經。
淩舜沒接話。
手依舊保持著遞紅包的姿勢，咬牙，因為低著頭，乍一看倒像是有些生氣了。
“行行行，幫你收著。”
見著對方接了，淩舜這才站起來，“我出去走走。”
說完之後，淩舜幾乎是逃離一般溜出了廳堂。
“喂，哥哥——”
溜出去之後淩舜聽見準備追上來的江殊不知道被哪個親戚拽了回去。
沒成功追上來。
出了酒樓的門，淩舜才給林阿姨發了短信，說自己不太舒服，先回去吃點藥。
發完信息之後，淩舜才舒了口氣。
回酒店的路淩舜倒是記得。
隻不過不想這麽早回去。
在街上轉悠了兩圈，淩舜還是覺得有點餓。
摸了摸兜，翻出來了幾個硬幣。
當地貨幣淩舜原本就沒兌換多少，這個時間，基本貨幣兌換都下班了。
找了很久，淩舜才在一個小攤上駐足。
剛考慮要不要花最後的鋼鏰去買吃的，肩頭就落下了一隻幹淨修長的手。
“淩舜！”
淩舜回頭，發現是前幾天在酒吧見過的同學，“好巧，你怎麽這兒？”
“剛打完工。”
淩舜這才注意到對方背後背著的大琴，“今天是除夕，你……”
“我？剛和家裏吵完架，和他們吃飯太尷尬了，想了想還是繼續在酒吧打工舒坦些。你呢？”
“我……家裏有點複雜。”淩舜尷尬的笑了笑。
謝宥歌察覺到淩舜的複雜程度應該比想象中嚴重，識趣的轉移了話題，“江殊沒和你一起？”
“沒有。”
“那一起去吃飯嗎？我從中午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吃東西，這附近有家挺不錯的。”
淩舜摸了摸兜裏的鋼鏰，剛準備拒絕。
“我剛拿了紅包，我請你，走了走了。”
說完之後，淩舜肩膀上先一步落下來了一隻胳膊。
直接攬著他走。
男生之間勾肩搭背原本就挺正常的，淩舜要是一驚一乍的，反倒顯得突兀。
雖然是剛從酒吧出來，但謝宥歌身上意外沒什麽特別膩歪的氣味，也沒有像江殊噴香水的習慣。
隻有幹幹淨淨，洗衣服時留下的皂角味。
和整個人氣質倒是符合。
趁著夜色，兩個人沿著海邊慢慢走著。
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學習相關的，或是學校生活相關的。
謝宥歌整個人給淩舜的感覺就是溫溫和和，說話也不急。
淩舜開口的時候，就安靜聽著，再無聊的話題也能接上，不會冷場。
聊著聊著就走到了餐館。
是一家法裔開的餐廳，燈光十分柔和，很有氛圍。
“淩舜，你吃什麽？”
“什麽都行。”
回答完之後，隻見謝宥歌和服務員交談著些什麽。淩舜聽不懂，隻能在一旁坐著。
服務員走了以後，淩舜才見對方扭過頭。
“看你經常晚上去食堂的時候，好像隻買些粥食，剛才特意和服務生交代幫你把燙煮的好消化一些。”
“謝謝。”淩舜剛想繼續說些什麽，手機響了。
“抱歉，我看一下手機。”
淩舜說完之後才開打鎖屏。
幾十個未接來電。
淩舜頓時臉色都變了。
“江殊給你打的嗎？”
“嗯。”
“他是你……？”
“長輩認識，暫時寄住在他家。算是朋友。”
“明明非親非故的，他怎麽管你管這麽嚴？去哪兒玩，和誰接觸都要管？”
淩舜把頭垂的更低了。
“話說，這還真像他初中那會兒，和別人玩曖.／昧的時候。”
淩舜怔了一下。
“江殊這個人吧，我和他初中就認識了，做兄弟挺夠義氣的。就是感情方麵，真的不敢恭維。最喜歡的事兒就是覺得誰有意思，想方設法的接近，越是那種性格冷的不愛理人的他越喜歡。送東西更是不在話下，說出來的情.話我們這些兄弟聽了都覺得肉麻，占.有.欲也仿佛正牌男友似的。”
“不過啊，隻要對方動心了，江殊冷的比誰都快，比對待陌生人都疏離。就是喜歡玩玩，可沒見他真跟誰認真談過。”
淩舜聽到這兒，打字的手也停頓了一下。
手機差點兒沒拿穩直接摔地上。
“你不回他電話？”謝宥歌支著腦袋，繼續問道。
“……”
“我幫你和他說。”謝宥歌說完之後，打開手機通訊錄。
“不用——”
淩舜吼出來這句話的時候，謝宥歌手機上撥通通話的提示音，已經先一步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