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景華府離打印店並不遠,鍾休打印完競賽題是走著回去的。


    他回到家的時候,身上出了一層薄汗。客廳裏悶熱而雜亂,陽台外的玻璃窗沒有合上,窗外吹來的也是一股燥熱的風。


    下午考完試,司機李叔幫他把宿舍裏的東西都搬過來了,裝在幾個紙箱子裏,草草地堆放在客廳。鍾休望向客廳四周,莫名覺得有點暴躁,好像周圍的一切都是亂的。


    他在茶幾上找到空調遙控器,滴滴滴摁了一通,把空調溫度調到最低,那股熱卻還是沒有得到緩解。看了一眼手機,上麵沒有新的消息提醒。


    鍾休愣了一會兒,開始收拾客廳裏的東西,全部收拾完之後,室溫也降了下來,但他身上的汗更多了,也覺得更熱,於是去浴室衝了個冷水澡。


    洗完澡出來,鍾休又看了一下手機,不早了,但郝艾還沒有回來。他在房間裏轉了一大圈,給郝艾發信息:回來了嗎,你在哪?我去找你吧。


    這次郝艾回複得很快:公交車上,就快到了。


    郝艾到家時,剛過七點,太陽西沉,但天還沒黑。他從外麵帶了飯回來,兩份蜜汁叉燒。


    郝艾臉上還帶著一點亮晶晶的沒消掉的汗,他一進來,就覺得房間裏的溫度太低了。


    他問:“空調你開了多少度啊?”


    鍾休抱著電腦坐在沙發上,大概在寫什麽作業,把鍵盤摁得噠噠響,他全神貫注地看著電腦屏,好像沒聽見郝艾的話。


    於是郝艾到處翻找遙控器,最後在兩個沙發墊的縫隙裏找到了。遙控器的顯示屏上寫著:16c


    “溫度開太低了,小心得空調病。”他把溫度調高了一點,然後從冰箱裏拿了一罐可樂,坐到了鍾休旁邊。


    郝艾忽然覺得房間裏有股不對勁的味道,很淡。他趴在鍾休身上,仔細嗅了嗅他的衣服,狐疑道:“你是不是抽煙了?”


    鍾休打字的鍵盤聲停了,他極輕地扯了一下嘴角,抬眼看郝艾,“你是狗鼻子嗎?”然後又說:“我在陽台上抽的。”


    “哼,”郝艾得意道:“被我抓到了吧。”


    “少抽煙少抽煙少抽煙!我買了叉燒,你記得吃啊,我先去洗個澡。”郝艾把喝空的可樂罐精準地投進鍾休腳邊的垃圾桶,就準備拿換的衣服去浴室。


    “我也洗澡。”鍾休把電腦合上,站了起來。


    “你不是洗過了?”郝艾明知故問。


    鍾休身上穿著郝艾的t恤,但今天在學校裏他穿的明明不是這件。


    “熱,再洗一次。”鍾休淡淡地說。


    郝艾臉發燙,不敢跟他對視,匆匆躲進了浴室,鍾休隨後也跟了進來。


    鍾休骨架修長,身材挺拔,比郝艾高一點,兩人身形相仿,以前他們基本上是互相平視的,但郝艾現在才發覺,自己與他對視的時候要仰起頭。


    “你又長高了?”郝艾詫異地問。


    “是吧。”鍾休說。


    “你吃啥長高的?”


    “看不出來?”鍾休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一邊把他抵在洗手台上:“吃你啊。”


    郝艾伏在鍾休懷裏,用臉頰蹭他的下巴。


    “你該刮胡子了。”郝艾又用手指去摸他的下巴。


    “你今天是不是想把我從頭發絲到腳趾都嫌棄一遍?”鍾休眼裏不知名的情緒湧動著,他握住郝艾的手腕,不讓他繼續作亂。


    “我還沒開始誇你。”郝艾連忙補救道。


    他目光一點點下移,看向鍾休身下:“嗯……很大。”


    “不想出去了?”鍾休眼裏晦暗不明。


    郝艾主動摟住他精瘦的腰,故意問:“你會嗎?”


    “……略有研究。”


    郝艾像是沒看見鍾休深沉的目光,繼續不怕死地說:“是嗎?看不出來。”


    鍾休沉默了一下,再開口時,聲音已染上了情欲,“那你可以試試。”


    他放開郝艾,從洗手台下麵的櫃子裏拿出一個圓形的小盒子,是百事可樂包裝的凡士林潤唇耷。


    鍾休打開小鐵盒,細長的手指挖了點裏麵透明狀的膏體,湊到郝艾鼻下讓他聞:“你喜歡的。”


    “操……”


    根本沒有可樂味,而是一股甜膩的橘子香。


    這是郝艾前段時間買的,還沒用過,買的時候主要是因為這個包裝比較吸引他,他打死也不會想到這東西會有別的用途。


    郝艾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體,下意識地夾緊雙臀。


    鍾休順著水流手輕撫著郝艾光滑的背脊,逐漸向下,找到那一處緊閉的穴口,往裏探去。那雙手觸過的每個角落都像是有一股電流經過,而郝艾隻是顫栗著任由他索取更多。


    “將就著用吧。”


    郝艾顫了顫。後穴猛地收縮,那根手指摸到了他的敏感點。


    “乖,放鬆。”鍾休聲音沉沉,溫熱的氣息打在他耳畔。


    後穴被撐大,鍾休又插進了一根手指,反複在那一點上撚麽。


    “啊……別弄了。”郝艾下身頂端有液體混著水流滴滴答答地滲出,隻有他自己能感受到。


    鍾休繼續著手裏的動作沒停,緩緩插入第三根手指。


    “疼,別在這裏……”郝艾被身後的石英石洗手台膈得腰疼,“好不好?”


    鍾休停了動作,手指從郝艾身體裏拔了出來。


    郝艾原本緊繃的身體驟然放鬆,後麵有一股難以啟齒的空虛感。


    “好。”


    鍾休抱著郝艾回到了臥室,臥室寬敞又明亮,頭頂的燈是白色的。夏夜似乎總是聒噪的,縱使緊閉著窗戶,還是能隱約聽見外麵的蟬鳴。


    “我關燈了。”鍾休說,他不喜歡光,他覺得臥室裏的燈光太亮了,浴室裏的光線正好,但在那裏做怕郝艾不舒服。


    “別關。”郝艾顫著聲音說。他本就怕黑,剝奪了視覺就更覺得難耐。


    鍾休看了一眼郝艾寸縷不著的身體,眼神暗了下去。


    “那開壁燈好不好?”郝艾拿被子裹住自己,見鍾休遲遲沒有反應,隻好退了一步。


    鍾休頓了頓,說:“好。”


    “腿再分開點,”鍾休說,“乖。”


    郝艾的雙腿被分得很開,身體的一切都全然坦露在鍾休眼前。


    後穴被硬物強勢地侵入,郝艾的後腰驀地軟了,“我疼……”抑製不住的生理性淚水從郝艾眼裏流出,染紅他的眼角。


    “忍一下。”


    “晤……”下一秒,郝艾的聲音被唇舌堵住了,他隻能鳴咽著掉眼淚。


    在浴室裏就做足了前戲,郝艾身體裏剛幵始被異物插入的感覺很強烈,但隨後被撕裂的疼就變成了快感。


    他癱在床上,鳴咽著求饒:“別弄了,我要死了……”


    鍾休給他的回答是一言不發地挺腰插入更深。


    高潮到來前,鍾休俯身晈住郝艾的鎖骨,用牙齒輕輕地晈。


    鍾休話很少,就連在床上也是這樣。


    “好愛。”他突然說。


    “嗯……”郝艾以為鍾休在叫他的名字,從喉嚨裏溢出一聲悶哼算是回應,他聲音早已嘶啞得不成樣子,連回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愛你。”鍾休的親吻又細碎地落在了郝艾身上。


    郝艾幾乎快要昏迷過去,零星的一點意識使他用手抓緊了被角,就像是一葉漂浮在洶湧海麵的孤舟,不知道會飄向哪裏。四周忽然起了海霧,他不受控製地往下墜落,沉入冰冷的水裏,被動地灌了好多海水,嘴裏滿是腥鹹的味道。海水將他淹沒,朦朦朧朧間,好像有人抱住了他,那是一個很溫暖的懷抱,安撫著他的焦慮不安。於是他又靠過去汲取溫度,感受到溫軟的嘴唇貼在他耳邊,聲音蠱惑又動聽,跟他說不要怕。


    於是郝艾的所有感官都隻能順著被挑起的欲望在海裏浮遊。


    暴雨總會來的,沒有人能阻止暴雨的降臨。但那個懷抱太溫暖了,溫暖到仿佛能替郝艾擋住一切狂風驟雨。


    最亮的那盞燈早就被熄滅了,他眼前就隻剩下微弱的壁燈光束和一片時隱時現的起伏浪潮。


    第二天早上,太陽還沒出來,鍾休就醒了,他是被餓醒的,昨天晩上沒吃什麽東西。鍾休看了一眼旁邊還在熟睡的郝艾,他倒是吃了挺多……


    不能再想了。


    郝艾裹著被子把自己褢成了一條蠶蛹,蜷著身子,隻露出半邊臉,臉色還是潮紅的。


    鍾休摸了摸他的額頭,應該沒有發燒,他俯下身親了親郝艾的臉。


    鍾休走出臥室,餐桌上的蜜汁叉燒早就冷掉不能吃了。鍾休去廚房試著給郝艾做飯,他想煎雞蛋,嵌後以失敗告終。


    煎得焦黑的雞蛋和蜜汁叉燒一起進了垃圾桶。


    他隻好認命地下樓去買早飯。


    日子平緩無波地過了幾天,他們像每一對剛開始同居的戀人一樣,平凡與浪漫同曆,愛與欲並存。


    八月初,鍾休去學校附近的一個輔導機構參加競賽培訓,這之後就要去外省參加競賽了。


    郝艾一個人在家,他昨晚又被鍾休弄到半夜才睡。可能是知道鍾休今天要出去,盡管鍾休起床的時候動作很輕,但他還是和鍾休一起醒了,然後就再也沒睡著。他賴在床上不肯起。


    鍾休以為郝艾還在睡著,就沒叫他,臨走前給他點了外賣。


    郝艾又在床上躺了會兒,才下床去洗漱。他來到浴室,看到洗手台上最顯眼的地方擺著一管藥膏。


    這人是什麽品種的禽獸?幹完就走,讓他自己塗藥?想都別想。郝艾氣呼呼地把藥膏往洗衣機上一扔,外賣都沒吃,僵著臉又接著去睡覺了。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竟一口氣睡到了傍晚。他從床上坐起來隻覺得某個部位還在隱隱作痛,下床的時候更甚。


    口渴,他趿拉著拖鞋,準備去廚房裏拿刀切西瓜,是昨天晚上他和鍾休一起在夜市上挑的。


    他先去餐廳從冰箱裏把西瓜抱出來,然後再去廚房拿刀,走到玄關口,大門突然從外麵打開了。


    作者有話說:


    鍾休不喜歡光,郝艾怕黑,嘖嘖嘖。震驚,這章竟然有ce,但我沒寫完,明天補在微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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