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想,這家夥不要臉就不要臉吧,反正他自己也是不要臉的。


    兩人又保持著背對著背的姿態,隔著兩層薄薄的睡衣,貼在一起的肌膚灼熱的燒著,剛互咬過的嘴唇也燒著,就連觸碰過對方的指尖也在燒。


    好熱啊…黑黑籲了口氣,又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麵對窗戶看著急雨敲窗的白白,此刻也做了同樣的動作。


    他們這是…互相主動的接吻了。


    想到此,白白突然傻兮兮的笑了起來。


    在自己的世界線裏,雖然他們接過無數次吻,但從來都是他半撒嬌半強勢的單方麵對黑黑下手,沒有溫度也沒有心跳的黑黑不知是何感覺。


    “剛才是我先親的,所以你這麽說也沒毛病。”黑黑指的,自然是白白剛才那句‘你要追我’。


    頓了頓,黑黑又佯做一本正經說:“不過先撩的人可是你。”


    白白笑了,將手伸到背後,黑黑也心有靈犀似的伸出手,兩人就以背對背的別扭姿態十指相扣著。


    “好,我承認,我接受。”


    兩人從手心到手指,都是滾燙的。


    “所以我們現在是戀人了吧…啊好奇怪。”黑黑突然有感而發,纏住對方手的力道反而加重了。


    “奇怪什麽?”


    黑黑笑:“我們原本是陌生人,先是同居,然後接吻,最後告白,順序不大對吧?”


    白白也笑:“我是結果導向的,反正,現在我們是接過吻告過白還同居在一起的戀人。”


    黑黑嘖了嘖:“話說,你小子真的成年了吧?”


    白白噎了噎:“真的,生日都過了。”他心裏不甘的想,我的十八歲生日就是你給我過的。


    黑黑突然心有所感似的歎了口氣:“那你很可以的啊。”


    他突然來這麽一句,白白有些摸不著頭腦:“可以什麽?”


    黑黑換了種漫不經心的語氣:“你小子不是第一次接吻吧?”


    白白臉上的笑容一僵,瞬間意識到不妙,糟糕,剛才那個吻表現得太老練了,儼然一個情場高手…


    可他又不是故意炫技,時隔這麽久再次吻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任誰都控製不住親個痛快吧?


    再說他有什麽辦法?以前太清楚如何把黑黑吻舒服了,嘴唇舌頭根據記憶一氣攻城略地下來…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表現得太過老手…


    而且對方又是自己,他當然最清楚自己喜歡怎樣的節奏和力度…


    白白的臉刷的紅了。


    黑黑看他一時不說話,以為被自己猜中了,似笑非笑道:“我是誇你,又不是興師問罪,緊張什麽?”


    白白嘴唇張了張,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這情況實在不好解釋,現如今也不能說我吻技這麽好,都是和你練出來的…鬼才相信…


    隔了一會兒,白白才跟腦子被門夾了一樣,稀裏糊塗的來了句:“把你…吻好了?”


    黑黑:……?這是什麽自以為是的發言?!


    “誇你一句你還真燦爛上了?”


    白白:“……”我不是,我沒有。


    沉默了一瞬,白白突然猝不及防來了句:“對不起。”


    這回換黑黑一頭霧水:“…你道歉做什麽?”


    “嗯…讓你吃醋了,對不起。”


    黑黑怔了怔,回過味兒來的他罵了聲草,一巴掌拍在白白屁股上:“你還真是上頭了?”


    那邊白白終於露出了真麵目,憋笑憋的肩膀不停顫動的他艱難開口:“你是第一次被吻吧?”


    黑黑冷笑一聲:“對,以前都是我主動吻的別人。”


    白白憋笑更辛苦了,黑黑撒起謊來不眨眼的樣子,簡直可愛爆。


    屁呢,以前的黑黑從來沒有一次主動吻過他!剛才那是第一次!


    黑黑嘴上那樣調侃,其實心裏卻是不介意,這孩子以前和多少男生女生戀愛過,他其實無所謂,甚至他還從心底感謝那些炮灰了的前任們,把一個這麽溫柔又這麽會吻的白白送到他身邊,真好。


    “之前和你接吻的人,嘴唇比我涼吧?”黑黑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剛才白白在被他吻的一瞬間,就像被燙到般顫了顫,很有點無法適應這個溫度、猝不及防的姿態。


    又是個白白回答不了的送命題,以前的黑黑是鬼,嘴唇柔軟冰冷,現在的黑黑有呼吸有心跳,摟起來熱乎乎的,嘴唇更軟更熱,當然很不一樣…


    他含糊的嗯了嗯,正想進一步解釋時,躺在床上的兩人臉色驟變——


    黑黑和白白幾乎同時意識到,有人來了。


    不到片刻,敲門聲響起,和著雨點一聲聲啪嗒啪嗒的刺激著兩人的耳膜。


    不用對方開口說一句話,黑黑都能肯定,來人是許眠。


    白白利落的起身戴上麵具:“我去吧。”


    黑黑也跟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用一種年長者給後輩忠告的耐心語氣:“你就別蹚我這渾水了,打了寧驍沒什麽大不了,可得罪許眠以後不好…”


    “你這渾水我蹚定了,”白白的聲音不大,但不容置疑:“事到如今,你就多依賴我一些吧。”


    他這話說得…讓黑黑的心狠狠的跳了跳,從小到大,都沒人攔在他麵前說這種裝逼又好聽的話。


    “你傷還沒好,交給我處理。”


    黑黑有點不放心:“你要打架?”


    白白思考了片刻:“這個世…許眠是個姑娘?”


    “嗯?不然她還是什麽?”黑黑覺得白白的問法很奇怪。


    白白哦了哦:“沒事,我就確認一下。”


    說著,他轉身走出臥室,解開了大門上的防盜鎖。


    這夜的大雨就跟水盆潑人身上似的,許眠從停車處走到樓道口不過三十米距離,身上衣服卻濕了大半。


    她敲了十多下門,不應,剛想弄點旁門左道進去,拉開防盜鏈條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她下意識退後一步,門打開了。


    屋中沒燈光,但閃電將眼前的光景照得分明,給他開門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青年,臉上還戴著一副詭異的狐麵。


    許眠足足愣了三秒鍾。


    這青年乍一看有些像祁野,可比她印象裏的祁野高一些,給人的感覺也略微有些不同…


    “許大小姐,深夜造訪有什麽事麽?”


    許眠被他的聲音拉回了神兒:“這是祁野的家吧,請問你…?”


    “嗯,我是他男朋友。”白白這話說得賊順口,屋裏坐床上聽到兩人對話的黑黑差點沒嚇得滾地上。


    同樣震驚的還有許眠,她不自覺的瞪大眼張大嘴:“男、男男朋友?”


    她印象裏的祁野,可沒出櫃啊,怎麽死裏逃生一回連男朋友都有了?!


    白白篤定的點了點頭,言語間都是作為對方男友的自信:“他好不容易睡熟了,有什麽事同我說就好。”


    許眠還沉浸在震驚裏沒完全回過神:“可是我找他是…”


    “算賬是麽?打架我也代勞了。”


    許眠:“……”這什麽人啊?


    白白又補充道:“今天寧驍也是我打進醫院的。”


    許眠這才徹底回過神來,看到這人攔在門口一副不可能讓她進屋的架勢,微微挑眉:“走,找個地方聊聊?”


    白白答應得爽快:“行,稍等。”


    說著,他毫不顧忌的砰關上門,鎖死,許眠嚇了一跳,不到兩分鍾門又開了:“走吧。”


    許眠狐疑:“你剛才是…”


    “哦,我怕我們說話的動靜吵醒祁野,進去確認一下。”


    屋裏的黑黑:“……”這撒謊不眨眼的孩子,有點可愛。


    許眠:“確…認?”


    “嗯,出門吻什麽的。”


    許眠臉瞬間黑了,她是造了什麽孽?本來好不容易問出祁野行蹤,半夜三更冒雨想來問個究竟,結果莫名其妙吃了一嘴狗糧?


    老房子樓道口的燈壞了,還好有閃電照明,許眠走在前,白白走在後。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姑娘的背影,這個許眠,比他那個世界線裏的女裝大佬許眠身量要矮許多,五官輪廓也更為柔和,是個真真正正的女孩子。


    “阿驍真是你打的?”下樓後,許眠又確認了一遍。


    白白言簡意賅:“斷了三根肋骨吧?”


    許眠:“現在趟醫院裏綁繃帶固定著,倒是沒什麽生命危險,你手下留情了?”


    白白搖頭:“不是,我是怕他死了,這些爛賬死無對證。”


    許眠微眯著眼,狐疑:“怎麽說?”


    “找個地方好好聊唄,這個故事可不短。”白白心裏一點不著急,他感覺到許眠的性別雖然變了,但性格卻還是有相似之處的。


    而且他看出,這姑娘對黑黑的情感,決不像描述的那麽簡單。


    “行,上車。”


    許眠按了按車鑰匙,白白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係好安全帶。


    許眠又道:“你還真不防我?”說著,她就和那個世界的許眠一樣,擦幹手上的水點燃了一支煙。


    白白唇角揚了揚:“許大小姐不是乘人之危的人。”


    許眠爽快的笑了:“這話我愛聽。”


    她一踩油門,車子在雨夜的公路上跑了起來,一路無話。


    不多久,車子速度減緩,白白看到公路盡頭有一點光斑,在被水淋濕的夜晚遠遠看去糊作一團。


    再近了看,是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先吃點東西,我餓了。”無論是哪個世界,許眠的心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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