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麽時候能醒?”


    顧川隱隱流露出一絲擔憂,他的身上有數道金色符文,似乎在壓製什麽。


    他站在離二人幾米開外的地方,金城將蘇秦抱在懷中正在查看她的傷勢。


    所幸蘇秦傷的不重,否則就不僅僅是為她擔心這麽簡單。


    “我已經將穩固心神的藥丸喂她服下,她剛剛耗費大量生氣施展禁術,已經受到了強烈反噬。”


    金城淡淡的看了一眼顧川隨後把目光移到蘇秦的身上歎了口氣。


    她現在這種情況是挺麻煩,強行施展禁術的後果就是靈魂受到重創,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的,但相較於她。


    現在更危險的還是眼前這個家夥。


    金城站起身把蘇秦放到牆邊靠著,然後轉頭問顧川,你現在感覺如何?


    他的表情很嚴肅像是在審問犯人。


    這弄的顧川很是鬱悶,他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讓他表現出這副令人不適的態度。


    不過他本來就讓人很討厭,所以他也覺得無所謂了,不過一直被這麽盯著也難免讓人覺得不悅吧。


    順著他的目光,顧川也開始打量起自己身上的這些符文。


    說淡不淡,恰好壓製住了自己身體表麵浮出的那些邪氣。


    這倒有點意思。


    “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麽?”


    剛才光顧著擔心蘇秦,不知道金城對自己施展了什麽符術,他速度太快,自己也沒看清楚。


    至於感受麽,顧川想了想,除了心裏麵有點異樣外,其他好像也沒什麽。


    “你把話說清楚,這件事很重要!”


    金城咬字很重像真的發生了什麽大事。


    顧川隨即輕笑出聲,“你真要我說?”


    金城半眯著眼,你什麽意思?他覺得顧川在挑釁自己。


    他背在身後的手不自覺的運氣,小動作不免引起顧川的警覺。


    顧川盯著他的臉,沉默半晌,這才聳聳肩,一本正經的回答:“衝動,欲望。”


    他又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發生什麽事。


    好像是那個珠子又再一次進入體內,牽動了他的某一根神經,讓他心裏有一股莫名的衝動。


    顧川閉上眼睛在思索,試著去接受那股感覺,突然他又睜開眼。


    “不…不是這樣,這個不是衝動是壓製。”


    他的口吻似笑非笑。


    金城此時看見他,就覺得他有點像是精神抱恙,又像是在拿自己打趣,臉色不免冷上幾分。


    對於顧川提到的鬼神珠,其實他也是有一點閱曆。


    門符中曾有過許多關於鬼神的記載,包括真名。那是一本很古老的殘卷,可惜在多年前被人盜走。


    盜走它的人至今還不知道是誰,近期倒是有傳言此書現世,消息來源麽,他也不知道可不可靠。


    這個珠子其實並沒有世人說的那麽玄幻,不過是一種帶著邪性的邪物罷了。


    邪物都有相應的淨咒,可以拔除邪氣,很多邪物之所以厲害完全隻是因為淨咒的威力太弱所致。


    金城又歎了一口氣,行吧!讓我想想怎麽取出你體內的那顆珠子,這樣讓你留在體內也不是一個辦法。


    聽到取珠子,顧川瞬間就急了。


    “別…我可不想讓你在我身上做實驗。”顧川吐槽。


    “咱們還是先想想怎麽解決養老院這個爛攤子。”


    說到這,金城也十分苦惱。


    該死的,竟然讓中獄的那些家夥逃跑了,這筆賬我一定要算在他們頭上。


    “這裏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有人會來收拾。說到收拾,道門的那些家夥才是最拿手的。”


    顧川還想說什麽卻被金城給打斷。


    “這個人我們會帶走,剩下的就沒你這個普通人什麽事,在這裏你看見的,你聽見的,全都當作是一場夢,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顧川心裏一咯噔,金城語速很快完全容不得他多說一句話。


    這點讓他很不滿。


    “你叫顧川對吧?我記住你了。”


    說實話金城的體格子真的挺好,他一把抱起蘇秦都不帶喘氣。


    “你要帶她去哪?她可不是你們門符的人,你們也沒權利審問她!”


    聽到要帶走蘇秦,顧川神情瞬間陰沉。


    “你這是不放心?哈哈…”金城勾了勾唇。


    廢話!


    就你這鳥樣看見個美女就走不動道似的,把蘇秦這麽一個姑娘交給你,我會放心?


    聽見他說,金城屬實有點尷尬。


    “我說大哥,你別看我長的帥其實我為人很正直。”


    “正直?聽說你還把自己小孩搞丟了呢!還正直!”


    顧川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個笑話一樣。


    金城也來了氣,滿頭黑線。


    他辯解道:“我那是幫我師妹找一個出逃的惡鬼,你讓我怎麽解釋?”


    說到這,金城話鋒一轉,噢對,你還認識我師妹。


    “肖雨?”


    顧川用不確定的口吻問道。


    金城點了點頭。


    這事他早就猜到了。


    “我擔心的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這個人,你懂嗎?”顧川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


    哪知金城卻用一句話把它給堵住。


    “不放心我?難道放心你?你別忘了你之前幹的那些事。”


    跟他說這麽多也講不通,金城也沒了好脾氣。


    他不在嬉皮笑臉而是帶著半分諷刺的態度對顧川講話。


    作為一個普通人,顧川,你也未免管的太寬了,有時候我都在想你會不會是中獄裏麵的細作。


    金城冷嘲熱諷起來,絕不留情麵,非得把別人貶低的一無是處才好。


    所以,這也是門符部分符師對他印象差的原因。


    他還在滔滔不絕的講話。


    “前麵我一個小師妹對你傾囊相助,傳你所學,我沒說你偷師學藝算好的,現在就連我們門符做事,你也要管,你真以為你是誰啊?”


    金城的話在很大程度上刺激到了顧川。


    顧川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他在強壓怒火。


    “他在刺激你。”


    忽然,他腦海中響起一道稚嫩童聲。


    語氣很冷靜,一下子就澆滅了他心中的怒火。


    顧川剛湧上心頭的那股怨氣這才得以漸漸平息。


    這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顧川開始認真地反思自己到底在生氣什麽。


    也幸好有這句話的提醒。


    否則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因為他心裏的那股衝動快抑製不住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既然你不想讓我參與,行,但是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相信你一個正經教團,做出點承諾不過分吧?”


    金城眉頭微皺,心道,他竟然沒發怒!他剛剛明明感受到一股異常的邪氣,雖隻有一瞬,但他還是將其記住。


    這個感覺太熟悉了。


    從這個人身上他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察覺到。


    總之,不管他使用了什麽來隱藏那股可怕氣息,他斷定這人也一定很危險。


    至於跟中獄那些邪徒子有沒有關…這還有待考究。


    金城把目光投向蘇秦。


    她施展的禁術跟那日門符內探查到的術法同源,她到底是何人?


    他想不通,一個無門無派的術士會和一個普通人扯上關係。


    現在的人都喜歡和普通人打交道嗎?


    金城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早在之前,他就已經見過顧川,那時隻是在照片中,是師妹發給他的,希望自己能幫幫那家夥。


    但是看見照片的第一眼,他就皺緊了眉頭,因為那張臉給他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他的感知力一向很強,看人也很準,不過也有弊端,不過這是後話。


    “偷雞摸狗,不幹正事,看你麵相就知道你是個善於說謊的人。”金城盯著他,說完又補充道,“你的條件我答應了,說吧。”


    顧川嗤了一聲,全當他前半句話放屁。


    “不管蘇秦做了什麽,隻要是她不想幹的事,就不能逼迫她幹。”


    聞言,金城挑了挑眉,還以為是什麽條件,行,我答應。


    門符從不強求他人幹不願意的事,除非她真的有錯。


    她的對錯,現在還無法判定,金城冷笑著,抱著蘇秦就往外麵走去。


    外麵好像沒下雨了。


    一切都顯得靜悄悄的。


    待人走後,顧川卻還站在原地不動。


    “看來是不歡而散啊…”


    一團黑色的火焰懸在顧川肩膀的位置,它的出現,附近的空氣都冷下不少。


    “他好像發現你了。”顧川的臉色晦暗不明,低沉著嗓音,像是自言自語,“那顆珠子你打算怎麽辦?”


    “你安心吧,那顆珠子他是取不出來的。”


    那是一團帶著邪性的火,旁人看不見。


    它正發出陰森的詭笑,聽得人牙齒打顫。


    隨後說完又噗的一下消失不見,來的快去得也快,仿佛從未出現過。


    另一邊,一隻眼睛睜開,眼珠子亂轉,似乎還在打量周圍。


    此時桌子前就隻剩下紫袍女人和那個被稱為主上的男人。


    他眉頭第一次皺起,饒有興趣的看著眼睛所看見的一切。


    “我說,你派巫蘭蘭去那個古鎮,不擔心那兩個家夥壞事?”


    男人朝椅背仰去,長長的歎了口氣。


    “壞事?不覺得很有意思嗎?”他眼神充滿惡趣,像是用看玩具的表情盯著紫袍女人。


    “對了素心,那個礙事的警察怎麽樣,他調查到哪裏了?”


    男人扣動著扳指,聽著素心畢恭畢敬的回答:“他已經查到那塊朽木身上,正如你所料。”


    “有意思,你現在先不管他,我倒是想知道是誰在暗地裏幫他,就憑他一個人,我不認為他有那個實力能查出這件事。”


    “是。”


    此時,剛完成任務回來的百譜正手握小壇跨入門內。


    “回來了?知道下一步幹什麽吧?”


    男人一向很喜歡打啞迷。


    百譜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好的,我這就去。”


    “記住,暗中跟蹤即可,他有什麽動向就隨時向我匯報,不要暴露,那家夥有意思的很。”


    “是。”


    放下壇子後,百譜便離開了,房間裏他是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男人站起來,從腰劍掏出一柄青銅器,隨後快遞紮在桌上盛放的眼睛上。


    眼睛源源不斷的滲血,看起來十分嚇人。


    素心已經見慣不慣,起身之後,也跟著朝門外走去。


    望著她的背影,男人一臉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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