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在街上,雖然已經是半夜將近十二點,這邊又偏僻,幾乎沒什麽人,隻有零星幾輛車開過,但也隻是嘴唇互相貼著很輕地磨了磨,隱約感覺到對方的溫度。


    傅遊年喉結滾了滾,耳根泛起一層薄紅,拉著鬱奚的手攏在掌心裏,平常的騷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鬱奚連呼吸都是燙的,覺得自己像在發燒,把圍巾拉起擋到鼻尖,隻露出一雙微潤的眼睛看著傅遊年。


    “要回酒店麽?”傅遊年鬆開手,摟了一把鬱奚的腰,讓他靠近摩托一點,“還是想去別的地方?”


    “去哪兒?”鬱奚小聲問他。


    傅遊年也不知道,他隻是不想這麽早跟鬱奚分開。


    但時間其實已經很晚了,是該睡覺的時候。


    “算了,回去睡覺吧,”傅遊年很輕地捏捏他的臉頰,“改天帶你出去玩。”


    說完,傅遊年沒忍住伸手抱了抱他,鬱奚沒防備,額頭撞在他肩膀上。


    “我們可以繞遠路回去麽?”鬱奚遲疑地把手搭在傅遊年身後,指尖握住他後背的衣料,抬頭問他。


    他已經有點困了,但並不想回去,寧願站在路邊跟傅遊年多抱一會兒。


    傅遊年愣了一下,然後托著他的後頸低頭親了他一口,說:“好。”


    演唱會是在市裏的一個大型體育館辦的,離體育館不遠還有個夜間也開放的遊樂場,傅遊年開著摩托帶鬱奚從那條路繞過去,遊樂場裏人依然很多,很多設施都開放著,好像還有夜間婚禮,中心的摩天輪燈光璀璨,遠遠看上去幾乎要觸碰到夜空。


    傅遊年去旁邊店裏給鬱奚買了杯熱牛奶,差點被收銀的女生認出來,幸好他戴著口罩,對方還有點打瞌睡,才蒙混過去。


    “想進去玩麽?”傅遊年把吸管插好,遞給他牛奶杯。


    鬱奚是有點想去,他還沒有去遊樂場玩過,之前拍專輯mv的時候倒是進去幾次,但從頭到尾都是工作。


    不過鬱奚還是搖了搖頭,他自己哪怕被認出來也無所謂,他算得上重活一次,現在已經什麽都不在乎,但不想給傅遊年惹麻煩。


    演唱會人擠著人,燈光也沒有全都落在觀眾席上,不至於有人注意他們,遊樂場就說不準了。


    “下次等白天帶你來。”傅遊年跟他說。


    傅遊年靠在身後的摩托上,抱著鬱奚等他喝完牛奶,然後才帶他回酒店。


    羅辰的摩托也停在地下車庫裏,傅遊年給他放回原位,拉著鬱奚的手打算從車庫的電梯直接上樓,但走到一半又忍不住回頭想吻他,炙熱莽撞的情愫幾乎將他吞沒,隻渴望能擁有眼前的這個人。


    鬱奚從頭到尾都很聽話,傅遊年要抱他,就伸出手給抱,要親他,就閉上眼睛等傅遊年的吻落下來。


    傅遊年理智尚存,知道車庫裏的監控比街邊要清楚得多,就拉著鬱奚去車裏。


    傅遊年拉住鬱奚的手,讓他勾著自己脖子,然後把他壓在寬敞的後座上,低頭去親他。傅遊年沒什麽經驗,談不上有多少吻技,隻是憑著衝動,含著鬱奚柔軟的唇瓣越吻越深。


    鬱奚完全是第一次跟人接吻,他沒談過戀愛,連手都沒跟誰牽過,傅遊年親得太凶,手上動作很輕地揉著他的頭發和脆弱的後頸,讓鬱奚覺渾身都發軟,臉頰滾燙,腦子一片空白,隻有嘴唇觸感鮮明。


    車裏越來越悶熱,鬱奚摘掉了圍巾,傅遊年低頭去親他的鼻尖、眼睛,還有眼尾紅色的淚痣。


    “不要了。”鬱奚偏過頭喘了幾下,抬手去推傅遊年的肩膀。


    傅遊年就沒再親他,隻是伸手抱著他,頭埋在鬱奚頸側,跟他一起躺在後座上。


    鬱奚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跟一個男人接吻,有幾次舌尖不小心碰在一起,他也沒覺得反感或者抗拒,隻是傅遊年剛才手落在他腰上時,還多少讓他有點排斥,幸好傅遊年隻是碰了那一下,也沒有再摸他。


    “牛奶味兒的。”傅遊年忽然說。


    鬱奚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才明白傅遊年說的是什麽意思,不輕不重地踹了他一腳。


    傅遊年被踹了也不生氣,握著鬱奚的手腕不讓他亂動,低頭在他耳側親了一下,然後把車座靠背放下去,讓鬱奚躺得舒服一點。


    傅遊年這次開過來的是輛suv,他平常去拍戲也經常用這輛車,偶爾中午來不及去酒店,就在車上稍微躺一會兒,所以東西很齊,後座甚至放著塊絨毯,還有枕頭。


    車窗是處理改造過的,從外麵完全看不到裏麵,傅遊年就伸手開了燈,跟鬱奚在車裏躺著,把毯子搭到鬱奚身上。


    鬱奚伸手給傅遊年拽了一點毯子,又被傅遊年按住親了幾口。


    “明天要腫了。”鬱奚捂住嘴。


    傅遊年隻覺得他連頭發絲都可愛,手落下去握住鬱奚的,跟他十指交扣牽在一起。


    車上有淺淡的花香,鬱奚歪著頭往前座看了一眼,傅遊年這才想起來有東西要給鬱奚,起身從駕駛位拿過來,是一束柔軟的白茶花,放得稍微有點久,外側的花瓣垂著。


    “為什麽每次送我這個?”鬱奚接過去抱住。


    “我以為你喜歡。”傅遊年勾著他的指尖。


    那次殺青給鬱奚買白茶花,其實隻是因為在店裏一眼看到,莫名覺得很合適鬱奚,後來看鬱奚好像很喜歡的樣子,就每次錄完節目,都送給他一束。


    “喜歡。”鬱奚說。


    傅遊年又想親他,被鬱奚拿花擋在中間,隻好安分地重新躺下。


    鬱奚把花小心翼翼地在身後放好,然後拿出手機,去翻了下載的歌還有視頻,把破風的全都選中刪除,給傅遊年看,“我下午聽羅哥說了方舒懷之前欺負你,我以後都不聽他們的歌。”


    傅遊年本來還不懂他為什麽都刪掉了,畢竟有些視頻還挺難找的,而且今天聽演唱會的時候,旁邊都是在拍照和錄像的人,鬱奚一直都沒拿手機,隻是安安靜靜地跟他坐著。


    聽鬱奚說完才明白過來,克製住笑意,說:“羅辰話真多。”


    “那你今天晚上在演唱會開心麽?”傅遊年側躺著,手肘屈起枕在上麵。


    他是不舍得鬱奚失望,才想帶他去演唱會。


    “我喜歡跟你去聽演唱會。”鬱奚拉起毯子擋住半張臉,露出來的半截耳廓通紅,他在毯子底下拉住傅遊年的手,去摸他手背那道已經不明顯的傷疤。


    “其實沒多大事,”傅遊年拿出來給他看,那道疤還不如手背上的青筋顯眼,“而且我回頭就把他手腕擰脫臼了。”


    “你高中總跟人打架麽?”鬱奚抱著傅遊年的手問他。


    “差不多,”傅遊年說,“學校附近的小混混都跟我動過手,那幾年成天跟羅辰在後街打架。”


    傅遊年那幾年脾氣是真的差,有時候放學跟羅辰在路邊抽根煙,和對麵職高的人互相看不順眼都能當街動起來手的程度,就好像那個年紀總是有用不完的蠻力和無端上湧的氣血。


    傅遊年忽然很想知道鬱奚高中的時候是什麽樣,但轉念一想,鬱奚才二十出頭,其實高中畢業剛兩三年,大概和現在差別不大。他原來沒怎麽在意過年齡,現在想到自己比鬱奚大了六七歲,又覺得有點鬱悶。


    鬱奚看他忽然不說話了,仰躺著一直在看車頂,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就湊過去額頭抵著他的肩膀。


    傅遊年完全禁不住這種不動聲色的撒嬌,轉過去抱住鬱奚,故意逗他:“你還覺得方舒懷打鼓好聽麽?”


    “不好聽。”鬱奚搖頭。


    鬱奚還想說如果你去打的話,現在肯定比他更厲害,可紅著臉最後也沒有說出口,隻是抬頭在傅遊年唇上飛快地親了一下。


    一開始傅遊年也沒較這個真,酸歸酸,換成鬱奚喜歡別人他肯定也酸,不至於因為這個有多討厭方舒懷,但現在不光不討厭了,他還想給方舒懷送個錦旗,掛在他們樂隊工作室的牆上,每天來來回回都能看得見,上廁所也得被迫瞄一眼。


    他低頭小聲地跟鬱奚說,鬱奚聽完趴在他懷裏笑,眼淚差點笑出來,說:“你好幼稚。”


    “我就跟你這麽幼稚。”傅遊年又去親他。


    他說一句話就忍不住想去親鬱奚,今晚都不想回酒店房間住,隻想跟鬱奚一直在車裏躺著。他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確實是戀愛腦,上午還跟李堯說後半年多安排一點工作,現在沒開起來的公司都不太想要了。


    “我不想搭理誰,你也不理他麽?”傅遊年被推開後低頭問鬱奚。


    “不理。”鬱奚有點色令智昏,他抬頭看向傅遊年的眼睛,覺得像跌進了深邃夜空。


    “那你也不要收那個‘服了’當徒弟。”傅遊年說。


    “我上次就把他好友刪掉了,”鬱奚翻出手機給傅遊年看,“遊戲裏還沒顧得上刪,現在去刪了他。”


    傅遊年按住他的手,“不用,下次他再問你,你就說有徒弟了,隻要一個徒弟。”


    鬱奚幹脆在遊戲係統裏收了傅遊年當徒弟,把頭銜掛上。


    傅遊年冷靜下來覺得有點丟人,但除了他跟鬱奚,誰也不知道,鬱奚也不嫌棄他內心其實是個這麽幼稚的人,那別的都無所謂。


    “明天錄完最後一期我得去滬市一趟,”傅遊年揉了揉鬱奚的頭發,“等我回來給你發消息。”


    “去幹什麽?”鬱奚問。


    “有個電影節,”傅遊年有點喜歡他這樣問自己去做什麽,還想讓鬱奚多問幾句,父母過世後他沒了家人,幾乎沒有人再這樣問過他,“我去給別人頒獎。”


    鬱奚點點頭。


    傅遊年摟著他時不時親一下,鬱奚臉上的熱度幾乎沒有褪下去過,在傅遊年想加深那個吻時,鬱奚忽然間想起來一件事,抬手捂住了傅遊年的嘴。


    傅遊年很輕地挑了下眉看他。


    “我忽然覺得我很吃虧。”鬱奚小聲說。


    “你哪裏吃虧?”傅遊年咬了一口他的指尖,咬得有點重,然後被踹了一腳。


    “我還沒拍過吻戲呢。”鬱奚認真地有點遺憾。


    傅遊年還當他要說什麽,聽到之後直接氣笑了,狠狠地說:“你想跟誰拍吻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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