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司叔,這您也不是幹這一行的,可不能瞎說呀!”


    眼瞅著自己的業務就要被司老頭給搞黃了,小楊趕緊發聲。


    “我們公司那可是家正規的大公司,公司裏光是法務就養……就請了十幾個呢,這些合同肯定都是合法合規的,我們老總還上過xx報紙呢!你看,就是我手機裏這個!”


    “我們這麽大的盤子,肯定不可能說是專門就為了騙一個房子吧?您們就放一百二個心吧!咱們都是老熟人,我不可能坑你們的,誰家沒老人?我坑了你們我不怕遭報應嗎?”


    眼瞅著小楊又是賭咒又是發誓的,挺真誠的樣子,老羅又開始猶豫了。


    主要是……一萬五呢呀!


    多五千塊錢,夠他撿好幾個月的瓶子了呢!


    “這樣,羅叔,你要是還不信,我個人給你寫個保證,要是以後出了什麽問題,你都來找我!這總成了吧?”


    老羅就看看司靜航,“老司你看這……”


    這老家夥,就是一頭紮錢眼裏了!再給他說啥都不能讓他腦子在線了!


    司靜航皺著眉看看老羅,又看看小楊。


    小楊聽著風向又倒向了自己這裏,立馬笑嘻嘻地從自己公文包裏又取份合同,“羅叔,我就知道您精明著呐!來來來,咱這就簽了合同,回去我就催我們財務給你打款……您家的西紅柿可真好吃!自己種的就是甜!”


    “喜歡吃走的時候就給你拿……”


    老羅話說一半,就聽著老司重重一咳。


    “老羅,咱還是老夥不是?”


    “是倒是……”


    可是錢更香啊!


    司靜航就把老羅給拉到一邊,“你這套房子不是租不出去嗎?租給我吧!我也給你一萬五!”


    “啥?”


    老羅愣了,“你那麽多房子,還租我的?”


    “房子雖多,麵積太小,我也想住點好的呀!”


    “而且等我手頭錢寬鬆了,就把你那套房子買下來,按著市場價,行不行?”


    老羅之所以沒把手頭上的洋房給出手,也是因為總價高,買家少,如果司靜航能按著市場價買的話,那當然好了!反正他多一套少一套的也沒啥差別,賣了那套還能把錢放在銀行裏頭吃利息呢!


    老羅瞬間心動,“真按市場價?”


    按市場價,洋房的單價肯定比不上普通房子,他肯定是賺的啊!


    司靜航點點頭,“咱都是這麽多年的老朋友了,我騙過你沒有?”


    那倒是沒有!


    老羅一想也是,趕緊點頭,“行吧,那我就不租了,賣給你!也不用一萬五了,一萬就行,不過你可得真買啊!”


    旁邊小楊急了,“誒,不是,司叔,你這怎麽還帶劫胡的呀!”


    司靜航眼睛一瞪,“什麽叫劫胡?老羅那套房子我早就看好了,是你來劫胡才對!”


    “司叔,你要這樣就沒意思了啊,咱好歹也是老熟人了,你不能壞我業務不是?我也要吃飯啊!”


    司靜航語重心長地勸了句,“小夥子,我勸你還是去送外賣吧!”


    好歹是為顧客服務呢。


    “哼!現在你們不信我,遲早有一天,你們的房子租不出去,還得來求著我!”


    小楊氣急敗壞地從老羅家院子裏摔門出來。


    心裏想的畫麵是,這兩個接受不了新事物的老古板,守著房子卻找不著租客的倒黴樣兒。


    不過再怎麽樣,一時半會兒的肯定看不著,但小楊已經下了決心。


    絕對不讓老司頭再掙他一分錢!


    他要搬走!


    他們公司給提供內部員工的優惠房呢!


    話雖說是這麽說,等到他去跟司老頭說的時候,司老頭一點都沒有挽留他,就很隨意地點頭應下了,還答應走的時候給他退押金。


    哼!像他這麽好的租客上哪兒找去?


    京城打工幾年,小楊的家當卻不多,一輛小皮卡都沒沒裝滿。


    司老頭就站在樓道門口,他一手交鑰匙,司老頭一手交押金。


    小楊酸溜溜地又多了句,“老爺子,以後啊,這社會越來越發展,租房也要跟上時代呀!”


    “這份宣傳單您拿著,萬一將來您找不著租客的時候,就來找我啊!”


    司靜航笑了笑,“小夥子,好好幹。”


    送走了小楊的搬家車,司靜航就遛躂著去了他租下的新洋房裏。


    司靜航自己那一輩子,前半生那是為了工作沒辦法挑,後半生回了國,錢上麵就沒缺過,住的地方,雖說不上多麽奢華,但絕對是清靜舒適的。


    那天他說要買下老羅的洋房,還真不是一時衝動。


    原身身家幾十億,卻還住在個普通套房裏,司靜航覺得這就過分了點。


    原先他打算把套房做個軟裝,現在倒是不用了,直接裝這個洋房就好。


    隻是裝修洋房的花費肯定比普通單元房要更多,不過能一步到位也不錯,司靜航約了保潔,把這個空了快一年多的房子裏裏外外地大掃除了一番。


    老羅今天沒去撿瓶子,而是跑過來湊熱鬧,還興致勃勃地出聲,指揮著保潔做這做那兒。


    “誒,老司你也是的,其實沒必要花這個錢,咱老哥倆自己就能打掃啊!”


    “得了吧,你還當是幾十年前啊,你是能爬高啊,還是能上低啊!”


    司靜航把老羅拉到院子裏,找個石桌坐下,擺上自己帶來的低度水果酒,還有兩盤小涼菜。


    “來來來,咱哥倆一邊監工,一邊喝個小酒,好好嘮嘮。”


    老羅一看有吃有喝,眼睛就亮了,“嘿,這個好,還是你會享受!”


    “老羅啊,經過這一回金樹寶的事吧,我也想通了。”


    “想通啥了呀?”


    “咱們都這把年紀了,沒必要把錢看得太重,這錢啊,花出去的才是自己的。”


    “可是咱有吃有喝的,也沒虐待自己呀!”


    “是,咱雖說沒虐待自己,可就拿金樹寶來說吧,不就是百分之十的利息,咱一個月掙的房租零頭都比這個多了,咱犯得上給金樹寶送錢,又為了被坑的事要死要活嘛?咱把錢存個定期,買個國債,保著老本比什麽不強?”


    老羅嘴裏嚼著花生米,沒說話了。


    “我一個兒子,你兩個閨女,都是成家立業的人了,孫子孫女都能相親了,咱們上沒有老,下沒有小,什麽負擔都沒有,還要那麽多的錢幹啥?咱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不成嗎?”


    “誰說沒負擔了,我這兩個閨女,都不是什麽省心的,我四個外孫,我得替他們攢點家業啊!”


    他才十來棟洋房,加起來才接近一個億。


    可是四個外孫,要搞對象,買房結婚,這得多大的開銷啊!


    “我又不像你,有一百套房子,好租也好賣,你也就一個孫子一個孫女,就算一人一半,怎麽都夠他們花了。”


    老羅話還沒說完,就聽老司拍了下桌子。


    “他們想得美!”


    “一年到頭也不來看老子一眼,就想繼承老子的錢,做夢去吧!”


    “他們要是讓老子不高興了,老子把這一棟樓,都上交國家,也不給那幾個小白眼狼!”


    老羅哈哈一笑,“他們在國外,來回也不方便嘛!再說誌強和莎莎都是國外長大的,在國內住著不自在也正常。”


    他就知道這司,是在說氣話呢。


    而他的女兒女婿外孫子們雖說也不常見麵,但好歹過年的時候還是會來的。


    原身老司頭是沒了老伴,兒子在國外定居了,所以才成了空巢老人。


    而老羅的家庭就比較複雜了。


    老羅也跟老司一樣,童年和青年時過得比較坎坷,老司頭沒爹沒媽,老羅則是跟著寡母過活,他親媽改嫁了兩次,老羅也算老拖油瓶了。


    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多吃口飯都怕遭人白眼。


    老羅唯一能弄到點零花錢的地方就是撿點破爛去廢品站賣,這個操作就成了執念刻在了他的骨子裏……中年奮鬥的時候,那是怕人笑話硬生生地給壓製下去了。


    但老羅奮鬥的時候,事業也有起有落,第一任老婆就在他事業低落的時候,跟他離了婚,帶著他大女兒再婚了。


    老羅事業起色以後,就娶了第二任老婆,但第二任老婆比他小十來歲,就有點那個代溝,生了孩子以後矛盾更多,小妻子看不慣老羅的摳門,老羅看小妻子刷他的卡跟流水一樣,心痛得不行,於是就經常吵,吵著吵著,就沒感情了,小妻子索性跟老羅離了婚,分去了一半家產,也帶著老羅的女兒再婚了,這下子小妻子可以盡情地花錢了。


    老羅對兩個老婆倒是沒啥遺憾,遺憾的就是兩個閨女。


    總覺得沒給她們完整的家,十分愧疚,所以在給女兒撫養費上頭,那是相當的大方的。


    後來女兒結婚生娃啥的,那都給補貼了不少。老羅的兩個女兒,四舍五入也算白富美了。


    而據原身的記憶來看,老羅的女兒們似乎也是有問題的,不過原身隻見過老羅女兒幾回,倒不好斷定什麽。


    “老子都自在的很,他們花著老子的錢,有什麽不自在的!”


    “老羅你也別老惦著給兒孫攢錢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都給他們弄現成了,不就把他們給養廢了?”


    老羅指著司靜航,“哈哈,你現在說狠話,我還不知道你,嘴硬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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