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並沒有害怕,反而很感動,想起老太太對他的好,對著老太太的墳包磕了三個頭,這才起身離開。


    回到家裏以後,王虎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家裏人。


    家裏人都說王虎命大,王虎年紀尚小,體內陽火不足,夜晚的墳地陰氣極重,王虎極容易被陰氣侵體,幸好得到那個老太太的庇護,王虎才躲過一劫。


    再說鐵塔那小子,就沒王虎這麽走運了,半夜的時候,陰氣侵體,冷得昏死過去,第二天家裏人找到鐵塔,才把昏迷的鐵塔從墳地裏抬了回去。


    從那以後,原本身強力壯的鐵塔,身體就變得非常差,經常感冒發燒,一會兒得這樣病,一會兒得那樣病。現在的鐵塔差不多二十歲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精壯少年,而是一個病怏怏的病秧子,被病痛折磨的瘦骨嶙峋,經常要靠喝中藥保身體。


    經過這件事情,王虎再也不敢做這種傻事,每年回農村,他都要去那座墳前,看看那個老太太,給老太太上柱香,表示感謝。


    趙龍說:“看你們講的這麽帶勁,我也講一個吧,這也是我的親身經曆!”


    趙龍很小的時候,大概還在上幼兒園,也是跟著家裏人去上墳。


    剛開始一切都很順利,也沒什麽事情發生。


    但是在上完墳以後,卻發生了一件事情。


    按照習俗,上墳結束之後,會燃放一串鞭炮,放炮的時候,上墳的人轉身離開,是不能回頭的。


    前麵說過,如果在放炮的時候回頭,也許會看見不幹淨的東西。


    趙龍那時候才四五歲,哪裏懂得這些規矩,自然也沒把父母的叮囑放在心上。


    父母不說這話還好些,一說這話,反而激發了小孩子強烈的好奇心,在放炮離開的時候,趙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就這一回頭,趙龍卻看見了奇怪的一幕。


    但見鞭炮聲聲中,墳前不知從哪裏冒出一頂大紅花轎,花轎子由四個人抬著,那四個人走路的姿勢很奇怪,像是踮著腳尖在走路。花轎前麵有一支樂隊,穿著紅衣紅褲,吹著嗩呐,後麵還跟著一群人,挑著擔子,推著車,擔子和車上都裝著嫁妝。這些人走路的姿勢,跟那抬轎子的人一模一樣,都是踮著腳尖,看上去十分古怪。


    那支送親隊伍從墳頭上走過,就像電影膠片一樣閃過,卻沒有半點聲音。


    就在這時候,花轎上的簾子掀開,露出一個年輕女人的臉龐,年輕女人化著妝,扭頭看了趙龍一眼,並且衝趙龍詭秘地笑了笑。


    趙龍渾身一顫,就看見那支送親隊伍消失在了隔壁的一座墳頭上。


    牽著趙龍的趙媽媽,突然發現自己的兒子居然在回頭張望,頓時嚇得不輕,連忙喝斥趙龍:“你在看什麽?不是讓你不要回頭嗎?”


    老媽這一吼,就把趙龍給嚇哭了,趙龍支支吾吾地說:“有人結婚……後麵有人結婚……”


    這半山坡的墳地裏,怎麽會有人結婚?


    趙媽媽聽聞趙龍這句神神叨叨的鬼話,頭皮一陣陣發麻,知道自己的兒子可能看見了不幹淨的東西,她也不敢回頭,帶著趙龍快步下了山。


    回到家裏,趙龍就莫名其妙發起了高燒,渾身滾燙,神誌不清,還開始說起了胡話,老是提到結婚,送親,還說那個新娘子要來接他。


    家裏人嚇壞了,慌忙找到村裏一個德高望重的老族長,老族長聽聞趙龍的事情以後,就讓趙媽媽帶上一件金首飾,上了山,回到墳地,找到隔壁那座墳墓。


    隔壁那座墳墓的墓碑上,是一張年輕女孩的黑白照片。


    老族長就告訴趙媽媽,這個年輕女孩是外地嫁入本村的小媳婦,結果嫁來沒多久就病死了,趙龍看見的那個新娘,應該就是她。


    趙媽媽依照老族長的吩咐,將那件金首飾裝好,埋在那個小媳婦的墳頭裏麵,當做是給那小媳婦送的結婚賀禮,然後對著墳頭說了些新婚大吉之類的好話。


    等趙媽媽回到家裏,發現趙龍的燒莫名其妙就退了,人也清醒過來,恢複了正常。


    提起這件往事,趙龍還有些心有餘悸,他說:“老祖宗留下的規矩,都是有道理的,從那以後,我對老祖宗留下的規矩,都老老實實遵從,再也不敢胡來了!”


    “趙龍,你說的這個我同意,我小的時候跟你一樣,也不遵從老祖宗留下的規矩,覺得那些規矩都是唬人的,結果也是惹禍上身!”牛大壯插嘴道。


    趙龍說:“哦?牛大壯,你小的時候也惹過事兒?”


    牛大壯說:“嗨,都是農村裏長大的孩子,誰沒碰上過一兩件古怪事兒!”


    趙龍說:“那你講講你的事兒唄!”


    牛大壯點點頭說:“好!不過我的經曆沒有你們那樣恐怖,我就是衝撞了自己祖先!”


    小時候的牛大壯十分頑劣,屬於很“皮”的那種小孩,大人說什麽都不聽,而且不管大人說什麽,他都要跟大人對著幹,很叛逆。


    那年清明節去給過世的爺爺上墳,上墳之前,牛爸爸知道牛大壯頑劣,便再三叮囑牛大壯,讓他上墳的時候不要東跑西跑,一定要保持安靜,而且不能嘻嘻哈哈,打打鬧鬧,要保持嚴肅,尊重過世的親人。


    牛爸爸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牛大壯就把牛爸爸的叮囑記在了心上。


    當然,他把叮囑記在心上,可不是為了遵從叮囑,而是為了跟老爸的叮囑對著幹。


    到了上墳的時候,一家人都在神情嚴肅的掃墓燒紙,牛大壯卻故意在旁邊大聲喧嘩,嘻嘻哈哈,還故意抓著他一個堂弟打鬧,甚至還在墳前玩起了捉迷藏。


    牛爸爸氣得臉色鐵青,把牛大壯按在地上揍了一頓。


    當天夜裏,牛大壯做夢,便夢見了自己的爺爺。


    夢裏,爺爺的麵容十分嚴肅,而且那張烏黑的死人臉看上去非常嚇人,牛大壯都快嚇哭了。


    爺爺叫牛大壯跪下認錯,牛大壯嚇得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給爺爺磕頭,賭咒發誓,表示自己以後再也不會頑劣了。


    牛大壯在夢裏跪了一整夜,天亮後醒來,牛大壯感覺渾身相當困乏,自己的兩個膝蓋真的像長時間跪過一樣,疼得站都站不起來,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天,這才緩過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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