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隊那邊,小楊等人進入湖底遺跡後,船上的人將部分設備吊了下來;八人扛著設備來到廢棄的村鎮,繼而趕到那座墓中墓跟前。


    隊員們架起了幾架led燈,頓時,一定範圍內亮如白晝,四周的景物盡收眼底。


    讓周文嘖嘖稱奇的是,先前由於沒有大型照明工具,建築物看上去隻是模糊的輪廓;現在,在明亮燈光的照射下,房子的結構乃至建築特征都看得相當清楚;他發現,這裏的房子多得驚人,用百戶千家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我去。”李成博也看清楚了,感歎道,“原以為隻是地下遺跡,現在看上去倒像是一座小城。難不成,這裏一直住著人的?”說完,想起了什麽,看向周文補充道,“至少,在你爺爺到達這裏之前住著人。”


    周文點了點頭,說:“有這個可能。金永良在手稿裏提到,這地方可能是守墓人的集聚地;或許,千百年來,這裏一直住著人。但是,到了民國時期,不知怎的,滅絕了。”


    想起手稿上說到兩副石棺裏躺滿了屍體,李成博聯想起此前看到的石棺中幾具像是剛落葬的屍體,覺得心有餘悸,說,如果金永良的猜測成立,那麽,巨棺內的眾多石棺中肯定都裝滿了屍體,要不然,這麽大的一座小城,人肯定不少,假如隻是兩副石棺內裝著人,那麽,其餘人會上哪兒去。


    “這的確值得思考,更重要的是,這些人是怎麽死的,而且,死後不僅不會腐爛,還跟睡著了似的。”高健龍說。


    “會不會是這樣。”李成博分析道,“當年,這裏發生過一次大規模的病毒感染,結果,無人幸免,滅絕了;也正因為是病毒感染,他們的屍體才得以保存下來。說不定,那種病毒有保鮮的功能。”


    “這話說得不科學。”周文提出了不同的意見,“你想想看,假如真如你說的那樣,這裏的人集體滅亡確實是因為病毒,那麽,當時就應該死絕了,他們怎麽會全部躺進棺材裏去呢。要知道,人死後在沒外力作用下是不會動彈的。”


    “這個有得解釋,或許,病毒感染並不發生在一瞬間,而是經過了一段時間;先死去的人就被活著的人放進了棺材。最後,死光了。”


    盡管李成博說得有點道理,但周文總覺得這樣的解釋太過主觀,他相信,導致此地人們集體死亡並被放入棺材應該有別的原因。


    這時,小楊與兩名隊員去巨棺內部架起了燈,走回來後,他問周文,現在能不能將王教授接下來,畢竟,要對巨棺進行勘測,沒有專家在現場是不行的。


    周文征求高健龍的意見,高健龍覺得此前在巨棺裏走過一趟,沒發現有危險存在,按理,不會有事,便表示可以通知王教授下來。


    一名隊員立刻趕去連接隔水膜的地方,通知船上的隊員將王教授接來。


    在王教授到來前,周文與李成博對搭建在小城邊沿的第一補給站周圍進行了仔細的檢查;畢竟身處在湖底,盡管此前沒有發現危險,但他們擔心遺漏了什麽,是以再檢查一遍,是為了安全考慮。


    當檢查到一座房子的一側時,李成博剛走過去就被嚇得急退了好幾步,要不是周文反應快扶住了他,說不定,要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了。


    “怎麽搞的,像見了鬼似的。”周文問李成博。


    “他娘的。”李成博罵了一聲後說,“那地方有副死人骨頭,倚著牆坐在那裏,腦袋上還插著一根棒子。嚇死老子了。”


    周文聽了似乎想到了什麽,他朝不遠處的巨棺看了看,又瞧了瞧那座房子,像是明白了,說:“要是我猜得沒錯,那人應該是與我爺爺以及金永良一起下來的,叫做項離的那人的弟弟。”


    “哦,有可能。”李成博也想起來了,“就是觸發機關被鋼棍插腦死掉的那個。”說著,臉上浮現出疑惑的表情,說,“不對,不可能呀。”


    “什麽不對?”


    “據手稿上說,那人是死在巨棺裏麵的,他怎麽可能跑到這裏來,還倚在牆上。”李成博說到這裏,臉色突然就變了,說,“難不成,這人死後變成了鬼,走到這裏走不動了,倚著牆坐下休息的。”


    “胡說八道。”周文駁斥道,“這世上哪來的鬼,肯定是有別的原因的。”


    “那你倒說說這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


    周文想了想,說:“我猜,當年五十名士兵下來後,一定對這個區域包括巨棺內部進行了檢查,或許,他們發現了這人,就將他搬來這裏了。”


    這樣的解釋符合常理,李成博聽了點了點頭,說:“七不離八就是這樣了。”說著,還做出撥開雲霧見天日的樣子說,“我說一具屍體怎麽可能自己跑來這裏,原來,是被人搬過來的。”說到這裏,他似乎又有了新的疑問,說,“不大對勁呀。”


    “又有什麽不對勁了?”周文問。


    “咱們都是依據手稿來做出判斷的,如果手稿上記載的都是事實,那麽,咱們可能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麽事?”


    “手稿上說,當年他們下來的時候,先發現了東、西兩個耳室,打開其中一個耳室的門,還跑出來了僵屍一樣的傀儡……”


    沒等李成博說完,周文也發現了異常,說:“對呀,咱們一路走來好像沒有發現有耳室;而且,手稿上說,當年他們跟傀儡幹仗時還死了兩個人,但咱們好像沒發現屍骸呢。”


    “沒發現屍骸有得解釋,可能也被當兵的搬到別的地方去了。可是,耳室比不得屍體,不是想挪地方就會被挪走的。”


    “嗯。”周文思考了一下,說,“這樣吧,咱們往回走,去通道裏仔細檢查一下。”


    回到補給站,周文將大體情況向高健龍說了說,高健龍也覺得有必要去檢查一下通道,便讓小楊留在原地,他與周文、李成博去通道看看。


    湖邊的王教授被隊員用皮艇送至船上,進入通道後由先來的隊員領著往巨棺方向趕;當快要走出通道時,迎麵遇上了周文他們。


    “哎喲,還勞煩你們來接我,真有點過意不去。”王教授感激地對三人說。


    見王教授誤會了,周文解釋道:“王教授,我們來不單純是為了接您。”


    “哦,還有別的事?”王教授問。


    “是的。”周文回答。接著,他就將沒有發現耳室的事情說了一遍。


    王教授不知金永良手稿上的內容,聽周文這麽說,才想起一路走來倒沒仔細看通道的牆壁。


    他說:“這樣吧,咱們一起找找。”


    五個人沿著通道往回走,直到來到隔水膜下麵,也沒發現有耳室。


    船上的隊員聽到下麵有動靜,以為有人要上來,忙扔下去繩子;那繩子剛好落到李成博腦袋上,把他嚇了一跳。


    他仰麵看向上頭,見上麵的隊員也朝下麵張望著,這才明白隊員可能是誤會了,便對隊員說沒人上去。


    隊員明白過來,便想將繩子拉上來;然而,才拉上去一點,王教授便喊了聲停。隊員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隻得停了下來。


    “小周,你看。”王教授指著繩子說。


    周文便將目光聚集到繩子上,可是,看了好一會也沒看出什麽來。


    “王教授,怎麽啦?這繩子好像沒問題呀。”他問王教授。


    “不是繩子。”王教授再次指著繩子說,“你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在繩子上,而是要通過繩子看向稍遠一點的地方。”


    周文忙按照他的意思去做,這次,他看清楚了,繩子兩側的通道牆壁好像不一樣,一邊是他已經見過的,另外一邊牆上的紋飾卻是此前沒見過的。


    “奇怪。”周文疑惑地撓了撓頭,“按理不應該出現這種現象。這條通道我已經走了兩個來回,牆上的紋飾也仔細看過,怎麽會出現沒見過的紋飾呢。”


    “是有點奇怪。”高健龍說,“按照中國古人凡事講究對稱的習俗,不大可能出現兩邊牆上紋飾不對稱的情況。”


    他的話音剛落,李成博拍了一下大腿說:“我知道了。”


    幾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李成博胖乎乎的臉上,周文問知道什麽了。


    李成博說:“這牆是活的。”


    這句話乍聽上去有點荒謬,但仔細想想就會明白,李成博說牆是活的,並不是指牆壁是有生命的,而是說這裏的牆壁不是一般的牆,可能是一個規模龐大到超乎人想象的機關裏的一部分;也就是說,牆壁不是固定不變的,而是會改變形狀。


    “我靠。”李成博被自己的說法折服了,“如果我的分析能成立,那麽,這裏的整條通道就有可能是完整的一個機關,這也恰恰能解釋為何咱們找不著耳室的原因,因為,牆壁把它們藏起來了。”


    幾人聽了都目瞪口呆。


    這種天方夜譚一般的事情,在這種特定的環境裏,可能是真實存在且正在發生。


    想著整條通道都有可能是一個機關,所有人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他們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黑漆漆的通道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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