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他不能當一個哥哥,那就在他發現你是個禽獸之前讓他走。


    衛靜臨強迫自己逼走了衛可頌。


    “衛可頌,我本來不準備見你父親的,但你父親說是商量和你有關的事情,於是我答應了。”


    衛靜臨說道:“我在你父親出國之前曾經和他見過一麵,我和他打了一個賭。”


    “這個賭。”衛靜臨道:“我本以為我是可以贏的。”


    衛靜臨靜靜地看衛可頌”


    衛可頌的心跳越來越快,他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快要知道衛父拋下他逃離海外之後的真相了。


    衛可頌緊張到有點磕巴了:“你和我爸,打,打了什麽賭?”


    衛靜臨靠在衛可頌的肩頭,安靜地側過臉看他:“衛家破產的確和我有關,但以你的水平看不出來也很正常——衛家不需要我動手,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你父親是個有一分機會都會反咬的人,如果不是實在沒有反抗餘力,也不會走得那麽幹脆。”


    衛靜臨的語氣很疲倦,他靠在衛可頌的懷裏深呼吸:“他身上牽扯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不跑到國外去吸引注意力,然後把你弄到這個孤立無援的境地,要不然根本保不住你,走之前他和我打了一個賭。”


    衛可頌縮在他哥懷裏,他從衛靜臨這個慢慢地對他耐心說話的感覺,和衛靜臨密不透風地把他抱在懷裏的姿勢裏找到了一點以前的感覺。


    衛可頌放鬆下來:“賭約的內容是什麽?”


    衛靜臨靜了很久,才啞聲道:“…….如果我能忍住三個月不觸碰你,我就能得到和你的婚約,我本來都快要贏了,隻剩一個星期了,婚契書我都收到了……”


    衛可頌在上周的時候突然被封荼接走,搬離了這個小出租屋,衛靜臨失控地參加了節目,從封荼手中強製地搶走了衛可頌的匹配權。


    衛可頌驚悚又震撼,臉上表情一片空白。


    衛靜臨揉著額角道:“我輸掉了這個賭約,但是婚契你父親提前寄過來了,所以我已經簽字了。”


    衛總倒是一如既往地不肯吃虧,現在是婚契也簽了,綜藝裏匹配也和衛可頌匹配了,該占的便宜倒是一個不落地全占完了。


    衛可頌腦子裏麵還在理衛父答應和衛靜臨打這個賭的邏輯,他有點不自在地想從他哥的身下掙紮出來:“不是…..你為什麽要和我爹賭這個?”


    而且看樣子你還挺想要這婚契的,我爹腦子可能也是進水了,居然拿他的婚契來開玩笑,衛可頌又是費解又是起雞皮疙瘩。


    他雖然是個gay,衛靜臨的確也是個萬裏挑一的優質對象,衛可頌之前在圈內爆出性向的時候,的確也有不少人在調侃衛靜臨是不是衛可頌的童養夫。


    但衛可頌真對他哥沒這方麵的想法。


    衛衛靜臨平靜地看著衛可頌,他自嘲地輕笑了一聲,反問衛可頌:“你說為什麽,衛可頌,你不懂我為什麽這麽做嗎?社會和法律都允許我和你結合,我擁有和你的婚契,我為什麽不能這麽做?”


    衛可頌又驚又呆,他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等等,不是,我們國家雖然允許我和你結婚,不對,”衛可頌急得抓耳撓曬:“操,我們可以結婚,但是哥,沒這個必要啊?!”


    衛可頌瘋狂上火,說話都要咬到舌頭了:“你為什麽要和我結婚啊?!不是,你為什麽要和我爸打這個賭啊?!”


    衛靜臨緩緩抬眸,他的目光裏透出一種很獸性的侵略性:“因為我輸掉賭約的話,你父親要求我一輩子都不許靠近你,可頌,你想知道為什麽嗎?為什麽你的父親這麽恨我,這麽討厭你對我好,為什麽你成年之後一定要求你和我決裂,可頌,你知道你父親最厭惡我什麽嗎?”


    衛靜臨的語速很慢,肘部撐在沙發上往上前進靠近衛可頌,領帶被他漫不經心地扯開,能看到喉結上下克製地滾動了一下,衛靜臨的吐息帶著熏人的酒氣。


    衛可頌聞得有點暈乎又有點害怕,他開始往後退:“哥,為什麽?”


    衛靜臨仿佛被這個地步都還不明白的衛可頌逗笑了,他的眼神突兀地犀利起來,眼眶發紅又隱隱透著幾分偏執的瘋狂。


    衛靜臨一隻手卡住衛可頌的雙手,把他固定在沙發上不動彈,低頭麵無表情地靠近緊張的衛可頌,聲音凶狠:“可頌,當然是因為你的好父親早就看出我的心思不純,我想要衛氏不過隻是一個幌子,衛可頌,我真正想要的,是一個愚蠢又毫無自覺性的人。”


    衛靜臨的眼眶發紅:“這個人把我從地獄裏帶出來,又把我推入另外一個地獄,但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我,會結束的,他會讓我上天堂,他靠近我,抱著我,對我笑為我哭,不肯恨我也不肯讓我承認我恨他,逼我隻能愛他,愛他愛到快要把他一起拖入地獄。”


    衛靜臨掐住衛可頌的下巴,他居高臨下地漠然道:“衛可頌,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衛可頌終於驚恐地掙紮起來了,他慌張地想要打開衛靜臨的手,聲音都帶了哭腔了:“哥,哥你酒還沒醒,你冷靜一點……”


    衛靜臨半闔著眼睛歎息:“可頌,我已經夠冷靜了,我冷靜地一步一步謀劃到現在,冷靜地約束自己給你正常人的生活,我快要瘋了可頌,你知道看到你和封荼走的時候,我在想什麽嗎?”


    “褚明洲,封荼,穆星,顧飛白,你什麽時候能看一下我,”衛靜臨語氣晦暗:“我真想,真想一個一個殺了這些被你喜歡過的人,你給褚明洲拖一整箱的木頭,為了封荼求別人寫劇本,送給穆星一整個俱樂部,讓顧飛白這個當初背叛衛方強的安然無恙地出國讀書,但我呢,可頌?”


    衛可頌被衛靜臨這幅樣子嚇到大氣都不敢出,而衛靜臨垂眸鼻尖和衛可頌的鼻尖貼在一起,語氣低沉黯啞:“你太偏心了可頌,你什麽都給他們,卻連一個吻都吝嗇給哥哥。”


    衛可頌呼吸都要停滯了,他聲音都在抖:“衛靜臨,你放開我!!”


    “放開?”衛靜臨喃喃地重複衛可頌的話:“我放開你太多次了,衛可頌,無數次,無數次,你睡在我旁邊的時候我都在想,你連那些不幹不淨的男人都睡,我是比他們差嗎?”


    他頓了一下,咬牙切齒地道:“衛可頌,我有時候真想把你關在我的屋子裏,你知道衛方強打我的時候最常用罵的話是什麽嗎,說我看你的眼神就是個罪犯的眼神。”


    衛靜臨語氣輕輕:“可頌,你說哥哥想對你犯什麽罪呢?”


    衛可頌頭皮炸開,整個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頓時怒聲罵道:“給老子放開!方靜臨!!!”


    他說完用頭猛地向上撞了一下衛靜臨,衛靜臨被撞得悶哼了一聲,鬆開了一點手上的桎梏,衛可頌抓住這個機會,翻身就騎在衛靜臨的身上,他頗為凶神惡煞對著怔怔的衛靜臨臉上就是兩拳,罵道:“醒了沒!?還犯罪,你這個酒鬼的樣子被罪犯毆打還差不多!”


    衛可頌連著瘋狂毆打了一頓他哥,等到衛靜臨毫無反抗地張開懷抱衣衫淩亂地任由衛可頌為非作歹才停下。


    衛可頌氣喘籲籲地抱胸下來坐在沙發上:“你有病啊衛靜臨,還他媽喜歡我,你發酒瘋也不是這個發法。”


    衛可頌冷笑一聲:“你要是真喜歡我,衛總喜歡的男人,會淪落到在出租屋住三個月?會被搞破產到人人喊打,你那麽恨我爸,會喜歡我?又來玩我是吧方靜臨,看我為你一驚一乍是不是很爽?!”


    衛可頌低頭穿剛剛在掙紮的時候掉下來的襪子:“衛總,您省省吧,我現在就是一個打工仔,不是什麽首富之子的,不值得你來在我麵前演出什麽,也沒什麽股份在轉讓給你了。”


    衛靜臨啞聲問:“你不信我喜歡你?”


    衛可頌頓了一下,平靜道:“高攀不起,不敢不敢,告辭了。”


    衛可頌穿好襪子蹬好鞋子站起來往外走,他打開門的前一刻突然道:“衛靜臨,三個月前你說這個話,我可能會信,但現在,你桌上一瓶紅酒我都賠不起,你還是自己玩吧。”


    他話說完幹脆利落“哐”一聲關了門,衛可頌靠在門上用力呼吸,目光愣愣地在發呆。


    把他搞破產的衛靜臨喜歡他,衛可頌恍惚地自嘲笑了一聲,這太他媽搞笑了。


    這簡直就像是說褚明洲,顧飛白,封荼都喜歡他一樣搞笑。


    把衛靜臨帶出鄉村的時候不喜歡,送衛靜臨股份的時候不喜歡,決裂的時候他選擇毫不猶豫的相信的時候衛靜臨不喜歡。


    破產了衛靜臨喜歡了,衛可頌忍不住諷刺地笑,這喜歡的是破產,還是他本身?


    他背靠的門輕輕響了兩下,衛可頌一怔,他聽到衛靜臨的聲音隔著門傳過來。


    衛靜臨聲音很啞:“可頌,無論你選擇相信還是不相信,我和衛方強的賭約是律師處公證了的,我已經把我和你父親簽過字的婚契寄過去了。”


    他靜了一下,很平靜地說:“五分鍾之後,就會全網公證我和你未婚夫夫的消息,我要求首先對封荼和褚明洲,還有穆星,顧飛白所在單位發放通知的消息,現在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了。”


    衛可頌的瞳孔一縮,他的電話頓時響了起來,衛靜臨在刺耳的電話鈴聲中慢條斯理地低笑:“可頌,我可愛的弟弟,你猜第一個給你打電話的人,會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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