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弈君做完第一個單子,嚐到了甜頭。


    便每日早出晚歸,探親業務做的如魚得水,直播間獵奇的名字也更換為‘探親直播間’,一時間他在陰間名聲大噪,引來一波又一波的觀眾。


    因著無須睡覺,他白天幫鬼探親賺取功德,晚上直播寧致打遊戲,事業可謂是做的如日中天。


    就是……


    他101次把目光落在青年挺直的背影上。


    青年剛打完一場遊戲,舉起雙臂伸懶腰,寬鬆的針織衫因著他劇烈的動作,露出纖細的腰.肢,他目光一滯,胸腔裏的小鹿撞擊心房的頻率越來越快。


    他趕忙別開眼,心中默念非禮勿視。


    餘光卻仿若不受控地再次跑到青年的身上。


    青年贏得勝利,正笑意晏晏地跟粉絲互動,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撞進他的心間,是那麽的溫柔且富有耐心,與平日裏與他交談時的漫不經心完全不一樣。


    他心中微澀,活躍的小鹿似是察覺到了他的情緒,竟是停下了撞擊心房的動作,耷.拉著腦袋,可憐巴巴地與他一同看著青年。


    寧致瞄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淩晨四點五十一分,時間差不多了,他跟粉絲打過招呼,下了播,打了個哈欠。直播看起來就是坐在電腦前玩遊戲,看似不累,但時間長了,其實也挺累的。


    他取下耳機,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心中考慮著是不是該把直播時間調整一下,畢竟經常熬夜也不是個事兒。


    許弈君見青年下播了,連忙低頭準備關直播,不想目光一落在手機屏幕上——


    【小蠻腰,吸溜……】


    【我懷疑你在開車,並且已經掌握的證據。】


    【不就是功德嗎,來來來,姐妹們,為了今天的福利,功德走一波。】


    【主播為了女粉絲的功德,連自家大佬都坑,這要是我養的鬼,我非打死他不可。】


    【咳咳,按照慣例,咱們現在是不是該刷主播醜拒了?】


    【對對對,不能讓主播的鏟屎官發現,不然咱們可就沒這福利了,順便說一句,主播的鏟屎官那小.腰,真細啊……】


    “……”


    許弈君看的眼睛都綠了,他氣急敗壞的關了直播,心中暗罵一群色鬼,顯然是忘了自己也是色鬼中的一員。


    寧致聽到身後動靜,轉過身來,就見許弈君一臉氣憤,道:“怎麽了?”


    “沒、沒什麽。”許弈君心虛的關了手機,“大佬,你快去洗澡睡覺,我、我該出門賺功德去了。”


    寧致見他眼神遊移,就是不敢與他對視,心生疑惑地走過去,拿起他的手機,看到手機顯示的是主頁麵,“今天沒直播?”


    許弈君眼神飄來飄去,“沒。”


    “是嗎?”寧致把手機還給他,沒在多問,拿著手機轉身去打水。


    他來到走廊,打開水龍頭,樓梯口那戶單元的門忽地打開了,走出來一個打扮樸素,麵容憨厚的中年男人。


    男人端著臉盆,臉上掛著憨厚的笑,隻步走到水池邊,一邊接水擠牙膏,一邊善意的問道:“安子又是一夜沒睡啊,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中年男人的口味很熟稔。


    寧致笑了笑,沒有回答,隻是道:“李叔今天又起的這麽早?”


    “要賺錢養家糊口嘛,沒辦法。”男人一邊刷牙一邊抱怨道:“我兒子也是跟你一樣,喜歡熬夜打遊戲看直播,怎麽說都不聽,安子啊,回頭你幫我勸勸他。”


    “這……”寧致遲疑道:“年輕人喜歡玩很正常,隻要克製自己別亂花錢就行,李叔,你先忙,我回去燒水了。”


    寧致拎著水桶回到家,一關上門,臉上笑容一斂。


    他站在門口,老式房子隔音不好,外頭放水刷牙聲混雜著李叔的低聲咒罵傳入他的耳中。這個所謂李叔,十天前搬來的,每次他出門,對方就會尋個機會湊上來套近乎。


    許弈君做好心理建設,飄出來見寧致拎著水桶站在門口不動,問道:“你站在這作甚?”


    寧致斂起思緒,拎著水走到陽台,插上熱水棒。自從上次發現有人跟蹤之後,已經大半個月過去了。


    這大半個月,他白天睡覺,晚上直播,連每日傍晚醒來出門填肚子都省了,直接叫外賣,把死宅貫徹到底。他不出門,守在外麵的人就尋不到機會,索性便安排人住了進來,打算跟他套近乎,取得信任再把他騙出去。


    寧致猜測這些人久不得手,肯定會狗急跳牆。


    他思索了一下,對許弈君道:“你今天有沒有事兒?”


    許弈君剛想說今天有不少探親單子,可到嘴的話一轉,“沒事,怎麽了?”


    寧致打了個哈欠,“外麵那個男人,還是老樣子,你開直播跟著他。”


    “好。”許弈君見他一臉倦色,忍不住道:“你一夜未睡,如何撐得住?不若去歇息,有事朕回來通知你。”


    這番話聽的寧致一陣稀奇。


    他抬頭打量麵帶擔憂的許弈君,忽地笑道:“陛下,看來您這段時間沒白直播啊,竟然還懂得關心我了。”


    “你別叫朕、我陛下。”許弈君在寧致狹促下,不自在的別開臉,低聲道:“你喚朕、喚我名諱弈君就好。”


    “名諱?”寧致望著他閃躲的眼,眸色一閃,“吾等刁民,如何敢直呼陛下名諱,還是別了吧。”


    許弈君聞言,霎時想起倆人初識那會兒的所作所為,心中有些懊惱,又不知該如何解釋,隻幹巴巴道:“那你好生歇息。”


    說罷,他穿門飄出屋子,看著水池邊正在洗臉的男人,小聲嘀咕道:“真是的,怎地這般愛記仇!”


    再說了,當初也是他吃虧比較多啊,龍臉都被打了好幾次,作為皇帝,麵子裏子都沒了。


    許弈君跟著李叔來到樓梯口的單元房,房內還有一婦人,正坐在電腦前,盯著電腦屏幕裏的監控畫麵。


    “又失敗了?”婦人頭也不抬的道。


    李叔臉色不太好的放下臉盆,“這小子簡直是油鹽不進。”


    “他又出來了。”婦人想罵他兩句,看到監控裏的藍色大門被打開。


    許弈君湊到電腦前一看,隻見畫麵裏出現的是一扇被打開的藍色的門,他家大佬著氤氳著熱氣的水桶和臉盆,正朝廁所走去,這一幕看的他心中尤為火大。


    他正想打開直播間,就見婦人站起身來,走到沙發胡亂拿起幾件衣服,塞進塑料桶裏,匆匆走了出去。見此情況,他也跟著飄了出去,直接鑽進廁所,不想闖進去卻看見青年正彎腰脫.褲子……


    他連忙背過身,腦子裏飄過青年那單薄的身形,磕巴道:“大、大大佬,咱們家門口有、有監控器。”


    寧致頭也不抬道:“我知道。”


    “你知道怎麽不拆了?”許弈君急切的轉過身,冷不防又看了一眼,連捂著眼睛,露出一條縫隙,心虛道:“他們在監視你,侵犯你的隱私權。”


    “嗯?”寧致驚訝的抬起頭來,道:“不錯啊,你連隱私權都知道了。”


    “那什麽,我這不是替鬼粉絲探親麽,他們告訴我的。”許弈君偷瞄著寧致,咽了口唾沫,艱難道:“既然你知道,那我先走了。”


    他有些不舍的轉過身,穿過木門,水池邊恰時又來了一個婦人。


    隔壁大媽看到新來的這位鄰居,熱情的打招呼道:“大妹子,起這麽早呢。”


    許弈君瞥了那看起來麵慈心善的婦人一樣,哼了一聲,飄進李叔家。


    李叔正坐在電腦前,一邊盯著視頻,一邊吞雲吐霧。


    他打開直播,直播間還有不少觀眾沒走,齊聚在聊天室天南地北的胡侃,看到直播間突然有了畫麵,紛紛發出彈幕——


    【陛下,您老還好嗎?】


    【是跪搓衣板還是榴蓮哇?】


    【我覺得跪鍵盤的可能性比較大。】


    【遙控器也不錯。】


    【你們這群魔鬼,還是我關心主播,主播,你家大佬咋收拾你的?說來聽聽,讓我樂嗬一下。】


    【ls附議!】


    ……


    許弈君對這些新詞一知半解,他打開搜索網站,然後直播間的鬼觀眾就看到他們的主播輸入‘何為跪搓衣板’‘為何要跪榴蓮’‘跪鍵盤作甚’‘遙控器怎麽跪’……


    【哈哈哈哈哈,主播是不是不知道直播沒切換攝像頭啊。】


    【我怎麽覺得主播有點憨呐。】


    【你們別說話,咱們先看看主播到底想幹啥。】


    ……


    許弈君還真就沒發現切換視頻的事,他點進一條問題#罰跪搓衣板是什麽感覺,請跪過的鬼回答!#


    1l:滅絕鬼性!


    2l:爽歪歪了!


    3l: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


    4l:2l是sb,跪過一夜的鬼給你回答一下,說實話,痛!兩條腿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樣,這一點跟做人事一模一樣,我堅決支持陰寶上的搓衣板下架。


    5l:ls兄弟的遭遇,我表示一下同情,說說我吧,我家那位脾氣一點就爆,活著的時候,惹怒了她,是真拿雞毛撣子抽啊,後來我明白了,每次她一變臉,我直接跪搓衣板,然後我發現吧,每次跪了不到十分鍾,她嘴上說我活該,晚上嘿嘿嘿……


    晚上嘿嘿嘿?


    許弈君納悶地返回搜索頁,又搜索嘿嘿嘿是什麽意思。


    直播間的彈幕都笑瘋了。


    【主播,課代表告訴你,晚上嘿嘿嘿就是躲在被窩裏笑。】


    【別聽ls的,主播我告訴你,嘿嘿是象聲詞,形容笑的狡詐。有時候也形容笑的可愛。但現在網絡發達,加上之前有個: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讓你嘿……嘿……嘿……的段子,意思就被人曲解了。】


    【ls優秀。】


    【課代表你坐好了,我去給你把橘子樹搬來。】


    【你們太壞了,簡直是壞到了我的心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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