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暖了,這個群山萬壑包圍的小村莊仿佛氣候回春,住在這裏的人隨時隨刻能感受到大自然萬物的律動。


    趁著陽光好,村裏的一家老人叫溫之卿去挖地裏的荸薺,隨便他要多少挖多少,反正他們自己家的小孩沒人回來過年就沒人吃,爛在地裏也是浪費。


    荸薺在這個地方又名馬蹄子,能做菜又能當水果,是溫小雅最愛吃的,但是她和溫心柔還要跟著李華蓮去鎮上,自己沒空去挖,就催促溫之卿幫忙。


    “一定要多挖點哦,安安,回來我給你帶大肉包子吃!”


    “好,我記住了,快去吧,你看媽媽她們都在等你呢。”


    溫之卿送完三個女人走回來,因為天氣暖和,他穿得極為簡單,一件薄薄的白色長袖t恤勾勒出結實的胸肌。


    “少師你別……”陽光下,溫之卿微微抬眼羞赧。


    “咳咳。” 祁少師捂嘴掩飾,原來他意隨心動,鬼使神差就襲胸了。


    “不錯,我很滿意。”既然已經上手摸了,幹脆多摸兩下,祁少師恬不知恥。


    溫之卿臉更紅了,“少師你真是,沒羞沒躁的……”


    後麵幾個字聲音極小,溫之卿不敢大聲,怕又被祁少師怪是在凶他。


    “我們也出發吧,早點挖回來洗好,等寧寧她們回來就能吃了。”


    “嗯嗯嗯。”祁少師應得極為敷衍,雙手插在兜裏,踢了一雙溫之卿的涼拖鞋,慢吞吞跟在溫之卿後麵,儼然一副春遊的架勢。


    溫之卿腳蹬雨靴,手戴袖套,還提了一隻鐵皮桶,扛著一把鋤頭,他回頭就能看到祁少師,笑容就更加溫柔了。


    馬蹄子綠油油的一片,長在肥沃的水田裏,莖葉是有點空心的細苗,捏一捏會沙沙作響,果實埋在地下,需要溫之卿連苗拔.出來。


    田埂上扔了一堆,泥水不小心飛濺,祁少師急急地往旁邊一跳,還是不小心被濺到了褲腿,他也差點失足掉下旁邊的溝渠裏。


    溫之卿失笑爬上田埂,從對麵的芋荷田裏摘下一片葉子,遞給祁少師頂在腦袋上遮陽。


    祁少師奇怪地仰頭看芋荷葉,他好像沒看過這種植物。


    溫之卿邊挖馬蹄子邊給他解釋,芋頭在春天就會瘋長,等芋荷成熟,撐起荷葉形狀一樣的大葉子,這時候把芋荷梗割下來,晾曬幹淨水分,但不宜曬幹,然後把芋荷梗切碎,就可以做成酸酸的芋荷菜了。


    祁少師老神在在地表示,嗯,他都知道,百度百科好背嗎?


    溫之卿隻笑著忙活,也不跟祁少師爭辯什麽,不出一個小時,他一個人就挖好了半桶馬蹄子,還是在水溝裏清洗過一遍的。


    兩人準備打道回府,溫之卿想著帶祁少師在外麵多逛會,就沒從原路返回,過了河繞了山路,走上沿河的堤岸,視野極好,能把他們半個村子的風景收入眼中。


    適逢早春二月,溫度不冷不熱,陽光又極為燦爛,山上大朵大朵豔麗的山茶花盛開,山下的田裏,金燦燦的油菜花也開了一大片,東一塊,西一塊,點綴著這個淳樸的小村莊。


    隨風擴散飄來的花香濃鬱,刺.激得祁少師直打噴嚏。


    溫之卿有些擔憂,怕祁少師對花粉過敏。


    祁少師揉揉鼻子,“沒事,忍過去就好。”


    溫之卿放下鐵桶和鋤頭停住,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給祁少師。


    祁少師接下抹了抹鼻子眼淚,沒注意到從旁邊密林裏竄出一隻野山雞來,咯咯叫著就往他身上飛撲。


    祁少師再次失足,他摔下山坡那一刻,一時不知道是該嘲諷這野山雞太蠢,還是感歎溫之卿老家的生態環境忒他媽好了!


    幸好溫之卿眼疾手快抓住了他,不過也沒什麽用,被他的重力帶著一起滾落了山坡。


    他們從山坡一路圓溜地滾落到油菜花田裏,身下壓倒了一片油菜花。


    兩個人微怔對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毫無形象地四肢攤開,仰躺著曬起了太陽。


    高高的油菜花隔開了外界,這裏仿佛隻有他們兩個人,時光愜意而悠閑。


    天空湛藍湛藍的,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身上懶洋洋的,眼前人嘴角含笑,脈脈含情望著他,祁少師心裏陡然平靜。


    麵對這個人,他能傾訴一切,暫時忘記所有棘手的問題,甚至生死,隻享受現在這一瞬。


    “溫之卿,如果,我們不是生在這個時代,我們不可能這樣愜意地坐在一起吧。”


    “或許吧,”溫之卿看了看天空,手摸上祁少師眼角,聲音柔柔低沉,“人生也許真如白雲蒼狗無常,難料世事,那些無法預料的事,我不想多去深究,可愛你,是情不自禁的事啊,少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無論是哪個時代,哪個我,愛你,義無反顧。”


    “噗嗤。”祁少師笑了,“你說這麽好聽,溫之卿,都不能掩蓋,你把我當洪水猛獸的事實。”


    溫之卿也笑了。


    心緒起起伏伏,飄飄蕩蕩,躺在油菜花田間,頭頂是天空,身下是大地,四野空曠,隱隱萬籟俱寂,更顯得人在大自然麵前的渺小。


    祁少師意識到自己的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隻有抓住麵前這個人,將這顆心髒填滿才能解決。


    他閉了閉眼睜開,對著溫之卿說:“過來,溫之卿,我要和你做。”


    咯噔一下,溫之卿腦子當機了,再回過神,臉頰爆紅。


    “走什麽神。”


    溫之卿語調溫吞吞的,“少師你,能不能,能不能別這麽直白。”


    “那你想怎麽說?”


    “親熱,溫存,跟你睡覺上床什麽的……”


    祁少師笑,目光戲謔,“和我要睡你,有差嗎?”


    “……沒,沒有。”


    溫之卿也笑了,抿著唇笑得有幾分靦腆,真不像平日裏那個成熟穩重的男人。


    這個人反差怎麽能這麽大,但這獨獨是展現在他祁少師麵前的一麵。


    祁少師站起來,開始一件件脫.衣服。


    溫之卿坐起,手肘支起上半身,麵對祁少師可怖的目光,心髒暫停了半瞬,同時一股暖流從心底衝上腦袋。


    祁少師的目光,好似冰川下的巨流,看似平靜,實則暗含噴湧的爆發力,遲早會將他吞食殆盡。


    溫之卿脫鞋的手頓了頓,還是繼續把身上多餘的袖套皮帶什麽的解了。


    身處在野外的環境,令人感覺渺小無力時,同樣能激起每個人心裏潛藏的野性。


    祁少師體內血氣上湧,卻很快被他壓下去,不枉他出門前吞了幾片藥。


    他神態自若,無比冷靜地向緊張的溫之卿走去,他比溫之卿更懂得怎麽做。


    以前他被褚烽他們帶著看過片子,那時隻覺得惡心,倒是懂了自己的性取向,再看了一次gay片,可也沒什麽意思。


    無論是男人和女人,還是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這世上,人與人之間的性事,不過也就是這麽回事。


    直到遇見溫之卿,祁少師才體會到,什麽是無法遏製的情.欲。


    看他動情,紅潮不僅要染上臉上,更想爬滿全身,勁瘦有力的腰身因他而軟化,青筋因他而暴起,汗水因他而流下,沾濕全身。


    勾起他內心的悸動和衝動,瘋狂地擁抱他!


    祁少師熱切卻不急迫,慢條斯理地動作,眼睛不放過溫之卿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


    溫之卿的抬眼,顫抖的睫毛,太陽穴處虯起的青筋,還有上下滾動的喉結,劇烈起伏的胸膛和腹部。


    溫之卿身體和靈魂的每一寸應該都屬於他!


    祁少師喉嚨裏不斷吞咽著,恍似大海吞吐著巨浪,潮漲潮湧,汐起汐落。


    撐在溫之卿身體兩邊的手臂肌肉緊繃,手下壓倒了一片花草,草葉碾碎滲出了青綠色的汁液。


    溫之卿隱忍地喘息著,向後仰頭時會暴露出修長的脖頸,他的一隻手勾卷祁少師耳邊垂落的頭發,力道及其輕柔。


    他所有痛苦的隱忍,都表現在另一隻支撐身體的手上,手指不時蜷縮又舒展。


    祁少師慢慢摸尋到了他那隻緊攥草莖的手,一根根掰開手指,將自己的手插入,十指緊緊相扣。


    “少師……”溫之卿微微低頭,嘴裏吐出沙啞的聲音。


    他看到,那雙深邃的黑眸在發亮,那種讓人沉淪懼畏的眼神,如虎如豹,隱含強勢的侵犯。


    溫之卿生生看出了一種,虎視眈眈,被人覬覦的意味。


    這樣卑微討好的行為,祁少師活生生把它做出了,獵食者誌在必得,能掌控一切的氣勢。


    “少師啊……”溫之卿歎了一聲,明知祁少師的感情如深淵,他還自甘陷入,與他糾纏不清。


    可這,是他很早就做下的選擇,沒得退路,他甚至甘之如飴。


    “少師,你來。”溫之卿喘息著呼喚。


    祁少師從他身下抬起頭,慢慢覆身上來,和他交換了一個綿纏的舌吻。


    許久分開,祁少師抓著溫之卿下頜不放,明明知道溫之卿一開始對他的感情很單純,他卻不甘放棄,偏要求這一遭。


    這是溫之卿給予他的縱容,不能怪他任性。


    劍拔弩張的時刻,祁少師忍住難耐的渴望,匆匆做了點準備和防護措施,強忍著被開擴領地的劇痛,“!山!與!氵!夕!”一點一點在溫之卿身上坐下。


    溫之卿驚了,“不,不行,你不能這樣,少師!”


    祁少師咬著牙,神色有幾分忍耐不住的痛苦,看溫之卿的眼神卻像是在得意地說,“你看,你還是動情了。”


    他贏了,和溫之卿的這場無聲較量中慘勝。


    在這性.事方麵取悅同性,祁少師以前從來沒想過。


    現在做了,倒是感覺還好,尷尬和難堪是有一點,因為溫之卿笨手笨腳弄疼了他,卻不覺得這是一種羞辱。


    因為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溫之卿在自己的動作下,按耐不住逐漸情.動,心底便生出莫名的掌控欲和滿足感。


    他仍然是那個高高在上,孤高自傲的祁少師,從不會因任何人而低頭折腰,除了向溫之卿臣服。


    溫之卿心緒越來越難自抑,腦子裏聒噪喧囂著,古怪、凶狠而強烈的衝動,他翻身把祁少師壓在了身下。


    暗影裏的祁少師仰望著他,全身心放鬆,“你還要克製,嗯?”


    嘴角勾出幾分笑意,祁少師的意思好像是在說,來吧,我允許你對我隨心所欲,胡作非為。


    溫之卿胸膛起伏越來越劇烈,下唇幾乎快咬破了,終於喊出了心底的聲音,“少師,抱歉!”


    帶著身下的人滾進了油菜花田深處。


    …………


    天上的白雲來來去去,變了又變,祁少師眯眼欣賞著藍天白雲,盡量軟下自己的身體,免得受傷太厲害,心裏洋洋得意。


    讓一個天性自律的人打破戒律不難,能讓一個溫和可親的君子擯棄所有的仁慈,生起暴虐的心思,不正是證明了他的能力嗎?


    這樣衝動暴躁的溫之卿簡直讓他著迷。這具讓他羨慕、渴盼、癡迷的身體,蘊藏著蓬勃的生命力,爆發而出的力量足以將他湮滅。


    他是冰川下的巨流,暗流湧動,溫之卿就是沉睡的火山,受限於外界因素不能爆發,底下卻孕育著無與倫比的令人悸動的力量。


    這個下午,他們探尋人體的奧妙,也算見證了大自然的奇跡。雙方表示,都很滿意。


    隻有回家發現,沒看到她想吃的馬蹄子的溫小雅不高興,“安安,我的馬蹄子嘞?”


    溫之卿尷尬了,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溫心柔比手指“噓”了一聲,“現在天色還早,待會我們一起去挖些回來吧,別吵到少師了。”


    “好吧,少師哥哥才幹這麽一點活就累了啊。”


    溫小雅回頭瞅瞅,被溫之卿橫抱在懷裏的祁少師,幽幽歎了一口氣,“少師哥哥好沒用哦。”


    溫心柔失笑,幸好溫之卿已經把祁少師抱上樓了,他們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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