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諶明俊瞳仁收縮,猛地握緊了門把手,擰著眉覺得荒謬:“學長在開什麽玩笑?”


    周睚拎著衣服領口隨意往後扯:“我不太理解,你覺得哪個詞像玩笑?”


    這衣服是徐青燃的,徐青燃和周睚的穿衣風格打一眼看相似,其實區別也明顯,同樣是t恤,徐青燃的衣服風格就是比別人囂張很多。


    現在這股囂張現在穿在周睚身上,有種飛揚跋扈的感覺,諶明俊看得眼疼,恨不得給他扒下來。


    這樣的周睚對諶明俊而言也十分陌生。


    曾經的三中學生會主席是什麽樣他不了解,他到三中沒過多久周睚就轉學了,以前聽說是出國了,就連後來周睚空降和徐青燃在一起他也沒把前後兩個人聯係在一起。


    ……


    諶明俊沒想到他是轉學到了七中。


    從三中,轉學到七中。


    腦子有坑吧?


    整個三中都不太理解這行為。


    “我,”諶明俊深感無力和不理解,硬生生地問,“學長為什麽會轉到七中去?”


    周睚:“嗯?”


    諶明俊咬牙把問題重複一遍。


    周睚其實聽清了,他嘖一聲,有一瞬間頗為失望。


    他本來以為至少諶明俊會懂。


    周睚懶噠噠地舔著下唇,視線探究,卻在諶明俊抵不住移開視線的時候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今晚吃飯的時候你沒下來,丹丹給你留了剩的,在微波爐旁邊,記得吃,別餓壞了。”


    他一沒奇怪諶明俊為什麽在這裏,二沒問諶明俊晚上為什麽沒下去吃飯。一句話的功夫變回傳說中那個溫柔體貼的學生會主席,但是話裏已經主客顛倒,反過來讓諶明俊別拘謹。


    諶明俊話憋得難受,剛想再說什麽,樓梯那蹬蹬的聲音傳了過來。


    徐青燃上樓看見的就是這幅場麵,諶明俊杵在門邊,周睚也杵在門邊,他老公穿著淺色t恤,肩膀潮了一片若隱若現。


    “進去。”徐青燃話是對著周睚說的。


    走廊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周睚率先回過神:“你剛能說話就凶我?”


    “我沒有要凶你。”徐青燃皺了下眉,越過諶明俊走過去,語氣放軟了,“你衣服濕了,衣服穿好再出來。”


    周睚往前,徐青燃自然而然湊上去跟他接吻。


    諶明俊一腦門官司,不自覺繃緊唇線,出聲打斷:“燃哥,你們……”


    徐青燃回頭看了諶明俊一眼:“樓下給你留了飯。”


    說完頭也不回地推周睚進門。


    房門合上,重物壓在門上一聲悶響,諶明俊咬緊了後牙槽。


    周睚往下壓,親得纏綿,雙手規規矩矩摁著徐青燃肩膀,沒有更進一步的趨向,溫軟的空氣繞在兩人中間。


    徐青燃別開臉,後麵的吻落在脖頸上,弄得癢,他喘著氣笑了兩聲:“我下樓看見飯菜沒人動。”


    周睚“嗯”一聲。


    徐青燃掙開手,捧著周睚的臉:“他有點奇怪,我不想他在這鬧出事。”


    周睚伸手摟住他:“他要住多久?”


    “……兩年多。”徐青燃說,“他很奇怪。”


    重複了兩遍的詞,周睚從他的尾音裏聽出不同尋常的意思,站起身跟著重複了一遍:“奇怪?”


    徐青燃拿開他的手,走到桌邊翻出之前的六邊形耳夾,示意周睚過來,他比了個手勢。


    周睚眸色微變,正經了很多:“你懷疑他也是回來的?”


    回來這個詞在他嘴裏咬重了音。


    “我不確定。”徐青燃手撐著桌子坐上去,簡單解釋了一嘴房門門鎖怎麽怎麽換過,以及之前桌上怎麽出現了一對耳釘。


    諶明俊曾經拿著一對六邊形耳釘在k大樓下堵周睚,周睚對那對耳釘印象深刻,所以徐青燃把這事拎出來說的時候周睚就清楚了他的意思。


    換做原來的徐青燃,高考之前兩個月還是個中二少年,耳釘在耳垂上穩穩地跟了一年,別人不知道他有沒有打耳洞。


    “我睡覺也沒摘過。”徐青燃摸著耳垂,“後來不帶了,他以為我是肉生了回來。”


    周睚視線跟著放到他耳朵上,有些走神:“我原先也以為是生了回來……”


    聲音太小,徐青燃身體前傾:“什麽?”


    周睚切回話題:“……除了這個呢?”


    “他認得你。”徐青燃挑眉。


    三中榮譽榜上到現在還掛著周睚的照片,諶明俊認得他不奇怪。


    周睚頓了一會,猜徐青燃指的不是這個。


    徐青燃察覺諶明俊不對勁的時間其實更早,或者說諶明俊剛來的時候給他的感覺就很奇怪。


    雖然到現在為止,很多事情並沒有完全按照曾經發生過的順序繼續進行,但是周圍人少年赤誠心是沒怎麽變化的,隻有諶明俊給他的感覺跟印象中出入很大。


    諶明俊老練得挑不出錯處,他在徐家既不會過分拘束又不會任意妄為,接近徐明臣和徐丹丹的節奏也把握得剛剛好,甚至剛來的時候就很熟悉徐家的結構。


    徐青燃記憶裏,諶明俊來的最初那年拘謹得像小雞,也是少年懵懂,笨手笨腳,那會徐青燃不說喜歡他,至少是不討厭的,當他是半個弟弟,給徐丹丹帶零食的時候不會忘記他的份。


    徐青燃巴拉巴拉講完,感覺喉嚨又疼了,伸手抓過旁邊保溫杯擰蓋喝水,一邊抬眼瞅周睚。


    然而周睚的關注重點又偏了:“你這時候記憶力還挺好的?”


    .......


    又來!


    徐青燃一口水沒咽下去,差點嗆死,他跳下床,捂著嘴衝進浴室噴出一口水。


    “睚哥,”徐青燃抬袖擦嘴,看著鏡子裏倚在門口嘲笑他的某人,“你他媽是不是早就認識我,然後八百年前就暗戀我?”


    周睚笑意凝固了一瞬:“想起來了?”


    “……啊?”徐青燃也凝固了,“你什麽意思?真的?”


    他就是被鄙視之餘瞎蒙而已,怔愣之後瞪著周睚:“我操?”


    周睚轉身回床上,不打算跟他再聊下去。


    “周睚!”徐青燃追上去,“什麽意思?你什麽時候見過我!”


    徐青燃的床比宿舍大了不止一點,周睚坐到裏麵那側,撈出手機玩。


    “……啊,等等。”徐青燃在床邊坐下來,抱著枕頭把腦袋埋了進去,“不可能,我要是見過你怎麽會不記得你。”


    周睚空出一隻手把他從枕頭裏扒出來,淡淡地囑咐:“別瞎嚎,嗓子又不要了?”


    徐青燃憋悶地仰起臉。


    過去很多支離破碎的片段在腦中一遍遍閃過去,閃了很久也沒想起來跟周睚有關聯的部分,反倒想起很多周睚說他腦子不好用的時候。


    “……”


    想不起來。


    徐青燃在桌麵拿了支筆抓了張紙,枕著周睚的腿躺下去。


    周睚高三出去留學了。結婚那年周睚剛回來不久……


    徐總工作狂,就那一年停下來休息了半個月。


    工作時候遇到很多人,跟高校人才合作的次數沒有百次也有十次,那麽多麵孔在他腦海裏走馬觀花地閃過去。


    檢索不到。


    “別想了。”周睚捏著被子壓好,“想不起來就算了,你再問我一遍,我告訴你。”


    徐青燃死機了,把紙團揉成團扔出去,歎了口氣:“你別告訴我,讓我自己想。”


    周睚伸手揉他頭發,笑了笑沒吭聲。


    他兩聊了一會兒,怕蹭出事把徐青燃才養出一點兒聲音的嗓子給喊壞,這天晚上睡得很早。


    徐丹丹破天荒起了個大早出去買早餐回來,笑眯眯給周睚推過去:“睚哥,吃,我剛熱過。”


    徐青燃剩兩台階一腳踏下來:“為什麽不喊嫂子了?”


    “昨天有別人才喊。”徐丹丹放下勺子,沒好氣地說,“現在家裏又沒有其他人,我喊親近一點不行嗎?”


    “沒有別人?”徐青燃說,“諶明俊呢?”


    “明俊哥很早就出去了。”徐丹丹托著腮靠在桌上,“去找諶叔叔了,諶叔叔好像過來了。”


    徐青燃和周睚對視一眼,他們兩本來打算今天找諶明俊說,這麽一看諶明俊反而躲得更快。


    徐丹丹約了朋友,邊喝奶邊看手機。徐青燃拉她旁邊的椅子出來,沒忍住還是揪了揪她辮子:“下次還是喊嫂子。”


    “……知道了。”徐丹丹白他一眼。


    住宿更換申請和徐青燃的室友楊子魚同一天到來。


    那個男生來的時候走後門,經過窗邊看見那個位置少了個本該在那個高度的人頭,進門特意越過茂全,走到徐青燃旁邊薅他。


    楊子魚跟徐青燃做了少說兩年室友,分班前後都在一個班一個寢室那種革命情誼也是實打實的,人也開朗愛玩,有九班傳承那種不要命的精神。


    徐青燃麵對著牆睡覺,周睚正看著,這個男生進門就薅人,動作迅速而猝不及防,周睚頃刻間站起來,語氣微妙:“同學,走錯教室?”


    龍獅轉身,趕緊嚷嚷:“睚哥手下留情,這我們老人,楊子魚……”


    楊子魚哈哈兩聲,打招呼的話還沒說出來,胳膊被人捏著離開,他這才看向周睚。


    周睚比他高半個頭,冷冽的目光垂下來,嚇得楊子魚瞬間收回手,腦子裏快速把這個男生跟傳說中他們班來的新轉學生給對上了。


    轉學生跟傳說中一樣紮眼,看上去沒徐青燃好相處,但是是現在小女生喜歡得類型,難怪龍獅之前成天嚷嚷要變天了徐青燃的皇位沒了。


    “吵吵什麽……”徐青燃在一片嘈雜中醒過來,打著哈欠,看見楊子魚愣了一下:“啊……你回來了?”


    “燃,燃哥。”楊子魚使勁往徐青燃和茂全座位中間的空隙擠,“罩我!有人要揍我!”


    “……什麽?”徐青燃跟著抬頭,看見周睚,“……子魚出來,他不打人的。”


    龍獅:“……”


    您可就放屁吧。


    周睚放下胳膊,也認出楊子魚了:“那裏麵就那麽點兒空隙你非往裏麵擠什麽擠。”


    楊子魚隻覺得這位轉學生對自己抱有很大的敵意。


    龍獅過來扒拉他出來,拽到旁邊避重就輕一番解釋。


    楊子魚直接來的教室,還沒去辦公室拿其他東西,剛得知自己的室友被轉學生挖走,揉著臉深感世界崩塌:“怎麽可能,燃哥為什麽要拋棄我?就因為他成績好?”


    “可能吧。”龍獅終於懂了當初陸晨麵對自己的時候是什麽心情,沉重地拍著楊子魚的肩膀,“離開他,這是對你好。”


    楊子魚半信半疑:“怎麽我的室友我還碰不得了?”


    “這你真不能亂碰。”龍獅說著想起來,“老吳還沒跟你說嗎,燃哥換了個寢室,今天早上東西就拉過去了,晚上茂全搬東西過去跟你住。不過你也不用太傷心,因為燃哥就在你對麵,你真想他了過去敲敲門就行。”


    “……神神叨叨的,我怎麽聽著像來了個妖妃。”楊子魚走到座位旁邊,啪嗒放下書包,扭頭看向他的“室友”,旁邊龍獅還在說:“比妖妃厲害那麽點兒……”


    隻見徐青燃抓著頭發眉心含著煩躁,不耐煩地挨著牆,垂著眸子聽轉學生說話,忽然攤手勾了勾。轉學生走過去,徐青燃從抽屜裏掏了兩顆糖放他手心:“……別氣。”


    楊子魚:“……”


    他依稀記得剛升上七中那一年進宿舍,因為生活習慣關係他和徐青燃起爭執,打又打不過罵也罵不過,貌似還是他理虧,自己自發自地跟徐前冷戰一天就扒過去求和好,當時徐青燃脾氣大的要死。


    楊子魚木著臉扭頭問龍獅:“咱班這皇位什麽時候換人坐了?”


    龍獅抱著胳膊單手捂臉:“老子都說了那是皇後,你怎麽就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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