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樣的大秘密,能讓周睚幹出親完就跑這種渣事?


    徐青燃到洗手池仔細洗了手,滿頭黑線地給周睚發信息:?


    -你就把我扔在廁所裏?


    門外有人笑了一聲。


    徐青燃探頭出去,周睚站在欄杆邊,不著調地唱小曲兒:“小朋友,你否有很多問號……”


    徐青燃:“……你過來,我保證下手輕一點。”


    “走廊有監控。”周睚說,“打架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之後上樓找周睚的人減少了很多,再加上周睚和他們說話的時候都在徐青燃的視野範圍內,所以心比天大的徐青燃眼不見為淨,空閑的時間用來搜現在k市的地價。


    “你不管他了?”陸晨經過,敲了下他桌子,“你兩終於鬧掰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周睚從窗戶伸進來隻手,徐青燃抬手把水瓶遞了過去。


    陸晨趕緊找補:“是我眼瞎。”


    “沒有。”徐青燃多看了陸晨一眼,“老陸,我現在才發現你是最有眼光那個。”


    陸晨聳肩搖頭。


    大秘密。


    徐青燃想起那個小學弟被半路攔截的那句生什麽,反正不會是生物,他第一時間想到自己的生日,天氣轉涼,秋高氣爽,地理課本上寫過幹燥易燃的季節。


    周老師過目不忘,總不會忘記他的生日。


    他能想到有關的事情隻有這個了。


    徐青燃發出特漫長的輕嘖,麵對麵盯著他的陸晨被迫接受這種突如其來的不屑。


    陸晨渾身汗毛豎起:“你,你笑什麽?”


    “我笑了嗎?”徐青燃勾筆靠到椅背上,“我剛剛那個表情叫做鄙視。”


    “……皇上,臣覺得你最近很奇怪。”陸晨說。


    徐青燃看著他。


    陸晨幹咳一聲,手指頭敲了敲桌子:“老吳都把桌子隔開了,你還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怎麽了。”徐青燃說,“防止你們同桌之間黏黏糊糊,其實我覺得老吳做的很對,雖然早戀攔不住,但是上課下課這種學習的時候良好的學習氛圍是有必要的。”


    徐青燃這麽說的時候勾著筆時不時掃過班上眾人,眼神一掃一個準,都是現在有戀愛趨勢或者已經在談戀愛的人。


    陸晨一個個跟著看過去,視線放回徐青燃臉上,後者難得嚴肅,看得陸晨肅然起敬:“……你怎麽能這麽不要臉?”


    這一聲背後的讚歎和服氣難以估摸,徐青燃心說老陸果然知道了什麽,接著品過來陸晨那句話的意思,默默歎了口氣。


    他不是,他沒有早戀,一點兒也沒有。雖然老吳拉單桌的舉動確實妨礙了他。


    徐青燃桌子往外拉了一點兒,周睚的桌子往他這邊拉了一點兒,能看得見對方的情況下在桌子底下發信息。


    皇上:我已經猜到你們在密謀什麽了。


    zy:?


    zy:那你打住別猜了。


    zy:給我留點麵子。


    徐青燃趴在桌上,側頭看向周睚,旁邊窗“突”一聲,老吳拉開一條縫,用氣音說:“徐青燃,上課不要趴著!”


    徐青燃:“……”


    他等老吳走之後看了旁邊一眼,周睚端端正正捧著書,見他往這邊看,攤開課本給他這邊露了個角度,隻見課本中心被挖了個淺淺的凹槽,手機貼在裏麵。


    徐青燃無比佩服:“你之前的教資買來的?”


    周睚笑了:“別人雙手捧著求我收下的。”


    徐青燃一哽,想起陸晨說的那句。


    應該原句送給周睚。


    課上分組討論,龍獅和陸晨那組挨得近,過去討論的時候伸手扒拉陸晨:“我們的反應太遲鈍了……”


    陸晨莫名其妙:“又怎麽了?”


    “徐青燃很奇怪。”龍獅埋頭在組員名單上簽上大名,轉身跟陸晨說,“我昨晚不是落枕麽,脖子不舒服……”


    “得這麽扭……”龍獅扭脖子示範,頭一甩差點撞陸晨鼻子上。


    “幹嘛?”陸晨遠離龍獅。


    龍獅接著跟上去:“反正就是我今天回頭好幾次是不是,你猜我發現什麽,皇上也跟落枕一眼,頭對著周睚那個方向就沒轉回來過!不對,他這個狀態很早之前就是這樣了,我早就應該發現了!”


    陸晨:“……”


    龍獅的組長楊貞數了一圈,抬頭:“龍獅!你到底還要不要參加小組討論!”


    龍獅虎視眈眈盯了一天,終於找到一個課間周睚去上廁所,他逮住徐青燃:“走,上天台!”


    “要壓我上斷頭台啊?”徐青燃掃了兩人一眼,不冷不淡笑了一聲。


    陸晨強行被入夥,一臉無辜。


    上次月考之後,他們好久沒有來天台吃過飯,忽然走上來感覺特別久違。


    “快上課了。”徐青燃避開一條水管,視線在晚上和周睚走過幾次的角落一掃而過,側身躲開龍獅的爪子,“什麽事非得現在說?”


    “你今天不跟我交代清楚,就別想下去!”龍獅呸一口,“什麽兄弟!我算是看透你了,徐青燃!”


    “我怎麽了?”徐青燃愣了一下,看向陸晨,“你看透我什麽?”


    “不關我的事!”陸晨咳了咳,指著龍獅,“他非要拽我一起上來審問你?”


    “審問?”徐青燃唇角勾起,抬腿踹向龍獅,“審問我?我幹嘛你了?”


    “別碰我!“龍獅反應特別大,氣憤地指著他,”你!”


    “我什麽?我就恭喜一下你看透了我。”徐青燃挑了個水管坐下,揉了揉額頭,“怎麽了,你看上的女孩子又喜歡上我了?”


    這麽多年來,龍獅暴跳如雷的時候十有八九是因為這個。


    “屁!”龍獅說,“我看上的女孩子為什麽會喜歡上你!”


    “屁。”徐青燃搖頭,“你以前看上的女孩子十個有九個都喜歡上了我。”


    “我也沒喜歡過十個!”龍獅反駁。


    徐青燃:“幼兒園那個小紅也算。”


    龍獅:“……”


    陸晨看不下去:“幹嘛啊,別轉移話題,要上課了好不好?”


    “對……你怎麽轉移我注意力!”龍獅瞪眼。


    “我不是故意的。”徐青燃說,“怎麽了到底?我又怎麽了?”


    龍獅這次醞釀了好一會,腮幫跟河豚一樣,徐青燃心說他別叫龍獅叫河豚得了,跟河豚也很像。


    陸晨搓搓胳膊在離他們兩遠一點的地方站著,徐青燃感覺得到他神經繃得很緊,好像在注意附近會不會有人靠近。


    這麽謹慎?


    徐青燃挑了挑眉。


    龍獅的腦回路異於常人,這時候他沒有說話,徐青燃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冒出什麽奇怪的話。


    想了想,徐青燃覺得龍獅發現自己和周睚的關係的可能性最大。


    想著徐青燃看向陸晨,陸晨一臉沉重。


    他更確信了幾分自己的猜測。


    “你,”龍獅走到徐青燃麵前,抽了一口氣,又蹲下來,“你欠周睚多少錢啊?”


    “啊?”徐青燃知道龍獅經常腦抽,但不知道龍獅腦子能抽成這樣。


    龍獅:“那不然你他媽給他跑前跑後幹什麽,你就差給他端屎端尿了,人家上廁所你他媽還想跟著,你是不是要給他把著!”


    “等等……”徐青燃表情扭了一下,“我給他跑前跑後怎麽了,他不也給我跑前跑後!我就是給他把著又怎麽了!”


    龍獅:“能一樣嗎!他不是一直這樣嗎?”


    徐青燃嘴角一抽,“那我非是欠他錢嗎,你腦子怎麽不知道拐一下?”


    “我怎麽拐?”龍獅驚了,“那你欠的不是錢?你幹嘛他了?”


    徐青燃:“……”


    陸晨:“……”


    龍獅喊他:“大哥?”


    上課鈴響了。


    徐青燃站起來:“這麽說吧,你以後叫我大哥的時候就喊他嫂子,喊我外號的時候喊他皇後也可以,直接喊他睚哥也沒關係。”


    句子有點長,理解起來不難,但龍獅聽完之後特別暈:“你說慢一點,我理解一下,為什麽我喊……不對……”


    龍獅麵部抽動,嘴巴一下張大,徐青燃和陸晨趕在他喊出什麽的時候眼疾手快捂了過去,從後勒著他肩膀不讓他說話:“嗚……”


    陸晨歎了口氣:“我就知道。”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徐青燃抬眸,問出他一直有點好奇的事。


    陸晨仔細想了想:“忘了,吃燒烤的時候?還是我喂你吃巧克力的時候?”


    說著陸晨空出的手拍拍他手臂:“嫂子醋勁挺大,你辛苦了。”


    龍獅眼神逐漸呆滯,見他們兩確實旁若無人地聊了起來,仿佛聽見了樓道崩塌的聲音,七手八腳扒開他兩的手:“我不是很懂,這意思怎麽跟你和周睚在一起了一樣?”


    “不,你懂了,就是你理解的這樣。”陸晨目光憐憫,“沒事的,我當時也慌張了一會,慌過就沒事了。”


    龍獅看向徐青燃,徐青燃回望。


    “……我操?”龍獅大概不知道什麽叫慌過就沒事,這事在他這不是一般的刺激:“媽的!徐青燃!你他媽!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這句話不是他媽你說的嗎?你怎麽能對睚哥下手!你,你沒有原則!”


    徐青燃給吼的特別憋屈:“操,我下手的時候他還不是窩邊草好不好。”


    “你下手的時候他還不是窩邊草?”陸晨跨了根水管,回想一遍周睚到七中來的過程,他始終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就是說周睚還沒有來七中的時候你就對人家下手了?”


    學期初到現在中間被填充了太多張試卷,陸晨費勁地想起遇到周睚之前徐青燃似乎提過一個人,再想想,徐青燃那時候跟周睚碰麵那情形也不像初次見麵。


    “說慢點,我跟不上。”龍獅緩慢地消化原有消息。


    他們算反應平淡的了,近幾年,同性戀的話題雖然頻繁出現在公眾視野中,但生活中真正碰上這一類情況的不多,徐青燃偶爾也慶幸因為這個,他在學校跟周睚拉扯的時候不怕喬狗冒出來說他兩早戀。


    龍獅和陸晨消化過程有點小震驚,但是說非常意外其實也沒有,可能是因為徐青燃的作風一度在不擇物種通吃的邊緣遊走。而周睚至少有鼻子有眼睛,長得招搖,換一個環境就是跟徐青燃一樣的貨色,從某種視覺來看,叫做那什麽,負負得正?


    “上課了。”徐青燃看一眼樓下,“你們不上課了?”


    “還上什麽課啊,我現在這狀態能上課嗎……”龍獅大手一揮,然後小聲說:“再說下節不是輕姐的課嗎?”


    徐青燃薅他頭發,拍下去:“你們不能因為輕姐脾氣好就老是欺負她。”


    “沒有,哪有。”他兩否認。


    那也沒用,上課時間天台人少,但是偶爾還是有人經過,天台聯通各棟樓,是一條捷徑,比如有人要從靠近校門的一號樓走到教學樓這邊的八號樓,就會走天台。


    遠處一號樓頂端出現一群人,走在前麵的都是女生,穿著統一黑色長裙,手裏提著黑色長方形的箱子。


    他們三擠進樓道口下去,臨走時龍獅多看了那邊一眼:“是三中的管弦樂隊,過來比賽的嗎?領頭姑娘長得好正,拉小提琴的,帥。”


    陸晨回頭,“她是不是紮了一條長麻花?”


    徐青燃起了點好奇:“怎麽了,你認識?”


    陸晨表情很奇怪:“你不記得睚哥他還沒來的那個時候,我們在理發店跟你說過什麽?”


    都記得。


    陸晨剛想進一步解釋,肩膀一左一右被兩人架著往樓下帶。


    徐青燃在他肩上輕拍了兩下:“都是假的,沒事少逛論壇,降智。”


    龍獅讚同:“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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