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孤傲地抬起爪子,一巴掌拍下去。


    眾人想笑又不敢笑,奇的是,周睚升到上帝位之後,徐青燃就沒有再拿到狼牌了。


    臨近下課,周睚收起牌交給女生,經過徐青燃身邊抓著他的腰偷偷掐了一下,問:“謀殺親夫?”


    “你先殺我的。”徐青燃冷酷無情地拍開他。


    “那我被你殺掉了。”周睚說這話的時候鬆開徐青燃,歎了口氣,“你好凶啊。”


    尾調沉了下去,撒嬌似的。


    教室哄鬧,徐青燃別過頭問:“你再說一遍?”


    “不想跟你說話。”周睚說。


    徐青燃:“……你夠了好不好,幼兒園嗎?”


    放學時間,徐青燃摁住周睚的肩膀讓龍獅他們先走。


    教學樓上學放學這種時候人流很整齊,一大波一大波往下走,隻有那麽一小撮衝著人流往上竄。


    “兩顆淚痣那女孩自封是你貴妃。”周睚掙開徐青燃的手,一板一眼地算賬。


    徐青燃張口:“你那舊賬列了多少條了?”


    周睚有點想笑:“你不記得自己禍害過多少純情少男少女了?”


    “我不記得……”徐青燃鬱悶地糾正,“每一個,我的意思是,和我相處過的人,我都跟她們說過,我不是……”


    “等一下。”周睚把徐青燃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扒拉下去,“外麵有人。”


    徐青燃抓狂了好幾天,那次他跟競賽班的小朋友強調過後人家倒是沒有拿題上來找周睚了,空著手明目張膽地上來。


    現在不少麵孔徐青燃都熟悉的很。


    操。


    那個不是上一世後來找過周睚,到這邊之後周睚又在學校裏碰見了的那個嗎!


    周睚要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徐青燃也懶得跟他玩什麽幼稚園你打我一巴掌我再踢你一腳的遊戲了,率先走出去,停在小學弟麵前,如沐春風地問:“怎麽又上來了?”


    “燃哥。”小學弟瞬間緊張,“我上來找你的……”


    哇騙子,剛剛明明就先喊的周睚。徐青燃心裏嘀咕,然後尋思著怎麽把人叉下去,又搬出學校高三學習緊張就算放學也不能老是上來啊那一套。


    小學弟急忙搖頭:“不是,是因為你的生……”


    “生物嗎?”身後一個聲音打斷他。


    “他生物不好,我給你講。”周睚很輕地勾了下徐青燃的脖子,然後對小學弟說:“換個地方聊?堵在門口不好。”


    小學弟懵懵點頭:“……好。”


    “聊個屁,別勾我。”徐青燃反手抓住周睚,表示不遠處教導主任過來了,“看到沒,喬主任過來了,聽說喬主任最近抓竄樓層抓得特別嚴。”


    最後小學弟話沒說兩句,一頭霧水地下樓,一步三回頭,非常戀戀不舍。


    周睚抱著胳膊,靠著後門:“這位同學,你為什麽老打擾我約會?”


    “約會?”徐青燃也不管周圍會不會有人經過,腳卡在後門堵住周睚,憋著一肚子牢騷,沉下聲問:“這位同學,你合法丈夫站在這裏,你他媽還想晾著你老公跟別人約會?”


    越湊越近的皇上的臉。


    周睚伸手,大咧咧捏住徐青燃的臉。


    真軟。


    越捏手感越好。


    周睚放輕力道蹭了蹭,忍不住笑了:“老公啊?”


    徐青燃高高擰起眉,周睚這丫的眼神為什麽那麽奇怪。


    這一層樓的人走得一幹二淨,走廊對麵本來還有一個保潔阿姨,剛走下樓,也沒了影。


    “七中你待的時間長,我就不拿七中舉例了。”周睚鬆手,帶著點涼意的手指從徐青燃臉上離開,散漫地指著外麵,很遠的外麵,“老公啊,這外麵十個人有九個都喊我老公。”


    外麵十個人有九個都喊我老公。


    徐青燃瞬間想起自己裝穿回去時候不過腦子瞎喊的話,這句話在九班的出現頻率其實很高,就連龍獅都很喜歡裝模做樣地說:“喜歡我的人從這裏排到校門口都擠不下。”


    但是放到周睚麵前說可能是他幹過最白癡的事。


    小心眼。


    徐青燃心裏罵,胳膊耷下去,悶聲悶氣道:“他們喊他們的,我才是名正言順的啊。”


    乖乖的樣子讓周睚想親一口,他抬腿想出去透口氣,徐青燃不讓:“我錯了行不行。”


    “你沒錯。”周睚說。


    徐青燃:“我錯了。”


    他們跟傻逼一樣重複了幾次,周睚放棄了,抵著門框不斷想笑:“我沒生你氣,那本來就是遊戲,我會因為遊戲跟你生氣嗎?”


    什麽遊戲?


    徐青燃剛想起白天的狼人殺。


    “我不是說那個。”徐青燃煩躁地收回腳,“很多,反正,我也記不清楚那麽多事,但是你能不能別老是誰喊你出去你就出去!”


    “我也沒有誰喊我出去我都出去。”周睚頓了下,“我出去那些你都不認識?”


    就是都認識。


    才慌。


    又慌又煩,不知道怎麽辦。


    “我……”徐青燃不知道怎麽說,眼睛一閉,狠了心道,“我爸媽很早就離婚了,我跟你說過這事嗎?”


    腦中一恍惚,那種亂七八糟的片段又鋪天蓋地拚接起來,一會兒是不大的小孩圍著他喊拖油瓶,一會是母家的長輩討論宋茵以後怎麽生活。久遠的,年紀小的記憶比較模糊,有的時候他也分不清是真實聽過的聲音還是僅僅是夢。


    徐明臣腳踏幾條船的事是舅舅家捅出來的,這之後該認錯認錯,該賠償賠償,但是死性不改,宋茵撐到徐丹丹上幼兒園,正式跟徐明臣離婚,但是最初打官司那兩年,兩個孩子是跟著宋茵一起走的。


    徐明臣沒有時間帶孩子,放在家裏就是扔給保姆,宋茵不放心。


    宋茵要強,一邊工作一邊帶孩子,拉著兩人到處走。她漂亮,雖然還在打離婚官司,但是來追求的人不少,每個都是在看到徐青燃和徐丹丹之後退縮的。


    “她天天加班,還要管你們兩個吃喝拉撒。”有個男人走的時候跟徐青燃聊了兩句,“誰看著不心疼?但是我們這個年紀,看眼緣也要看合適,帶你們兩孩子不是嘴上說著喜歡就能做到的。”


    後來也有說話比較難聽的人:“小丫頭不記事還好,這大小子肯定養不熟,大了還得跟爹跑。”


    徐丹丹隻是不記事,不是聽不懂大人說話,他們兩是自己跟宋茵要求回去的,徐明臣收到消息很快過來接人,宋茵攔都攔不住。


    隻是離開宋茵也沒有用,宋茵三天兩頭往他們這兒跑。


    徐青燃實踐過幾次,調皮搗蛋用處不大,但是隻要他跟其他女生接觸,宋茵就會很緊張。他不想宋茵過來找他,於是頻繁跟別人接觸。


    因為這樣跟徐明臣很像。


    宋茵極度不喜歡徐明臣,打離婚公司那段時間甚至看到渣男這樣的詞都作嘔。


    徐青燃不大想承認,但不得否認的是他模樣跟徐明臣也很像。


    他想當個壞孩子。


    徐青燃斂了笑,靠在門框上,視線掉下去,落在周睚的鞋子上。他想起周睚弄髒他一雙鞋,說好給他換的,還沒給換。


    他也想過早在在咖啡店裏坐下來的時候就把所有事情說清楚,要麽說以前,要麽說以前的以前,總不能都瞞著。


    但他瞞了,瞞過的事得自己親手一點一點拆出來。


    即使他曾經打算把這些事放在心裏壓爛。


    反正他記憶力不好。


    也沒有寫日記的習慣。


    要麽久而久之忘了,要麽連成為黃土的資格都沒有,人自然死亡,過往的記憶也自然死亡。


    更別說這種,單方麵要護著母親,以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讓宋茵遠離他的事,他現在回想也覺得從頭到尾都冒著傻氣。


    選擇聊這個也不是爭取同情分的意思,隻是想撂出來擺清楚,我是這麽想的,我想跟你說,說完才有底氣跟你聊別的。


    還有就是別笑我。


    所以他說完了也不太想去看周睚的臉,隻是說:“我過來之後就沒有跟他們聯係了,真的。”


    他們指的是徐青燃接近過的人,之後是好長一段沒人說話的空白,徐青燃挨緊門框,腳收了回去,有種轉身離開的衝動。


    周睚壓根兒沒安慰他,說心疼你這種話,等他意識到徐青燃把說話權讓了出來的時候說了一句最不在狀態的:“那以後呢?”


    “我他媽,”徐青燃一愣,“我以後都不接近他們行不行。”


    “不餓嗎?”周睚冷不丁問。


    徐青燃心裏歎了口氣:“……有一點,下去吃飯吧。”


    要轉身的時候胳膊被人拉住,周睚跟他並肩走在一起:“燃哥,你不用做到這個地步。”


    徐青燃走得很慢,在想周睚說的是哪個。


    周睚看上去反應很平淡。


    “你說之前是因為那些事,但是你現在長這麽大,其實知道怎麽開導自己,我說什麽你估計聽不進去。”周睚說著停了一下,偏頭看他,“但是我不想你為了我改變什麽。”


    想一想也知道徐青燃要真的做出什麽出格的事現在在七中不會如魚得水,周睚有點後悔逗人逗過頭了。


    “用。”徐青燃聲音低了下去,輕得跟撫著人耳朵吹過去一樣,“我主要也不是想跟你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就是想說……老子不管,我不想你跟別人那樣說話,還晾著我,媽的,我就是吃醋,醋死了。”


    低啞的男音,擲地有聲。


    徐青燃說的時候憑著胸腔一團不管不顧的火,說完就撐不住了,衣領往上,緋紅和局促的神色迅速侵占這個人的臉,偏偏倔強地盯著周睚,眼尾燒成淡粉色。


    周睚原本握著他胳膊,沒控製住掐了下去。


    一個下意識用力,一個莫名其妙忍著。


    操。周睚心想,他老公怎麽那麽可愛,瘋了。


    心跳瘋了。


    剩餘那麽一丁點兒理智四處纏繞,警告他這裏是教學樓。


    無處安放的情緒最後轉化成憋不住的笑意,帶著丁點兒難以察覺的無奈:“我哪裏有晾著你啊。”


    “有。”徐青燃惱羞成怒地撒手,沒撒開,“媽的,我就知道你會笑我。”


    周睚抓著他手腕,給帶的往前一步,幹脆用力把人拽過來。


    “怎麽辦。”周睚說,“你會不會嫌棄廁所?”


    徐青燃慢半拍地問:“什麽?”


    會的,很嫌棄,徐青燃後悔沒有早點抗議。


    兩個男生擠進一個隔間特別勉強,徐青燃在他親上來之前迅速說:“你要是敢把我擠到門板上你就去死吧!”這種沒有什麽明確威脅力的話。


    “知道了。”


    周睚一手按著他腦袋,另一隻手撐著門板。


    舌齒相抵,屬於對方的味道擠進來,在腦殼裏炸開,醉得像泡進了酒池子。


    徐青燃莫名其妙想起更久遠的時候,徐丹丹拿著課外讀物上酒池肉林這個詞過來問他,他一邊打遊戲一邊胡扯:“肉林,就是多肉,你在房間裏養的那種東西,種滿了一大片,就是一片多肉林,酒池就是酒池,不喝酒就會醉的地方。”


    周睚就是他的酒。


    在廁所接吻,虧是放學時間沒什麽人,不然分分鍾上論壇頭條,霸屏那種。


    就是傳說中廁所的味兒很難聞,實際上廁所的味道也不好聞,保潔員可能剛來清理過,一股消毒水味。


    特別是徐青燃剛從那種刺激中緩過神來,剛能聞到除了周睚以外的味道,就聽見周睚在他耳邊笑:“但是我不能答應你,我找他們有事。”


    徐青燃心想,鼻子塞住就好了。


    “有什麽事?”徐青燃發誓在把周睚腦袋按進坑裏之前會問清楚,“你找他們能有什麽事!”


    周睚餘光看見近在咫尺的耳尖,不打招呼地咬了口:“但是我不會晾著你,我沒有晾著你。”


    徐青燃無處可躲,一邊推一邊壓聲警告:“你說清楚,還有你為什麽會跟別人有小秘密?”


    周睚在他身上胡亂親了幾口:“沒有,不是小秘密。”


    “那是什麽?”徐青燃問。


    “大秘密。”周睚側頭親了親他下唇,撐在門上的手不動聲色地下滑,低語道,“所以暫時不能告訴你,燃哥,別生氣。”


    說完,周睚帶著徐青燃猛地轉身,推開隔間門跑得飛快。


    徐青燃久久沒有反應過來:“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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