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靜悄悄的,不知不覺中司馬光、司馬康看完了導言,看完了前麵整體性的種種介紹,看起真正以《工具論》梳理的地方,稍微一看。


    “這……”


    “是這樣的,這倒是……”


    “自韓絳仙逝,我們儒家聯盟一直以來苦苦探索的,原來這樣寫就行了……”


    “這姓秦的,還真是個鬼才……”


    司馬光眼中都是震憾,隨即臉色一下陰沉。


    對**學他們是曾發動各門派弟子門人仔細治過的,可是沒多少成果,而現在再一看《**學原理》,做學問你擅長這個,我擅長那個本無可厚非,也犯不著為別人能做出,自己做不出而生氣,可這一次不同。


    “雖然是韓絳、孫固站在前麵打先鋒,可是武道界的內行人,誰不知道我司馬光是孫固、韓絳的後台?”


    “韓絳、孫固說《工具論》無法用於**道德,士子階層,就是我說的,我儒家聯盟說的,整個儒家聯盟……”


    司馬光死死瞪著書上的文字,輸不起!


    這一次一輸,就是整個儒家聯盟輸在秦仙傲手中。


    “一定有不對,定是錯的!”


    司馬光閉上眼,剛剛看過的文字一個個清晰的浮現在腦海裏,同時一個個道理,一個個字的分析,計算。


    “這裏是錯,不對,這也是對的!”


    “那這裏一定是錯,不對……”


    ……


    一次,二次,三次,最後司馬光整個腦袋中無數文字,道理、資料快速閃過,亂成一團,與此同時司馬光體內的真氣也開始劇烈奔騰起來。


    “相爺,相爺!”


    老充頭連叫道,“秦仙傲這書不能讀。相爺還是別看了,這書邪門!”


    “邪門?”


    仿佛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司馬光一下警醒。


    “就算是正確的又如何?做學問本來就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他就算有錯。也要長時間才能找到,我不能亂了分寸。”


    “呼!”


    司馬光微吐一口氣,腦海中混亂的畫麵緩緩消失,體內的真氣又恢複到正常。


    “而且我不能高看秦仙傲,一定隻有這前麵他能治出。後麵都是水。”司馬光目光重新落於紙上,而後翻向下一頁。


    一頁!


    二頁!


    三頁!看著一個個以《工具論》規範治出來的內容,每多翻看一頁司馬光心跳便快一息,時間流逝,司馬光都看了近十萬字的正規內容。


    “這秦仙傲怎麽可能……”


    “這都已經算是成了一個係統!”


    “十萬字,孔夫子的所有書加起來才多少字?”


    “光是對**道德的規範治理便有十萬字,就算是錯誤的,可是讓我都一時找不到錯在哪裏,這可不簡單,而且這後麵應該還有……”


    司馬光手指緩緩翻開下一頁。果然也是用《工具論》治的,司馬光微微吸了一口氣:“好一個秦仙傲,好一個魔頭!”儒家聯盟不是不能接受**道德用《工具論》去梳理,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思考,他們有些人也發現,理論上是有可能能用《工具論》治理的,可是這種治理……


    按他們的分析是多則數十年,少則十來年。


    而事實,後世第一本以《工具論》治出來的**學原理,確實是用了十多年時間。而後數百年,**學依然進展極慢。


    “數十年才能梳理妥當,這得不償失。”


    “所以若非要和秦仙傲打擂,我們根本不可能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隻是這一本又是怎麽回事?”


    “秦仙傲年不過二十。寫這本書,就算裏麵有漏洞,可也……”


    ……


    司馬光腦袋都有些空蕩蕩的,沒人看到他此刻臉上黑得能浸出水來,懵然翻看著剛剛看過的一頁頁文字,司馬光不知翻了多少遍。每看一遍都在腦中挑著刺,找著文字中的不對之處,可是每一遍都是徒勞。


    若隻是挑不出刺也罷,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


    “他這寫的,簡單,太簡單了!”


    “這麽簡單,我們應該能夠想到的,做得出的,可為何……”漸漸的司馬光體內的真氣又有些沸騰。一旁司馬康此刻也是麵如土色,反複翻看著剛剛看過的那些內容。


    直到——


    “相爺,少爺,你們怎麽啦?”老充頭端著夜宵一進書房,見到兩人臉色便驚叫起來。


    “嗯?”


    司馬光看向老充頭,司馬康也抬起頭。


    老充頭將夜宵旁邊一放,便衝到兩人身旁:“相爺,你醒醒,少爺,你沒事吧?”司馬光這時才有些醒悟過來,隨即微微皺了下眉。


    “夜宵來了麽,好,肚子也餓了!”司馬光放下手中書。


    “相爺沒事就好。”老充頭抹了抹額頭汗水,擔憂看向司馬康,司馬康此時也回過神來,笑了笑:”充伯,我隻是想不到秦仙傲真能弄出這些東西來,所以有些震憾……”


    司馬光也點了下頭:“所以我一直就說不能小看秦仙傲。”說著接過老充頭遞過的夜宵,司馬光動作極慢,仿佛生怕抓不穩夜宵碗一樣。


    司馬康、司馬光吃著夜宵,屋子中隻有吃喝聲,兩人的臉色這時都有些蒼白,一碗夜宵吃罷,司馬康神情好看許多。


    “父親,這書中雖然也算是合上了《工具論》,可未免太簡單了吧,若這都是正確答案,那我們……”


    “哼!”


    司馬光陰沉著臉哼了聲:“簡單?”


    “難道父親覺得不簡單?”司馬康連看向司馬光。


    “《幾何原本》不簡單?秦仙傲的懸賞題不簡單?”司馬光沉聲道,“學問之道,向來是會者不難,難者不會,秦仙傲先我們一步,找到了正確答案,他自然不覺得難了,我們看了答案後也不覺得難,我們不能因為別人做出來的,就說風言風語,秦仙傲第一個寫出這書,即便再簡單,也是有功勞的,不過他也就到此為止了,後麵的……”


    “後麵的怎麽?”


    “別多問,看書吧。”司馬光將夜宵碗往旁邊一放,又拿起米黃色的書本。


    “十多萬字的內容都合上了《工具論》,後麵就算有,也不會太多……”司馬光翻開書本,看著後麵的內容。


    秦仙傲這本《**學原理》理解難度本就是一個台階一個能階的往上跳的。


    “這裏是何意?”


    司馬光漸漸的看書速度慢了下來,特別是他不僅要理解,還條件反射般每理解一個,都要去挑刺,尋找不對的,這就更加耗損心力,額頭也漸漸有了汗珠,司馬康更是呼吸都有些粗重紊亂。


    每到這時。


    “相爺,相爺!我給您泡了杯茶!”


    “相爺,相爺,明天還要早朝,該睡了吧?”老充頭總會心驚肉跳的叫醒司馬光,讓司馬光哭笑不得,不過這也讓司馬光、司馬康借此歇口氣,平息心中的煩亂,所以也沒打發走老充頭。


    ……


    伊川程頤府邸。


    書房中燈火搖曳,微胖的身影屋中來回走動。


    “好書!”


    “此書禁讀,還真是應該禁止閱讀的一本好書。”


    此刻的程頤臉色潮紅,額頭都是汗珠,腦海裏閃現著《**學原理》的一個個觀點,與司馬光不同,程頤一輩子治的就是這個東西,就是去為道德的來龍去脈找一個能讓人信服的根。


    程頤找到了,那就是‘理’——萬事大不過天理,一切都是天理。


    天理在人的身上體現的就是各種儒家規定的道德。


    可是這一本《**學原理》。


    “寫是寫得很好,非常有道理,而且這裏麵這麽多流派,我雖然現在隻看了一個流派,可這一個流派……”


    即便是帶著成見和立場來觀看手中的《**學原理》,因為立場不同,程頤認為的道德起源與這書上不同,所以程頤每看一句都會去批判。


    程頤的批判自然不是給別人看的,而是要說服自己,要說服自己,那便來不得虛假,偏偏書中又找不到錯誤。


    “一切的依據隻能是天理,可他這裏……我明明知道是它是胡說八道!”


    程頤臉上潮紅越來越盛。


    “明明知道他這是妖言……”


    “他這書一出,定能蠱惑那些愚夫愚婦,認為**道德的根源是那樣的,常此以往,天將不天,理將不理,三綱五常崩潰!”


    雖然隻是看了一個開頭,可是程頤敏銳感覺到這《**學原理》一旦被世人認可,對儒家倡導的各種禮節道德是一個極大的破壞。


    “這種歪門邪道的**學,若是不除,世人的道德觀將會變成另一個形式,不遵千來以來儒家製定的道德秩序,這片天地又將回到漢前時代,那可是……”


    “不行,絕不能這樣!”


    “我不能讓君王不再是君王,不能讓女子欺壓到男人頭上,不能讓……”


    程頤腳步越走越快,別人還可以對顛覆儒家某些秩序的**學無動於衷,可他程頤,那是洛學的首領,洛學是現今整個儒家學派中明麵上的持牛耳者。


    學術界要拔亂反正,要打倒歪門邪氣,他程頤豈能當縮頭烏龜?


    “可是,錯在哪裏?”


    “哪裏錯了!”


    忽然程頤身子一顫,而後嘴一張,一口鮮血噴出,而後他眼前一暈,整個人轟的一下倒在地上。沒過多久——


    “老爺!”


    “老爺出事了!”尖叫聲響起在夜空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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