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期報紙很快出爐,而這一期除了延續了既往的精彩外,新聞欄目依然對著伊川先生打擂之事進行跟蹤報道,其中阿朱、阿碧對某個人的采訪更是引起了轟動。


    “司馬爺上報了!”


    “司馬相公在報上發表了講話!”


    ……


    整個洛陽城不論是體麵的讀書人,富貴人家,還是普通百姓,市井小民,甚至那些身份地位極為不凡的官宦人家一個個都興奮起來,奔走相告。


    司馬光是什麽人!


    此時的大宋,論學術思想,他是不如程頤,可論朝野名氣眾望所歸等,司馬光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人,前不久他被從洛陽召入汴梁當宰相,可以說是天下震動,東京汴梁萬人空巷,無數百姓為了一堵司馬光的風采,甚至都爬上司馬光住所屋頂張望,而爬上屋頂的人太多,屋瓦全部被踩碎,屋旁邊樹枝也都被扒斷了。


    而司馬光一當上宰相,知名度便是‘國際’級別的,西夏、遼國的外交官到了宋朝,第一便是探問司馬光的健康狀況,兩國皇帝也一而再的叮囑本國的邊防軍:“現在司馬光當了宋朝的宰相,︽,你們千萬不要挑起邊境事端,免得惹事上身。”


    這樣一個牛人,在《新青年》報上發表了一些講話,即便隻是一句話,也能引起轟動,何況他說的還遠不止一句。


    “司馬相公看好伊川先生!”


    “司馬相公認為自己在《四書章句》上不如伊川先生?他老人家真夠謙虛的!”


    大宋轟動了。


    特別是洛陽,要知道司馬光去汴梁當宰相前,可是一直住在洛陽城的,一住就是十五年,洛陽百姓對他的感情有多深可想而知。


    洛陽城南伊川書院。


    “司馬相公很是敬佩老師。”


    “連司馬光都說論起經書來,他是不如我們的師祖的!”一個個拜在程頤門下的伊川書院學子們奔走相告。此刻的伊川書院如同舉行慶典一樣。


    一處官邸中。


    蔡京驚訝的看著報上司馬光的講話。


    “這司馬光也在報上發表言論?報社那些人當真大膽,是私底下刊登的,還是經過了司馬光承認?”蔡京眼裏閃著投機的光芒,“如果司馬光都在報上發表了言辭,那我們也不必對這報紙敬而遠之。”


    蔡京其實私底下寫了不少白話文章,隻是他感覺報紙這東西有政治風險。所以這些白話文隻是放在私人書櫃中,並沒有投入報社。


    不止蔡京、王黼、範祖禹、劉恕、劉攽……一個個官員對著這篇報道思索起來。


    司馬光是當朝宰相,當朝宰相在報上發表了言辭,這對於官場中的人來說,就是一個風向標。


    之前無論報紙多火,對於真正在官場中打滾的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旁看戲,絕不親自插手,甚至一些敏感的都禁止自己門人。子女向報社投稿。


    可如今,司馬光都接受報社采訪,他們又何必再拒之門外?


    ……


    報紙的銷量仿佛坐了火箭般一個勁的往上竄,很多以前沒有買過報紙的,知道了司馬光也在報上發言,便忍不住也買一份,而且不僅自己買,更嗦使鄰裏親朋也購買收藏。同時這一期的報紙更是以瘋狂的速度蔓延向西夏、遼國等地。在西夏、遼國等地一份報的黑市價更高到了百文以上。


    至於大理這個秦朝的老本營,早就有了《新青年》報紙。隻是發刊時間略晚而已。


    大宋皇宮。


    太後高滔滔看著報上司馬光的講話,眼中很是驚訝,片刻後,她沉聲吩咐:“請司馬大人過來。”沒多久,司馬光站在這房中。


    “司馬先生,你不是一直在哀家麵前說不喜這報紙。怎麽?”


    “太後,既然現在還禁不了這報紙,不妨利用一下也是好的。”司馬光說著,嘴角露出一絲無奈,“昨日那兩個報社的人來拜訪我。我本隻是見一見他們,讓他們傳些話給秦仙傲的,隻是一時說多了,起了興子,便也接受了她們的采訪。後來那兩人將稿子寄給我看,我覺得這也沒什麽不好,故而……”


    高滔滔不由微微一笑:“哀家隻是覺得疑惑驚訝,你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接受采訪,原來是司馬大人和報社的人說話時,一時嘴上痛快,不小心說多了,又騎虎難下,難怪天下人都說你話嘮。”


    司馬光也忍不住眼裏露出笑,他司馬光當年還是中級幹部時,說起話來便絮絮叨叨沒完沒了,曾氣得當時的宰相韓琦暴跳如雷。


    “這報上的話可是你的原話?”高滔滔詢問。


    “是我原話,我又稍微修改潤色過,這秦仙傲倒是頗為厲害。”司馬光說道。“哦?”高滔滔疑惑看著司馬光。


    司馬光沉聲道:“他們采訪我後,寫成新聞稿,又拿來給我過目,詢問我的意見,我刪改了一些,本以為今天他們發在報上的不會是原版,沒想到……”今天報上登的司馬光言辭,可以說與昨天他司馬光看過的,一字未增,一字未減,甚至將他司馬光留下的唯一一句怦擊報紙的話,‘當今之世,白話文並非王道,小玩即可,讀書還得讀老書……’也完整的登記在報上。


    “他們居然一字未改。”司馬光說道。


    高滔滔眉一挑,眼中閃過一絲光:“這倒也能想得通,秦仙傲若是沒這胸襟氣度,上麵也不會支持他。”


    “確實如此。”


    ……


    司馬光帶來的廣告效應超級強悍,接下來一期報紙登出了記者新挖掘到的關於紅梅書院的情報,一時間信陽城外紅梅書府,人流比以往多了不少,特別是信陽周圍的讀書人,很多都來到紅梅書府進行遊學參觀考查。


    紅梅書府後院。


    滿天劍光消散現出高挑玉影。


    “我與程頤暗中打賭,知道的除了程頤一方。我這一方,除了我們玉清靜齋的人外,外人也就是秦顯豪,如今報社報道了這事,應該不會是他泄漏的吧?”


    劉琴微微蹙眉,那一天報紙上突然報道了她與程頤打擂之事。確實讓她懵了一下。這什麽的報紙,以前隻是寫寫文章,都是文藝的居多,現在居然……


    劉琴心潮翻滾。


    有了秦朝的幫助,劉琴對贏得這一場賭至少有八成把握,報紙這麽一報道,將小事變大,大事變得天下人盡皆知,這便如一個放大鏡一樣。贏的是大勝。


    “隻要書好,名聲自然便來了,名氣來了,天下人才還不盡相投奔。”劉琴當然明白這一點,所以對於報上的報導,一直心中竊喜不已,可又疑惑,是什麽人幫她一把?


    劉琴開始以為是程頤放出的風聲。可是越想越覺得不可能。


    旁邊人影走來。


    “師父,王明堯已經十天沒來了。怕也是因報上的那篇報導選擇了逃避。”翁白靈沉聲道。劉琴淡淡瞥了她一眼:“這樣人品不過關的人,不用管他。”


    “那個秦師弟他……”翁白靈忽然一笑,“他好像也十天沒來了,會不會也是因為報上的?”


    “他麽……”劉琴微微一沉臉,“不會的,他不會的。”


    “你就這麽相信他?”翁白靈怪異看著劉琴。這時——


    “師父。外麵來了兩人,說是報社的要采訪您?”隻見苗若紅遠處走來。“采訪我?”劉琴眉一挑,報社記者最近為了她與程頤打擂之事,到處采訪名人,劉琴自然知道。甚至早就猜到了他們遲早也會來這裏的。


    “你去拒絕他們吧。”劉琴說道。


    “嗯。”苗若紅也知道,麵對報社采訪,還是避開的好。報社來人離去不久。“師父,秦師弟來了。”“他來了!”劉琴臉上都是喜色,“這《論語集注》就剩最後一點,應該是定稿了,趕快讓他進來。”


    秦朝進入劉琴所在書房,這一次確實是《論語》篇的定稿,沒多久秦朝離開。


    次日。


    “師父,今天新刊發的報上寫了一篇新聞,這是緊急送過來的。”苗若紅衝入劉琴房間。“怎麽回事?”劉琴目光一掃,隻見苗若紅手中拿著一張一個手指大的薄紙。“師父,昨天不是報社來記者了麽?他們在我書院中采訪了之後離開書府時,在門外山道上碰到了秦師弟,順便便采訪了一下秦師弟,結果……。”苗若紅說道。


    “什麽?”劉琴連搶過紙張,看了幾眼,臉色頓時精彩起來。


    這是一份記者采訪秦顯豪的新聞稿,顯然是從今天的報紙上筆抄下來的。劉琴看著這紙上的一句句話:


    “記者:你真知道內幕?請問你是如何知道的?”


    “笑話,我豈會不知,我就是這《四書章句集注》的編寫者之一。”


    “啊,失敬,失敬,難道你就是紅梅書院的山長?”


    “我不是山長,這件事,山長是主編,我是副編,他為主筆,我主要負責查漏補缺,重要不重要,就看你怎麽看。對了,我叫秦顯豪,你應該知道,我可是在報上發表了很多文章的,更是你們報社的專欄作者,我擅長領域很多,因此很受山長器重,委以重任,可以說,編寫《四書章句集注》,山長缺了我是不行的。”


    “記者:那除了你與劉先生外,可還有別人參與此事?”


    “我不敢保證劉先生的兩個得意弟子有沒有參與,其他的是絕對沒有,這種事,需要過人的才學,天下有幾個人參與得進來?”


    “那《四書章句集注》已經進展到哪一步了?”


    “《論語集注》算是勉強完工,我的意思是在最近一段日子盡快把已經定稿的《論語集注》出版,不過此事還得與伊川先生商議,畢竟我們不知道他的進程。”


    “你這樣透露出進程,就不怕伊川先生得知後,會有對你們不好的舉動?”


    “不怕,一來伊川先生的為人,世所皆知,二來,真金不怕火煉。”


    “你的意思是,你們對自己編寫的書有絕對的信心?”


    “伊川先生大名鼎鼎,天下皆知,他的學問之高深,想必不用我來說,山長不是蠢牛木驢,我更不是缺根筋的,若沒有真本事,山長豈敢與他打擂?不瞞你說,山長的才華蓋世無雙,為當今天下第一。”


    劉琴看到這嘴頰直抽,天下第一?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說她劉琴才華天下第一,這不是給她招罵麽。


    她繼續往下看。


    “伊川先生雖然也算不錯,但既生瑜,何生亮,既然世上有周瑜,就不該有諸葛亮,這裏也是。對於伊川先生的學問,我有一句話,叫做‘學界至尊,伊川先生,號今天下,莫敢不從!’”


    “這麽說,你是認為伊川先生的學問為天下第一?”


    “不,不,我的話還沒說完,這話後麵還有一句,那便是‘山長不出,誰與爭鋒!’,山長不出世,伊川先生才能稱為學界至尊,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山長一出世,嘿嘿。”


    劉琴再次嘴角一抽。


    “你的意思是說,紅梅書府山長的學問高過伊川先生?”


    “誠如司馬相公發表在報上的文辭所言,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山長是不是高過伊川先生,不能簡單一句話來說,但是這《四書章句集注》我敢擔保,伊川先生是不能與山長相抗衡的。”


    “那你能不能給一句話,伊川先生與令山長總的來說誰學問更高?”


    “當年王相公變法,司馬相公退讓,王相公揮斥方遒,何等愜意,可司馬相公一出,天下歸心,新法盡廢,你說司馬相公強,還是王相公高明?……”


    ……


    稿紙中秦朝的話既多又羅嗦,語言雖然客氣,但話裏話外無非是對劉琴這一次編寫的《四書章句集注》有著無窮的信心,而對程頤編寫的東西,他是不怎麽看好的,言語之中似乎程頤來和劉琴比,便如螢蟲與皓月相爭,自取其辱……


    其大話連篇,言辭爍爍一旁的苗若紅都看得麵紅耳赤。


    “這秦師弟,這秦師弟……”苗若紅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更何況劉琴。


    “師父,秦師弟不是一向說話很得體的麽?”苗若紅疑惑道。


    “得體?他說話得體?”劉琴胸口起伏,她不知道秦朝和苗若紅如何相處,但在她印象中這人從來就是油腔滑調,滿嘴胡話,時而吹牛皮,時而又俗不可耐,隻是沒想到這人不僅在她劉琴麵前如此,在報社記者麵前,說給整個天下人看的也是如此大言不慚。


    你吹自己也罷,怎麽連我劉琴也吹上了。


    “這混蛋……這混蛋……”劉琴又氣又好笑,又恨得牙根癢癢,報道中秦朝嘴裏劉琴在四書上可是天下第一的,什麽程頤、司馬光、王安石、蘇軾之流,見了她統統都要矮半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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