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寨東大門那寫著‘忠義’兩個大字的牌樓下。


    數十人一字排開,當先秦老族長,後麵則是秦書經、秦書婁、秦書南……等秦家留守寨中的書字輩老人,都穿著新亮的長衫,後麵還有些秦家的樂字輩、盛字輩子弟。


    “到了!”


    “他們來了!”秦樂刀、秦樂金、秦樂星、秦樂鷹等抬著包裹得嚴密的寒玉巨石的一行人一出現,這人群便發出海嘯般的歡呼聲。


    “袁老哥可在?”


    洪鍾般的聲音響起,隻見秦老族長率著一行老人大步迎上前,遠遠見到秦朝一行中一匹馬上的青長衫文雅老者,秦老族長頓時加快幾步。


    “哈哈,袁老哥!”


    “袁老夫子,大夥兒酒席都擺好了,可就等你了!”


    秦老族長、秦書經、秦家書字輩的老人都迎向袁明德,一些人也趁機掃視隊伍中的其他人,見到穿著粗布衣的秦朝時還特意多打量了幾眼,不過也就多看幾眼,便重新視線轉向袁明德。


    “這……”看著寨中老一輩的熱情,秦朝一怔隨即恍然,袁明德進武道殿後身選擇£∠,刑家,主要原因就是為了秦家的五虎斷門刀功法,功法就是武林世家強盛的真正命根子,就因這個原因,袁明德來秦家寨不受超規格接待反而是失禮。


    “呦,老族長,諸位兄弟們!”袁明德一見秦老族長迎來,連跳下馬,大步迎了上去,“秦老族長,還有各位兄弟們,你們這是,真是羞煞小弟也!”


    “哈哈,袁老哥就是客氣……”


    “袁老夫子,請!”


    “還有這位姑娘,就是袁雯兒小姐吧,哈哈,果然和凝丫頭說的一樣,冰雪一般,袁老哥好福氣呀!”


    ……


    一群秦家人熱情的將袁明德迎入寨中,同時秦樂金等人也將寒玉送入祠堂大堂內,安置好寒玉後,秦朝、秦樂刀、秦樂金等秦家核心人員便進入祠堂前麵豪華的大禮堂。


    “來,秦朝小哥!”


    秦朝一入大禮堂,袁明德便高喊著,這禮堂擺著九桌酒席,上首一桌,老族長、秦書經、二叔公等秦家重量級人物陪著袁明德、袁雯兒等坐一桌。


    秦朝連上前。


    “坐這……”袁明德一指旁邊,他旁邊所有座位都已經坐滿了人,這指的正是坐著袁雯兒的位置,秦朝一皺眉,袁雯兒已經站了起來,笑著衝秦朝一眨眼。“你陪陪爺爺,我去找雨姐姐她們。”


    “這,袁大哥……”秦朝略一遲疑,袁明德已一把抓住秦朝按在椅子上。秦老族長一皺眉,這旁邊二叔公、秦書經、秦書月等也眉微微一擰。


    “朝兒,你怎麽叫袁老夫子……”秦老族長說道。


    “哈哈,老族長。”袁明德一聲哈哈,捋著胡子,“朝小哥是人中俊傑,老袁我也就是早生幾十年,若是晚生個幾十年,想要和他稱兄道弟都不夠格,哈哈,秦老族長,還有諸位哥哥們,我和朝小哥,還有諸位各交各的,還請諸位不要介意老袁我孟浪。”


    秦老族長一皺眉,隨即一笑:“袁老哥還是這麽灑脫,老然我不及呀。”


    “朝兒!”二叔公這時看向秦朝,“你就坐這兒吧,袁老夫子雖然為人灑脫,可你千萬不可怠慢了,他是前輩,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以後得好好向他學習。”


    “嗯。”秦朝笑著點了下頭,他現在也是秦家寨的長老一員,真說起來,坐這上席也沒什麽不能的。


    “二叔說笑了。”袁明德哈哈一聲笑,“老袁我這鹽吃得是多,可無誌空活百歲,朝小哥雖然人小,但要說學習,還得是老哥向他學習。”


    “老袁,你這……”秦老族長連道。


    二叔公也是一笑:“袁老夫子,你就別誇這孩子了,朝兒這孩子人腦子還是靈的,可畢竟年幼,禁不得捧呀……”


    “二叔您聽我說。”袁明德笑容微斂,“並非我吹捧朝小哥,嗯,有件事我之前因為人多嘴雜不好說,但現在這裏都是秦家信得過的人,我再不直說,就不是人了……“


    “哦?”


    “什麽事?”周圍秦家眾人一怔。


    秦朝也看著袁明德。


    袁明德麵色一肅:“外人不知道,但這裏諸位想必都知道天龍寺武道殿是個什麽所在,當年我袁明德進入武道殿後,選擇了刑家這個派係,除了為報答段家的皇恩之外,也有為五虎斷門刀盡一份心力的想法,隻是,老夫慚愧,數十年一晃而過,居然寸功未立,一直無顏見父老,見秦家諸位,而去年……去年老夫曾讓皇家傳給諸位一份改進後的五虎斷門刀,這門功法……”


    “很好,袁老夫子,你這功法效果顯著!非常顯著!”


    二叔公紅光滿麵的打斷了袁明德的話。


    秦老族長也連說道:“袁老哥,我秦家五虎斷門刀經過很多次改進,可是這便如同登山,山腳下走得快,越往上走,就越吃力,最近幾百年,五虎斷門刀的改進難度大,大夥兒都知道,可是去年那一套功法,哈哈……不是我老然恭維你,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五虎斷門刀還能有這麽大的增強,實在是讓我喜出望外,不瞞你,就因為功法,我老然今年感覺整個人都年輕了十歲。”


    五虎斷門刀功法的改進。


    特別是在這種秦家被關家壓了數十年,而且關家這第三代更是快要成器的情形下,對秦家就是雪中送炭。


    所以袁明德一提五虎斷門刀,二叔公,秦老族長便連說了起來,不止老族長、二叔公開口。


    “袁老哥,不管這門功法是不是有其他缺點,至少他對我秦家的作用就是一場及時雨呀!”


    “老夫幾十年沒長進,就去年得了你改進的功法後,今年內力又增長了不少……”


    ……


    秦書月、秦書經等一個個也都連說起來,有說是實話,可這些都是成了精的老家夥,就算說實話,也是極動聽,經過美化修飾過的言詞,而更多的是添油加醋特意恭維誇張了的話。


    袁明德笑眯眯的聽著,直到聲音漸小才一聲哈哈。


    “各位老哥,看來對這功法改進很滿意呀,滿意就好,這樣老夫更要說實話……”袁明德正說著。


    “袁大哥!”秦朝猛的打斷袁明德的話。


    “您老在武道殿給我的照顧已經夠多了,沒必要為了我的一點小幫忙就……”秦朝說道。


    一門功法的創造和改進,到了現在這個時期對他人來說。


    特別是對袁明德這年事已高的人來,是難於登天。


    可對秦朝。


    地部山字號那一次的改進,也許在整個武道殿,甚至在學問界掀起了一番波瀾,可在秦朝的野心中,隻不過是很小的一個起步,今後更大的成果一定還會出來。


    而且如今秦朝手裏就攥著新刑家體係3821和星部天狼字1299攻克後的五虎斷門刀功法。


    袁明德為人很好。


    而且一直不計得失的幫忙,秦朝真的不介意那份成果就此讓給他。


    “朝小哥。”袁明德不等秦朝說完便說道,“這件事的功勞老哥可不敢居,哈哈,老哥如今也是過了花甲的人,早就不爭那個虛名,圖的就是一個心中清靜,問心無愧,你還是讓老哥一吐為快吧。”


    “老哥你這何必……”秦朝苦笑。


    “怎麽回事?”


    周圍秦家人看著兩人都是疑惑。


    “諸位,雖然老夫也想弄點成果,可惜力不能怠。”袁明德聲音極為嚴肅,“上一次的那套五虎斷門刀雖然是老夫傳來的,可實質上,那功法是他人改進的,不是老夫。”


    “他人?”


    四周一片安靜,看著袁明德的神色,還有秦朝的模樣,這根本不是在開玩笑。


    片刻後。


    “袁老哥,這件事不管如何,我秦家都感謝袁老哥你,隻是這功法是何人改進的?還請袁老哥告知實情,也讓我秦家好感謝這位恩人。”秦老族長朗聲說道。


    “還請告之恩人!”


    一個個秦家人也都看著袁明德。


    袁明德微微一笑:“這個恩人麽,其實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


    頓時眾秦家人呼吸一窒,一些人隱約猜到了,這整個秦家寨中,要說改進五虎斷門刀功法,真正有資格的不多,秦書經,秦老族長,可這兩人根本不可能拿著袁明德來的頂缸。


    剩下一個秦朝。


    表麵上看是絕對不可能。


    可是……


    秦朝到達鄯闡府已經十天了,這麽多天,眾秦家高層哪裏還不知道他就是那個段海峰,哪裏還不知道他已經進了武道殿。


    進了武道殿是不可能一年就弄出成果。


    可秦朝顛覆的不可能還少麽?


    再加上剛剛秦朝和袁明德的對話。


    所以……


    很多人看著袁明德,同時也看向秦朝。


    “這人其實就是你們秦家自己人,隻是哈哈,不賣關子了,秦朝小哥,你可別想讓老哥我再頂在前頭,哈哈……”


    這話一出。


    一片沉默,整個大禮堂隻有袁明德的哈哈大笑聲在回蕩。


    “那個恩人,按袁老夫子的話豈不是說……”一雙雙目光定定的落在秦朝身上,禮堂內都是秦家真正的核心,知道的真相自然也多。


    內功。


    秦家的五虎斷門刀,自秦公望首創以來,一代代,秦家人為這的改進發了多少心血,天下人為自己家族能創出一套神功絕技,多麽的絞盡腦汁,可實際效果又如何?


    秦老族長、秦樂刀、秦書經、秦書月、秦樂仙、秦雨、秦凝、秦雪。


    一個個人雖然之前袁明德說到‘近在眼前’就已經有所思想準備,可真正聽袁明德點到‘秦朝小哥,你可別想讓老哥我再頂在前頭’這句話時,還是懵住了。


    “是朝兒!”


    “弄了半天,去年將五虎斷門刀改進了的恩人居然就是樂刀家的小子呀!”


    ……


    一些聲音響起,立時便如一塊石頭掉在井裏,打破了整個禮堂的平靜。


    “哈哈,居然還是我們秦家的後輩天才!”


    “嘖嘖,又是這小子,這還奇了,三年前練體法子,剛弄回的玉石,雖然是他和雨丫頭,可也是奇功,再加這一次……”炸鍋一樣的聲音響起,一個個秦家人興奮得連說了起來,甚至袁明德、袁雯兒等外人在都不顧了。


    外人將五虎斷門刀改進得再好,眾人是心裏感恩。


    可自己人,那就是自豪!是從心底的與有榮焉!那種從心底深處迸發的興奮激動自豪情緒,根本不是能夠說清楚的。


    “秦老族長,二叔。”


    袁明德吐出這事後,整個人似乎也格外興奮,一拍秦朝的肩膀:“現在你們知道為何我袁明德這麽看重朝小哥,哈哈,武道院的老家夥們,可不止我袁明德和朝小哥稱兄道弟,你們秦家出了這樣的人……”袁明德是真的很開心,雖然秦朝願意將那份功勞讓給他,可他,自領了之後,旁人讚譽越多,越濃,便越感覺有種不舒服感,現在一說出來,內心居然不是遺憾,而是放鬆,仿佛一塊壓在心頭的大石頭被卸掉一樣很輕鬆。


    “老袁我可以說,秦家寨隻要朝小哥在,你們隻要今後保得住朝小哥不受暗算,平平安安渡過三十載,這天下……秦家風光的日子已經來了!”袁明德笑說著,眯著眼看著這一桌老人。


    此刻!


    整整一桌老人!


    二叔公笑得整個胡須都一抖一抖的,秦老族長抓著筷子,胸脯深深起伏著,其餘也是個個臉泛紅光。


    雖然沒有一個出言說話,可那種壓抑住的激動。


    秦朝眼微微一瞥,心裏搖頭:“二叔公這模樣,我那新改進的功法,看來隻能過幾天再說了。”看著一桌顫顫巍巍的老人,若再拋出重磅炸彈,秦朝也不得不擔心。


    “來!”


    “今天大夥兒不醉不休!”


    沒多久整個酒席便熱烈起來,酒不醉人人自醉,酒沒喝開,整個秦家寨很多老人,和秦朝關係頗深的秦樂刀、秦樂仙、秦書文、秦雨、秦凝、秦雪便已經醉了。


    秦朝躲不過。


    所以這一桌喝到後來,他也是被抬著回家的。


    夜深沉。


    秦家寨祠堂正堂,祖宗牌位下燃著香,祭祠著三牲禮品。


    “三十年!”


    “隻要再給我秦家三十年!”


    二叔公、秦老族長、秦書經跪在牌位前燒著錢,不久後,三人搖搖晃晃站起。


    “書然呀,從明天起,我們秦家盡量蟄伏吧!”二叔公沉聲道。


    “蟄伏?”


    秦老族長看著外麵的星空,蟄伏就是夾起尾巴,忍氣吞聲以和為貴的低下頭過日子,秦家曆史上,這樣的日子隻有在遇到大危機,秦家死亡慘重必須留種時才有過,可這一次——


    許久後秦老族長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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