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黑死牟已經記不太清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唯一在他腦海當中留下了深刻印象的,隻有自己的弟弟緣一。


    而這個名為狩野的醫生的那一手醫術,才是讓他有印象的重要原因。


    當時黑死牟並不知道自己母親病重,隻是覺得作為弟弟的緣一一直賴著母親撒嬌實在是上不得台麵,但那段時間母親很少從房間裏出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直到他見到狩野。


    那個醫生從母親房間裏出來,一直侍奉著母親的侍女小雪在送他走的時候感激涕零,他實在是好奇,在那個名為狩野探幽的人走了之後才去問小雪那是怎麽回事。


    小雪隻是含混地說母親生病了,那是給母親看病的醫生。


    當初黑死牟還非常擔心自己的母親,也氣惱於自己父親隱瞞母親生病的事,就趁著沒人注意,自己跑了出去,想去找哪個醫生問問自己的母親的身體究竟怎麽樣了。


    他的確找到了,狩野秋一並沒有走遠,而是背著一個烏木箱子慢吞吞的走在路上。


    那個醫生穿著隻有貴族才能穿的昂貴料子,皮膚甚至比自己見過的所有女人都要細膩光滑,看起來完全不像飽經風霜的遊醫。


    然後他看到了那個醫生,將一位瀕死的農夫救了起來。


    不是包紮止血,而是讓一個已經失去了雙腿的男人重新生出了雙腿,再一次重獲新生。


    ……這真的是人類嗎?


    黑死牟從那個狩野醫生口中得到了自己母親的病情,那是一個聽不懂的名字,但是看到狩野秋一救活了那個農夫的黑死牟覺得這應該是一個不足掛齒的小病。


    於是他很快就會回家,告訴了自己父親這件事。


    父親聽見自己講了這事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派兵去抓那個醫生,想要讓他為自己做事。


    要知道,這樣堪稱神跡的醫術,絕對會讓繼國家一步登天。、


    可是父親並沒有抓到他,而自那之後,黑死牟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叫做狩野的醫生,而自己的母親也因為沒有人醫治而死去了。


    其實在還是人類的時候,黑死牟也有想過,如果自己當初沒有對父親說關於狩野醫生的事,那這個狩野醫生會不會繼續給自己母親看病,直到母親好起來,以後的悲劇也不會再一次發生。


    但一切都已經發生了,父親死了,母親也死了,弟弟離家出走,自己也變成了鬼,他什麽都做不到,隻能把這一切埋在心中。


    然後這一切,又被鬼舞辻無慘給重新翻了出來,讓黑死牟想起了這個人。


    “為什麽幾百年前我沒有見過他!”沒想到鬼舞辻無慘在聽到狩野秋一的解釋的時候,他竟然更生氣了,“他難道在刻意躲著我嗎?”


    黑死牟看了鬼舞辻無慘一眼。


    的確,除了自己小時候見過的那一麵之後,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狩野醫生了。


    在那個戰亂頻發的年代,一個男人能夠活到五十歲都算得上是長壽,自己從人類變成鬼,活到現在也已經有幾百年的時間,就算真的有轉世重生,那自己為什麽一次都沒有見過。


    還是說鬼舞辻無慘遠在更久之前就認識狩野醫生了。


    隔著這麽近的距離,鬼舞辻無慘可以清晰的聽到黑死牟的心聲。


    “這段時間除了尋找狩野探幽之外,不準進行其他的活動,進食都給我避著點,別讓鬼殺隊的那些家夥打亂了我的計劃,找到他之後活著將他帶過來。”


    十二鬼月滿口應了下來。


    他們不知道鬼舞辻無慘和狩野秋一之間的關係,也不敢去調查,這裏麵有這個膽子的也就隻有黑死牟,可是黑死牟對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根本就不感興趣,與其探究鬼舞辻無慘和狩野秋一之間的關係,不如去想想為什麽狩野秋一能夠有那麽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


    無慘吩咐完之後就讓鳴女把自己傳送走,而其他的十二鬼月則是留在這裏。


    見到鬼舞辻無慘離開,下弦們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們虎視眈眈的望著現在升到了上弦五的墮姬兄妹,卻又有些害怕。


    畢竟上弦和下弦之間的實力宛如天塹,一般情況下他們根本就不敢挑戰上弦。


    就像鬼殺隊一樣,鬼殺隊的柱可以輕易的殺死下弦一,卻可以被上弦六輕鬆的殺掉。


    這就是非常簡單粗暴的食物鏈關係而已。


    “看什麽看?再看就把你們的眼珠子給挖出來!”墮姬凶狠道。


    這個極為漂亮的女孩子如同她的外表一樣張揚豔麗,毫不認輸是,凡是得罪她的,不管是人還是鬼,基本上都被他們給吃掉了。


    當然,排位比他們還要高的幾個是不敢動的、


    在上弦裏麵,他們兄妹兩個是食物鏈底層,但是在其他鬼麵前,他們兩個完全可以叱吒風雲。


    “墮姬,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妓夫太郎說道。


    “他們想打敗我們取而代之啊!也不看看他們長得什麽德行竟然敢這麽看我們!就應該把他們的眼珠子給挖出來!”墮姬哼了一聲,對著那幾個下弦打量著,“一群醜八怪。”


    六位下弦,隻有下弦貳魘夢保持了平靜,而下弦一並不怕墮姬兄妹,“不過是最末等的上弦六而已,就算因為童磨大人死了而升到上弦五,實力也依舊是上弦六的程度!”


    聽到他的這番話,就連懶得管他們這些下弦的猗窩座都扭頭看了他一眼,“你在說什麽?”


    “猗窩座大人!”


    “就你這種垃圾,能夠爬到下弦一這個位置,還真是辛苦你了。”猗窩座意有所指,“畢竟畜生能活到這麽久完全可以說得上是奇跡呢。”


    墮姬被猗窩座的話逗得哈哈大笑,猗窩座在上弦裏麵是比較好說話的鬼,墮姬也不怕他,所以還能笑出聲來,可下弦們卻像是見了鬼似的低下頭。


    猗窩座大人竟然會為墮姬出頭?


    隻有魘夢明白,是下弦一這個蠢貨把除了黑死牟大人之外的其他人全都地圖炮了一番才會讓脾氣比較好的猗窩座大人也沒忍住把他懟了一頓。


    “真是的,我們怎麽說也是上弦啊,再怎麽樣也比一輩子隻能被困在下弦裏的東西好的多吧。”玉壺也陰惻惻的開口,


    接連被好幾個上弦懟,下弦一的臉都黑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得罪這些上弦們了,明明自己隻想和墮姬他們打。


    玉壺哼了一聲,從他的壺身竄出了一條兩人高的大金魚,直接囫圇一口將下弦一吞了進去,連個渣都不剩。


    “一點也不好吃。”玉壺的金魚打了個嗝。


    “那種沒腦子的垃圾怎麽可能會好吃。”猗窩座看也不看其他人,“我先走了。”


    “我們也回去吧。”玉壺和半天狗也離開,黑死牟早就在玉壺開口之後就讓鳴女把自己送了回去,根本不想摻和。


    原本下弦貳的魘夢眼裏的數字自動變成了下弦壹,後麵的其他下弦也順次升了位。


    這樣的話,不隻是上弦空了一個位置,就連下弦也空出了一個位置。


    可想而知,為了這兩個位置,這段時間應該會出現不少換位戰、


    魘夢笑了笑,拜托鳴女把自己傳送會自己的住處,墮姬和妓夫太郎也順嘴說起了魘夢。


    “下弦裏麵就隻有那個下弦貳還有點腦子。”


    “現在他是下弦壹了。”


    “無所謂了,反正下弦的鬼換的這麽快,也許等不斷哦我們記住他就換成別人了。”


    “我倒是覺得他有留下,以後成為上弦的潛質。”


    至少他還有其他下弦鬼沒有的腦子,還能在這種混亂當中穩定思考。


    妓夫太郎有合理的理由懷疑,剛才下弦壹會這麽弱智的挑釁他們,裏麵也有下弦貳的挑撥的關係。


    “隨便啦,反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墮姬才不想在一隻鬼身上浪費那麽多精力,他們當上上弦少說也有一百年,這一百年裏麵下弦的人一直在不停的更換,已經不是他們一開始認識的那一撥了,所以墮姬根本就不在意。


    比起這些醜陋的下弦鬼,她更在意鬼舞辻無慘讓他們找的人。


    “我們可是一直在歌舞伎町,白天又不可能出去,那些人類晚上也不會到處溜達,怎麽可能找得到人。”墮姬埋怨了一句,“除非他自己來逛花街,不然我們根本就找不到他。”


    “這樣不是很好嗎,大人可是說了不讓我們打草驚蛇,這段時間也暫時不要吃太多人,等風頭過去了再說。”


    “知道啦知道啦。”墮姬憤憤的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童磨大人是怎麽死的?”


    童磨大人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就算其他人討厭童磨,他們也不會討厭童磨的,哪怕童磨的確是有點煩——


    “應該就是那位狩野醫生吧。”妓夫太郎想的比妹妹墮姬多些,在沒有離開無限城的時候就已經推測出殺了童磨的人是誰。


    可他依舊無動於衷。


    一方麵是因為他其實也不是很喜歡童磨,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鬼舞辻無慘不讓他們傷人,隻是讓他們把那個狩野醫生給抓回來。


    “該死,他快點來逛花街吧。”墮姬嘟嘟囔囔,在一邊幫她梳頭的禿戰戰兢兢,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弄疼了墮姬被她責罰。


    可沒想到這次墮姬竟然沒有發火,隻是瞪了她一眼再沒有發作。


    這可把禿嚇了個半死。


    蕨姬花魁不會忍耐自己的脾氣,他生氣,一般都當場撒了,除非是有什麽讓她不得不忍耐的。而這種情況下,蕨姬就會把忍了這麽久的怒火全都撒到她們身上。


    那個時候他們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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