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膽的吻起到了熱場作用,在眾人的歡呼中氣氛活躍了起來。唐祁鎮卻被吻得大腦空白,在沙發癱坐了許久。之後再也沒抽中他倆,大家玩了幾輪又開始唱歌。傅研生看時間差不多,便把他帶回了房。


    唐祁鎮到廁所洗了把臉,依舊有點紅,不好意思地看著傅研生。


    “又沒親上,不至於這樣吧?”傅研生打開電熱毯,在床邊坐了會,又問,“害羞了?”


    “誰害羞了!都是男的怕什麽。”唐祁鎮努力挽回顏麵,走到床邊坐下。


    傅研生用餘光瞥了眼,脫下外套疊好放到床頭,鑽進了被子裏:“我先睡了,一會你關燈。”


    唐祁鎮也是尷尬得無話可說,關了燈躺進被窩。房間裏一下暗了,他覺得還有些冷,把被子裹緊背對傅研生。


    自從知道學長的精神狀態後,他就沒了當初窮追猛打的勇氣,想逃卻發現為時已晚,隻能堪堪維持關係。但今天這個吻又亂了他的心緒。


    突然身後傳來了動靜,傅研生像是翻了個身。唐祁鎮的後背隱約一涼,仿佛有雙眼睛正盯著自己,往被子裏挪深了些。


    “你在想什麽?”學長淡淡發問,他聞言又是一驚,打了個哆嗦。


    “沒、沒想什麽。”


    “床都被你震抖了。”


    “……”唐祁鎮內心很複雜,撒謊道,“有點冷。”


    “還冷?”傅研生狐疑地瞥了眼,見一團小唐縮在被子裏,無奈拿起床頭自己的衣服,“睡吧,別靠骨骼肌戰栗取暖了。”


    唐祁鎮覺得身上多了層重量,不好意思地應了聲:“唔…謝謝。”


    傅研生沒再多說什麽,換了個平躺的姿勢入睡。……很冷嗎?他又扭頭看了眼小唐的背影,解開了襯衣最上兩顆扣子。


    兩人就這樣各懷心事,迷糊地睡到了天亮。


    雪下了一宿,再醒來時外麵已是白茫茫一片。傅研生醒得早,見他還躺著沒動靜先起床洗漱,然後去了樓下廚房。


    已經有幾個人坐炕上打遊戲了,廚房裏隻有費知白一人,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歡快地烤著麵包。


    “傅總來了?小唐呢?”他扭頭看了眼。


    “還睡著。”傅研生又洗了遍手,慢悠悠地帶上一次性手套。


    “聽說你們昨天玩大冒險親了?感覺怎麽樣,刺激嗎?”


    “……”傅研生的臉色陰了下。


    費知白看著手裏外脆內軟的麵包片,沒心沒肺道:“連傅總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都為他下凡,我們小唐還真有兩把……”


    “小唐是你叫的?”


    “啊?”費知白這才回頭,見傅研生壓低著眉毛,秒慫,“不是。”


    “麵包機用好了?”


    費知白立刻會意,呲溜一下往後退了幾步:“您慢用!”說完咬了口還熱乎的三明治,飛快地走到了客廳。


    該不會是親完尷尬了吧?既然如此,您當初就該把持住不親啊!費知白在心裏罵罵咧咧。


    唐祁鎮其實也早醒了,大概過了半小時,估計傅研生已經吃完早飯才動身下樓。不料走進廚房,就見傅研生慢條斯理地啃著麵包,對桌上還放著一份。


    “學長還沒吃完嗎?”


    “一起吃。”


    唐祁鎮目光閃躲了下,又聽傅研生冷冷道:“坐下,吃。”


    他心裏突然多了陣壓迫感,乖乖坐下吃飯。麵包烤得很脆,泛著股蜜糖色和麥香味。旁邊還有一瓶盒裝牛奶,他摸了下,竟然是溫的。應該剛用熱水泡過。


    “謝謝。”他小聲說了句,慢吞吞地開始吃起來。傅研生一直看著等他吃完,又收了盤子去洗。


    天放晴了,照在雪地上反光,蓬鬆的積雪像塊巨大的鬆露蛋糕。兩人沉默了許久,唐祁鎮道:“我先出去了。”


    “去哪兒?”


    “…就出去坐會兒。”他想找個地兒散心。


    傅研生這才點頭:“注意保暖。”


    “知道了,謝謝學長。”唐祁鎮道了聲謝便走出了廚房。吃飽喝足後,已有不少同學在外麵玩了。他戴上帽子,把大衣扣好收緊,也跟著走了出去。


    外頭有三五個男生,手裏捧著滾圓的雪球,正互相拉扯著往脖子裏灌冰。見他來了,丟了個小雪球砸在他胸口:“你是唐祁鎮吧?一起來玩唄!”


    “好。”他堪堪笑了下,伸手抓起一捧雪在手裏捏結實,很快就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倒抽了一口冷氣。


    “玩雪怎麽能不戴手套呢?”其中一人皺眉,熱情地脫下一隻遞給他,“快戴上,不然會凍傷的。”


    “哦…”唐祁鎮受寵若驚地接過,說了聲謝謝。


    五六個人混戰了一番,帽子裏頭發上都沾了不少雪,唐祁鎮卻覺得輕鬆了許多,興奮地抖了抖。


    “我們來堆雪人吧。”不知是誰提議。


    “好啊,小爺我可是學藝術的,給你們堆個蒙娜麗莎都沒問題!”


    唐祁鎮聞言一笑:“我也是建藝學院的,你堆蒙娜麗莎,我還能堆簪花仕女圖呢。”


    “果然是我們設計係的大神人物,氣質就是不一樣。”同係同學打趣,唐祁鎮不好意思地嘖了聲,蹲身開始滾雪球。


    傅研生也給自己熱了盒牛奶,站在窗邊盯著那隻在雪地裏打滾的貓——他和別人在一起居然玩得這麽放鬆?


    手裏的牛奶盒不知何時被捏得變形了。


    “你果然對他有意思。”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傅研生用餘光瞄了眼,就看見那副嘴臉,轉身站定,目光死鎖:“輪不到你來管。”


    閔思齊卻止不住冷笑:“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對這種人動心思,我真是替卓岩……”


    “啪——”話音未落就被牛奶盒打斷,閔思齊躲避不及,被甩了一臉。


    “傅研生你他媽反了!”他抹幹淨臉上的奶,怒視上前,傅研生卻側身一閃,一個肘擊就把他丟到了沙發上。


    “她出事和我沒關係。”傅研生咬著牙擠出了幾個字,摔門而去。


    閔思齊從沙發裏坐起來,望向窗外怒氣未泯:“你這人心真狠,反正現在都齊了,我讓你也嚐嚐!”


    屋外的冷風把他吹得清醒了些,傅研生沿著腳印走過去,站在了幾位“藝術家”身後。


    “唐祁鎮。”他冷不丁地喊了聲。


    小唐正沉靜在堆雪人的樂趣中,沒聽見聲音。傅研生有些不耐煩,把手伸進他脖頸裏冰了下。


    “哎喲!”小唐嚇得一縮脖子,回頭見到是傅研生,更加不知所措了。


    “你這麽喜歡玩雪?”傅研生把他從地上揪起來,“這裏不遠處就有個溜冰場,我帶你去玩。”


    “…溜冰場?”唐祁鎮一驚,“我不會滑啊。”


    “旱冰學過嗎?”


    唐祁鎮原本想說不,但在他眼神逼迫下舌頭打結,猶豫幾秒還是點頭了。


    “我初中的時候學過,不過已經好幾年沒滑,早忘了。”


    “沒事,我會。”傅研生說著就攬住他的肩往前走了。


    “誒誒學長,可以帶上我們嗎!”後麵幾位同學大喊。


    “你們又不是我部門的,找你們自個兒部長去。”傅研生用最大的耐心丟下最後一句話。


    唐祁鎮隻能可憐兮兮被學長拖去了溜冰場,大概走了二十分鍾,到那邊時身上已經熱乎了。唐祁鎮看到真刀實槍又心生退意,小心翼翼道:“我真的不會滑……”


    傅研生卻不以為意,自顧自付錢領護具,把他拎了進去。


    大清早人還不多,唐祁鎮按照他的指示換上了冰刀鞋,期間他還碰了下刀片,手感冰涼,看起來就很鋒利的樣子。


    “你害怕?”


    “廢話,我都幾年沒滑過了。”唐祁鎮愁眉苦臉。


    傅研生把他的恐懼盡收眼底,不知怎麽有種得意的感覺,蹲下/身拿起護具,從他的膝蓋下穿過:“我會保護好你的。”


    雖然覺得莫名其妙,唐祁鎮還是不得不感慨他的全能,小聲道:“學長真厲害,什麽都會。”


    “我爸希望培養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孩子,我從五歲就開始讀興趣班了。”


    “居然比我媽還狠。”唐祁鎮一聽還挺同情的,“我好歹是玩到七歲才被抓去學書法的。”


    傅研生嗯了聲,又幫他檢查了鞋帶,自己換上冰鞋,讓工作人員幫忙寄存隨身物品。


    “扶著我的手臂,站起來。”傅研生穩穩地站在他眼前。唐祁鎮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起身。


    “左右腳打開,呈外八字步滑行,上半身保持平衡,輪刀一定要正。”傅研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還不錯,看來還有肌肉記憶。”


    唐祁鎮斂聲屏氣,搭著他的手臂慢慢滑入了冰場。傅研生帶他繞著護欄轉悠了幾圈,他的肢體開始協調起來。


    “你自己來試下?”


    “我……”他還有些緊張,傅研生便緩緩抽出手臂。唐祁鎮穩了下/身子,剛想往外滑一步,轉身就見一個小女孩吧唧一聲摔在了地上哇哇大哭,嚇得身子一斜,立刻不受控製地往後倒去。


    “啊——”/“當心!”就在小唐以為自己要摔成腦震蕩時,傅研生飛速從後攬住了他,後背撞在了護欄上。


    他咬了下嘴唇,忍住沒啃聲。唐祁鎮撲在他懷裏,卻敏銳察覺到什麽,慌亂地抬頭:“我傷到你了嗎?”


    “沒有。”他回答地很冷靜,然後又笑了,似乎還帶了點懲罰的意味,“你看,你離不開我。”


    “別玩了,回去吧。”唐祁鎮後怕,拽著他的衣領小聲求饒,“我真的不會滑,要是我倆抱團摔了,冰刀戳到誰都……”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麽,就是覺得不該來這兒。傅研生見他這樣立刻就心軟了,抬手揉了下頭,悶進自己的懷裏:“就算我死也不會讓你傷著。”


    說完,他手頭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唐祁鎮竟覺得喘不上氣。


    他這才明白,學長的毛病犯了。他根本不是想滑冰,而是找個了陌生的環境……


    冰麵的寒意席卷而上。


    “學、學長……”


    “噓。”傅研生輕聲在他耳邊吹了口氣,一邊將手伸進他的衣袖裏,精準地壓住了橈動脈。


    掌心下的血脈在鼓動,他便更猖狂地將唐祁鎮摁在了自己的胸口。


    唐祁鎮緊張到憋氣,呼吸逐漸沉重起來,一頭卷毛胡亂地在他胸口蹭著。可他越是動彈,傅研生就越興奮,覺得兩人的心跳連在了一起,熱血流遍了全身。他把他摁得更死、更緊,用手指碾著他薄嫩的血管,放空思緒慢慢享受起來,直到察覺脈搏的異樣才鬆手。


    唐祁鎮驚魂未定,喘著粗氣扶住欄杆,連聲音都是抖的:“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隻是想讓你記住今天。”傅研生終於收起方才狠決的眼神,垂眸笑道,“待在我身邊,這對我們而言都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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