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疫站亂收費和劉毅有關係嗎?


    說實話,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又不是沒有向上反映的通道,利益受損者自己都不去想辦法解決,反倒指望一個不相幹的陌生人幫著出頭。


    不得不說,這很悲哀,也很可恨。


    劉毅笑了一下,反問老孫頭:“亂收費影響的是你們這些養豬戶的利益,你們為什麽不去反映呢?”


    “俺們就一幫平頭老百姓,上哪兒反應去啊?”老孫頭氣歎了口氣。


    “檢疫站的上級單位、物價局、電視台、報社,還有市長熱線,可以反映問題的地方有很多啊,打個電話就行。”劉毅似笑非笑的說。


    “哎呀~”老孫頭再次歎了口氣,叨咕著說:“一年就這一回,偷摸賣就完了。那些養三五頭的都不冒尖兒,誰去扯那個蛋啊。”


    一句話說完,顯然不想再就這個話題聊下去。


    回身指著大車上屁股缺塊兒毛,印著藍色印章的大黑豬問:“這豬咋整,給你放地上啊?”


    對於自己的利益,卻指望著別人出頭幫著維護的人,劉毅也沒什麽好說的。


    招呼了一聲鐵匠幾個,一起動手把漢蘭達的後排座放倒,後備箱騰出來。


    又跟齊嬸要了兩個麻袋墊在下麵,花虎兩隻手拎著大黑豬捆住的四蹄。


    雙臂一較力,直接給塞了車裏……


    給齊嬸強扔下三百塊錢,兩輛車七個人,外加一頭豬再次出發。


    出縣城前,到唯一的加油站裏加滿了油,然後駛上通往劉毅家的山路。


    沿著中間是厚厚的冰層,兩側是皚皚白雪的路麵前行,眼前的村路沒過多久,就從雙車道變成了單車道。


    越往前走,周圍的村落和住戶就越少。住戶越少,路麵承載過的人和車就越少。


    開出去五六公裏後,因為行人和車輛走過的太少。整個路麵連著路基,變的盡是白雪。


    (ps給南方的朋友:積雪路麵車壓的多了,才會變成變透明的冰麵。壓的少氣溫還低,始終是白色的硬雪麵。)


    再往前幾公裏,路麵上大部分的積雪都是鬆軟的。經過的農用車、三輪車的車轍每一條都清晰可辨。


    甚至能從壓出的斷層中,分辨出今年入冬以來,一共下過幾場雪。


    後座的蔣倩看著窗外一望無垠的山巒和白雪,忽然問劉毅:“你上學時,每天都要這麽走一個來回?”


    “我一般都是穿山,比走路近很多。”劉毅隨口回答。


    劉毅嘴上說的輕描淡寫,可車裏的人都在心生感慨。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無論春夏秋冬,年複一年起早趕晚兩頭摸黑的穿山上學。


    其它季節還好,就眼下這個時候,路上的積雪都能沒過成人的腳踝,山裏的雪必然更深。


    而中學時背著書包的劉毅,又能有多高。一腳踩進雪窩子裏,恐怕直接就得沒頂。


    劉毅從後視鏡裏,看到高梅和蔣倩眼中都閃動著同情。


    笑著說:“我這才哪到哪啊,你們看電視時沒見過雲貴和巴蜀那麵,山區裏的孩子們是怎麽上學的嗎?”


    副駕駛坐著的獵犬接話:“那麵可沒有這麽深的雪。”


    “雪地裏可摔不死人也淹不死人,那麵的山更陡,夏天的雨水也更多。”劉毅說話間減速打方向,控製著別克車拐下路基。


    兩輛車魚貫駛下村路後,眾人眼前完全是一片白雪覆蓋,車輛基本是在山腳的林子穿行。


    劉毅知道眼前雪層下麵,有一條勉強能容納一輛中型貨車行駛的土路。


    但在其他人的眼中,如果不是雪地上能看到不多的幾行腳印,還有一深一淺兩道農用車駛過後留下的輪胎印子。


    肯定會覺得,劉毅是打算帶著大家鑽山。


    轉過一個山腳後,前方出現了一個穿著紅色防雨綢棉襖的背影。


    背影一手拄了根木棍子,一手挎了個藤編籃子,在雪地上費力的走著。


    雖然戴著帽子和厚圍脖,但還是就能大概看出來,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女人。


    離的稍近些後,“紅棉襖”應該是聽到了身後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停下腳步費力的回身往後看。


    正趕上風口處一陣大風揚起,樹上地上被帶起的雪沫子瞬間把人裹住,讓車裏的人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


    劉毅不需要看到對方的長相,隻看著站在那微微有些內八字的站姿,嘴角就浮起了笑意。


    等車緩緩駛到近處,車裏的人才看清,那是個臉蛋兒紅撲撲的姑娘。


    而此時劉毅已經收油踩刹車,同時降下車窗。


    對著車外的姑娘說:“上車。”


    姑娘的表情從帶著些緊張到錯愕,又緩緩變成訝異,隨後燦爛的笑了起來。


    驚喜的喊:“小毅哥,咋是你呀!”


    “咋不能是我,快點兒上車。”劉毅樂嗬嗬的催促。


    姑娘大大方方的回了副駕駛上的獵犬一個笑臉,脆生生的應了一聲,隨手把木棍扔在雪地裏。


    挎著籃子繞道車右側時,正趕上高梅幫她拉開車門。


    姑娘和高梅來了個對臉兒,瞬間愣了一下,又看到了裏麵坐著的蔣倩,表情一下拘謹了起來。


    “來~”高梅笑著衝姑娘伸出了手。


    姑娘下意識的抬手想去拉,但看著高梅白淨的手,又看了看自己黑乎乎的,還帶著不少鼻涕痕跡的棉手套。


    又下意識的想把手收回去。


    可她哪能快過高梅啊,手不等收回去就被高梅拉住。根本來不及反應,人就被拽上了車。


    汽車重新啟動,獵犬欠兒欠兒的大量了人家姑娘一番。


    然後,賤兮兮的對劉毅說:“趕緊介紹一下啊。”


    “劉簡娥,我叔伯二叔家的姑娘,你們叫小娥就行。”劉毅樂嗬嗬的介紹完自己的堂妹。


    又給小娥介紹:“這個你叫那哥,我後麵的那位是蔣姐,剛拽你上車的是高姐。


    後麵車裏還有三個,都是我戰友,一會兒到家再介紹給你認識。”


    “瞎扯~”獵犬鄙視了劉毅一眼,轉過頭指著高梅對小娥說:“這個不能叫高姐,應該叫未來堂嫂。”


    “啊~”小娥做了一個極為誇張的表情。


    再次看向高梅時,眼神中不自覺的就帶上了明顯的歡喜。


    不為別的,就衝剛才高梅不怕髒,拉她上車的那個動作。


    車行到這裏,離著劉毅打小長大的村子已經不遠了。


    離家越來越近,劉毅不自覺的就提高了些車速。


    後麵三個姑娘,正在鼓弄著小娥進山采的白靈芝、猴頭、還有野木耳等等滿滿的一籃子山貨。


    獵犬伸手從後麵拿過一枚品相十分完好的白靈芝擺弄。


    劉毅撇了一眼後,眉頭就皺了起來。


    後視鏡裏看了眼被暖風衝的直流鼻涕的小娥,問她:“這麽大個的東西,你在哪兒弄的啊?”


    小娥用高梅給的紙巾擦了下鼻涕,滿臉喜意的說:“梗子山那麵兒。”


    “梗子山?”劉毅哼了一聲,陰著臉說:“上山撿柴火的人都瞎呀,這麽大的東西留給你。”


    小娥見瞞不過去,憨笑著說:“我今天出門早,去的老爺廟北麵那片山裏。”


    周圍的山頭太多了,不可能每處都有名字。


    所以,本地人形容地方的時候,都是說一個公知的地方,然後再輔以方向和大概的距離。


    而小娥說的老爺廟,基本已經是正常情況下,山民活動的極限區域了。


    再往北走,完全是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


    劉毅聽小娥一個人跑老林子裏了,臉直接就黑了。


    火大的訓斥道:“瘋啦你,一個鑽老林子,二叔呢?”


    小娥被訓的低下了頭,喏喏了半天,才吭嘰了一句:“俺爹入冬後犯咳嗽病,基本不咋出門。”


    劉毅聞言眉頭皺的更緊,又瞥了眼獵犬手裏的白靈芝。


    從根部的斷口弧度上就知道,肯定是從樹枝子上摘到。


    想再訓小娥兩句,可車裏這麽多人,怕丫頭臉上掛不住,隻能強忍著沒吭聲。


    劉毅在家的時候,冬天裏也經常采山。


    不過,以前的時候野生山貨根本賣不上價。


    比如猴頭菇,滿滿一籃子也就能換十幾二十塊錢。


    可從劉毅上大學的那幾年開始,純野生山貨的價錢開始直線瘋漲。


    在劉毅當兵的三年裏,一斤野生幹猴頭能賣三百多。白靈芝品相好點些的更貴,一斤能賣到五百左右。


    山裏好多勤快的人家,入冬後每個月搞個三四千基本不算太費勁。


    不過,這錢得的可不容易。


    天寒地凍的踏雪進山,有多冷多危險且不說。


    像白靈芝和猴頭這種貴東西,生在地上和低處的。甚至用棍子直接能捅到的地方,夏秋時就被人撿光了。


    冬天想弄到品相好能賣上價的,隻能往高處爬。


    林子裏的樹都貪陽光,一顆顆的恨不得筆直的往高裏拔。


    而且,冬季裏枝幹還脆,采摘時的危險性不言而喻。


    隻爬高上樹一項,每年就不知道摔斷了多少人的胳膊腿。


    其實斷胳膊短腿都算是輕的,摔壞腦子的,摔斷腰的,甚至送命的都不新鮮。


    像今天小娥采的一籃子山貨,估價能賣上五六百。


    聽著挺多,卻是她天不亮就出門,穿山踏雪的走了兩個多小時,孤身一人鑽進老林子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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