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世站在山崖上,他先是聽到左邊的草叢裏有一聲擊打聲,他立刻轉身,結果在他頭上的飛鳥一聲哀叫,似乎是被什麽東西射到,文世不免循聲看去,一粒石頭就往他的太陽穴飛來。


    文世立刻側身避開,結果在他側身的瞬間,一隻拳頭就直擊他的麵門!


    一柄飛劍自遠處朝邵星束飛來,邵星束下意識要後退,但想起身後就是巨石門,根本無數可去,隻能硬接時,身後的巨石門卻突然消失了。


    雖然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邵星束立刻側身閃過,立刻就跑出了【八門神】。


    “那人的mp用完了?”


    邵星束立刻低頭瞄了一眼腕表,卻發現文世的mp沒有穩定下移,反而是hp莫名少了一截。


    誰去揍他了?


    邵星束疑惑地抬起頭,卻突然頭皮一陣發麻,他迅速停下,往後一躍,在距離他十步遠的地方再次看到了邵從越。


    “你……”


    邵星束緊張地快速回頭,身後的【八門神】如同被水衝散的顏料一般在地麵緩緩散開,而那位門神“邵從越”也站在陣內,神色冷淡,眼神卻詭異地熾熱,像是隨時要掙脫束縛,再纏上邵星束不可。


    邵星束這時猛地回過頭,背後汗毛倒立,現在剛出現的這個……是真貨!


    然而邵星束的警覺來得太晚,邵從越朝他微微一笑,低沉又清冽地說了聲。


    “乖。”


    邵星束手上的長劍就這麽被邵從越拿到了手上。邵星束根本沒看清邵從越怎麽出手,他甚至隻有掌心裏的一點刮擦感殘留,而那把長劍就這麽握在了邵從越如玉雕琢的手中。


    “不是什麽名劍,是為了留存mp才隨意找了把稱手的嗎?”邵從越像是閑話家常般和邵星束說著話。


    邵星束卻沒有什麽閑心和邵從越說話,他神經緊繃地盯著邵從越,擔心下一刻邵從越就會出手,可這少年的眼睛卻徒然瞪大。他看著邵從越手裏的那把長劍突然迅速生滿鐵鏽,就這麽在邵從越手中化作鐵屑,如指間沙般在邵從越手中滑落。


    邵從越神情不見半點意外,隻手指輕抬,將那鐵屑自手中散去,便輕歎了口氣。


    “這些兵器從來不喜歡我,你也能……進祖地吧?”


    邵從越看著邵星束的唇越抿越緊,卻依然站在他麵前的模樣,知道邵星束不會逃。畢竟這個孩子為別人著想總比為自己更多,如果邵星束跑了,他身後的其他隊友可不知會遭遇什麽。


    想來就是這樣,所以祖地的大門才會向邵星束敞開吧。


    “不過也有可能,”邵從越將指尖粘著的鏽紅輕輕一吹,“是討厭我身上凶兵的氣息。”


    話音剛落,邵星束已經召出另一把長劍朝邵從越攻去,他知道對麵有什麽東西過來了,但他根本看不見!


    邵從越施施然地走到邵星束麵前,無懼邵星束指向他的胸口的長劍,如同在看牧場中剛出生的小羊羔,正在努力學習站立和走動,眼中滿是欣愉。


    但同時也代表著輕視與全盤掌握。


    邵星束動不了,應該說在邵從越走過來的瞬間,他就動彈不得。在邵從越走到他身邊時,邵星束口舌麻痹,膝蓋一軟,就這麽單膝跪地,他還能勉強用長劍拄著地麵,不然就要臉朝下以敗將的姿態重重摔倒。


    邵星束眼角餘光看著自己的雙腿,才發現大腿上不知什麽時候紮上了兩根碧藍色的長針。


    邵從越背著手,看著【八門神】漸消後,這塊地麵上眾人分布的地方。


    不遠處,阿圓一手抱著琵琶,一手扯著絲弦,如同揮舞千鈞長鞭一般,將周圍的地麵和巨石全數削斷,這般如狂風亂舞的攻勢,讓人不能輕易近身。但對自身體力的消耗也非常大,更重要的是……韓空若就站在對麵,根本沒有動手。


    唯有頌雪以令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在地麵和半空中來回穿梭,她的動作實在過於靈活,偶爾被絲弦擊到,也不過身上有些擦傷,她根本不覺得疼。


    而阿圓另一隻手還在彈奏著樂器,試圖將聽到樂聲的人再次控製,但已經引起警覺後,便需要更長的時間。


    隨著【八門神】漸消,原本處於劣勢的東照和邵桐、薑小牙終於能從陣中脫出,雖然他們身上都受了傷,hp也降到平時的三分之一,但如果邵從越沒來,文世又不知道出了什麽狀況,阿圓估計現在已經被人挖坑埋了。


    “嗯,空間係能力者確實棘手,但主因應該不是他。”


    邵從越神情淡淡,在阿圓即將被頌雪近身時,開口說道。


    “阿圓,過來。”


    邵從越話音剛落,阿圓就立刻朝這邊甩了一根絲弦,腳尖輕踩,便如飛燕一般落在了邵從越身側。


    “文世呢?”邵從越微垂眼睫問。


    “我才想問他在搞什麽!他原本在山崖上,現在人卻不見了,能力也自動解除!”


    阿圓抬手把手中的琵琶揮散,另一隻手裏則出現了一柄玉做長笛,她現下才覺得稍有安全感,就看到了跪在地上被製住的邵星束。


    “……星束?”阿圓轉瞬間就明白邵星束遇到了什麽,她看了一眼邵從越,“真倒黴,居然遇上你。”


    場上突然多出一個人,而且還製住了邵星束,其他人都看到了。頌雪當下就要過來,卻被韓空若和東照製止。


    “等等,先別動。”


    韓空若幾步上前,在一個安全距離停下後,才冷峻地看著邵從越。


    “你把星束放開。”


    “時間過了,他自然能走,”邵從越輕笑,“不過你們……就幹脆都退賽吧。”


    邵從越這話實在囂張得匪夷所思,明明是韓空若這邊人數占優,他說的話卻是帶著命令語氣的陳述句。


    東照阻止頌雪,並不是真的讓她別動,而是等他可以隨意在任何地方開門的處刑室在邵從越和阿圓身後打開時,頌雪動了,東照伸出右手,他的右手在半空中消失,卻在處刑室的大門出現,那隻手手持長鞭,朝邵從越和阿圓重重甩去!


    邵從越卻隻管伸手去拉邵星束,然而邵星束回手一擊,邵從越下意識一頓,邵星束就已被人拎著衣領,帶到了百米開外。


    那人的動作極快,連邵從越也隻來得及看清,而身體上的動作卻沒辦法在瞬間聯係追上。


    “……沈飛喬?”邵從越看著沈飛喬,眼神陰冷如毒蛇。


    沈飛喬則低頭把邵星束腿上的兩根針拔了出來,往邵從越那邊扔去。


    一時長針與鞭子朝邵從越同時襲去,但邵從越依然保持著靜止不動的姿態,阿圓也沒有要出手幫忙的意思,那些襲來的凶器就在距離邵從越半米遠的地方,如同撞上了一堵厚實的牆壁,全都掉了下來。


    “是你殺了文世?”邵從越問。


    “別張口就給我扣帽子,你想在星束麵前把我塑造成什麽形象?”


    沈飛喬看著邵星束漸漸恢複了些力氣,似乎也能發出一些氣音,這才緩緩放鬆扣緊邵星束細瘦腰肢的手。


    “我隻是把人打暈,扔到山溝裏而已。”


    沈飛喬爽朗一笑,目光在韓空若等人打了個轉,又收回來。


    “我記得你是另一支隊伍……是和他們結盟了嗎?”邵從越突然往沈飛喬靠近了一步,沈飛喬則帶著邵星束往後退,抬起手示意邵從越不要再靠近。


    “我為什麽要回答你?”


    沈飛喬是絕不會告知邵從越任何信息的,這老奸巨猾的狐狸,不管聽到肯定還是否定的答案,都會做出最有利的行動。


    現在他們看起來人數多,要是邵從越真動手,弱者……一定會成為他的刀下亡魂。


    這不是沈飛喬想看到的,也不是邵星束想看到的。


    【mp:7000→5000→1500】


    一人腕表上的數值突然急速滑落,這塊空間在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的瞬間,突然被整體覆蓋,土地,樹木,天空,河川,連那遊離的風,都被包裹在空間中。


    轉瞬間,這塊盆地中站著的人,全都消失了。


    半空中隻剩下一道微小的裂縫在緩緩閉合,片刻後就像有人用手指將沾上了漿糊的紙輕黏,把那小小的裂縫全數收起,再也沒有半點痕跡。


    -


    “你怎麽會來?!”


    邵星束一把揪住沈飛喬的衣領,沈飛喬立刻抬起雙手,一副無辜狀。


    “你這是要揍我還是感謝我?”沈飛喬聲音放低,熾熱的吐息在邵星束耳邊拂過,“還是親我?”


    邵星束無言以對,他當然感謝沈飛喬危急時刻把他救了出來,但是現在的狀況,他並不希望沈飛喬卷入。


    “太危險了……”邵星束最後呐呐說了一句。


    “對別人來說,我比較危險。”沈飛喬輕笑。


    邵星束卻拉著沈飛喬往外走,他抬手舉起一塊等身高的寬大樹葉,外界那透亮的天光就這麽照在了他們身上。


    碧藍的天上出現了三輪烈日,無數巨大的樹木組成原始樹海,粗壯的藤蔓如同童話故事裏能通往天空的豆莖,遍布在樹林和草地上。


    地上跳躍的山兔,覓食的野豬,長相與老虎相似的猛獸,還有那些在森林深處每走一步就引起劇烈震動的詭秘生物。


    邵星束和沈飛喬站在一片巨大的樹葉上,和這像是放大了數千倍的世界來說,他們兩個渺小得就像在葉子上棲息的昆蟲。


    而就算是昆蟲,邵星束麵前飛過了一隻雙翼伸出足有五米長的藍色鱗蝶,都比他們大得多。天光被那蝶翼一掩,邵星束和沈飛喬登時就被籠罩在一片陰影裏。


    “太危險了。”邵星束重複著這句話。


    沈飛喬則微蹙眉尖,看向在對麵另一棵樹上的韓空若等人。


    “這開大是不是有點太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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