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虎說:“我跟他講過,要是這事出了意外,就把他們一家子都打折腿腳,丟到山裏去。”


    好像這就是最佳的解決方案了,就算有隱患,我也想不到別的辦法。


    這時,李瞎子卻問道:“就不能改個時間落葬嗎?大陰之時,這變數可太多了。”


    “我的五鬼木棺就算刻上了名字,對其他陰魂也有誘惑性,那時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胖子略有些尷尬的說:“大陰之時我也怕啊,但真沒有別的辦法了。”


    “蘭華都不知道被挖出來多少次了,屍骨還有破碎,我找的墓地也是有講究的。”


    李瞎子在屋子裏轉悠了起來,最後把目光看向了我,問道:“那能不能提前布置陣法,或者是封住另一具女屍的感官?”


    “你們的辦法太不靠譜了,陰魂對情緒的感知比我們要敏銳很多倍,肯定會發現端倪的。”


    我為難說:“目前為止,她還沒做出什麽錯事,落葬的時候加封是很不尊重的行為。”


    “很有可能直接激怒她,在下葬的途中就鬧起來,到時候也是得不償失。”


    “那能不能不讓她丈夫出席,直接當無主之屍,讓徐家接受供奉不就好了。”


    李瞎子還是不同意讓那個男人出席,他的顧慮也不是沒有考量的。


    很久之前,胖子跟我講過一樁事,就是死者的家庭遭到了背叛,但當時大家都不知道。


    落葬的時候也沒什麽不對勁,可等到填土的時候,家屬說錯了話。


    當場棺木中就滲出了鮮血,屍體大白天強行還魂複仇,將在場的人殺了個幹淨。


    最後自己也遭受反噬,消散在了陽光之下,這件事在當時的風水界很有名。


    至此我也變的緊張起來。


    來的時候還真沒有想那麽多,以為隻要埋下去就好了。


    徐老虎看著我跟李瞎子愁眉苦臉的樣子,直接說:“要不再等個一兩天吧。”


    “你們再好好商量出一個辦法來,實在不行,我提前把那男的弄死,我徐家一手接了。”


    他臉上的陰狠跟厭惡都不是假的,但我聽到這樣的話,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不管那個人為人怎麽樣,到底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怎麽在徐老虎嘴裏就跟個螞蚱一樣。


    猶豫了一會兒,我問道:“你們有沒有比較懂法律的?這樣不算重婚罪嗎?”


    “要是能夠讓法律製裁他,那肯定是最好的辦法了,也算給了女屍一個交代。”


    徐老虎無語道:“陳先生,你這也太優柔寡斷了,這種人根本就不配活著。”


    “重婚這方麵我不是很了解,但要是想送他進去吃牢飯,我有別的辦法。”


    我嚇了一個激靈說:“您可千萬別亂來,讓他遭到應有的懲罰就行了,這事還得事後辦。”


    “徐家的事已經拖的很久了,我想再等下去也找不到合適的辦法,就這樣弄吧。”


    話是這樣說,但一路上其實我的腦子都沒有停下過,也確實想了好多的辦法,但最後都被我一一否定。


    看著徐一祥送來的那一箱符咒,說真的還有些心疼。


    這些東西每一張都是傾注了心血的,雖然不是我畫,但這樣大規模的使用,消耗也太大了。


    眼下時間還早來得及,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就讓徐家的人把棺木搬到了院子裏。


    跟進來的還有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看上去很油膩,那一雙眼珠子進來就轉個沒停。


    透著一股子精明氣的同時,也有著一眼就讓人厭惡的氣質。


    說不上是不是因為先入為主的緣故,反正我看見他的第一眼,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徐老虎介紹說:“這就是林淑儀的丈夫,叫董大強,有啥事你直接吩咐他就行。”


    董大強點頭哈腰的到了我跟前,說道:“先生有什麽事盡管跟我說,我絕不推辭。”


    看上去很是恭敬,但他的眼神裏卻處處透露著對我的不屑跟鄙夷。


    稍微想下就知道是因為年齡的緣故,我這張臉看上去是年輕了些,經常讓人不敢相信。


    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對他的厭惡,甚至心裏已經盤算起了一會兒要不要嚇唬嚇唬他。


    很快的我就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怕這家夥受了驚嚇,口不擇言,惹禍。


    心裏有怒氣,看他的眼神就顯得格外不客氣,冷冷的警告了一番,就讓他滾了。


    已經做過很多次,也不用再寫悼詞,有些話心裏稍微過一下改動一下就行了。


    我跟胖子有著十足的默契,在我這邊準備的時候,胖子就去交代兩人要做的事情。


    李瞎子不放心,頂著他那霧蒙蒙的眼睛,又去恐嚇了一番董大強。


    他看上去嚇得瑟瑟發抖,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根本就沒當回事。


    也就是為了錢演一番戲。


    至此,我隻能報以歎息,同時做了第二手的打算,告訴葉翩翩說:“到時候要是收不了場,就談條件,看讓那家夥陪葬行不行。”


    葉翩翩有些錯愕的問道:“陳核桃我沒聽錯吧,這可不像是你能說出的話。”


    我一愣,才發覺對他的厭惡已經操控了我的理智,說出這麽胡鬧的話來,尷尬的撓了撓頭說:“我就是開個玩笑,反正他要是不配合,嚇唬一下也應該的。”


    葉翩翩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從我帶來的箱子裏,找出一些符紙帶在了身上。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高亢中帶著緬懷的悼詞,從我口中流暢的念了出來。


    徐老虎捧著瓦盆,在我喊起的瞬間摔碎,董大強一直看著徐老虎,也有樣學樣。


    沒有錢三寶了,這抬棺就廢了些力氣,胖子在前頭領路盯著,李瞎子斷後。


    由徐家挑選出來的人,將兩具棺木送上了同一輛麵包車,緊跟著我們四個就鑽了進去。


    徐老虎有些疑問說:“咱還有這麽多車呢,也不至於你們都擠進去啊。”


    我解釋說:“車上有屍骨,本身就要有八字硬的人押車開陰路的,要不會出事。”


    “之前沒鬧出什麽問題,那也是你是蘭華的後人,她在底下知道你的難處不搗亂。”


    徐老虎懵懵懂懂的點了頭,說道:“這方麵你們是專家,聽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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