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軍真心實意的要關心安至,拿出了幾十年的功底,說話那叫一個熨帖,關心的語氣夾雜著恰好的擔憂和關懷。


    但是安至已經看透了,不吃這一套了。


    嗯了一聲,話音裏冷淡的尾音好像在問,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安若軍在電話那邊一愣,沒想到安至會是這個態度,在安家向來說一不二的多年威嚴一下就掉在了地上,但這口氣也隻能咽下去。


    安至現在的靠山是沈立原,他冷淡,安若軍也不能怎麽樣他。


    說多了還惹厭煩,臉皮也掛不住,安若軍就匆匆的結了尾:“要是有什麽事,和爸聯係,需要什麽,也別和爸客氣,都是一家人。”


    安至都住進沈立原家裏了,再沈立原身邊過日子,能需要什麽需要到特意打電話去找他要?不過是說好聽話而已,說出了要給兒子撐腰的氣勢。


    安至聽了想笑,忽然想起來再過一段時間,就是沈立原生日了,具體的日子安至不知道,隻是高中的聽見一些女生私底下悄悄的說什麽星座占卜,算兩人合不合適,能不能在一起,好幾次都聽見女生會若有若有的提起,沈立原是獅子座的。


    安至口吻有些難為情的樣子:“沈立原快要過生日了。”


    安若軍才說了那樣的話,現在要是裝聽不懂也不合適,就說:“爸給你轉十萬過去,你倆在一起了,給立原準備點驚喜是應該的。”


    安至淡淡疑惑的問:“十萬買什麽啊?”


    這下安若軍聽懂了,怒火攻心,這小子是在明目張膽的敲他,但要是不讓安至滿意,以後還想在沈立原麵前露臉就難了,咬著牙把話接下來了翻了十倍。


    安若軍快刀割肉,買他一個舒心,這麽多年的商場沒白混,夠果斷,安至在心裏小小的嘖歎了一聲,高高興興的答應。


    “夠了,立原一定會開心的。”


    掛掉電話,一百萬到手,心情愉快,再想想在不用到沈立原副卡的情況下給他準備一個生日禮物,他一定會很驚訝!很驚喜!


    放下電話,安至的笑容有些淡了,他心裏也清楚,就算他再討厭安若軍,隻要安若軍不過線,他也沒法擺脫這樣一個親人的存在,落袋為安總比白拉扯血緣關係好。


    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總不能隻是沈立原給安家鋪路,安若軍躺著賺錢。


    崽崽跳上沙發,在沙發上慢悠悠的走著,走到了他的腿邊,粉潤的鼻子嗅了嗅,喵嗚一聲在他腿上躺下了。


    擼了一會貓,阿琳從外麵走進來,頻頻回頭看外麵,神色有點疑惑不安的樣子,阿姨看她的樣子,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窗外,外麵天空陰沉沉的,是快要下雨的征兆。


    “阿琳,怎麽了?”阿姨問。


    阿琳回過頭來,指了指外麵:“我看見有個很奇怪的人,一直在外麵問沈總住在哪裏,我說不知道,就急忙回來了。”


    阿姨聽了,也有些疑惑不安:“這會是


    誰?找到這裏來了。”說著就打算出去看一看。


    沈立原向來注重**,住址不會輕易泄露出去,聽這個意思,對方直打聽到了這個地方,但是不清楚具體的位置。


    安至抱起崽崽放在一旁,打算出去看一眼。崽崽像是認準了地一樣,才放下去又跳上他的腿,喵嗚喵嗚的叫著,尾巴彎彎的一甩,就是不肯走,隻好連著他一起抱著出去。


    外麵的天空遍布白雲,遮天蔽日的陰沉了下來,看起來今天晚上會下一場大雨。


    目光看出庭院外,一個男人正在和負責區域衛生的保潔說話,保潔聽他說話,也不愛搭理,隻一個勁的搖頭。


    安至目光詫異,趙司言怎麽會來這裏?


    隻這一瞬間,趙司言和保潔套著話,餘光不經意的一勺,看見了抱貓站在庭院中的少年,隔著高大的鐵欄,裏麵是綠意盎然的夏天。


    阿姨看見他的眼神:“安至,是你認識的人嗎?”


    安至點頭,看著趙司言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飛快的朝他跑過來,貼著外麵高高的圍欄看著他:“安至!安至!肯定是有什麽誤會的,你能不能聽我好好說一次,我們是朋友啊,如果不是為了幫你,我也不會被沈立原盯上。”


    如果是以前安至可能會相信他這套說辭,但是現在安至知道了他偽裝下的真麵目,看著他焦灼激動的樣子絲毫波動都沒有。


    趙司言死死盯著庭院裏的安至,看他沒有給自己開門的意思,抱貓站著的樣子隨意而矜貴,和門外狼狽的他簡直天差地別。


    他最恨的就是這些自詡出生不凡的人,從沈立原,到安至,好像無論走到哪裏,無論他們有多少缺點,都還是有著一大幫人追捧。


    沈立原有什麽了不起?安至又有什麽了不起,明明隻差一點,隻要安至那天跟著他一起走了,這兩個人還不是隨他揉圓搓扁?!可是偏偏在最後的那個關頭,眼看就要成功了,安至卻後悔了。


    什麽證明自己,什麽狗屁出人頭地,都是裝模作樣的假話,如果不是明白自己已經擁有了什麽,他又怎麽會留下?之前還假惺惺的做出一副同病相憐的樣子說要逃走,現在一樣好處沒落下,居然這樣高高在上的這樣俯視著他。


    趙司言重重的咽下一口氣,等著吧,等他度過了這一關,他誰都不會放過。


    “我也是被逼的,以前你不是說過你很明白我為什麽努力嗎,以後我們可以什麽都不提了,隻是這一次,至少幫我這一次吧,你不幫我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那我隻


    能去死了!”趙司言都快聲淚俱下了。


    阿姨和阿琳對視一眼心底都非常吃驚,她們不太知道沈總和安先生在其他層麵上的事情,但是聽這個人說的話似乎兩人有著什麽心照不宣的感情,疑惑的看向安至,少年隻是靜靜的站在那兒,抱著貓微微垂下的眼,無動於衷也沒有多少情緒,好像聽了一段可有可無的話。


    阿姨和阿琳這才送了一口氣,交換一個目光,心裏都安定了下來,沈總有多喜歡安至她們是知道的,如果這段


    感情出了點什麽波折或者差錯那可就太可怕了,而另一方麵也不止是對沈總的擔心,和安先生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們都了解了安先生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也怕安先生心態脆弱,影響了心情。


    安至的心情一點都沒受影響,他的情緒波動在發現那些隱秘的細節的時候,沈立原告訴他那些往事的時候都已經波動完了,知道那些事情後,對於趙司言這個人的種種行為細思極恐。


    抬起看著他,安至淡淡的問:“誰逼你了。”


    趙司言在這一板一眼的問句一愣:“什麽?”誰逼他了?當然是這個社會,還有像沈立原那樣自詡不凡的人,他咬了咬牙。


    “這個世界不公平,誰都在逼我!”


    不公平。


    當然很不公平,沈立原這樣的優秀,完美,默默承受一切的人是萬人嘲諷畏懼的對象。


    趙司言這樣空有野心卻無實力的膿包,卻憑著耍弄齷齪手段一路順風順手。


    安至笑了,唇角微微勾起嘲諷而無奈的弧度,看著趙司言:“你不是恨不公平,你隻是在恨自己不是被偏愛的那一個,如果你能被偏愛,這世上有多少不公平對你來說都可以。”


    趙司言緊緊抓著鐵欄,瘋狂的盯著他,無數的情緒湧上來:“你懂什麽?!你懂什麽?!”


    安至已經抱著貓轉身回到了屋裏,沒什麽好說的了。


    阿琳叫了安保來,然後匆匆回到屋內給安至沏茶,有些擔心的看著他:“安先生,你……沒事吧?”


    看著遞到麵前來的水果茶,安至接過喝了一口,平靜的回答:“我沒事,謝謝你。”


    阿琳點了點頭,離開了客廳,把空間讓給他獨處,安至蜷縮在沙發上,想起趙司言的控訴,覺得有些好笑,人生不就是這樣嗎,總是有一些東西,也會失去一些東西。


    他是安若軍第一個妻子生的,所以他是大少爺,他的身份也毋庸置疑,可是安若軍不喜歡他,繼母也不喜歡他。


    趙司言是私生子,從小受盡嘲諷,可是他父親是愛他的,聽到他一時意氣要去b市白手起家證明自己,二話不說默默劃了一大筆錢給他。


    趙司言最終還是辜負了這番心意。


    ……


    趙司言麵臨造謠的起訴,這對他並不足以傷筋動


    骨,隻是有不少人因為知道他胡編亂造被傳喚,他這樣的人,基本和被人直接踩臉沒什麽區別,他父親替他把事情兜了下來,接他回家替他請了律師,讓手下的得力幹將去整理他留在b市後續的那些事情。


    沒過多久,就查出了他父親派過去的人對當地檢察官行.賄,是為了掩飾趙司言早期為了圖一時的方便快捷,在一些不重要的地方進行了證件造假。


    數罪並罰,他父親也被攪入了這灘爛泥中。


    而公司那邊,沈立原對沈厲狄進入公司並沒有什麽反應,反而對他要分權的事情拿出了主人一般的大度,把不少事情都讓給了沈厲狄處理,沈厲狄在進入公司的第一天就達到了製衡沈立原,三角平衡的布局。


    站在沈立原這邊的一些董事和高層有些不滿意他的行為,但是在他麵前也不敢表現出來,就淡淡了說了兩句,看他態度冷淡仿佛並不在意,也就不敢再說什麽了。


    每次回家來,沈立原睡前都會和他聊一聊公司的事,說那些老頭子是怎麽生氣但又不敢表現,憋著勁的想要去找沈厲狄的麻煩。


    趙司言的事情之後,安至忽然好像看開了一樣,想一想也覺得人間不值得,還好有沈立原在,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結也慢慢解開了。


    夜晚,安至蜷縮在沈立原懷裏,攥著枕頭的手指顫抖,幾乎都沒聽清他在說些什麽。


    近來沈立原添了新的興趣愛好,總能一麵聲音低啞的和他聊天說話,一麵緩緩的將他打開。


    開始覺得不適,小腹酸疼,慢慢的也就習慣了,甚至……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沈立原的手指扳著他肩膀,看著少年忽然茫然失神的眼眸,一滴淚從眼角流下。


    指腹逝去了那滴淚,沈立原低聲問,觀察著他的神態:“不舒服了?”


    少年已經無力的手軟軟的攀上了他的脖頸,聲音低得幾乎含混不清:“想要……你。”


    沈立原眼眸一暗,那片昏暗顏色湧現上來,以吞噬一切的架勢。


    窗外下起了大雨,飄搖無力的雨點啪啪啪的敲打著玻璃窗。


    屋內一片炙熱。


    ……


    深夜,雨還沒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發凶狠,片刻之後,風暴驟然停歇。


    沈立原用睡袍將懷裏的人裹住,抱向浴室清洗。


    方才相擁著歇息了片刻的空隙,少年已經疲倦的沉沉睡著了,現在乖巧的靠在他的胸膛上,眼角的淚痕還沒幹,小臉有些蒼白,漆黑的睫羽在肌膚上投下一片脆弱的光翳。


    放好水之後,沈立原伸手試了試水溫,將安至抱進了寬闊的浴缸裏。


    他有些失控了,忘記了做防護措施,需要好好的做清理。


    以後不會這樣不小心了。


    沈立原有些自責,但更多的是不受控製的滿足感,他終於徹底的占有了安至,以那樣親密的姿態。


    手指輕輕拂過他耳畔,整理好了那一縷碎


    發,安至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是沈立原,原本的不安散去,沉沉的閉上了雙眼,依賴的靠在他的胸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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