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沈立原的問句,安至就要爽快多了,輕聲嗬氣落在他耳畔。


    “是啊。”


    聽了沈立原剛才說的那段話之後,安至完全有恃無恐了。


    撩撥也好,說騷話也好,他都已經摸到沈立原的底線在哪裏了。


    畏懼和害怕被對方在某個方麵傷害的情緒頓時淡了很多。


    無論生活中沈立原有多尊重他,可是隻要一涉及那方麵,他就無可避免的陷入一點尷尬的弱勢方局麵。


    尤其是,他還有一點不可避免的陰影幻想。


    他在外打拚那幾年,一直保留著心裏那點不可避免的小偏執,沒有人在身邊有多寂寞可想而知,平時生活裏被忙碌覆蓋了,到了夜裏就顯現了出來。


    然後他就夢見了沈立原,那個夢,就算努力的否認,但依然充滿了性.暗示。


    所以心裏一直保存著各方麵不可言說的畏懼,全部影射進了那個夢裏,他驚恐屈辱,不斷掙紮。


    醒過來一品,對自己不可言說的某些想法感到崩潰,起床對著鏡子一照,臉紅並且尷尬。


    恐懼解除後,前段時間開始對沈立原有了強烈心,迷戀之後又發現了他某方麵的壯觀景象,頓時從迷戀中清醒過來開始再次畏懼。


    現在知道了沈立原的想法之後,簡直翻身農奴把歌唱!


    他要撩生撩死!


    身體前傾,鼻尖不經意的觸碰到了沈立原的耳廓,安至向後撤開了一點,抬眸看向沈立原。


    唔,他不是故意的,隻是想要自己終於要出手了所以有點激動而已。


    對上沈立原的眼神,向來冷靜而疏離的眸子,飽含著從未有過的熱度與悸動,藏在黑色眼瞳下,像黑色的水灣上的風平浪靜。


    安至又向後退了一點,後背繃直,秒慫:“我不是故意的。”


    唇瓣開合,話的尾音還未完全消失,雪鬆冷香撲麵而來,然後是沈立原的懷抱,和極其霸道姿態抵著他的額頭。


    雖然不是吻,但接近於一個吻。


    近到咫尺的距離裏,能感受到沈立原的呼吸,他的體溫,他寬闊而有力的手壓在他的肩膀上。


    安至忍不住睫毛發顫,聽見他的聲音格外的低啞:“你臉皮薄,就不要做這樣的事了。”


    “我……”看著離自己這麽近的沈立原,反駁的話隨著唾沫一起咽了下去。


    沈立原垂著眼,看著難掩驚慌的安至,無論表現得多主動,隻要他給出一點回應,都會把他炸得手足無措,手掌向上,撫摸上他的脖頸。


    “讓我來吧。”


    他緩緩靠近,安至垂著眼,從睫羽間看著他緩緩靠近,時間像是被無限的放慢,這一瞬的感官被無限放大。


    然後……


    一陣叮鈴叮鈴的悠遠和旋樂響了起來,突兀的讓原本美好的氣氛變了一個調。


    沈立原一頓,安至迅速垂下眼摸出手機一看,居


    然是陌生號碼!


    是個認識的人也算這個電話打得有理由,陌生號碼這個時候來湊什麽熱鬧?!!


    安至怒而掛斷,順手把手機扔在車座上:“莫名其妙。”


    --


    少年嘟囔著,用扔手機的動作掩蓋自己對當下狀況的無措,垂著的漆黑睫毛像微微下垂的眼角,收回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


    少年的每個動作,每個細微的表情,落在沈立原眼底,讓他覺得很難耐。


    然後……


    電話又響了,和弦音再次插.入這份粘稠的氣氛中。


    手機屏幕亮起,安至餘光掃了一眼,還是那個陌生號碼。


    沈立原看向扔在一旁亮起來的手機屏幕,目光不善的同時,有些若有所思。


    “這誰啊……”安至撇了撇嘴,伸手拿起電話再次掛斷,同時給這個號碼直接送入黑名單。


    點擊拉黑的時候就聽見沈立原淡淡的說:“設置成陌生人拒接吧。”


    安至點了點頭,點向設置欄裏:“可以,這樣我看還有誰會亂打電話。”


    該死的陌生號碼,壞他好事!要是沈立原親了下來,不就不用哄了嗎?什麽都解決了。


    設置好了攔截一切陌生號碼,抬眼看向沈立原,因為那個吻沒能落下來,所以事情還沒結束。


    但隻能暫時按下,濃烈到可以不顧場合的氣氛,已經被那兩通電話徹底打破了。


    司機憋了很久了,這時候終於抓住了兩人冷靜期的空隙,快速的問:“沈總,還去散打館嗎?”


    “去。”


    “不去。”


    沈立原和安至同時回答,看向對方,安至心想不愧是沈立原,雖然不想要他的去,但是說了要去就是要去。


    至於安至……


    他累了,從舅舅到小啞巴再到沈立原,隻是一個晚上,已經心情大起大落好幾次了。--


    抬手看了看時間,瘋狂暗示:“快十點了。”


    沈立原側頭看著他,眼底有了一抹調侃的笑意:“不是要陪我打拳嗎?”


    安至被嘲得臉麵落了一半,但是今晚到現在,四肢無力已經身心俱疲了,厚著臉皮說:“改天吧。”


    說完又強行挽尊一波:“我初中真的練過的,改天讓你見識一下。”


    沈立原側眸,目光笑意還沒散去,晦暗也積在眼底:“好。”


    ……


    車停在家門口,外麵的路燈一長排的亮了起來,庭院裏夾雜在樹木中的照明燈透過圓燈發出朦朧的光,落在小徑路途上。


    向裏走,打開了門,走進玄關,伸手打開燈,燈亮了一瞬,下一瞬熄滅了。


    沈立原的手按在他的手上,燈一瞬熄滅,陷入黑暗中,炙熱的懷抱從後麵貼上了背脊。


    放在燈開關上的手被一點點握緊,安至縮了縮脖子:“做什麽。”


    回應他的是落在耳根


    緩緩向下的吻。


    耳畔的氣息急促,有些失控的趨勢,單手箍著他的腰肢極其用力。


    混混沌沌中被按倒在了沙發裏,陷在柔軟的沙發和對方的懷抱裏。


    沈立原胸膛寬闊,懷抱很有安全感,親吻之後一言不發抱起他上了樓。


    沒給安至一點反抗的餘地,以強勢占有的姿態傾身下來,抓住了他的手腕。


    眼底陳雜著很多東西,占有欲,偏執的一絲怒火,對他不做反抗的滿足感,在堅毅而冷漠的麵孔上,全落進了那雙眼眸裏。


    安至沒有反抗,顫抖的睫毛泄露出一點他的情緒。


    沈立原的手撐在他臉側,抬眼看向他的時候看見了他顯然不安的神情。


    手指輕輕擦過他被吻得有些發紅的嘴唇:“你害怕?”


    安至猛搖頭:“不怕。”


    說完對上沈立原的眼睛,就像一個被戳破漏了氣的氣球:“有點……”


    怕進醫院……


    以他淺薄的知識和有限的了解,實在不是很能理解這件事……


    有時候生病了塞顆栓劑都很難受好不好……


    沈立原就這樣看著他,從極度的占有欲和失控中目光逐漸無奈,目光寵溺的歎了一口氣,坐起身來摸了摸他的臉頰,倒是拿他沒辦法了:“今天特意來折磨我的是嗎。”


    安至爬起來擺手:“不是不是,那你想要,就……就來吧。”說完默默躺回原位,連手指揪著被子的動作都複刻得一模一樣。


    側臉埋在柔軟枕頭裏,回頭看了他一眼:“來……吧。”


    說完安至閉上眼,等了一會,隻等到後腦勺上的一個彈指,彈得他頓時縮了起來,瞪大雙眼迷茫的看著沈立原。


    沈立原就坐在他身旁,靜靜的看著他,眼神中‘拿你沒辦法’的意味濃厚得安至都不好意思看著他了,於是默默坐起身。


    “那……我們睡覺?”


    蓋著被子純睡覺的睡覺。


    沈立原看了他一眼,順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你先休息,我去洗澡。”


    說著就起身往浴室裏走。


    安至看著他:“那個……一起洗吧。”


    拽著領結緩緩鬆開的手一頓,回身目光落在他身上。


    ……


    洗完澡出來,兩人一洗疲憊,安至穿著睡袍坐在床上,臉頰上被水蒸氣熏出的淡紅還沒消退,頂著沈立原吹得幹燥但是碎發亂翹的頭發縮進被窩裏。


    沈立原也


    躺了進來,伸手過來穿過他的側頸,手臂一勾將人摟進了懷裏。


    安至被帶進堅實的懷抱中,額頭抵著他的胸膛,安全感大爆發,開始了嘟嘟囔囔模式,說著說著說起自己初中學過跆拳道的事情:“我那時候是整個班裏過肩摔最厲害的,沒人能摔得過我。”


    來一個摔一個來兩個摔一雙,巧勁和技巧用得簡直渾然天成。


    說著安至哈吼哼就在被窩裏比劃上了,出拳,拳頭抵在沈立原的胸膛上,踢腿,腳掌


    踩在沈立原的小腿上。


    抬眼看見迷蒙床燈下沈立原頗為欣賞的目光———不是欣賞他的動作,是在欣賞他。


    頓時有點班門弄斧的不好意思:“不過就是童子功,和你肯定不能比。”


    沈立原默默接受著他的胡鬧,在身旁注視著安至:“後來怎麽不練了。”


    “後來?後來我那個雙胞胎弟弟和我吵架,我一個過肩摔把他摔得在家休養了一天,之後安若軍就明令禁止我繼續聯係,除了在學校裏的時間或者上補習班,其他時候必須回家,接送我的司機也會盯著我,把我的行蹤告訴安若軍。”


    安至的語氣漸漸有點感慨:“之後就沒怎麽練習過了。”感慨的同時抬起眼看向沈立原,覺得緣分實在是個很奇妙的東西。


    沈立原聽著,伸手輕輕撫摸安至的側臉,發覺他原來是想彌補遺憾:“以後我陪你去。”


    安至點點頭,嗯了一聲,心裏有著說不出的滿足感。


    他在和沈立原說往事。


    那段往事因為沈立原而起。


    初遇的第一麵,沈立原打了在他麵前不知好歹的人。


    安至驚恐害怕,擔心自己成為下一個受害人。


    撇開擔心自己受害的心情,那一刻,他是有些羨慕,有些崇敬這樣的人的。


    比起唯唯諾諾一言不發,這樣的人雖然會受到議論,但會活得開心很多吧?


    報跆拳道班,大概有很大一部分是受沈立原的影響吧。


    想到這裏安至可不困了,伸出手用被窩版本的跆拳道出拳一下一下輕輕落在沈立原的胸膛上:“我在訓練營的時候,怎麽都沒見過你?”


    沈立原任由他打了幾下,默默抬手捉住了他的手腕,垂眼看了看他握緊之後雖然骨骼感明顯,但並沒有什麽威懾力的拳頭:“你是初中的訓練營?”


    安至:“……”


    這不是輕蔑,但比蔑視還過分!這話裏充滿了滿級玩家對幼兒班的關懷!


    安至被關懷得啊,耳朵唰拉就紅了,抬眼看了看沈立原:“那你是在高中的訓練營?”


    沈立原垂眼看著他,眸光微動,默然了一會,才說:“舅舅給我請了老師。”在散打上麵頗有點名氣的一個人,正好那段時間他也在a市,沈立原說了自己有這方麵的興趣之後,舅舅就把他請來了。


    安至:“……”


    舅舅是在造鐵人呢?這麽狠?


    聊了一會,兩人也有了一點睡意,安至看著沈立原,抬頭上去在他唇間落下一吻,然後默默縮回被子裏,聲音悶悶的:“晚安。”


    睡前安至將手摸到了櫃子上,臨睡前最後看一眼手機,之前因為陌生號碼的騷擾,攔截陌生號碼之後把手機也調成了靜音。


    睡前的最後一眼算是最後的巡邏。--


    一點開,就看見屏幕上的聊天消息,文藝委員發過來的,連帶幾個感歎號。


    —驚天大消息!安至你絕對想不到我看見了什麽!!!


    —我的老天鵝啊!快來救救孩子


    吧!


    下麵還附帶了一串鏈接網址,配上了一個震撼我全家的表情包。


    安至被她幾句話勾得滿頭問號,這是什麽啊?怎麽就這麽震撼了?


    想著手已經點上了鏈接,鏈接頁麵緩緩顯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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