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妙兒給我的手機裏,是一張黑白照片,那照片中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年輕女人,身邊簇擁著三個孩子,其中一個眉毛頭發皆白,明顯就是陳七巧,剩下的一個標誌的小妹子我也認識,正是小時候的陳八妙。


    但,其餘的兩個人我就不得而知了。尤其是中間的女人和她抱著的一個頂小的女孩,更是沒法辨識。


    我遞還給陳八妙手機,指著那張年代久遠的照片道:“除了你和你姐,別人我不認識。”


    見我稱不,這陳八妙便有些悲哀的告訴我道:“照片中年輕女人抱著的孩子,是我妹妹小九兒,而那個年輕女人……就是現在的吳姨。”


    “啊?!”我愕然,心中震驚之餘,也真的無法把黑白照片中那個婉約的女人,與我剛才見識的“男人”聯係在一起。


    好奇中,我忍不住開口問道:“可……吳阿姨怎麽變成男人的呢?做手術了?”


    對此,陳八妙搖了搖,回答我道:“沒有的事兒,這吳姨看上去像個男人,是因為得了內分泌紊亂的病,後來才變成這樣的。”


    “哦!”我心中逝疑之餘,立刻點頭,同時打心眼裏,也由衷同情這位得了怪病的女人。


    陳八妙又告訴我,她父輩剛來魯北落腳的時候,就在這條街道上,因而陳家姐妹從小就在這條運河街上玩耍,因此這裏的店麵,她每家每戶都熟悉的很。


    就拿這家望月亭來說吧,開張的吳姨本也是吳越之地的籍貫,她祖家是靠在富春江邊上的“觀山渡”擺攤賣麵為生,因為賣麵的地方有個亭子叫望月亭,故而她家來北方打拚時,便管自己家在魯北開的麵館,也叫望月亭。


    說至此,陳八妙又對我誇口道:“這吳姨的麵條手藝可高了去了,一會兒你好好嚐嚐。魯北找不出第二家來。隻因為她現在變難看了,你們這些臭男人們嫌棄,這裏才門廳冷落了。”


    陳八妙說話時,針對的意味很濃,同時也更讓我明白,為什麽得了白化病的瑞木鈞堅決要籠絡住我,同時選擇了永遠在幕後管理笑漁舸。


    這前車之鑒,不可謂不殘酷。


    聽見陳八妙旁敲側擊的言辭,我十分尷尬的笑了笑,同時低頭,盡量用茶水來掩蓋自己的難堪。


    可誰知就在這個時候,陳八妙對我的低頭卻仿佛很不滿意,進而她突然冷眼對我,哼著問道:“喂!姓霍的,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也變的那麽難看,你會不要我麽?你會拋棄我麽?”


    陳八妙問的這個問題過分尖銳,更戳在了所有男人的痛處上。


    不過好在於,我雖然也不想麵對這樣的問題,但基本的覺悟以及良心還是有的,況且小梅子都變成那個樣子了老子也沒退宿,所以我感覺我肯定幹不出那些事情來。


    於是,我堅決回答道:“看你說的,一日夫妻還千年修呢,怎麽能因為難看就拋棄,不能夠,你放心,要是我,我一輩子也不會拋棄你。”


    我說完這話,那陳八妙滿意的笑了笑,隨後這女人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臂彎,然後……說出了一句讓我瞠目結舌的話來。


    她居然對我道:“這可是你說的啊!一輩子不拋棄我,不許反悔。”


    “……”此刻,我突然無奈的發現,這陳八妙的話,是誠心往裏繞我呢。雖然我的一句承諾不具有任何法律效益,但……她也已然在看似不經意的一步步間,把我擺放到了一個很尷尬的地步。


    怪不得陳八妙被瑞木鈞選出來當替身,因為這個女人對付起男人來……還真有與眾不同的一套。


    看著八妙兒陰謀得逞的微笑樣子,我隻感覺自己難堪的緊,在她麵前,我到像是個小姑娘,她反倒成了久經沙場的登徒浪子。


    我是一個喜歡掌握主動的人,因此這種感覺對我來說,非常不好。


    正在我尷尬間,那善於製作麵食的吳姨終於端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揚州幹絲和一籠屜包子,走了出來。


    我看的出來,這吳姨雖然因為內分泌紊亂而變難看了,可心態很好,依舊笑的燦爛。


    吳姨端著幹絲,一見到我和陳八妙,便張口大聲,如喊自己的女兒一般衝陳八妙言道:“熱乎乎的幹絲,給你多放了雞肉。”


    “吳姨!”陳八妙噘嘴嗔怪道:“我從小就不愛多吃肉,你知道的。”


    “那也得吃!”吳阿姨堅定的回答道:“到了我這兒你就得多吃,要不然太瘦,會嫁不出去的。”


    說著這不知道多少年沒變過的回應,吳姨滿手端著盛放竹筍包子和揚州幹絲的托盤,往我們這邊走。


    可是,就在吳姨小心翼翼的走過另一桌四個食客的身邊時,卻突然出了意外!


    彼時就在吳姨端碗,走過一個手帶蜜蠟的中年男人身邊時,那男人突然伸出了腿,死拌了端碗行走的吳姨一腳。


    而與此同時,吳姨本人因為托盤的阻擋,並沒有看見任何腳下的東西。


    因此,男人卑劣的舉動讓吳姨摔的很慘,以至於整個人斜著趟在地上,裝著揚州幹絲的瓷碗也摔的粉碎。


    吳姨摔倒一聲尖叫過後,那四個年紀不等,手拿菩提,蜜蠟裝飾的男人立刻起身,衝吳姨圍攏過來。


    其中,一個穿著黑馬褂,頭上還捆綁了一個很個性清朝“精子頭”的小子立刻變臉。


    那賊眉鼠眼的家夥提起手裏的正月菩提串子,如背書一般張口就衝吳姨喊道:“老板!你剛才摔倒,把我手裏的菩提扔碎了,你說該賠多少錢!”


    蝌蚪腦袋的男人發完話,他旁邊一個身形微胖,穿黑色中山裝的小夥子也跟著言語道:“就是!我大哥手裏的菩提是前清時候,一百五十年的老菩提,你扔壞了……的賠錢,少說五十萬!”


    聽了這黑色中山裝小夥子的話,我差點笑噴出來。


    老子沒怎麽玩過古董,但和佟掌櫃接觸了許久後,便也知道,菩提子這個東西是近幾年才興起的玩意,清朝的時候沒什麽人待見,更不會拿來做佛珠。


    而且這東西本身就易碎,如果經常盤完,最多二三十年便會風幹破碎,一百五十年的老菩提……根本就不會存在。


    很明顯,這四位,就是來望月亭碰瓷的。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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