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雪,你怎麽出來了,忙完了嗎?”


    闕以凝抬頭,神色自如的看著顧山雪,像是剛剛無事發生。


    顧山雪垂了垂眼眸,應聲回答:“嗯,我想問問你晚餐想吃什麽,冰箱裏應該有不少食材?”


    “都可以,我不挑的,按照你的喜好來就好。”


    顧山雪點頭,走向了廚房。


    闕以凝望著她的背影,低頭解鎖了手機。


    空氣一如既往的安靜,但人的心情卻遠遠不像剛剛了。


    就像一個被吹得很大的泡泡被戳破,僅僅隻是發出了細微的聲響,又消散於無形。


    她們都一同忽視了那個動響。


    闕以凝其實並不確定顧山雪有沒有聽到,在那個被拉長的瞬間,在最開始的呆愣過後,闕以凝是想過順勢坦白的。


    但闕以凝還是什麽都沒說,或者說,她在等著顧山雪先說。


    隻要剛剛顧山雪不接著她的話,問她剛剛她手機裏接近放完的喬雨初說的那句話,闕以凝就會回答她的。


    ——是的,你沒聽錯,就是那樣,表達愛意,我喜歡你。


    可顧山雪沒有。


    闕以凝慶幸自己沒有問,因為她害怕得到拒絕。


    闕以凝是個很害怕失去的人,所以她有一種近乎自我的掌控欲,不願意自己設計的事情出現變故,尤其在感情這方麵。


    今天算是差點翻車,闕以凝還沒計劃好要這樣表白,盡管對方可能已經知道些她的心意。


    闕以凝用最快的速度理清了現在的局麵,想著這樣也好,如果顧山雪也知道,她就可以一點點的侵蝕她的底線和空間了,隻要顧山雪不明確的拒絕她。


    闕以凝看著手機,心裏計劃好了,開始回複喬雨初消息。


    在喬雨初知道她還沒表白並且差點翻車之後,喬雨初發了一串認錯表情包。


    闕以凝和她嘻嘻哈哈扯皮了幾句,打算去廚房幫顧山雪打下手。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你去玩吧。”


    水流嘩嘩的響聲將蔬果表皮衝幹淨,也衝走了顧山雪話裏的情緒。


    顧山雪不想闕以凝待在廚房裏,以免闕以凝發現她的心不在焉。


    闕以凝被請出了廚房,隻好去客廳逗貓玩。


    晚餐吃的西餐,氣氛有些許沉悶。


    在吃完晚飯後,顧山雪收拾了餐盤,在擦幹淨手上的水珠後,拿起了車鑰匙。


    “我要出去一趟開個短會,順路送你回去嗎?”


    “好啊。”


    闕以凝麵上帶著笑意,心情卻有些沉重。


    她會忍不住想這是不是對方的婉拒,所以想要立即送客。


    或許還會在心裏重新劃分她們的關係,想要和她漸行漸遠。闕以凝不是悲觀的人,她隻是習慣了凡事做最壞的打算。


    這是顧山雪送闕以凝回家,有史以來氣氛最沉寂的一次,車裏前所未有的安靜。


    闕以凝捏著自己的衣角,想著不該是這樣。


    她覺得自己表現的情緒太明顯,不管怎麽樣也應該裝作若無其事一如往常那樣說出些有趣的話來,但心裏提不起勁,想著各自明白沒有必要再演。


    一邊想著是不是就這麽完了對方婉拒她了,又一邊想著這隻是個開始還不是結束。


    可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打算放棄。


    於是她開口找了話題,說的是王睿源公司的事。


    她沒注意到,一直繃著的顧山雪,在她開口說話之後,身體放鬆了下來。


    氣氛好像又和緩了起來,一如往常那樣。


    可又始終不一樣了。


    她們始終早安晚安不斷,但現實都因為各自忙碌,一連九天,闕以凝想約顧山雪喝杯咖啡顧山雪都抽不出時間。


    闕以凝很煩悶,恰逢卞紀安作酒局,邀請她去,闕以凝就去了。


    老地方,裏麵人不多,準確的說就闕以凝,卞紀安,喬雨初三個人。


    “就我們三個?喝什麽酒啊?這沒點氣氛啊?”


    喬雨初往沙發上一癱,破有種頹廢姿態。


    “這氣氛很足!喊你們出來陪我喝悶酒的,才不要那麽多人呢,小喬你能喝,你多喝點。”


    卞紀安開了七八瓶酒,大有種激情不醉不歸的趨勢。


    “我操有病嗎找我出來和失戀酒,我也剛失戀!”


    喬雨初和卞紀安抱頭痛哭。


    闕以凝默默的給自己倒了一杯,幽幽歎氣。


    她覺得自己在失戀的邊緣。


    顧小姐已經九天零兩個小時十八分沒有和她見麵了,她想打聽行蹤製造偶遇都沒機會,因為她出差了,而她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闕以凝喝了口酒,越發覺得不是滋味。


    卞紀安和喬雨初在對瓶吹,互相傾訴失戀的苦痛。


    “我越想越煩越想越煩,我最討厭等了,為什麽非要這樣,誰他媽知道我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萬一變成了一個普通的身材走樣的大媽,她回來找我有什麽用,我都不是那個我了。”


    喬雨初罵罵咧咧,眼裏卻霧蒙蒙。


    “你這還算好了,我更慘好不好,我被綠了!說什麽他們是靈魂伴侶,說什麽我們不合適,我他媽嘔了。”


    卞紀安一臉心酸,感覺自己頭上在跑馬。


    “不是吧我驚了,你找的這什麽人,劈腿還要搞這種矯情的理由?他們幹嘛不說自己是天作之合,偶像劇男女主都沒他們那緣分呢,還靈魂伴侶,他們有靈魂嗎?”


    喬雨初表示真實嘔吐,最煩這種移情別戀就移情別戀,還要冠上一堆美好詞匯的,她被顧茜茜挖牆腳那次,那男的也是覺得和顧茜茜靈魂共鳴,後來還不是被顧茜茜丟一邊去了。


    忽然聽到男女主,闕以凝感覺有被提醒到。


    她差點忘記了,這裏是一本書,顧山雪是女主,而這本書有男主。


    她雖然心裏一直記著傅文靖這事,但是總把他和顧山雪割裂開。


    誰會喜歡時不時的去想自己喜歡的人其實是別人的官配呢,闕以凝之前還真沒害怕過顧山雪會和傅文靖在一起,但是她現在卻有些不確定了。


    闕以凝顧不上喝苦悶的酒了,拿手機給顧山雪發消息。


    對方沒有回消息,應該在忙碌中。


    “以凝你別玩手機了,一起喝啊!為那對狗男女幹杯!”


    卞紀安把酒放在闕以凝麵前,闕以凝看著手機等消息,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


    卞紀安他們喝的又是唱又是跳,鬼哭狼嚎現場版。


    三個小時,闕以凝還沒收到回複。


    這麽晚了,就算是會議也該開完了,再忙也應該可以抽空回複一下她吧。


    闕以凝煩悶的倒了杯酒,昂起頭一飲而盡。


    三個人喝的迷迷糊糊,闕以凝叫章詩雨來接,神誌不清的倒在了車上。


    淩晨一點,下了飛機風塵仆仆回了家的顧山雪,看著遲遲未回複自己的闕以凝,心裏略有些擔憂。


    她沒開燈進了房間,心事重重的坐在了床邊。


    背後好像貼到了什麽軟的東西,顧山雪心裏驚駭的開了燈,然後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裹在被子裏睡的臉通紅闕以凝,


    她像是喝多了酒,臉頰滿是暈紅,發絲有幾許黏附在麵上,嘴巴微張著呼著氣,看著有幾分可愛。


    她總是在她想著她的時候,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在她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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