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薄看來,一切故事的開端,是在b市科大的迎新會上。


    作為首都b市的百年老校,科大每年一次的迎新會顯得格外隆重。


    隻因為能夠進入這所學校的箐箐才子們都是每個城市最優秀的學子,所以他們得到的待遇與環境,自然也將是最好的。


    在大禮堂的層層座位上坐著的是這一屆的新生,有些麵孔還帶著高中青澀稚嫩的痕跡,但當蘇薄作為學長代表上台講話時,他們投向他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相似。


    崇拜而又驚豔。


    崇拜於這個人在人才濟濟的科大也無比出色,驚豔於這個人的氣質與樣貌。


    說是真正的天之驕子也並不為過。


    在這樣的注視下蘇薄發完言,嘴角帶笑的掃過台下那些麵孔,看似溫和的眼眸並無波瀾。


    掌聲響起的同時,他下了台。


    而與此同時,新生代表的發言人在後台學姐的催促下上台,恰好於下台階的蘇薄擦肩而過。


    蘇薄眼神掃過那新生代表,神情有一瞬的怔愣。


    就是這一瞬間的怔愣,對方已經平靜的朝他禮貌性的點頭,上台。


    那身影在擦過他身旁的時候仿佛帶起一陣看不見的風,悄然的刮進人的心底,不露聲色,無法緊握。


    蘇薄沒有走,留下來看了迎新會。


    他站在後台,隱在一半陰影中看著台上的側影。


    簡單的白色襯衫加黑色長褲,中規中矩的打扮,那清亮的聲音在人的耳膜中碰撞,帶起異樣的漣漪。


    往常掛在臉上的笑容消失,蘇薄皺了皺眉,轉身離開。


    這便是開始。


    再見,就是在某家vip包間裏的舉辦的歡迎會上。


    他並不是最早到的人,加上也不是這次歡迎會的主人公,所以來的時間屬於不早不晚。


    “蘇薄,你來了啊。”


    “蘇學長好!”


    “喲,大忙人終於回來了。”


    看到蘇薄的人都是認識他的,就算不熟,在場都是科大上學的人,也不會有人不認識科大的這位科大的驕傲。


    作為大二的蘇薄是科大的名人,這是b市其他大學都知道的事情。


    但今天的主人公不是蘇薄。


    蘇薄回以大家一貫的微笑後,就在朋友詹奕身邊坐下來,看著這位學生會主席也不像往日那樣招活著大家,頻繁的看著手機,眉頭緊驟。


    他看著有些奇怪,詹奕注意到他的眼神,似乎才想起他來了:“來了啊。”


    蘇薄“嗯”了聲:“怎麽了?電話裏不是說是歡迎新加入的學弟學妹麽?”還讓他一定要過來給他撐場麵。


    撐場麵?為什麽要撐場麵?蘇薄雖然有些不解,但詹奕算是他這麽多年為數不多的好友,所以雖然最近在忙其他的事情,他也抽時間過來了。


    詹奕皺著眉,收起手機:“是啊,但是這人沒有來齊啊。”


    看著他的神色,看來沒來齊的那個才是這個歡迎會的重點啊。蘇薄不動聲色環視了周圍,生麵孔的學弟學妹有六位,似乎已經和在場的學長學姐們混熟了,至少都在聊著。


    這時,詹奕喊了個名字,就看到一個正給大家發飲料的學弟跑過來,問:“學長,怎麽了?”


    蘇薄就就看著詹奕神秘兮兮的湊過去,問了句:“還有一個人呢?”


    學弟摸了摸腦袋,正要說話,就聽到旁邊一個學姐接道:“不是聽說他每天都挺忙的嗎?”


    “對啊,除了上課,好像在校裏很難見到他。”


    “不過他會加入學生會讓我挺驚訝的,詹奕花了不少力氣吧!”


    好像因為這個沒到的人,大家都一下子都來了勁兒,原本三三兩兩的,一下子都聊在了一塊兒。


    蘇薄靜靜的看著,看著每個人的神情,好奇,新鮮,那是人對感興趣的事物才會露出的模樣。


    詹奕打斷他們:“電話誰打通了?”


    眾人一停,搖頭。


    方才回話的學弟道:“他今天很早就出去了,應該等會就到了。”


    其實離開始的時間還有幾分鍾,不過聚會麽,大家大多會選擇早點過來。


    詹奕笑了笑,讓大家先玩兒著:“我出去看看,萬一那小子走錯房間了呢。”


    蘇薄看他站起來正要出去,門就在外麵被人推開了。


    門開的時候是沒有什麽聲音的,可是包間裏的人卻仿佛一下子收到某種訊號安靜下來。


    蘇薄微微眯起眼,看著門口的身影。


    按在門把的手,指骨因用力微突,修長而白皙。這是蘇薄最先注意到的一點,深到很久很久以後,他都記得這隻握在門把上的手,夢裏都反複的回放,到了要著魔的地步。


    而手的主人放下手進來的時候,他才看清了對方是誰。


    蘇薄眼眸微閃,忽然就輕輕笑了。


    原來是這樣個撐場麵。


    然後他就聽到詹奕叫第七位學弟的聲音,笑意濃厚:“很準時啊,郗,不過你比大家都晚了啊。”


    蘇薄唇角笑意更深,是叫郗啊。


    郗被罰了三杯。


    他沒有說話,從善如流的罰了這因為最晚的三杯。


    忽然來到這世界,從接收自己的新身份,適應這一切,已經過去三個月了。


    他知道他回不去了,這是一種奇怪的直覺。


    而且,其實他的身份從根本上也沒有差別,依舊無父無母,孑然一身。


    “郗,你平時都忙什麽?”詹奕問那個爽快喝完三杯,表情始終淡淡的人。


    他穿著件淺藍色的襯衫,眉眼幹淨細致,麵容輪廓還有些青澀,長長的睫毛下一雙眼卻幽深,衝淡了那點青澀,帶上了一種與同齡人都不同的感覺。


    郗的聲音很有辨識度,不像一般成年男性的低沉,些微的清亮,讓人忍不住就側耳:“打工。”


    “哦~~”大家發出了然的聲音,卻也不知道心底各自是想什麽。


    郗不是什麽開朗熱情的人,這點從他話不多就可以看的出來,可是神奇的是,他的社交方式很周到,並不會讓人感覺到被怠慢。


    冷淡有禮,進退有度。


    矛盾而又和諧。


    蘇薄在詹奕的介紹下和郗打了招呼,彼此疏離有禮的自我介紹後結束,餘後卻無交集。


    因為找蘇薄說話的人多,找郗說話的人也多,所以彼此之間雖然隻隔著一個詹奕,卻依舊沒有什麽特別頻繁的交流。


    但明明說話的人那麽多,蘇薄依舊能從那些裏聽到那始終淡淡的聲音。


    有些奇怪。


    他找了個理由起身出去了。


    關上門後走出去,門內的聲音也在門的阻隔下消失的一幹二淨。


    但,還是很奇怪。


    好像有什麽在腦子裏依然揮之不去。


    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那個聲音。


    “學長?”


    蘇薄轉身,眼神不由得閃了閃。


    或許是被以更種名義灌了太多杯,眼前人幽深的眼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因為眼珠黑的太純粹,這樣看上去,好像會掉下一滴黑色的水珠。


    蘇薄回過神,看著眼前似乎對他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有些不解的人,溫和的笑道:“你怎麽現在出來了?”


    郗靜靜看著蘇薄,眼神和他看向其他人時並沒有什麽不同,這讓一貫受到那些好奇豔羨目光的蘇薄覺得有些新鮮。


    是的,新鮮。


    “我有事,要先走了。”


    “哦,那再見。”


    “再見。”


    蘇薄看著少年人挺拔修長的背影,被襯衫包裹的背脊線條有一種近乎優雅的味道,他笑了起來。


    郗嗎?


    後來就很少再遇見,不過實屬正常,科大校園大的很,更何況不是同屆的,在沒有刻意的情況下,經常會遇上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但總能從別人嘴裏聽到那人的事情。


    就好像別人曾經總是從別人那裏聽到自己的事情一樣。


    蘇薄知道,至此之後科大的名人多了一個。


    他聽到的最多的事情還是從詹奕那裏,那麽多,讓蘇薄最為玩味的是那人的臉盲症。


    難怪第二次見麵時的目光和第一次沒什麽不同,隻是那人神情姿態淡漠的太自然,很容易讓人忽視這一點。


    還有,他叫著他“學長”,確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加姓氏點綴。


    果然是,沒有記得他嗎?


    蘇薄還不知道,一點點的好奇,一點點的玩味兒,衍生的便是觀察,還有,更深一層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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