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白猴子的八音盒在辦公桌上,笑著敲擊軍擦。


    年輕獵人剛剛進入不辦公室,注意力就全部它吸引了。


    隔了一會另一扇門被推開,頭發略有些白的女人身著一身作戰服,抱著一堆文件出現了。她眼角略有些皺紋,但是精神奕奕。


    秋若雯。


    獵人協會的現任首席。


    年輕獵人立馬把腰杆挺得筆直。


    秋若雯注意到了年輕獵人的眼光,解釋道:“這個是之前維爾潘事件裏留下來的東西。當時他利用精神力量,把其他異獸給模擬了出來——應當是他以前認識的朋友,這種精神力隨後就附著在了八音盒上。當然,現在它隻是個普通的八音盒了。”


    “哦我有聽說過”獵人頓時難耐激動,“可惜當時我不在現場,不了解具體情況。沈、沈朝幕先生肯定很厲害吧。”


    “是的。”秋若雯笑了笑,“畢竟是我們最優秀的獵人之一啊。不過,”她話頭一轉,“在北恩的任務裏,你有和他接觸過麽。”


    獵人點頭:“有的,一次是下潛任務,還有一次是在海上的交班。”


    “你覺得他是個怎麽樣的人?”


    “就,很好很厲害啊。”獵人又開始激動,“我還和他合了影。”


    秋若雯再次露出一個笑容:“他確實受到的評價都很好。不過我要問的不是這個,我想問的,是他對異獸的態度。”


    “……態度?您是什麽意思?”


    秋若雯翹起二郎腿,語氣頗為隨意道:“從他在協會實習開始,任務中的評價都是對異獸鐵麵無私的。不知道你對這件事情怎麽看。”


    “那不是很好麽。”年輕獵人更加困惑了,“我沒有什麽看法,額,可能,我也要向他學習?”


    這回秋若雯沉默了一段時間。她用指骨輕輕在桌上敲著,獵人聽得出來那是一首曲子,名字好像是……《致勝利的榮光》?


    是早些年聯盟為了歌頌獵殺異獸的英雄,創造出來的小曲。


    秋若雯說:“嗯,你做的不錯。有沒有興趣再去找點機會,和小沈合作一下?他現在應當去了塔步,你要是有心,可以留心一下他身邊那個叫拾雨的人。”


    “哦是他呀,我知道,是沈先生的男朋友。”


    秋若雯笑了笑:“是的……但是小沈在這方麵似乎有些粗心,總是帶著這樣一個普通人到處亂跑,萬一遇到危險就不好了,你能留意一下就再好不過了。如果發現了些小問題,可以告訴我。”


    這聽上去,不像是一個獵人該有的常規工作。


    但是秋若雯的語氣分外隨意輕鬆,就像是真的在為晚輩擔憂。年輕獵人又一貫崇拜這位首席,當即就沒帶猶豫地說:“好的,我一定”


    他走了之後,秋若雯擺弄了一下猴子八音盒。


    八音盒演奏出樂曲,隨意在桌上攤開的文件上,寫著塞壬屍體失蹤的調查。


    這報告她已經看過很多次了。於是她拿出另外幾份——


    一個是在卡珊德,墜落的空中上城遺骸中,破碎的巨石。那巨石是特殊的建築材料,極其堅硬,但卻是被生生捏碎的。不似螳螂鐮刀留下的痕跡,更像是……某種利爪。


    一個是在北恩。隻是有一瞬間,聯盟作戰船上的探測儀器捕捉到了異常。一次是在冰海下,高速遊過並攪碎了骸骨人魚的生物,一次是在達摩克利斯之橋墜毀時,掠過空中的身影。


    這兩個異常信號隻出現了短短幾秒。


    或許隻是純粹的異常值,或許是對方很好地掩蓋住了自己的痕跡。


    某種追獵多年的直覺告訴她,有什麽事情不對勁。卡珊德那次已經足以令她懷疑,某種無人知曉的異獸在活動,那麽再加上北恩這次呢……


    都是傳說級異獸突然出現、沈朝幕在場的時候。


    秋若雯將這些資料整理好,然後去泡了一杯咖啡。


    她應當快要退休了,卻被頻繁的異獸暴動給拖住。指骨輕輕在桌麵敲著,鏡子中她的頭發已經半白。


    下一任首席會是誰,才能穩穩定下局勢呢。


    她還沒有做好決定。


    她還有許多的顧慮。


    時間已經晚了,外頭沒有人走動。


    秋若雯將咖啡一飲而盡,無聲地在終端上輸入了一長串密碼。


    隨後屏幕上跳出了一個窗口,層層的驗證之後,出現了不同的文件。


    她打開了其中一個點進去,藏在最深處的是個全是亂碼的文件。藍色的光落在她無感情的虹膜上,她敲擊鍵盤,又兩輪的嚴密驗證後,返回根目錄刷新,出現了一個全新的文件夾。


    “高風計劃”。


    再接下來,是關於獵龍家族和“全民精神力覺醒”的文件,來自近千年前。


    和往常一樣,秋若雯默默閱讀了一會後才關上了界麵。隨後她起身,無聲地披上一件長風衣,拿好隨身的戰術背包走出了辦公室。


    外頭是星都寒冷的風。


    入秋了。


    ……


    巨大的星艦降落在了塔步星球。


    比起滿是冰川的北恩,這裏簡直又熱又潮濕。


    一下來,龍拾雨就看見了熙熙攘攘的多彩街道。這裏的山脈偏多,街道建得難免彎彎曲曲,一路往高處走去,半個山上的小城市都清晰可見,就像是一副立體的畫卷。


    若是登上這裏的高塔眺望,能看見一望無盡的原野,和鬱鬱蔥蔥的森林。


    塔步在聯盟中是堪比聯盟主星的存在,若是用人類的母星地球比擬,它的表麵積大概是地球的五六倍。


    水源、光照、氧氣……極其適合生命出現的環境,令此處誕生了兩個文明。


    一個文明是如今在聯盟勢力範圍中的獸族,白依依便是來自這裏。一個文明是擅長鍛造的矮人,他們為北恩設計了達摩克利斯之橋,但終歸因為人數稀少和幾場致命的浩劫,徹底消失了蹤影。


    在塔步的西半球、獸族王朝的統領下,經濟繁榮昌盛。而原本是矮人們居住的東半球是一片被荒廢的荒涼,也沒有多少人會去糾察,那裏現在的“居民”究竟是什麽身份。


    之前就有不少獵人去往了東半球,尋找關於拜血教會的線索——有線索證明,教會的部分物資正是來自此處。


    現在沈朝幕來了,部分工作就交接給了他。


    星艦上還有一幫人,陸陸續續跟著龍拾雨和沈朝幕下來。


    他們是用精神力偽裝了自己的螳螂們。


    黑鐮刀的模樣此時是個中年男人,表情比起正常人類來說……略有些怪異。


    他剛下星艦,就和沈朝幕炫耀到:“我們聚落強大無比,是不是偽裝得特別好。”


    沈朝幕點了根煙:“如果你那麽覺得,我沒有什麽意見。”


    黑鐮刀說:“人類,你在暗示對聚落有什麽意見麽?”


    他身後的一群“人”頓時開始嘶嘶嘶嘶地交頭接耳——


    這場景實在是太詭異了,然而他們顯然沒有意識到問題在哪裏。


    沈朝幕扶額,說:“真沒有。”


    坐上大型飛行器,他們順利駛向了綠意旅館。


    這個地方是方慶和他們介紹的。


    方慶在飛行器上還在看著自己的旅館賬單,邊看邊說:“我和這家店的老板認識,純粹是因為之前準備在卡珊德開旅館,想找個人來問一問。”


    沈朝幕說:“你竟然是真心想開旅館的,我還以為,你隻是為了毒藥找一些通緝犯來當試驗品。”


    “我哪裏是那麽良知敗壞的人。”方慶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切都是為了真正的科學獻身。”


    沈朝幕聳肩。


    龍拾雨則是又玩了一會鬥地主,就感覺飛行器降落了。


    下去就能看到,一個木製的高聳建築物立著,上頭纏繞著不少藤蔓。


    剛進去就是溫暖的燈光,和杯子碰撞時濺出的酒花。幾朵盛放的花朵就放在窗戶旁邊——都是聯盟其他地方看不到的種類,有些分外嬌小有些分外碩大,有著非常奇異的色澤。


    這裏的老板名叫道格拉斯。他們這行人剛邁進旅館,道格拉斯的狼耳便動了動。


    然後他抬頭看到了方慶,嘟囔了一句:“死變態又來了。”


    沈朝幕低聲和方慶說:“看來,你在這裏不是很受歡迎啊。”


    “哪裏的事情。”方慶走到前台,“老狗,咱們預定的房間呢?”


    道格拉斯點動終端,直接把數間房子的權限給了方慶,然後警告說:“你可千萬別在我的房間裏搞實驗了,每次都把我熏得要死。你這種嗅覺不敏感的動物,可別打擾到我的優良作息。”


    “不會的不會的。”方慶一口承諾下來。


    道格拉斯明顯不信,哼了一聲,甩甩狼耳,喝了一大口酒。


    龍拾雨跟著沈朝幕,把行李稍微放了一下,就又出門了。


    黑鐮刀是和他們一起走的,據螳螂們所說,熟知精神力治療的人就在離這裏不遠的森林深處。


    而其他螳螂暫時安分地待在了旅館裏——這對於他們來說是極其新奇的體驗,龍拾雨走的時候,看見幾隻螳螂聚在一起玩電視。


    再次上了飛行器,龍拾雨又開始感到睡意。


    因為傷勢,他最近格外嗜睡。好在沈翟暫時不在附近,疼痛感沒有那麽強烈了。


    他趴在飛行器柔軟的沙發上,拿著沈朝幕新給他充的豆子,開始了又一局遊戲。睡意朦朧間,他聽見沈朝幕在問黑鐮刀:“你們是怎麽知道這種治療方法的。”


    黑鐮刀便又說:“聚落去過很多地方,聽聞過很多故事見過很多人。我們曾經在森林中捕食時,遇見了那個人,並將他從食屍鬼的懷抱裏拯救了出來。作為報答,他告訴了我們很多關於自己的事情。”


    “他是異獸麽。”


    “是你一樣是人類,隻是他格外喜歡安靜,也不會把危險又貪吃的龍類帶在身邊嘶嘶。”


    沈朝幕:“……”


    三個小時後,出現在飛行器之前的,是一片幽深的森林。


    和獸族王朝所在的森林不同,這片森林是漆黑的,每片葉子都像是濃厚的一抹黑暗,有些嚇人。而遠遠地,能看見森林的最盡頭,靠海的地方有一座塔,一座坍塌了一半的塔。


    這裏是這片大陸的最邊緣,又沒有什麽景觀,平時會來的訪客幾乎沒有。


    因為他們要拜訪的人喜歡安靜,黑鐮刀堅持要他們把飛行器離得遠一些。


    於是他們在離塔一公裏的地方降落了,從黑色森林間走過時,周圍分外昏暗,邁過粗壯的樹根,隻有零碎的陽光透過樹葉灑下。


    各種各樣動物跑了過去,都不大怕人,比如生著四根角的銀鹿,比如半透明的烏鴉,比如呱呱叫的陸行魚,邁著四條腿瞪著死魚眼,啪嗒啪嗒從他們麵前跑了過去。


    又走了一段距離,他們終於到了塔的附近。塔下有一片菜園,裏頭種了許多的……萵苣。


    剛剛從飛行器上的角度看不見,現在繞到塔的側邊,倒是看見了一頭金發。


    和塞壬的金發略有些不同,沒有那麽明亮,略微暗淡但是閃著柔順的光。它從塔上的那個小窗口垂下來,大約有七八十米,在風中舞蹈,仿佛在等待著什麽人順著爬上去。


    龍拾雨眼睛一亮,開始激動,覺得這也像是個公主的模樣。


    黑鐮刀徑直踩著精神力變成的雲彩,上了樓。


    隔了很久很久,一陣精神力波動後,一個軟梯被放了下來。


    龍拾雨上去以後,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優雅的背影——正是這金發的主人。


    從外頭看不出來,這屋內實際上非常大,有著宮廷風格的鏡子,也有著蒙塵的厚重書籍,有著沉重的首飾盒,也有著掛在牆上的刀劍和畫了神秘符號的卡牌,風格讓人難以捉摸。


    而不同的瓶瓶罐罐被擺在了桌上,奇異的香味交融在一起,雪鬆、柑橘、薄荷、鈴蘭與丁香花……瓶身分外精致,是珍藏好的香水。


    而金發的主人身形略微單薄,穿著真絲的黑色睡袍,手中拿著一個水晶球,此時優雅回眸——


    胡子拉碴,眉毛狂放不羈地長著,二者都像是野草。


    他開口時是粗獷沉重的嗓門:“哎呀看看我這小破地方是來了什麽人。”然後他笑出了嘎嘎的聲音。


    龍拾雨:“……嚶。”qaq


    公主夢碎,他傷心地縮回了沈朝幕的身後。


    沈朝幕:“?”


    他以為是龍拾雨害怕了,低聲安慰道:“別怕。”


    再次看了看這男人的臉,沈朝幕卻隱隱覺得自己好像見過。那個水晶球更是眼熟,和烏瑟的水晶球分外相似。


    而對方再次開口:“我認識你,你是……沈朝幕對麽?”


    聯盟裏有很多人都認識沈朝幕,這麽偏遠的森林也不例外。


    沈朝幕點頭。


    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又指了指黑鐮刀,繼續說:“他已經把所有事情告訴我了。”


    沈朝幕說:“所以,你確實是有辦法療傷?”


    對方皺起眉頭:“我不敢說肯定有效,但至少我可以試試。我剛剛看了黑鐮刀的傷口,稍微嚐試了一下,隻要材料充足,再給我點時間,總會有辦法的。”


    現在黑鐮刀變回了螳螂模樣,身上原來正在腐朽的傷口確實看上去好了一點點。


    雖然也就是一點點。


    對方補充:“我需要的材料還不夠。”


    “材料好說,我會想辦法的。”沈朝幕說,“不過,請問你的名字是?”


    對方一拍腦門說:“唉我都忘記自我介紹了,你可以叫我羅密歐,又或者是萵苣先生。不知道小烏瑟有沒有和你提過我。”


    沈朝幕想起了這個名字。


    羅密歐格林,和烏瑟一樣都是出身詭術家族的人。他的聯盟語明顯比烏瑟好多了,沒有那種很奇怪的腔調。


    “詭術”這種東西是很奇特的存在,現在看來,隻有這個家族的人才能掌握並使用,大概是和精神力有關。


    雖然這個家族很小,身處非常偏遠的一個星係,但是對聯盟分外忠誠,協會內也有好幾個他們的優秀獵人。


    羅密歐繼續說:“看在黑鐮刀和小烏瑟的份上,我很樂意幫你們,但我想聲明的是,詭術的實施可能是要付出代價的。要是像普通的戰鬥消耗的隻是精神力,但萬一使用的方法不對,就會造成一些……後果。所以我們的家族每次施展詭術,都會格外小心。”


    “我有聽說過,但還是想確認下具體後果是什麽。”沈朝幕問。


    “不知道。”羅密歐拿過一個精致的木梳子,開始梳那柔順的長發,“不過我很肯定,隻是單純試圖療傷的話,代價不會很大。嗯我想想……我見過的有畏光症、短暫的精神失錯、或者精神力不穩定造成的人格分裂,大部分都是三五天就好了,基本不影響生活。”


    “而且,”他補充道,“我剛剛在黑鐮刀身上已經小心試過了,目前看來,我所用的方法是對的。雖然還不能根治,但緩解還是做得到的。”


    沈朝幕微微垂眸。


    他不確定應不應該那麽快地相信這個羅密歐。


    盡管他知道,要是詭術的方法運用錯誤,使用者也會遭到精神力的反噬,後果會比被施術者嚴重多了。


    但是傷勢不能再拖了……


    羅密歐繼續梳頭:“我是真心想幫你們解決問題,畢竟我這一天天除了種萵苣,也沒什麽其他事情幹。以前進入獵人協會還是我的夢想,最後還是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就幹脆搬來這裏繼續研究詭術。”


    他拍了拍胸膛保證到:“所以我敢說,我肯定是施展詭術的大師。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可以也用精神力稍微在外圍穩定一下施術環境,以你對精神力的操控,肯定沒問題的。不過這樣子,要是真有什麽後果可能會一起影響到你。”


    沈朝幕思考片刻後:“這個倒是沒有什麽問題。”他扭頭問龍拾雨,“你怎麽想?”


    龍拾雨說:“我不想你受影響呀,我自己就行了。”


    沈朝幕扭頭和羅密歐說:“他答應了,我一會就在旁邊用精神力穩定。”


    龍拾雨:“yi……”


    這個嚶還沒嚶出來,他就被沈朝幕捂住了嘴巴。


    沈朝幕說:“聽話,不然以後你一個睡前故事和晚安吻都沒有了。”


    十分鍾後,羅密歐把一堆奇奇怪怪的材料堆在了桌上,有草藥有皮革有不知名動物的頭骨,然後把水晶球放在它們中間。


    窗簾被放下後屋內特別昏暗,龍拾雨和沈朝幕並肩坐在桌前,隻能看見那個水晶球裏精神力在翻湧。


    沈朝幕對詭術略有了解,能確認這確實用於溫和治療的術法,精神力毫無攻擊性。


    隨後金色光絮飛舞在空中,將一切外界可能的幹擾隔絕。


    羅密歐的長發無風自動,他死死盯著那個水晶球,精神力越發地澎湃。桌上所有的材料都在輕輕顫動中,碎成了齏粉。


    水晶球中映出了龍拾雨的麵容,光華不斷流轉,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羅密歐一字一句地喊出:“萵苣”


    龍拾雨:“……這個是什麽東西。”


    沈朝幕:“……可能是咒語吧。”


    下秒光芒在屋內爆發


    一時狂風席卷了他們周圍,將厚重的書頁都吹得翻動,窗簾猛地搖擺。


    而羅密歐倒飛了出去,連著椅子直接撞上了牆


    沈朝幕趕忙過去扶他,感受到對方的精神力分外紊亂。


    隻見羅密歐分外驚愕:“怎麽、怎麽可能我明明用的是一樣的方法。”他猛地咳嗽了幾聲,擺擺手拒絕了沈朝幕的攙扶,自己站了起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方法絕對是一模一樣,怎麽會失敗呢緩解傷勢明明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龍拾雨也問:“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羅密歐擺擺手,“真的沒事,小場麵了。你們、你們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再找資料好好研究一下。如果有進展肯定通知你們。”他突然想起什麽,“你們兩個沒有感覺到什麽不舒服吧。”


    兩人都是否認。


    “那就好那就好,不過真是難得,你們兩個一點副作用都沒有。”羅密歐又拿起那把木梳子,開始精心梳理自己的長發,嘴裏還是不甘地念叨著,“不過怎麽會失敗呢,怎麽就會失敗呢……”


    他們互相留了個聯係方式,羅密歐說一有什麽進展,就告訴他們。


    於是他們隻能暫時返程。


    回到綠意旅館的時候,天色已經非常晚了。


    四樓的房間都是他們這行人的,龍拾雨和沈朝幕回到四樓,方慶正和宋淺淺在樓層大廳裏喝茶。


    他們隻知道龍拾雨受傷了,並不知道沈翟的事情。


    沈朝幕也坐在沙發上,把情況簡單講述了一下。


    方慶念叨:“不對啊,以我對詭術的了解,那位萵苣先生的反噬都這樣子了,你們不應當沒有副作用啊,真是太反常了。”


    “不清楚。”沈朝幕說,“但我們確實沒有反應。”


    “一點點都沒有?不會是你們還沒發現吧。”


    “真的沒有。”


    龍拾雨開始專心吃桌上的葡萄。


    方慶拿起一杯茶:“好吧,沒有當然是最好的。希望能盡快找到療傷的方法吧,不然一直拖著,也真的不是個事。”他喝了口宋淺淺泡的茶,烏龍的味道分外好,很提神。


    “嗯。”沈朝幕麵色凝重地點頭。


    然後他一腦袋紮到了龍拾雨懷裏:“嚶。”


    方慶一口茶就噴宋淺淺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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