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荊舟清醒,顧成妄當日下午就搖著輪椅過來了,帶了許多珍貴藥材靈丹,還有埋泉劍。


    荊舟花了兩個時辰調理氣機,倒是可以稍微動一動,但也僅限於從榻上撐起上半身,活動腰部還是很費勁,更別提下地走動了。


    “荊宗主傷勢太重不必勉強,躺著便可,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那太失禮了,”荊舟在少年的攙扶下勉強坐起身,“顧公子幫了我們不少,我再躺著待客也太不成樣子。”


    他說話很容易牽扯腹部的傷口,陣陣銳痛,緩了緩繼續道:“這幾日的藥材靈丹,我會…”


    “舉手之勞,荊宗主千萬別惦記著還我靈石,這些藥材費用對上林城而言微不足道。”


    “可我無功不受祿,不可白拿你藥。”


    坐在輪椅上的顧成妄麵上似有若無的浮起一絲笑,說不清是無奈還是嘲諷:“荊宗主無需如此見外,且我今日來,是有求於你。”


    彼時因失血過多荊舟嘴唇蒼白一片,一頭烏發垂散而下,蓋住毫無血色的臉頰,比平日多了幾分病弱的柔美。


    顧成妄的視線在他臉上停留片刻,在荊舟捕捉到他目光的瞬間已垂下眸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沉靜,眉頭微鎖。


    “好巧,我也有一事懇求顧公子。”荊舟讓戚無所沏茶端與顧成妄,直切正題。


    顧成妄怔住,接著笑道:“荊宗主請先說。”


    事關解鎖劇情,荊舟不含糊也不要臉,開門見山:“聽聞顧七公子把埋泉買下了,此劍對鬱公子而言十分重要,可否懇請顧公子割愛,把埋泉劍轉賣與我?多少靈石都不是問題,如果七公子還有什麽想要的,盡管提,我都可以答應。”


    顧成妄喝了口茶,臉上神色複雜:“早聽說荊宗主待鬱公子極好,原來是真的。”


    荊舟微微一笑,默認了,臉上絲毫不掩寵溺與喜歡:“埋泉劍一事,還請顧公子考慮…”


    “不用考慮了,”顧成妄斬釘截鐵道,“此劍我買來,本也是打算送人的。”


    “這…”荊舟一愣,有點為難。


    顧成妄展顏一笑:“荊宗主爽快,那我也直說了,若我以埋泉劍為拜師禮,荊宗主可願意收我為玄寂山弟子?”


    原本在一旁百無聊賴擺弄茶具的少年動作頓住,而乖乖站在一旁的兩個小徒弟彼此對望了眼,顧成妄又道:“除了埋泉,我還準備了十萬極品靈石,若荊宗主覺得還差什麽,盡管提,我也是第一次拜師,怕不懂規矩讓宗主見笑。”


    荊舟眉頭微皺,滿臉不解:“顧公子為何想拜在我門下?”


    顧成妄目光灼灼:“自我清醒後,看了不少關於玄寂山的記載,對荊宗主的處事為人十分佩服,雖知自己身帶殘疾天資不足,或許入不了荊宗主的眼,也達不到入選玄寂山弟子的資格,但也想借著問劍閣售劍會見麵之機,鬥膽一試。”


    荊舟望向他的眼睛,沉默一瞬淡聲道:“如何佩服,要不你展開說說?”


    聞言,屋中詭異的安靜下來,荊舟這不是讓人當麵誇自己嗎?忒不要臉了。戚無所扶額,戚無謂點頭表示認同,少年則抿唇一笑,原本頓住的手又動了起來,繼續撥茶葉。


    顧成妄卻不見為難,喝了杯茶潤潤嗓子,一口氣將荊舟從拜入師門到鋒芒初露、再到叱吒風雲時的英雄事跡都敘述了一遍,滔滔不絕了半個時辰,邏輯清晰細節豐滿,荊舟借著這機會把荊宗主的人物設定又理解了一遍,很好。


    他合理懷疑這個顧七公子將荊宗主所有資料都背下來了,為拜師如此肯下功夫,令人佩服。


    一旁的戚家雙生子早聽得目瞪口呆,少年則哈欠連連,最後毫不見外趴在桌上睡著了。


    “不知在下所言,可有錯漏?”


    荊舟笑:“看來顧公子做了不少功課。”


    顧成妄坦蕩一笑:“既然要拜師,這點功夫還是要下的。”


    荊舟微笑點頭:“那待我傷愈,一道回玄寂山吧。”


    言下之意,收他為徒了。


    “荊宗主,這是答應在下了?”顧成妄麵露困惑,顯然沒想到拜師這麽輕易,畢竟曾經的荊宗主出了名的怕收徒,要不然玄寂山這麽多年怎麽就兩個弟子?當然窮的因素除外……


    戚無所在旁點撥:“顧師弟,以後就該叫師尊了。”


    顧成妄神色一動:“師尊,我日後必定謹聽教誨,嚴守門規。”


    他想明白了,也是,怕收徒的是曾經的荊宗主。


    荊舟笑著擺手:“我們玄寂山沒有門規,怎麽舒服怎麽來,你別緊張。”


    他擺這一下手,又把傷口扯疼了,暗暗嘶了嘶。


    “嗯?”顧成妄一時沒控製好表情,這會兒臉上的驚訝比剛才得知同意拜師更甚,他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收了收道,“我聽說玄寂山有千條門規…”


    “那是之前,你趕巧了,那些規矩幾個月前我全廢了。”


    顧成妄皺眉:“敢問師尊,為何?”


    “原本玄寂山上上下下連我在內就四個活人,本來就清冷無聊,再設那些七七八八的規矩,不就更拘束無趣了。”


    “可這是世世代代守山人傳下來的…”顧成妄眉頭越擰越緊,竟是有些急了。


    “說句俗套的話,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被所謂老祖宗的規矩所累,不值得。”


    這會兒少年總算醒了,用手支著臉饒有興味的聽,顧成妄抿了抿唇,欲言又止,臉上一陣白紅也不知在掂量什麽,末了終於沉著聲道:“明白了,是徒兒固執愚鈍。”


    兩人又說了幾句師徒的客套話,期間荊舟注意到,顧成妄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之餘,共往少年身上移了五次。


    他心下猜測,難不成這顧七公子千方百計一擲千金拜入玄寂山,就是為了接近鬱辭嗎?如果是真的,也真是戰術迂回了。


    其實他不介意,反正顧成妄能給他帶來雄厚的財力支持,最重要的是他手上有埋泉劍,解鎖劇情最關鍵的道具之一,不答應不行。


    戚無所自告奮勇,拉著顧成妄的輪椅告訴他門派大致狀況:“師尊傷重需休息,顧師弟,我們到外邊說吧。”


    “好。”


    三個徒弟離開後,少年伸了個懶腰坐直,懶洋洋道:“我就睡了一覺,你又多了個徒弟,恭喜。”


    荊舟將埋泉劍拋與他:“喜歡不?”


    “喜歡,不過比起劍更喜歡舟哥哥。”


    荊舟笑:“你就說吧,我可是會記下並且當真的。”


    “當然真,我對舟哥哥從不說假話。”


    荊舟自然不會信這小兔崽子的花言巧語,認真叮囑:“以你現在的靈力和身體狀況,千萬別拔這劍,我怕這凶劍又坑你。”


    “我曉得,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做蠢事,”他非但不會做蠢事,還不會做吃一點虧的事,“不過說不定,這劍變乖了,你看它是不是在打顫?嗯?”


    說著,他纖細的手指撫上埋泉劍,那劍的顫抖越發劇烈,發出嗡嗡嗡的鳴叫聲,“你是在怕?還是歡喜得發抖?”


    少年的聲音淡淡柔柔的,卻聽得人毛骨悚然,荊舟不知這小兔崽子發神經跟劍絮絮叨叨什麽鬼:“這劍魂凶得很,你別老激它,我擔心它又整個什麽結界出來。”


    “放心,劍魂已經徹底被封了,況且結界我們不也出來了麽?”


    少年聽話沒拔劍,仔仔細細佩在腰上:“你是為了埋泉,才收顧成妄為徒的?”


    “他都這麽下功夫拜師了,我再拒絕他還是個人嗎?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埋泉。”荊舟直言不諱。


    少年笑:“咱玄寂山也真有意思,門下三個弟子,倒是把弱、病、殘都集齊了。”


    “你還漏了一個,”荊舟摸了摸自己鼻子,“窮。”


    別的門派都是選最優秀的子弟,他們玄寂山窮弱病殘集了一套,倒也別致。


    少年抬眼:“現在可不窮了,你的三弟子帶資進山呢。”


    荊舟心想,屁,要養活你這個小祖宗,多少錢都不夠使。


    與此同時,好感度漲了二十點,係統叮的一聲響,新劇情任務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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