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鐵皮船的突然消失,頓時讓所有在場的人瞬間石化!


    前一刻眾人還是議論紛紛,下一刻四周一片寂靜,隻能聽到那從黃河上吹來的風聲。


    “是河神顯靈了!是河神救了我們!大家快點兒跪下,謝謝河神!”不知道是誰這麽喊了幾句,頓時在河岸上的村民全部朝著黃河跪了下去,低頭嘴裏念叨著什麽。


    就連陽喜大爺也跪了下去,頓時,整個河岸邊就剩下了我和老牛還有雲月和白小小四個站著。


    “我說老野,他們這是咋回事?這麽都跪下了?”老牛看著跪在四周的村民,很不理解。”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村民,很裝地對老牛說了兩個字:


    “信仰。”


    “你可拉倒吧,信仰要是能當飯吃,牛爺我第一個跪下。”老牛這個現實主義,一聽到這就覺得這些村民的行為有些可笑,甚至覺得有些愚蠢。


    “小子,別亂說話!快給河神跪下!”其中一個年級較大的老頭聽了老牛的話之後,語氣中充滿責問地說道。


    “啥?我給河神跪下?!別我牛爺我壓根不相信有河神,就算有,也是他給牛爺我跪下!”老牛一聽別人讓他給這個虛無縹緲地“河神”下跪,哪還得了?


    他這個老子天下第一性子哪能受得了?


    隨著老牛的這句話說出口,一直跪在河岸上的村民也都抬起了頭,眼神中帶有敵意地看著老牛,和他身旁的我。


    許久沒有人說話……


    大約過去了十分鍾,也可能二十分鍾,跪在地上的村民終於站了起來,雖然他們不再給河神下跪,但是雙手依舊合十,十分虔誠地麵對河麵。


    似乎,在他們的眼中,這條黃河裏麵真的有河神。


    我順著村民的眼光再次看向了這條流動的河流,至於這段河流裏有沒有什麽河神,我不知道,但是這條河裏一定有鬼,這點兒,我比任何人都能確定!


    “我說年輕人,你們既然對河神不敬,我們這個村子裏也不歡迎你們!”這時剛才那個責問老牛的老頭走過來看著我們四個說道,語氣中明顯帶著怒氣和敵意。


    看我們的眼神,充滿著厭惡。


    其實我不反對別人有信仰,但是把自己的信仰強加在別人的身上,那就不對了,因為每個人的生活觀和理念都不一樣,何必如此強加於人?


    我剛準備上前說兩句話,然後走人的時候,陽喜大爺在我之前走過去和那個老頭說道:


    “老大哥,年輕人嘛,血氣方剛,再說了他們都是城裏來的,怎麽懂得咱這裏的規矩?你大人有大量,別和他們小輩們計較,而且咱這附近除了在咱們這個村子外,根本沒有住的地方,你讓他們去哪?這要是讓河神老爺看到了,他也不會高興的。”


    那個老頭聽了陽喜大爺的話之後,思量了半天,才點頭說道:


    “既然你這麽說,那就算了,這裏也沒啥事了,我就先回去了。”那老頭說著,便帶著眾村民走了。


    整個河岸剩下了我們幾個和陽喜大爺。


    “大爺,剛才那老頭幹啥的?說話那麽衝?”老牛看著眾人都走了,忍不住地問道。


    “他是誰?村長唄,誰還有這個本事趕你們走?”陽喜大爺看著老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村長有啥了不起的,前幾年我爹也差點兒當上村長。”老牛嗤之以鼻。


    這時雲月和白小小走過來,雲月靠近我,麵帶愁容地低聲在我耳邊說道:


    “張野,我總感覺剛才那艘船很古怪,我看到它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懼感,感覺自己狠渺小小小也和我有同樣的感覺,而且那艘船裏時不時地傳出一種特別怪異的聲音,我聽了之後感覺很難受。”


    我聽了雲月的話之後,看著她說道:


    “沒事兒,別多想,咱先回去,這種事咱想管沒無從下手。”


    “嗯!“雲月點頭。


    這時陽喜大爺一個人走到河邊再次跪了下去,身子附在沙地上,嘴裏不停地念叨:


    “靈源弘濟王保佑……”等詞語,因為河風太大,具體內容我也沒自信聽。


    其實對於陽喜大爺,和村子裏的村民做出的這些事,我倒是能理解,比較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漁民有自己的信仰並不是什麽壞事兒。


    念叨了好一會兒,陽喜大爺才從地上站起來,轉過身子,看著我們幾個說道:


    “行了,這裏風太大了,容易著涼,咱趕緊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好奇心不低於雲月地白小小一邊跟在陽喜大爺的後麵,一邊問道:


    “陽喜大爺,你們剛才為什麽要跪河神?難道那黃河裏真有河神不成?”


    其實她問這句話的話時候,忘記了自己也是個多數人不會相信存在於世間地妖怪。


    “有啊,怎麽沒有?這河神老爺可靈通了,我們村子每年六月十三,無論老少,都會一起來河邊祭拜河神老爺。”陽喜大爺聽了白小小的話後,說道。


    “真的假的?”問這句話的,不用說,肯定是老牛。


    “這還能有假?!我告訴你們,你們別不相信,三十年前這河神還真顯過靈哩!”


    “真的假的?”這是白小小學著老牛的語氣問道。


    其實不管是白小小,就連我都有些懷疑這陽喜大爺話裏的真實性了,這倒不是懷疑陽喜大爺吹牛說謊,多半是以訛傳訛,估計陽喜大爺也是聽別人說的,三十年前的事,誰能說個準?


    “哎,你還別不信,我們這村子裏,西頭住了個打魚的光棍,與其說他是個打魚的,到不如說他是個偷魚的賊人差不多,這個人叫啥名,我還真不知道,隻知道他的外號,叫掃地窮,他這個人本事不大,貪心卻不小,人也懶,不會的手藝,隻會編“絕戶網”。”


    “這絕戶網是啥?”老牛聽到這裏,打斷了陽喜大爺的話問道,說著遞給了他一根煙。


    陽喜大爺接過老牛手裏的煙,點上吸了一口,難得地開了個玩笑:


    “這絕戶網可不是你們年輕人現在長用的互聯網,而是一種捕魚的網。”


    “那種網和普通的捕魚網有什麽不同?”老牛接著問道。


    “這網我們叫它為“絕戶網”,是因為它不光網孔很小,而且投入河裏麵之後,還會越沉越深,形成一條直線,像掃帚一樣,隨著漁船的移動而“掃蕩”所經過的海域,可將2-3厘米長的小魚也全都撈上來。魚蝦有個很獨特的習性,就是碰到網就有挨著魚網一直前進,所以這絕戶網又叫**陣,網是固定在水裏不動的,是魚兒小蝦自投羅網,魚兒隻要進到直網頂頭的陣裏,進去就出不來,這招太狠了,河裏的魚有一條是一條,不過來則可,隻要過來,全得讓這張“**絕戶網”給兜進去,魚蝦絕戶,所以才叫它絕戶網。”陽喜大爺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說完之後,狠吸了幾口煙,看著我們問道:


    “這下為什麽叫絕戶網你們懂了不?”


    “懂了,不過這絕戶網和河神有哪門子關係?難道這河裏的河神還不讓人捕魚?”老牛看著陽喜大爺繼續問道。


    “這你們就不懂了,等回去,坐炕上,我跟你們細細地說上一說。”聊著聊著,我才發現,這時我們已經走到了村口。


    回到陽喜大爺屋子裏的時候,眾人也沒啥事,感覺盤坐在陽喜大爺家裏的炕上等著他繼續把那掃地窮編“絕戶網”的故事說下去。


    陽喜大爺也樂得有這麽多聽眾,顯得異常高興,盤坐在炕上之後,看著我們繼續說道:


    “這還得從掃地窮出去打魚的那一天說起……”


    原來這掃地窮一直用絕戶網在這黃河附近打魚賺了不少錢,雖然村子裏很多村民都勸他,這樣做容易激怒河神老爺。


    掃地窮卻從來不聽,自顧自有理,說什麽老子天生就是吃“絕戶網”這口飯的,誰管就是砸他的飯碗,就跟誰拚命,久而久之,村裏的人都不再言語,全部看著他作死……


    在一個清晨,掃地窮繼續帶著他的絕戶網去出船打魚,自從他那次出船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出船打魚,幾天不回來,肯定是出事了,這點兒無需置疑,本來出船打魚,就是擔著風險,翻了船淹死人,這也不足為奇,但是奇怪就奇怪在,這掃地窮出去打魚的那幾天,天氣極好,既沒風,又無雨,像這種好天氣,根本不可能出事。


    正當村裏人議論紛紛的時候,掃地窮的船卻自個兒漂了回來,上麵沒有掃地窮,也沒有一條魚,隻有一縷女人的長發。


    這頓時讓整個村子都轟動了,村民們都認為這是河神顯然,來懲罰這個用“絕戶網”的掃地窮,而且認為這河神一定是個女的。


    聽完陽喜大爺的話之後,老牛看著陽喜大爺說道:


    “我說大爺,你可拉倒吧,見到船上有女人頭發,就是有河神?我怎麽那麽不信呢?”


    陽喜大爺一聽老牛的話,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告訴你啊,其實……我自己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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