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說:“不是你師父,是咱們師父。咱們師父朱老爺子現在正在緬甸深山老林修煉絕世武功,讓我回來打個前站,看看家裏邊都怎麽樣了,是不是都被鼠輩把持著。到時候他可要回來清理門戶。”


    “他媽的,你胡說什麽!”富少偉的金牌打手火哥,在後麵站著,一聽這話火了,張口就罵。


    富少偉臉色不好看,並沒有急著發火,而是忍著氣道:“你有什麽憑證,怎麽證明是我師父派來的。”


    我從懷裏掏出九將門的鎮魔符,在眼前晃了晃:“看到了沒,這是師父親自交到我手裏的,他跟我說,王強,回去之後你幫著我主持大局,做一段代理掌門……”


    火哥大怒,從人群裏出來,一拳砸向我。我往後一跳,輕輕躲開,說道:“火哥大逆不道,隨意侮辱師長,從今天起逐出門去。少偉,你還不執行我這個代掌門的命令。”


    富少偉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照著桌子“啪”就是一下,餛飩的碗兒都蹦起來多高,湯灑了一桌子。


    火哥怒極而笑,也不答話上來一拳緊似一拳。三舅早就做好了準備,把我拽過去,替我擋下火哥的攻擊。


    富少偉冷笑:“小火,你先回來。”


    火哥氣得臉色發紅,全身的血似乎都湧上去。他站在那,緊緊盯著三舅和我,拳頭捏的緊緊地。


    富少偉道:“王強,你說你是我師父派回來的,光有這麽個東西不行,有沒有他老人家的口諭或是書信,哪怕你有個微信語音也行。隻要能拿出來,我這個位子乖乖讓給你。”


    後麵不少人都說,富少,不能給這小子。


    我道:“那些還真沒有,師父說了,見此物如見他老人家,誰要不聽就家法伺候。”


    富少偉的臉上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左右看了看,說道:“王強,我師父從來不說‘家法’二字,我們這裏確實有師門規矩,但從不用‘家法’來形容。這一聽就是你編的。王強,我到覺得你來曆不正,我師父沒回來你回來了,我反而有理由相信,師父是不是被你小子給害了?”


    這話一出,周圍所有的人都明白過來,指著我鼻子說:“肯定是朱老爺子練功走火入魔,讓這小子趁機給殺了,然後把朱老爺子身上的信物都偷了,回來裝模作樣!”


    富少偉瞪著我:“師弟,我要清理門戶!”


    還沒等我說話,三舅道:“你們別胡說八道,朱強那麽高的能耐,就算走火入魔,強子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富少偉道:“王強拿著這麽個玩意回來就要做掌門,同樣是空口無憑,為什麽就不是他殺了我師父,回來篡位呢?”


    “多了不說,”我道:“不管怎麽樣,你給我這個師弟一點麵子,把小魚放出來。”


    富少偉冷笑:“那小子在酒店裏搗亂,被發現後倉皇中砸碎了一個古董花瓶,我要他五百萬都是照顧江湖同道的麵子。本來很多人打算直接把那小子報官的,這要進去了,按盜竊財物罪判,怎麽也得六七年的牢飯。”


    我說道:“五百萬,嗬嗬,師弟這個麵子夠不夠五百萬?”


    富少偉看著我,上上下下打量:“王強,我怎麽感覺你這一趟再回來,氣場不一樣了呢。現在都敢這麽跟我說話了。”


    旁邊有人插嘴:“這就叫窮橫。”還有人說:“這叫幼稚,真拿著雞毛當令箭了,覺得自己是個人物。”


    所有人哈哈大笑。


    火哥道:“富少,你能不能賣給我個麵子?”


    富少偉笑眯眯的看他。


    火哥拖過一把椅子,一隻腳踩在椅子上,亮出褲襠,指著襠說:“從我這下麵鑽過去,鑽一次我給你們省一百萬,鑽五次賬清了。”


    富少偉笑著坐回去,其他人抱著肩膀看戲。


    我說道:“我不管怎麽樣還是朱老爺子的關門弟子,你讓我鑽褲襠,不怕他老人家回來廢了你?富少臉上也不好看啊。”


    火哥道:“我還沒說完,不是讓你鑽,是讓這個白毛大叔鑽。”他指著三舅。


    三舅站在那巍然不動,背著手。我擔心他暴怒,走過去安慰。三舅笑笑對火哥說:“我可以鑽,但你要問問自己,能不能承受?小夥子,說話辦事要記得給自己留一線。”


    火哥大笑,口出狂言:“我他媽是嚇大的?就這麽個條件,你鑽了我們就減錢。”


    我捏緊了手,正要反擊,三舅攔住我,對富少偉說:“錢給你。”從兜裏掏出一張銀行卡,拍在桌子上:“裏麵是五百萬,密碼6個0,你們可以去銀行查。一分不少。人還給我們吧。”


    富少偉點點頭:“我說你們今天怎麽理直氣壯的,原來有備而來。人可以給你們,但是有個條件,王強,你把手裏的信物也留下。”


    “你不要太過分!”三舅陰著臉。


    富少偉道:“那是我師父的東西,東西留下,我把人放了,咱們兩清。我也不難為你們。”


    我走過去,把鎮魔符放在銀行卡上。問他可以了吧?


    富少偉表情幾番變化,看著我好半天,對火哥說:“你帶幾個人,把那個叫小魚的帶上來。”


    火哥帶著兩個人過來,和我們擦肩而過時,他用手指著我的,做了個割喉的動作,低聲說:“咱倆沒完。”


    我笑笑。


    火哥帶著人下去,時間不長,隻聽腳步聲響,他們把小魚提了出來。我一看小魚,心裏就是一揪,這段時間他確實沒少受罪,臉上都是傷,還有個烏眼青,衣服都破了。


    他一看到我,就是一喜:“強哥,你回來了。”


    我過去抱住他:“兄弟,受罪了。”


    小魚哈哈笑:“沒事,這幫人就當給小爺按摩了,算個鳥。”他指著富少偉:“富大少,咱們這個仇算是結下了,肯定日後的報回來!”


    火哥大怒:“你小子真是窮橫窮橫的,還沒給你調理明白是不是,就是揍輕了。”


    三舅背著手道:“走吧。”


    我們很順利的從酒店走出來。小魚問我們怎麽把他救出來的。三舅沒說,我直白地告訴他,三舅為了救你,湊了五百萬。


    小魚當時就火了:“五百萬?怎麽這麽多?”


    “他們說你打爛了一個古董花瓶。”我說。


    小魚急了:“我當時確實打碎一個花瓶,瓶底印著去年景德鎮出廠,就是個擺設,根本不是什麽古董,哪值五百萬了。不行我得回去……”


    “行了!”三舅大喝一聲:“還嫌事小嗎,回去再說!”


    我們三人往外走,我忽然說,你們先回去,我還要再拜訪個朋友。


    三舅看著我,盯了好半天,最後囑咐說:“別惹事。”


    我讓他放心吧,三舅歎了口氣,他真是老了,腳步有些蹣跚,帶著小魚先走了。


    我在路邊的一個公交亭裏待著抽煙,中午隨便要了個盒飯簡單填飽肚子,然後繼續等。大概天剛剛擦黑的時候,看到火哥和幾個人出來,說說笑笑往外走,要上車。


    我快步走過去,他們聽到腳步聲一起回頭看。


    見到是我,火哥“呦”了一聲,笑著說:“你小子可以啊,我還沒尋思去找你,你自己找上門來了。”


    那些人圍過來,把我圍在當中。我對火哥說:“你是想打群架呢,還是咱倆單獨聊聊?”


    火哥哈哈大笑,把車門打開:“來,上車,咱倆聊聊。這都什麽年代了,咱們別在大街上打打殺殺的,影響不好,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上了車,其他人要跟著,火哥笑:“哥幾個先去,我一會兒就到。”眾人笑著沒當回事,都走了。


    火哥上了車,一言不發,發動車子開出去。路上我們沒什麽可聊的,一路開到了一棟兩層小樓前。


    我打量一下,問是什麽地方,火哥道:“進去就知道。怎麽,害怕了?”


    “是啊,瑟瑟發抖呢。”我說。


    火哥把車子挺好,進到院子裏,我跟在後麵。院子裏亮著燈,有個光膀子的大漢正吃著大蔥蘸大醬,渾身都是腱子肉,長相極為凶狠,看到火哥打招呼:“小火來了。”


    “帶個人來收拾收拾。”火哥說。


    大漢看看我,爆笑:“小火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就這麽個玩意,還值當帶這兒來。隨便找個牆角就給揍了。”


    火哥嗬嗬笑,並沒答話,看著我說:“今天我好好讓你長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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