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嗚哇--


    伴隨著一聲鬼叫,一個紅衣小孩哀嚎著撞碎窗戶,落入佛堂之中。在地上連續翻滾了好幾圈。


    零生和零度一前一後跟了進來,零生的臉上冷若冰霜,手腕上的金鐲子閃閃發光。


    零度笑眯眯地看著地上的紅衣小孩:“你這小鬼,最好就地伏法吧,再跑的話隻怕打得你形神俱滅!”


    老鳥看了一眼地上的紅衣小孩,大驚道:“就是他!就是這個……這個鬼……咬傷了曹亦……”


    我定睛一看,隻見那個紅衣小孩,不,應該是紅衣小鬼,約莫十歲上下的年紀。半人高,身形削瘦,兩隻眼眶都是烏黑的。小鬼大概是被零生打傷了,氣喘籲籲地趴在地上,咧著嘴巴,露出嘴裏兩排鋸齒狀鋒利的牙齒,不斷地噴出鬼氣。


    一想到這個紅衣小鬼就是咬傷曹亦的凶手,我頓時怒氣陡升,一個箭步上前,虎腰扭動,一記鞭腿抽打在紅衣小鬼的身上。直接將那個紅衣小鬼騰空踢飛起來,重重地撞擊在廊柱上麵,又像皮球一樣彈落下來。


    我抽出天邪槍,眼瞳裏殺意橫生,一步步朝著紅衣小鬼走了過去。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紅衣小鬼突然向我跪地求饒,搗蒜般地磕起頭來,腦袋撞擊著地麵。發出咚咚聲響。


    我舉起天邪槍,槍尖銀光閃爍,對準紅衣小鬼的腦袋。


    我沉聲喝罵道:“你咬傷了我的朋友,現在才向我求饒,是不是太晚了一點?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害人呢?”


    “我……我沒有害人……我也是被人脅迫的……”紅衣小鬼滿臉悲戚地說。


    我微微一眯眼睛,兩道精光射在紅衣小鬼的身上:“被人脅迫?什麽意思?”


    紅衣小鬼說:“我本是門羅寺裏的一個孤魂野鬼,從來都沒有害過人。前幾天來了個降頭師,把我給收走了,脅迫我為他做事。要不然就會讓人我形神俱滅。我……我好不容易修煉到現在,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隻好答應為他做事!”


    “控製你的降頭師在什麽地方?”零生冷酷地問。


    紅衣小鬼說:“剛才不是還在外麵嗎?你們追出來的時候,他便已經跑掉了!”


    砰!砰!砰!


    紅衣小鬼話音未落,佛堂外麵突然傳來三聲悶響。


    我們聽得清楚,這是槍聲!


    我們彼此對望了一眼。發現所有人都在佛堂裏麵,那會是誰在外麵開槍呢?


    所有人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兔小花和老楊當先拔出配槍,飛快地來到窗口。


    其他人也迅速散開,統統拔出配槍,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隻見正殿外麵走進一條人影,右手平伸,握著手槍,渾身上下都被雨水淋濕了。那人渾身黑衣,戴著一頂鴨舌帽,看不見他的麵容。但是那頂鴨舌帽我卻很熟悉,心中沒來由打了個突。


    而在許願池邊,還立著一條人影,那是一個穿著長袍的降頭師。


    降頭師默立了幾秒鍾,腳下向後踉蹌了兩步,然後翻身滾入許願池,再也沒有爬上來。


    這個降頭師大概是見識到我們的厲害,所以想要悄悄溜走,沒想到正好碰上頭戴鴨舌帽的槍手,一連三槍將降頭師活活擊斃。


    “什麽人?放下槍,舉起手來!”兔小花舉起手槍,對著那個戴著鴨舌帽的黑衣人厲聲大喝。


    黑衣人放下手臂,將手槍插回後腰,然後緩緩摘下鴨舌帽。


    這個時候,我們借著火光,看清了那人的麵容。


    麵前的黑衣人竟然是……慕容楓?!


    兔小花明顯也怔住了:“慕容楓?!”


    慕容楓舉起雙手:“各位警官,你們要抓我嗎?”


    “大家把槍放下!”老楊命令道。


    所有人都放下槍,慕容楓緩緩走進佛堂。


    慕容楓的麵容有些憔悴,頭發被雨水淋濕了,雨珠子順著發梢一顆一顆的滴落下來。


    “膽子不小嘛,不怕我們把你抓回去嗎?”老楊把配槍插回腰間。貞東找扛。


    慕容楓抿嘴笑了笑:“你們知道的,我不是凶手!”


    我走了上去,驚疑地看著慕容楓:“你怎麽會來到這裏?”


    慕容楓說:“我的靈魂在邪惡的降頭師手裏,我比你們任何人更緊張這件事情。其實我一直都在跟蹤你們,我也想親手抓住凶手,找回自己的靈魂。所以我悄悄跟蹤你們出了曼穀市區,但是你們的旅遊大巴好像沒按路線行駛,我居然跟丟了,隻能返回曼穀市區。沒想到後來看見你們所乘坐的旅遊大巴居然回來了,我問了車上的乘客,他們告訴了我路線,所以我連夜趕了過來!”


    我點點頭,回身走到那個紅衣小鬼麵前:“剛剛那個被擊斃的混蛋,就是脅迫你為他賣命的降頭師嗎?”


    紅衣小鬼雙手合十:“謝天謝地!謝謝你們幫我殺了他!謝謝你們幫我殺了他!”


    “那個降頭師已經死了,不會再脅迫你了,如果你不想灰飛煙滅的話,就立即告訴我,怎樣解除我朋友身上的鬼氣?”我一把將紅衣小鬼從地上拎了起來,將他頂在廊柱上麵,厲聲喝問道。


    “是不是我說出解除鬼毒的法子,你就會放過我?”紅衣小鬼骨碌碌地轉著眼白,開始跟我談條件。


    “大膽孽障,你有什麽資格談條件?”零生麵有慍色,沉聲喝道。


    紅衣小鬼打了個哆嗦,看樣子他很懼怕零生和尚,剛剛他也是被零生和尚打傷的。


    紅衣小鬼抿著嘴巴,別過頭去:“他要殺我,我就不說!”


    媽的!


    我心頭火氣,這個紅衣小鬼擺明了在威脅我,我真是恨不得一槍將他釘死在廊柱上麵。但是為了曹亦的性命安全,我不能這樣做。


    我強忍著心中怒氣,扭頭看著零生和尚。


    零生看著我的眼神,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我籲了口氣,對紅衣小鬼說道:“好了!他走掉了,我保證沒有人殺你!隻要你老老實實說出解除鬼毒的法子,我就放你走!”


    紅衣小鬼轉過頭來:“好吧,看你人還挺實誠的,我相信你。你朋友中了鬼毒,鬼毒已經順著她的血液流遍全身,二十四小時之內她就會毒發身亡。距離門羅寺以東二十多裏的河灘邊上有個蛇窟,你要從眼鏡王蛇的嘴裏,取一些毒涎回來,然後從外麵的許願池挖一點爛泥出來,和眼鏡王蛇的毒涎混合在一起,敷在你朋友的腿上。連用三次之後,體內的鬼毒自然就能拔除!”


    我目光一凜,聽聞有法子解救曹亦,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此話當真?”


    “當然是真的!”紅衣小鬼很認真地說。


    我將紅衣小鬼放下地來,對零生和零度說道:“拜托兩位小師傅幫我看著這鬼東西,倘若他敢糊弄我,就讓他灰飛煙滅吧!”


    零生和零度點點頭:“需要我們一同前往嗎?”


    我搖搖頭:“不用!你們留在這裏保護大家的安危,以防還有暹羅教的降頭師前來偷襲!”


    “小孤哥哥,我跟你一塊兒去!”小果果來到我麵前。


    “你也要去嗎?”我有些驚訝地看著小果果,又看了一眼昏迷的曹亦,在我的印象中,小果果不是一向與曹亦爭鋒相對的嗎?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小果果臉頰一紅:“小孤哥哥,我可沒你想的那麽心胸狹窄好不好?雖然我跟曹亦老是對著幹,但她也不是什麽壞人,而且跟我們都是並肩作戰的隊友,眼見隊友有難,我們能不出手幫助嗎?”


    我的眉頭舒展開來:“好吧!是我太狹隘了,向你道歉!”


    “小孤,你考慮清楚了嗎?真的要去蛇窟?”老楊關切地看著我。


    我笑了笑,頷首道:“別說是去蛇窟,隻要能救曹亦,哪怕是地獄我也要闖一闖!”


    老楊道:“那個小鬼不會是騙你的吧?騙你去蛇窟以身犯險!”


    “應該不會!而且有零生和零度在這裏守著他,相信他不會作怪的!”說到這裏,我扭頭對小果果說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我們即刻啟程去蛇窟吧?”


    小果果點點頭:“ok!”


    “你們要去冒險嗎?我也要去……”陶江偉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一句話還沒說完,老楊舉起槍托,抬手砸在陶江偉的後頸上麵。


    陶江偉翻了翻白眼,徑直暈倒在地上。


    “搞定!”老楊衝我笑了笑。


    我也笑了笑:“多謝了!”


    “兄弟,多加小心,我們等著你回來!”老楊衝我抱了抱拳。


    我回頭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曹亦,一顆心一抽一抽地疼,我咬了咬嘴唇,在心裏默默說道:“曹亦,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你要堅持住!你一定要堅持住!”


    “果果,我們走!”一聲清嘯,我拔腿衝出了佛堂。


    “小孤哥哥,等等我!”小果果也跟著跑了出來。


    經過這大半夜的折騰,外麵的天色已經有些蒙蒙亮了,空氣中彌漫著濕漉漉的水汽。


    我和小果果的身形提升到極致,化作兩個黑點,一前一後,很快便去得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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