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距離我們不遠處的砂礫斷層上麵,忽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點,那些黑點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我們移動。||等到它們進入火光照耀的範圍之後,我們赫然發現,那些黑點竟是一群背上布滿花紋的蜥蜴!


    蜥蜴的數量有上百隻,體型最小的隻有寸長,體型最大的足有一米,它們在沙地裏麵飛快地爬行著,不斷彈射出猩紅色的蛇狀舌頭,發出滋滋滋的聲響。


    我的心晃晃悠悠地沉入了黑色的深淵,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


    然而,老駱卻驚喜地叫了起來:“老天開眼!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我茫然地看著老駱,老駱指著那群飛快爬行的蜥蜴,聲音激動地有些顫抖:“這是沙蜥,它們是火蟻的天敵,這次我們有救了!”


    我驀地一驚,什麽?沙蜥是火蟻的天敵?如此說來,這些沙蜥並不是衝我們來的,而是衝這些火蟻來的?


    “天底下的事物相生相克,有火蟻出沒的地方就有沙蜥出沒!這些火蟻雖然凶悍,但在沙蜥眼中,卻是最美味的食物!”


    老駱沒有騙我們,這些沙蜥果然是火蟻的天敵,有了沙蜥加入戰團,場上的局勢一下子就翻轉過來,剛才還殺氣騰騰,不可一世的火蟻大軍,在沙蜥軍團的圍追堵截之下,很快就被大片大片的消滅掉了。


    那些沙蜥捕捉火蟻的本領非常高強,它們的爬行速度很快,動作非常靈敏,在確定目標之後,長長的舌頭就像閃電一樣激射而出,唰地卷住一隻火蟻。不等那隻火蟻反應過來,強而有力的舌頭已經將火蟻送進了嘴裏。


    世間萬物果然是相生相克,火蟻雖然非常凶猛,就連它的血液都有很強的傷害性,但是沙蜥卻不怕它,還能將它吞進肚子裏。這些火蟻對於我們來說是可怕的事物,但是對於沙蜥來說,卻是美味的饕餮大餐,它們吃得津津有味,很快就把火蟻軍團消滅得幹幹淨淨,一隻不剩。


    用過美餐之後,這些沙蜥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荒漠之中,就像它們出現時候一樣的迅疾隱秘。


    遠方的天空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天色也有些蒙蒙亮了,沒想到我們竟然和火蟻軍團激戰了半夜時間。


    火焰漸漸熄滅,無數焦黑的火蟻屍體顯現出來,沙地上還有沙蜥爬行過後留下的趾印,回憶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危機解除,我們緊繃的心弦也鬆弛下來,忍不住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若不是這些沙蜥的及時出現,此刻的沙地上,可能留下的就是十多具白森森的人體骨架了。


    老駱對著西方的天空,模樣虔誠地拜了拜:“感謝老天保佑!”


    我們也學著老駱的模樣,對著西方的天空拜了拜:“感謝老天保佑!感謝老天保佑!”


    看著穿透雲海的那一絲曙光,我的心中又燃燒起了熊熊希望,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相信我們這次一定能克服困難,解除體內劇毒。


    腳下是滾燙的沙礫,頭上是火辣辣的太陽,我們就像是枯萎的葉子,無精打采的趴在駝背上,隨著駱駝一顛一簸,仿佛體內的水分都已經被曬幹了,我估計再走上半天,我們得變烤肉幹了。


    就在我們昏昏欲睡的時候,甘洪鑫突然精神振奮地叫了起來:“看前麵!好大一片綠洲呀!”


    在我們前方約莫一公裏的地方,有一片美麗的沙漠綠洲。這兩天映入我們眼簾的全是鋪天蓋地的黃色,突然間看見這樣蒼翠的綠色,頓覺身心清涼,連眼睛都感覺沒有剛才那樣的灼痛了。


    在沙漠裏碰見綠洲就像在礦藏裏找到金礦一樣,是一件令人感到非常激動的事情。我們迫不及待地拍打著駱駝,朝著綠洲一路小跑過去。渾身沾滿塵土的我,隻想跳到湖泊裏麵,痛痛快快地洗個澡。


    隨著距離的不斷縮短,綠洲的麵貌也漸漸出現在我們的眼前。水草叢生,綠樹成蔭,中間有一個清澈透明的湖泊,陽光在湖麵上閃閃發光,仿佛是天上的一顆珍珠落在了沙漠中,融化成了這片綠洲。


    老駱告訴我們,高山上的冰雪到了夏天就會融化,順著山坡流淌形成河流。河水流經沙漠,便滲入沙子裏變成地下水。這地下水沿著不透水的岩層流至沙漠低窪地帶後,即湧出地麵。


    另外,遠處的雨水滲入地下,也可與地下水匯合流到這沙漠的低窪地帶。或者由於地殼變動,造成不透水的岩層斷裂,使地下水沿著裂縫流至低窪的沙漠地帶衝出地麵。這低窪地帶有了水,各種生物就應運而生、發育、繁衍,以至於形成了沙漠中的綠洲。


    越往前走我們感覺越不對勁,那片綠洲仿佛正在被沙海一點一點的吞噬覆蓋。等我們來到近處的時候,那片綠洲已經完全消失不見,隻剩下滾燙的沙浪在翻湧,仿佛剛才所看到的一切景象,隻不過是一幅虛幻的畫卷。


    我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扭頭四望,卻哪裏還有半點綠洲的影子?


    綠洲呢?


    綠洲跑哪裏去了?


    不過短短的工夫,這麽大一片綠洲,難道就被沙海給覆蓋了?


    “怪了!怪了!這綠洲到哪裏去了?怎麽消失不見了呢?”眾人也紛紛叫了起來。


    王東禹跳下駝背,掏出鯊魚刃在沙地裏刨挖了半天,除了沙礫還是沙礫,連一滴水也沒有看見。


    “不用找了,這裏根本就沒有綠洲!”老駱說。


    “不可能吧!”王東禹抬起腦袋:“明明剛才我們全都看見綠洲了,難道我們所有人都產生了幻覺?”


    老駱歎了口氣:“我們都被大自然給耍了,剛才我們看見的不是真正的綠洲,而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大漠中的人通常稱作沙海鬼境!”


    我們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海市蜃樓呀!


    古枚笛吸了吸鼻子:“平靜的海麵、江麵、湖麵、雪原、沙漠或戈壁等地方,偶爾會在空中或地下出現高大的樓台、城廓、樹木等幻景,稱為海市蜃樓。海市蜃樓其實是一種光學幻景,是地球上物體反射的光經大氣折射而形成的虛像。空氣本身並不是一個均勻的介質,在一般情況下,它的密度是隨高度的增大而遞減的,高度越高,密度越小。當光線穿過不同高度的空氣層時,就會引起一些折射。


    發生在沙漠裏的海市蜃樓,也就是所謂的沙海鬼境,其實就是太陽光遇到了不同密度的空氣而出現的折射現象。沙漠裏,白天沙石受太陽炙烤,沙層表麵的氣溫迅速升高。由於空氣傳熱性能差,在無風時,沙漠上空的垂直氣溫差異非常顯著,下熱上冷,上層空氣密度高,下層空氣密度低。當太陽光從密度高的空氣層進入密度低的空氣層時,光的速度發生了改變,經過光的折射,便將遠處的綠洲呈現在人們眼前了!


    所以,其實沙漠裏的確有這樣一片綠洲存在的,隻不過這片綠洲並不在這裏!有可能在十數公裏以外,也有可能在數百公裏開外!”


    古枚笛不愧是百科全書,這一番細致的講解令所有人對她刮目相看,甚至還有人鼓掌叫好。


    王東禹戲謔地說:“小美人,看不出來嘛,居然這麽有學識!”


    沒有找到綠洲,剛才的激動心情也沒有了,我們重新趴在駝背上,眯著眼睛打盹。


    迷迷糊糊睡到日落時分,火紅的太陽仿佛把積攢了一天的能量都在這個時刻釋放了出來,天上地下一片緋紅的色彩。微風拂過,沙海層層翻湧,就像是翻滾的血色波浪,一直綿延到地平線。


    “綠洲!前麵有綠洲!”甘洪鑫再次發出興奮的叫喊。


    在數百米開外的遼闊沙地上,果然出現了一片蒼翠繁茂的綠洲。


    王東禹白了甘洪鑫一眼:“你個傻帽,之前小美人不是已經給我們解釋過了嗎,那是海市蜃樓,是由於光的折射形成的幻景!”


    甘洪鑫囁嚅道:“放屁!我怎麽看著像是真正的綠洲呢?”


    王東禹不屑地說:“要真是綠洲,我把腦袋拎下來給你當夜壺!”


    甘洪鑫翻了翻鼻孔,不甘示弱地說:“哼!你就等著喝我的夜尿吧!”


    數分鍾之後,我們來到了距離綠洲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出人意料的是,這一次,綠洲並沒有像畫卷一樣的消失掉,它還是原封不動的佇立在沙漠中。


    老駱當先跳下駝背,欣喜地說道:“這不是沙海鬼境,這是真正的綠洲!這是真正的綠洲呀!”


    真正的綠洲?!


    太好啦!


    真是太好啦!


    眾人振臂歡呼,興奮地跳下駝背,現在就算是在沙漠裏撿到一根金條,恐怕也沒有如此激動的心情。


    甘洪鑫頗為得意地看著王東禹,用一種奇怪的腔調,陰惻惻地笑道:“今晚,你的腦袋就是我的了!”


    甘洪鑫這話聽著就像是恐怖片的台詞,再加上他那一臉猥瑣猙獰的麵容,讓人感到陣陣惡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有收集人頭的習慣。


    王東禹一張臉都氣綠了,憋了半天,居然憋出一句:“反正我人都是你的了……”


    哇!


    我們全都嘔吐起來,王東禹這話不是惡寒,是惡心,害我們把胃酸都吐出來了。


    宋明秋嘀咕道:“你們倆個不會是好基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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