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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莎“嘩啦”一下將手中的寶石放進背囊中,然後飛快的拉上拉鏈。她拍了拍鼓鼓囊囊的旅行背囊,感覺心中從沒有這麽踏實過。


    原本麗莎打算帶著這些寶石回家,出售一部分後買幾頭羊、買幾匹驢,跟著父兄一起一邊放牧一邊等待丈夫的消息,如果丈夫願意跟自己和解,那麽她離開的時候,就把用買寶石的錢買來的羊群與毛驢留給父兄……當然,這是麗莎最壞的打算,她心中還有一種更好的打算,就是想跟“紮喀貢”一起浪跡天涯。


    不過,伴隨著這種美好設想,她對自己的未來是迷茫的,她不知道安鋒的打算,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仿佛身在大霧中不知所措。而直到此刻,她身邊的霧仿佛一下子散開,展現在她麵前的是一條充滿浪漫的詩歌大道。


    她決定了:這些寶石先不著急著出售,等“紮喀貢”重新來找自己,再把這些寶石當做自己的嫁妝,與紮喀貢一起走遍天涯海角……至於父兄那裏,嗯,可以分給他們一筆鈔票。


    鈔票,想到鈔票麗莎趕忙又翻出背囊,拿出那疊厚厚的鈔票開始清點起來


    這疊鈔票怎麽來的,麗莎並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這些鈔票中,五千盧比的麵額大約有兩千餘張,五百盧比的麵額大約三千餘張,總值約合一千五百萬盧比(約人民幣一百萬元左右)――光這筆錢就是一筆很大的財富。


    巴基斯坦日常必需品的物價水平與國內二線城市相似,但房價比國內最低房價水平還要低,這筆錢足夠麗莎買一套房子,並小資的生活十多年,如果在此期間,麗莎再找到一個“長期飯票”,那她就真是餘生“現世安穩”了。


    不過這是按現在的物價水平進行計算的,巴基斯坦國內通貨膨脹的非常厲害,這筆錢如今也許算是一筆巨款,過幾年後,也許隻能買一袋麵粉……幸好她還有一袋寶石,這東西絕對保值。


    麗莎在那裏埋著頭一心數錢,安鋒則時不時望著車廂外的動靜,不時打斷麗莎的數錢動作,提醒對方觀看車外。按照計算,汽車在一小時前已經進入敏感區域,這時候路邊任何一條岔路,都有可能是目標區域。


    每當經過岔路,阿蓋爾都下意識的放慢度,安鋒總要提醒麗莎,讓她回憶一下家鄉的小路。頻繁地詢問讓麗莎數不下去錢了,她將那疊鈔票扔在了一邊,呆呆的盯著車尾的的電腦屏幕愣。安鋒於脆走過去,將車門打開了一扇,山區的冷空氣隨即湧入車廂內,車內的煩噪稍稍一清。


    突然間,麗莎指著車外的一條小路喊道:“就是那條,就是那裏,我記得路口那個石堆。”


    這裏的每一條岔路,路口都堆放著由一塊塊石片堆積而成的碎石堆,這種碎石堆在國內有一個專門的名字,稱之為“敖包”或者“腦包”、“鄂博”。這種碎石堆的意義人們眾說紛紜,有人說它是祭神用的,有人說它是記事用的,但不管怎麽說,這些碎石堆的存在讓不識字的牧民有了“地標”。


    敖包指引的岔路甚至連簡易公路都算不上,從公路邊的一個緩坡下去,地麵隨意隆起一堆碎石路麵,從而成了一條小路。路的寬窄甚至不能通行越野車,但地麵上也有輪胎印,讓人確定這是一條車行便道。而那些輪胎印,據安鋒推測很可能是摩托車輪胎印。


    無需安鋒特別說明,開車的阿蓋爾已經後車廂安鋒的暗示,他一扭方向盤,汽車在公路上掉了頭,緩緩地重新返回岔道附近。阿蓋爾一邊觀察,一邊將自己的猜測高後車廂的安鋒――他的話並沒有傳到麗莎耳朵中,安鋒從耳道耳機裏聽到了阿蓋爾的低聲匯報。


    “路麵不寬,三輪摩托車可以走……道路經過粗淺的硬化,路麵稍稍高於附近路基,但隻是高出了78厘米,這種路麵載重車不夠寬,無法行走,我們的車恐怕過不去……”


    安鋒站起身,抓住了車廂邊的一個扶手,這時麗莎快步走到後車門旁,她看著從後車門倒退的風景,神情激動的說:“就是這裏,我記得這座山,我記得這條路,這是……回家的路。”


    對於牧民來說,在曠野中找到回家的路幾乎是本能,他們對地形的記憶力非同凡響,而做不到這一點的牧民,都已在生存競爭中淘汰。所以安鋒還不懷疑麗莎的記憶,他悄悄張了張嘴,在麗莎背後無聲的說:“一號方案。”


    這時候阿蓋爾一把方向盤扭過去,軍車猝不及防、毫不遲疑的衝下路基,衝入那條小路,車廂裏的麗莎與安鋒顛地四處亂晃,麗莎幾次險些顛出車外,幸好安鋒一把抓住她,緊緊的將麗莎摟入懷中。


    好吧,這麽久以來,麗莎這是第一次與安鋒進行身體接觸,而這時候,汽車在小路上劇烈顛簸著,車裏的人幾乎站不住腳,麗莎隻顧把頭埋在“紮喀貢”的懷中,嗅著“紮喀貢”的體味……一時之間,她有點迷醉。


    “紮喀貢”身上的味道真的跟別人的不一樣。在這片高寒山區,大多數牧民一年隻洗一次澡,有些人甚至一輩子隻洗兩次澡――出生一次,安葬一次。


    因為這裏氣候濕冷,人們身上不常出汗,所以人身上的汗味並不嚴重,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身上除了汗味,其他各種怪味都有,比如吃了羊肉後留下的膻味,比如身上的牧草味,或者牛糞味、馬糞味,但“紮喀貢”身上幾乎聞不到這些體味。他身上帶著一股清爽的沐浴液的味道,嗅起來令人格外鬆弛……怎麽會這樣?


    紮喀貢身上的衣物同樣很於淨,充滿陽光的味道,暖哄哄的,讓人想躺在這個懷抱裏安心睡去。哦,最近麗莎自己也洗了兩次澡,一次是在三岔口鎮,一次是在吉爾吉特。在吉爾吉特洗完澡後,她渾身上下內外衣服全都換了,按理說她也應該充滿了清爽於淨的味道,可惜因為生活習慣的不同,讓她在這幾天裏又染上了一身味道。


    比如羊肉的味道,洋蔥的味道,胡椒的味道……


    於爽、清潔、身上不帶任何異味,這時的“紮喀貢”完全不像一個牧民,至少生活習慣與牧民完全不一樣……當然,麗莎並不知道,安鋒執行任務之前剛結束一次排毒療養,他身上如同嬰兒一般於淨清爽――完美基因讓他甚至比嬰兒更於淨清爽。


    按理說,麗莎現在聞到這股不熟悉的味道,會感到心中極度不安全,但……對於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患者來說,她所信賴的才是最正常的,與她信賴的事物不一致的地方,那就絕對的不正常。


    這一刻,趴在安鋒懷中,麗莎渾身都在顫抖,這時語言已經不能描述麗莎受寵若驚的心理,以及她那無比的幸福感。


    什麽是幸福?據說一位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患者與他敬仰的“精神領袖”握過手後,幸福的半年沒洗過那隻被握過的手――這是一種病態,卻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常態。


    而麗莎現在正處於那種幸福感的籠罩中,這讓她忽略了山路的崎嶇與顛簸,她甚至不好奇阿蓋爾為什麽肯把車開到這樣的山路上。


    在這樣的顛簸路上,阿蓋爾開的時並不高,大約兩小時時間後,阿蓋爾轉過了數個山頭,他停下車,這時候車輛已經嚴重歪斜,跳下汽車的阿蓋爾小心翼翼的打開後車門,招呼擁抱中不覺時間流逝的安鋒與麗莎:“嗨,車身已經失去平衡,前麵的路已無法行走……隻能步行了。”


    安鋒點點頭,阿蓋爾立刻扔給他一根繩索,用這根繩索係好車子後,他先把麗莎送下車,然後將車廂內那四隻長條形彈藥箱拎了出去……等車內有價值的東西都運出車外,安鋒站在車邊踴身一跳。


    他剛剛跳出車外,汽車就歪斜著,緩緩地向一側山溝傾倒,阿蓋爾隨即鬆脫了繩索,任汽車遵從地心引力。


    “不”麗莎淒厲的喊了起來。


    安鋒雙腳落地後,立刻向山坡上奮力爬去,他跑得很快,等他喘著氣跑到麗莎身邊後,汽車已“轟”的一聲側翻。緊接著,車頭扭了起來,車廂依然朝下繼續扭動翻滾。隨著車頭高高翹起,汽車的再一次翻滾是由車尾著地,車頭36o度的一個旋轉……


    眨眼之間,整輛車就在三人眼前連續不斷的翻滾中跌入深溝中,它一邊翻滾一邊肢解,車廂門、車窗碎玻璃、輪胎、車零件撒了一路。翻滾到半山坡的時候,動機漏油,汽車開始燃燒,於是,整個車身殘骸變成了一個翻滾的火球,一路留下燃燒的油跡。隨著轟隆一聲油箱爆炸了,濃煙烈火從溝底升騰而起。


    阿蓋爾苦笑著聳聳肩……好吧,他的汽車毀了,他損失了一筆錢財――這就可以完美解釋他為何不得不跟“紮喀貢”去麗莎父兄部落。


    這條路很窄,大多數時候隻是一條兩步間距的摩托車道,而當地的山勢很陡,阿蓋爾一路開到這裏,因為車身傾斜的太厲害,隻好采取棄車措施……當然,這些做作瞞不過那位精明的精神領袖,不過安鋒也沒想著要瞞過對方。


    整輛車如今隻剩下四隻箱子,接下來的路還應該有一天行程,安鋒歎著氣打開了麗莎那隻箱子,整理這麗莎裝寶石的背囊。他從箱子裏翻出一個防潮墊、張薄毯子,把後者卷好捆在背囊外,但……剩下的東西是無論如何都背不走了,包括屬於安鋒的寶石背囊。


    三個人束手無策的四處望了望,安鋒無奈的提議:“把帶不走的東西埋起來,做好標記,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再拿走。”


    阿蓋爾滿臉惋惜的點點頭,他臉上的惋惜也感染了麗莎,想到因為自己的拖累而讓對方損失了一輛車,麗莎很內疚很慚愧,她小聲的補充:“我也可以背一些東西,我以前經常背著行囊走幾十裏的山路……”


    對於麗莎這句話,安鋒沒有翻譯,阿蓋爾完全聽不懂。這位大個子演戲的本領不行,隻好裝憨厚,他憨厚的笑了笑,打開屬於自己的箱子,從箱子裏取出鐵鍬,拎著鐵鍬四處轉著,尋找一個無人注意的凹地開始挖坑。


    安鋒隨即走過去,在阿蓋爾的箱子裏翻檢了一下。這兩隻箱子,一隻裝的是阿蓋爾的隨身衣物,一隻裝的是各種武器。安鋒從箱子裏翻出兩把手槍,插在自己腰間,想了想,他又遞給麗莎一把手槍――不管對方會不會玩槍。


    安鋒又從四隻箱子裏翻檢出一套炊事用品,再加上一些也要的食物,整理出一隻不大的背囊交給麗莎。麗莎趕緊從自己的箱子裏找出長褲,找個背人處換下裙子穿上長褲。等她背起背囊的時候,阿蓋爾那裏已經挖好了坑。稍後,阿蓋爾回到箱子邊,從箱子裏找出一支馬格南,外加兩支烏茲衝鋒槍戴在身上


    把其餘的東西收拾好,箱子鎖好,武器箱放在了坑最底部,上麵則疊放上自己的個人物品箱。而屬於安鋒的背囊由安鋒挖坑,麗莎隨身的衣物帶不走,也隻能挖坑埋了。其實這些衣物都是麗莎換下的舊衣物,扔了並不可惜,但麗莎沒有說丟棄的話,安鋒隻能單獨找一個地方把裝麗莎東西的箱子埋好。


    完事後,安鋒指點著三個坑提醒麗莎:“我們回來的時候會帶走屬於我們的東西,你把你的箱子所在位置記清楚,什麽時候有時間,就來把它們挖走吧


    大家現在屬於輕裝上陣了,至少阿蓋爾是輕裝,不過安鋒肩上的礦石並不輕省,三人還要背上各自的臥具,然後沿著山路繼續盤山而行――現在,大家像個寒酸的馱隊馱夫,沒有驢子,隻好人拉肩扛。


    拐過一個山彎,安鋒隱隱約約聽到摩托車的輕微響聲,他衝阿蓋爾使了個眼色,自己肩膀動了一下,本想甩掉背囊去路邊躲起來,但是麗莎聽到摩托車聲反而立刻振奮了起來,她一臉輕快的過了安鋒,當先向前方迎去,不一會,三人轉過山彎,就見到迎麵而來的一輛摩托車,摩托車後尾還坐著一個女人,摩托車手見到三人出現,車把抖了抖,身子險些翻下去,幸好他及時伸腿撐住了摩托車,這才使摩托車沒有倒下去。


    麗莎歪著頭端詳了一會對方。這位摩托車手沒有戴頭盔,隻戴著一頂阿富汗式羊皮帽,羊皮帽下的腦袋與臉都包裹在白色的山羊絨圍巾內,臉上還帶著一個防風大墨鏡,基本看不出相貌來,而他身後的女人同樣包裹的嚴嚴實實,臉上戴著防風墨鏡。


    麗莎立定腳,招呼道:“嗨,過路人,我是xxxx部落的麗莎,你聽說個這個部落嗎?”


    摩托車手的眼睛一直盤旋在阿蓋爾身上,阿蓋爾身材實在雄壯,他現在空著手,身上的槍支藏在了大衣內,當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保鏢型的人物。


    摩托車手稍稍愣了一下,帶著回憶的神情說:“啊,你是羊圈溝的麗莎,你不是七年前出嫁了嗎?我聽說你加了一個富人,你這是……”


    麗莎一歪身子將身上的背囊扔在地上,旁邊的安鋒立刻乖覺的做出一副保鏢模樣,仿佛隨時隨地的等候女主人的吩咐,激動地麗莎沒有注意身後“紮喀貢”交換了形象,她興奮的喊:“你知道我了?那裏聽說過我的父兄嗎?我父兄是否還在羊圈溝?”


    摩托車手搖著頭回答:“我不是羊圈溝的人,麗莎姑娘,我以前聽說過你,我見過你的父兄,但我實在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放牧。”


    “不是……都定居了嗎?”麗莎泛起一陣無力感。


    摩托車手搖搖頭,連續轟了幾下油門做離開狀,同時回答:“定居是好,但麗莎姑娘,羊要吃草,吃光草的羊,想走到哪裏是由真主決定的,牧民必須跟著羊走。”


    麗莎默默的向對方鞠了躬,摩托車手加大油門,摩托車就迅竄了出去,後的安鋒向阿蓋爾使了個眼色,阿蓋爾露出不忍目睹的神情――他拒絕對女人下手。


    安鋒遺憾的歎了口氣,麗莎就在跟前,他不好當著麗莎的麵翻臉動手,但現在已經進入敏感地區,每一個過路人都有可能是信使,甚至婦女都可能是“武裝婦女”,她那阿拉伯是長袍下,沒準就藏著一支火箭筒。在這種情況下,堅持不衝婦女開槍的原則,絕對是一種自殺行為。


    當然,安鋒也可以釋放出間諜昆蟲進行刺殺行動,但間諜昆蟲出的無線電信號微弱,有一定的通訊距離限製,目前安鋒的無人偵察機已經全部撒了出去,正在根據羊圈溝這個敏感詞搜尋著附和目標範圍的大型定居點,他沒有多餘的無人偵察機做信號中轉……


    隻能放過他們了嗎?


    安鋒輕輕歎了口氣,這時,計算機小貓悄聲說話了:“我們有可能找到目標了,是的,羊圈溝,當地人正在說這個詞……你打算怎麽動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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