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林自己回了自己的病房,桌台上的水已經開會咕嘟嘟冒著熱氣。


    等岐林站起來的時候,對麵的門也開了。


    臧南渡順著自己袖口進來,門口兒留了孫成洲。


    臧南渡進來先是看見桌台上的水,伸手倒了杯坐過去,放在岐林手裏之後,側頭盯著岐林瞧。


    “喝了,”臧南渡瞧了半天就隻說了這一句。


    但是岐林沒動,就捧著那杯水,歪著頭同樣瞧著臧南渡。


    之後岐林伸手在臧南渡肩膀上敲了敲,“有煙麽?”


    “沒有,”臧南渡破天荒在自己兜兒裏扯了扯,意思是表示沒扯謊。


    岐林連瞧都沒瞧,就笑著說了句,“連臧爺都會騙人了。”


    有沒有煙,岐林用鼻子就知道。


    “你喝酒了,”臧南渡的鼻子也能聞著岐林身上的味兒,又因為隔著沒多遠,光是站著就熏著自己身上也味道難消,臧南渡皺了眉頭,又重複了一遍,“那就先喝水。”


    岐林笑著看他,但是又沒了話。


    “喝水,”臧南渡耐心地說了第三遍。


    “你喂我,”岐林自己往後坐,拍了拍身邊的床,意思是讓對方過來,之後瞧了一眼門口兒,小聲說,“孫哥在外麵守著,沒大問題。”


    岐林已經撐著床邊兒伸了脖子,眼睛就肆無忌憚在在臧南渡身上搜刮。


    最後對麵的人妥了協,坐在床邊,又把放在岐林手裏的水又端回來了。


    等臧南渡靠近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身上顏色更明顯的岐林,他從岐林脖子上別開眼,盯著岐林現在豔紅的嘴唇,以及裏頭嵌著白牙。


    那頭岐林就看著臧南渡一點點動作,等著杯子邊兒碰上自己的嘴,岐林又撤回去,說了句,“熱。”


    臧南渡就又放在自己嘴邊吹了吹。


    岐林自己還晃著腳,支棱著瞧現在不管自己怎麽作都不會生氣的人。


    “臧哥,”岐林突然換了稱呼,“你記得以前的事兒麽?”


    “多久以前,”臧南渡重新把水端著往前放。


    “我以前上小學的時候,你幫過我,”岐林輕輕低頭,喝了口水,就繼續回憶,“那個時候我膽子小,別人笑聲大了我都以為是笑話我。”


    “我家裏有個做飯的阿姨,但是我不跟她講話,她也不跟講話,時間久了我就沒人講話,”岐林說到這兒突然眼睛一亮,“但是你跟我講話。”


    “你第一次跟我講話的那個下午,我拿著零花錢去對麵的商店買了一罐兒糖,”岐林伸手手指頭比劃,“以前的那種老款式,晶亮糖紙包著的,一直就想送給你。”


    “結果你就上大學走了,”岐林自說自話,又轉頭,“不過你肯定也不記得了。”


    岐林往門外瞧的時候,下巴下頭露了片皮膚。


    臧南渡用手指抵住岐林的下巴,讓人把頭往上抬,“記得一點兒,”臧南渡伸手戳在岐林腮幫的肉上,“我當時說了,別哭。”


    “現在也一樣,”臧南渡伸手,在岐林眼圈兒底下用指腹刮了一圈,“別哭。”


    岐林抬頭速度快,差點兒磕歪還在往自己嘴上送的水杯,身上的衣服也都滑溜溜往下掉,人禁不住往臧南渡身上湊。


    但是越是離得近,那頭臧南渡看見的就是一片更加明顯青紫,聞到的是岐林身上有點兒加重的酒氣。


    岐林自己兩手抓著衣領往上一扣,抬著臉眼睛往臧南渡身上靠,但是嘴裏說的都是正經詞兒,“我沒哭,我該說的都在官博上了,山哥處理的都快,估計明天基本上這事兒就能——”


    岐林話沒說完,脖子被人兜住,一根手指勾扯著剛才被岐林拽上的領口兒,探進去輕輕在上麵揉搓。


    岐林輕念了一句名字,嗓子裏就癢,一句整話說不出來自己就開始招笑,“癢。”


    對麵的臧南渡還是沒說話,他在那塊兒地方自己摸了很久。


    久到岐林視線已經開始有點兒模糊。


    “之後我讓成洲送藥過來,你記得敷上,”臧南渡撤了手,跟著之前的話題繼續,“這次佐原誠是原則性問題,跟節目組最後商量的結果是錄製照舊,但是不再往裏添人,最後節目組也會掛公告。”


    “之後節目組會另發通知,”臧南渡站直了身子,想往外走,“你就聽辰星安排,海天方禹跟辰星叫板的本事沒有,這事兒從內部就都能搞定,睡覺的時候就別多想。”


    說完臧南渡開了門,又輕關上了。


    岐林也就坐在那兒,沒挽留,他低頭想著別的事兒,也就沒在意來人到底出去了多久。


    直到他的視線裏又多了一雙皮鞋,岐林才把頭抬起來。


    “還沒走?”岐林隻覺得倒兩遍這種事兒就不是臧南渡的風格,而且臧南渡手裏握著杯水,在對麵站直了身子,之後伸手捏著自己的下巴,抬高說道,“張嘴。”


    岐林在這個角度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是隻憑輪廓,岐林還是能想象到那雙眼睛,之後他自己乖乖張了嘴。


    之後除了水還有幹幹澀澀的藥味兒,岐林皺了眉頭,“這什麽?”


    說話的時候還是把嘴裏的東西都咽了,才用舌尖兒抵觸那個味兒。


    “治胃疼的藥,”臧南渡說完腳底下沒停,“護士給的。”


    “你休息,”臧南渡剛轉身,岐林這次就拽了他一截兒袖子。


    岐林指著自己的嘴,把嘴巴張大,意思是苦。


    “吃糖麽?”臧南渡彎腰問,袖子也就任憑岐林抓著。


    “吃,”岐林把自己往床上挪了挪,還在討巧,“要口味多一點的。”


    “知道了,”臧南渡輕輕把小孩兒的手放下,應下了要求,自己才往外走。


    等門被輕輕關上,在門口兒守著的孫成洲才迎著上去,“臧爺都看完了?”


    “等會兒,我出去一趟,你在這兒看著。”臧南渡說著往右走。


    孫成洲心裏沒底。以為臧爺見了岐林身上青啊紅啊的火氣又上來了,現在還想去找佐原誠。


    怕臧爺過火,孫成洲就鬥膽插了一手。


    “那個,臧爺,我就多嘴一句,佐原誠要是再繼續蹧可能就沒了。”


    臧南渡腳上沒停,隻是輕描淡寫了一句,“我去買糖。”


    孫成洲下意識趕緊接上那一句,“不是,咱買糖是不是也得——”


    “買糖??”孫成洲張著嘴,話有點兒接不下去。


    “嗯,”臧南渡下了樓,點根煙,給孫成洲留了背影。


    孫成洲自己趴在窗戶台上看著覺得神了。


    之後又伸著脖子往病房裏看了一眼,隱隱約約聽見小孩兒唱著歌兒,再仔細瞧還真就晃悠悠個腳丫,自個兒伸著脖子往天花板上看。


    自己就老老實實站回去看崗。


    入了夜秋涼的感覺就更明顯,孫成洲自己在門外打了個噴嚏。


    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尋思什麽時候秋褲該套了。


    等臧爺回來也就是五分鍾的事兒,孫成洲彎腰給人開了門,之後又靜悄悄給兩個人扣上。


    繼續站班。


    “阿嚏,”屋裏的岐林在臧南渡進來的時候也打了個噴嚏,然後搓著自己的鼻頭,張嘴,眼睛看著臧南渡問,“我糖呢?”


    臧南渡伸手,手裏是成罐兒的小糖,顏色各異。


    “挑一個,”臧南渡說。


    “顏色。”他接著又補了一句。


    岐林嘴張的久了,下巴泛酸,自己揉著問,“藍的。”


    說完繼續張嘴。


    臧南渡撿了一顆往小孩兒嘴裏放,“明天節目組來接人,你晚上在這兒休息。”


    岐林腮幫鼓鼓的盯著臧南渡瞧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


    “有話就說,”臧南渡剛才抬的腳又收回來,最後坐下了。


    “你不吃嗎?”岐林問,嘴裏沾著口水音,“挺好吃,我吃不下這麽多。”


    岐林往前伸手,之後晃蕩著叮叮當當的罐子。


    眼裏的意思是真的很好吃。


    臧南渡撤了手,說了句好好休息。


    人沒走幾步,就被又岐林扯著一條袖子。


    今天的第二次。


    岐林腳快,先一步繞了個身,自己挑了一塊兒往臧南渡嘴裏放。


    粉的。


    顏色也是他自己挑過的。


    “什麽味兒的?”岐林抬著頭問。


    臧南渡嘴上木著,眼神也木著,說話也木著,像是想了很久才說,“甜的。”


    臧南渡說話的時候,人也壓過來。


    岐林隻覺得月要上被兜著,感覺對方壓著自己的身子,慢慢靠近,岐林一開始開著自己惡劣的玩笑,點著腳就是想往上湊,但是沒料到對方同樣會朝著自己的方向來。


    所以這種突然被拉近的距離,岐林一開始沒能呼吸的上來,連帶嘴裏那股青澀的甜味兒開始慢慢浸透口腔。


    他下意識閉了眼,身後朝後想找個東西做著落。


    最後抓著了一把空。


    之後額頭上才被貼上另一片發燙的皮膚。


    岐林微微朝後仰著頭,感受皮膚之間接觸時的奇妙感覺。


    “應該發燒了,燙,”臧南渡撤了腳,說了一句。


    岐林聽著應該是他嘴裏還有糖,所以連著幾聲都有點兒含糊。


    “節目組那邊我會再聯係,我去找醫生,你休息”臧南渡這次話說的快,沒再讓岐林抓著留人,自己招呼了孫成洲就出去了。


    岐林還站在原地看著,最後自己噗的一聲笑出來。


    最後自己側著身子往床上甩,自己抱著手機翻身,胃裏現在的絞痛讓他分不了神,樂此不疲對著自己的手機撥臧南渡的號兒,等著最後接通了,岐林才調笑著講,


    “你剛剛又騙人了,”


    “明明是你比較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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