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不大,人潮湧上來後便坐不開了,後來的一些客人隻能捧著碗在外麵吃。青禾就在外麵招呼這些客人,並見針插縫的介紹攤子上的奶片等物。許多人還是願意在上元節花了幾文買上一捧平時舍不買的新鮮吃食。


    “阿娘,我想吃那個叫浮元子的吃食。”一個七八歲的小童拽拽身旁阿娘的衣服,眼饞得看著街上捧著碗吃浮元子的人。“是甜的,我聞到了。”


    這男童的阿娘轉過頭來,卻原來是趙李氏,李長服已經出嫁的親姐姐。


    當初青禾剛剛成親,葵武心疼自家夫郎,給他買棉花棉布做棉衣時,無意中被趙李氏看見,她就攛掇青家鬧過青禾,想從中給娘家撈點好處。可惜最後娘家什麽好處也沒撈到,弟弟的名聲還差點被毀。這事趙李氏一直記在心裏,並為此深刻的恨著青禾。


    果然趙李氏抬頭看見在人群中穿梭忙碌的青禾,眼裏霎時噴射出怨恨的目光。緊接著她就發現人群中根本沒有葵武的身影,隻有青禾一個人在忙。


    嗬,趙李氏發出一聲冷笑。果然吧,她就說葵武那種暴戾狠辣,充滿煞氣的人怎麽可能真的對枕邊人好。這不,從前恨不能形影不離,維護的如老鷹小雞崽似得人,一旦新婚那股熱乎勁過去,就不理人不說,還把人獨自趕出來給他賺錢花。


    這麽冷的天誰不知道在外麵賣貨凍得難受,葵武這不就不願意出來了,自己不知道在哪裏暖乎乎的逍遙快活,就讓這個雙兒忍饑受凍的賣東西養他。


    該!


    趙李氏朝地上呸了聲,隻覺得一直壓在心裏這口惡氣都出了,比過年能吃上塊肉都高興。


    就在這時,門簾撩開,先是走出個端著浮元子的女人,不大一會兒又有個男人出來送浮元子,總之這來往穿梭的人都是生麵孔。特別是後出來那個男人,一襲長衫,特別有氣度,一看就是個讀書人。想來這新奇的東西都是這讀書人想出來的,這生意也合該是他的。她弟弟就是讀書人,日後一定也能像這家讀書人一樣帶領全家做買賣過好日子。


    她就說嘛,青禾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窮人家養出來的小雙兒,能做出點糖塊就是天大的造化,怎麽可能會這麽多新鮮花樣。果然這些東西都不是他做出來的,而是別人出來的,他給人打工。


    趙李氏不認識字,所以棚子前那些字她都看不懂,也就不知道那上麵寫的是葵家小肆。至於糖玫瑰的火爆,如趙李氏夫家這種窮人家隻會想著每日怎麽節省怎麽賺錢,自然不會關注。再加上兩家人距得遠,也不可能知道。知道青禾會製糖賣糖還是她年前出來置辦年貨的時候無意中看見的,當時葵武就跟在青禾身邊,她沒敢上前找麻煩。


    “阿娘,阿娘,我要吃浮元子!”男孩又吵嚷了起來。


    趙李氏眼裏閃過一道恨意,“走,阿娘帶你去吃浮元子,正好去看看那人的狼狽,當初敢那麽對待我小弟,果然招報應了吧。現在應是後悔死了當初沒能嫁給我小弟。這還不夠,遠遠不夠,我偏要去再踩上一腳,”


    小男孩隻是目不轉盯的盯著身旁的人吃浮元子,並不理會他阿娘自顧自的說話。


    “青家小哥兒,給我來碗浮元子。”趙李氏領著小男孩湊上來,得意而驕傲地道。


    青禾抬頭發現是趙李氏,先是楞了下,隨後反應過來也沒沉臉,仍舊是那副笑得溫和的模樣朝裏麵喊了聲。


    青禾覺得李長服是李長服,李長服他姐是他姐,他們和李長服撕破臉又沒和他姐撕破臉,再說趙李氏已經出嫁,也用不到株連。


    他們做生意的講究來者是客,隻要不是來砸場子的,都是客人。來給送錢,還分誰的錢不成。難道不應該是對頭傾家蕩產,把錢都給他才好嗎?


    所以青禾態度並無異樣,也沒攆人。這反而讓趙李氏更加確信這生意不是葵武的,她認為青禾這不是不想攆她,而是沒這個權利。給人打工的要是敢私下做主攆走客人,你看主家會不會饒了他。


    “呦,青家小哥兒,怎麽就自己在這死冷寒天的忙,你家葵大郎呢?”趙李氏也不是真想問,根本不待青禾回答她就又道:“你也真是可憐,自家相公不疼,數九寒天把你攆出來打工,他自己卻在家裏暖乎乎的享福。”


    趙李氏邊說邊光明真大的瞧著青禾的臉色,見她一通挑撥下來青禾臉不紅不白的,一點憤怒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忙乎的招待別的客人,就像沒聽見她的話一樣。


    趙李氏更氣了,她又湊了過去,不管青禾還在招待客人,就道:“你說這人啊就是命,你呢,天生的命不好。本來要是老老實實嫁給我幺弟當妾室,你說你哪用得著吃這些苦。這人啊,就是命!”


    葵武送浮元子出來正聽見這句話,登時就怒了,虎目圓瞪、怒發衝冠似要活劈了誰似得。


    “老虔婆,你在說啥!”葵武怒吼一聲,嚇得周圍人跟著一哆嗦。兩個大步來到趙李氏跟前,“教唆他人夫郎偷漢,你這人送到衙門至少要打二十個板子,現在我就要送你去見官。”


    葵,葵武怎麽在這,他不是在家裏享福呢嗎?剛才她都問那麽說青禾了,青禾都沒反駁,難道不是難堪的默認,這人怎麽會在這裏?


    趙李氏嚇得腿都抖了,她害怕死了葵武,要知道他在,便是死也不敢過來挑釁。


    “我,我沒有,我就是隨便說說,衙門裏的老爺是,是不管的。”趙李氏緊緊攥著兒子的手,也不管把小孩子都攥疼了,“兒子,咱們走。”


    “我的


    浮元子……”小男孩被拽著走遠還在嚷嚷著要浮元子,趙李氏卻完全不管了隻顧著逃命。


    葵武皺眉,“這人是誰?”


    青禾訝異,“你不記得了?”


    “不記得。”葵武一臉理所應當的反問:“她算那根蔥,值得我特意去記。”


    青禾啞然失笑,“也是。就是當初咱們剛成親那會兒你帶我出來吃羊白腸,她和咱們一桌,嫌棄咱兩人吃一根腸子寒酸。”


    葵武顯然還是沒想起來,不過這沒妨礙,“她是寡婦嗎?”


    在青禾不解的目光下接著幽幽道:“不然怎麽沒和她相公吃過同一口東西,不然怎會不知道這是情趣!”


    青禾:“……”


    他家大郎這嘴太毒了。


    “她不是寡婦!”


    “也對,我不應該這麽說,畢竟寡婦守寡前也是有相公的,也親過嘴,有過一起吃點什麽的甜蜜過往。她確實不能跟寡婦比。她這樣應該是她相公太嫌棄她,以至於都不願意吃她吃過的東西。”葵武道:“也是,娶她確實難為了她相公,命苦的漢子!”


    “哥哥,哥哥……”剛才被趙李氏拽走的小男孩跑了回來,他眼巴巴地看著青禾道:“剛才那碗浮元子我阿娘是付過錢的,我還可以吃它嗎?”


    “當然可以。”青禾把浮元子給了小男孩,小男孩端著碗快速的吃完,把碗還給青禾後抹嘴跑了。


    遠處,趙李氏正在等她兒子。


    看見兒子這麽快回來,趙李氏便問:“怎麽,難道他沒給你吃,我可是付了錢的。”


    小男孩道:“給了,已經吃完了。”


    “是七個嗎,我可聽說了一碗七個,有沒有少?”


    小男孩又道:“沒有。”


    趙李氏這才不糾結這事,而是繼續不忿道:“這事不算完,以為我這麽好欺負。等著吧,你們敢這麽對我,難不成還敢這麽對青家人。我定要說動青家鬧得你們葵家不得安寧方能解我心疼之恨!”


    葵家的生意一直很好,直忙到快要宵禁人群才散去。


    收攤的時候馮師兄過來攤子接馮師嫂,感受到棚子裏暖洋洋的熱氣,摸到自家娘子溫暖的雙手,馮師兄忽然鼻頭酸澀,差點落下眼淚。


    他強忍住澀意,將葵武拉到一邊道:“葵大郎,你這裏可還需要人做工?我讓我娘子來做工,隻要包吃住,工錢可以別人的三成。”


    “包吃可以,包住不行。”家裏一個葵曉花葵武都要忍不了,他夫郎總是以小妹在隔壁住著不肯給他盡興,多次拒絕他為人夫的權利,這要是再來個馮嫂子,還不得讓他當清心寡欲的和尚。他二十好幾才說上夫郎,可不能當和尚!


    “工錢我給嫂子別人的八成,那兩成算是飯錢。我這裏管三餐,頓頓有肉,我們主家吃什麽,她就可以跟著吃什麽。朝食也可以不在家來我這吃。”


    一般鋪子裏做工是不管飯的,個別管飯的鋪子工錢就要少二三十文,但吃的並不好,甚至不如那些人自家吃的好。


    葵家卻不一樣,頓頓吃肉,葵武不扶貧,在吃的這麽好的情況下飯錢雖不能丁是丁卯是卯,但也不能同別的鋪子裏要的那麽少。升米恩鬥米仇,葵武從來不養白眼狼。


    能同意馮師嫂來,主要是棚子上確實需要人,不然就是馮師兄說出花來,他也不會同意。馮師嫂是馮師兄的娘子,又不是他的,他憑什麽要替他管。再者也是今日觀馮師嫂做事麻利,人不多嘴多舌,倒是可以用。


    雖然得知不能住在葵家,但馮師兄已是大為感激,他自己那個家實在不能住人,甚至都沒有葵家的棚子暖和。葵武那日的話猶如當頭棒喝,讓他忽然想明白很多。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自己幻想的那樣在愛護自己娘子,而是在作踐人。就像葵武說的,除了能證明他是個無用的漢子,連自己的娘子都養不起外,什麽都證明不了。


    “還有一點,我這生意晚上做的晚,回去還有一堆事要忙,所以不管送人回家。你得自家來接,要不就得她自己走回去。那樣出了事,我們是不管的。”攤上都累死了,葵武可不負責送別人娘子回家。


    馮師兄道:“我知道了。”


    馮師兄和馮師從葵家棚子出來,馮師兄一直攥著馮師嫂的手,感受到手掌中好久都沒有的溫熱和許久不見的笑顏,馮師兄說不清自己心頭到底是個什麽滋味。反正不是個好滋味。


    “相公,今天我在葵家幫忙,葵夫郎給了我一對雞翅膀,一直在我懷裏揣著,還熱乎著呢,你吃了咱再回去,要不等走到家都涼了。”


    看著自家娘子高興地從懷裏掏出的油紙包,馮師兄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掉下來。


    馮師嫂手足無措地望著自家相公,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馮師兄擦把臉,強笑道:“一起吃吧。”


    說是這麽說,他自己到底沒舍得,一共也不過應付著吃了兩口嚐嚐味道,剩下的都以各種理由喂給了馮師嫂。


    不知不覺間就走到馮匠人家裏,馮師嫂問:“咱們今個不回去了嗎?在師弟這裏借住一宿?”


    馮師兄終於站住腳,雙眼定定地望向自家娘子,神色複雜。


    “娘子,以後你都住師弟家裏。”


    馮師嫂卻慌了,一把抓住馮師兄的衣服,眼圈瞬間紅了,“相公,你不要我了嗎?”


    馮師兄同樣忍不住,一把抱住馮師嫂,“我怎麽會不要你,便是這命我可以不要,唯獨你不行。我要是還算個漢子,就應該與你和離放你自由,你不管跟著誰都比跟著我強。可是我做不到,我一想到你嫁給別人,我就生不如死。娘子,我是個懦弱自私沒擔當的男人,我配不上你!”


    “不是的,不是……”馮師嫂哭著道。


    馮師兄撫摸著馮師嫂的頭發,戀戀不舍道:“以後你就住在師弟這裏,白天去葵大郎那做工,雖然累了點,但吃的好又暖和,比跟著我在家受罪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相公,我不要和你分開!”


    “不是分開,我怎麽可能舍得和你分開,否則早就不連累你了。隻要再等等,等春暖花開,我就能繼續扛麻袋,到時候你在葵家做工也有餘錢了,我就接你出來在城裏租個房子住。”馮師兄道:“現在家裏實在不是個人住得。你們女子的身體不比我們這些皮糙肉厚的漢子,糟蹋不得,否則日後要做病的。聽話!”


    馮師兄又囑咐道:“我答應給師弟三十文的借住費,你到時候發了工錢想著給他。”


    馮師嫂哭著看馮師兄送她進了馮匠人家,然後眼睜睜看著大門在他眼前關上。大門裏麵是他的娘子,而他卻在外麵。不過是一門之隔,大門內外卻是天堂地獄之別。


    馮師兄蹲在地上,忽然就失聲痛哭。


    “大郎,今日咱們淨賺了三貫七百文。”青禾和葵小妹把銅錢數了又數,終於確信了這個盈利。


    葵曉花道:“哥夫,我還想這做生意哪有不賺錢還搭錢的道理,沒想到你這是舍小錢套大錢,賺得盆滿缽滿。”


    “這都是營銷手段,你好好學習,時候若是成了家自家做買賣都能用到。”


    葵曉花認真點頭。


    “大哥,包子和浮元子少包點就行,今天阿娘和馮家嫂子包了很多,還有得剩。”


    “行,那就少包點,我去做奶片等物了。”


    葵母家,葵母一進屋,就被家裏兒子兒媳婦團團圍住,葵父在外頭根本擠不進來。


    二兒媳婦秦氏抱著孩子巴巴湊上來,劈裏啪啦道:“阿娘,大哥家生意怎麽樣?一晚上能賺多少錢?我今天帶二郎出去玩路過大哥那,看見大哥攤子前好多人,都在吃一種叫做浮元子的東西,據說是甜心的。”


    說到這秦氏還有些委屈,“你不讓我和三弟妹領著孩子過去,我們都沒敢上前。”


    葵二郎也道:“我還聽說什麽吃到玫瑰餡的另外給好多東西,你說這不是傻嗎,做生意還倒貼,這是賺錢賺多了。有那些東西不如拿回來給我,給阿娘吃。”


    葵母撩了撩眼皮子,涼涼的看著兒子,一眼就把葵二郎看毛了。


    自己生得兒子什麽樣,葵母還能不知道,“你懂個屁!你要是有你大哥一半本事,也不至於扒著你大哥嚼碎吐出來的當寶吃。現在還來跟我挑唆起來了,我告訴你們再讓我聽到這種話一次,我就告訴你們大哥,讓他不再用你們收奶。到時候我再把你們趕出去,看你們一個個的怎麽過日子!”


    葵二郎不敢說話了,縮著脖子,半晌才不甘心道:


    “阿娘,你能不說得這麽惡心嗎?”


    “這是事實,嫌棄惡心,你可以不要貼著你大哥做生意,我反而敬佩你是條漢子!”


    葵二郎這下徹底沒聲了,秦氏也消停了。三兒媳婦劉氏,低著眉眼哄孩子,全當著什麽都沒聽見,可眼裏卻有一閃而過對秦氏和葵二郎的嘲弄。


    晚上夫妻倆躺在床上,劉氏道:“三郎,二嫂和二哥說什麽你都不要跟著摻和,他們腦子不好,跟著他們摻和都得進溝。我就不明白了,她們總惦記大哥那邊幹什麽,不說大哥那性子他們哪能討到半分便宜,就說小妹吧。”


    “她啥都不管,大哥說讓幹啥她就幹啥,什麽虧本不虧本的,都不問。結果呢,這幾個弟妹中,不就小妹一個算能跟大哥說上話的。就這麽日日相處,兄妹感情能不深,日後大哥有錢了,還能看小妹吃苦,你看著吧,嫁妝的事,大哥得貼補大頭。”


    三郎閉著眼睛抱著自己軟乎乎的妻子道:“我知道了,要不是親兄弟,我也懶得理會二哥二嫂那種腦子不好的。”


    而葵母這邊卻是在兒子兒媳婦睡下後,悄悄起來煮了從大兒子那裏帶回來的浮元子。


    “老頭,快吃,這浮元子是大兒夫郎給的,本來還要多給,讓全家吃吃,我沒要。拿回來咱兩能吃多少,都給他們吃了,卻喂得心越來越大。”


    葵父不啃聲,隻管低頭吃。


    “吃雞腿,這也是咱大兒夫郎給的,想白天那隻雞,咱倆統共都沒吃上幾口肉。生了這些兒子,還不如大兒子娶的一個夫郎。”


    劉家,劉舒把捂在懷裏還溫熱的雞翅膀拿出來喂給母親吃。


    “阿娘,這是我今天去幫工,主家給我的,你吃。”


    劉母不肯,“你讀書費腦子,你吃。”


    劉舒笑道:“我都吃過了,今個上元節,主家大方拿出一種鹵雞給我這些幫工的人吃,我吃到好多,這是特意給你帶回來的。”


    劉母拗不過兒子,隻能吃了。她牙口不好,已經咬不動雞翅膀了,可常年吃不到肉,仍讓她跟饞,便半嚼半咽。


    劉舒在一旁看得自己也饞,他們家過年都沒吃到葷腥,這種自然的生理反應根本不可能自控。怕劉母看出異樣,劉舒隻能隨便找個借口出去。


    劉母看著兒子的背影,忽然就淚流滿麵。


    翰林院。


    幾個翰林院編修休息時,坐在一起飲茶閑話。


    其中一人卻不吃茶,而是解下自己的水囊,執起一壺滾水灌進水囊中。水囊裏是從家帶來的奶粉,他使勁晃了晃,奶粉就衝開了,倒出一碗當著眾同僚的麵喝了起來。


    其中一人道:“你這可還是頭些時候問趙元要的?”


    那人答是。


    另一人便感歎道:“還是你聰明,知道事先偷留下點。我拿回家給阿爹吃吃,然後就被我阿


    爹全部拿去了,竟是一口都沒給我留下。昨天我去我阿爹那裏要些喝,我阿爹竟然不給我,還騙我說都吃光了。可明明我看他食案上的空碗裏還有奶漬。”


    其他人也眼巴巴地看著喝奶的那人,饞道:“我聽說現在皇都已經炒到一兩銀子一升了,可卻沒地買。”


    “明天趙元休沐回來問問他,能不能托他那個同年再多買些,咱們給他錢。”


    “對,咱們給他錢,想來好多同僚都想要買。”


    禁衛軍處。


    “程大富,你咋還喝奶呢,都多大了還沒斷奶啊?”


    尤有田哈哈大笑著嘲笑自己的同僚,他們都是禁衛軍,常年廝混在一起。


    今天幾人在一起訓練,剛休息,程大富就拿出自己的水囊喝,尤有田靠近就聞到一股子奶味。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糙漢娶夫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後來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後來者並收藏糙漢娶夫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