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見過何玉寧的,隻有季安一個人。


    小孩子身體瘦弱,骨骼纖細,看起來隻有五六歲的樣子,就算是因為病的緣故,發育不良,他的年齡也不會超過十歲。


    可何玉溫今年二十一,八歲時跟隨母親來到何家,也就是說何玉森和何玉寧的母親,死亡的年數至少有十三年。


    死去的人,又如何懷孕生子呢。


    於一舟:“所以……何玉寧是鬼?”


    “我隻是說出了一個推測。”季安不確定的搖頭,“具體情況如何,還要看後續。”停頓片刻,他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突然補充道:“對了,我今天上了三樓。”


    話音一落,另外四人齊刷刷的看向他。


    “三樓怎麽樣?”


    “有找到重要的東西嗎?


    “你是怎麽上去的?”


    “何玉森帶我上去的,當時他就在我旁邊,再加上何家人都在上麵休息,我沒敢仔細打探。”季安一邊說話,一邊用紙將三樓的平麵圖畫了出來,“最右側的是書房,然後是主臥,何致遠夫妻的房間,後麵依次是何玉溫、何玉寧、何玉森。”


    “道路還有三天就能通過,為了抓緊時間,我們明天晚上一起潛入三樓,排查重點在何玉寧的房間。”他將房間用筆圈出來,“大家還有什麽疑問嗎?”


    “我沒有。”宋長溪搖頭,“既然這樣,為了防止白天出事,我們明天聚在一起吧。”


    季安疑惑的歪頭:“五個人嗎?”


    “對。”


    “這樣會不會有點太耽擱時間了,分散的話,獲取的情報會更多。”


    宋長溪:“今天一樓和二樓都調查結束了,重點在三樓,我覺得沒必要再分開,正好……”他意味深長的掃過眾人,“我有一個猜測,想要證實。”


    季安聽的雲裏霧裏,但總歸是隊友的意見,他毫不猶豫的點頭:“我沒問題。”


    季燃一向聽哥哥的,當即比了個ok,於一舟是個萌新,這些天和宋長溪住在一起,彼此交情不過,也沒意見。


    常茹麵色如常的與男人對視,笑容柔和:“大家都同意,我也沒理由反對。”


    “行,那就這麽定下了。”


    “好。”


    事情談論的差不多了,幾個人分散,各自回房間。


    季安趴在床上,短袖因為手臂的動作,往上麵拉上去一截,露出白皙精瘦的腰身,他若有所思道:“常茹肯定有問題。”


    “?”季燃是個傻白甜,“為什麽?”


    “前後兩次死人,她都在旁邊,這也太奇怪了。”季安咬著大拇指,疑惑不解,“可我們參與的是合作局,常茹也是玩家,沒有錯啊。”


    “想不明白就先別想了,宋長溪好像知道點什麽,等明天他的結果吧。”


    “也隻能這樣了。”


    跑了一天,季燃早就累了,拿起睡衣進入浴室,匆匆的洗了個澡,在靈異世界裏,洗漱室是發生事件的高發地段,他可不敢多呆。


    季安看他慫慫的樣子,難免覺得有些好笑:“這麽怕?”


    “沒辦法啊。”季燃撇撇嘴,“什麽時候《第三紀元》能出一個戀愛模式,那就好了,不說別的,至少不用擔心死亡。”


    季安拍拍男人的肩膀,又親昵的揉了揉他的頭:“你可以出後每天給項目組寫反饋。”


    季燃眼睛一亮:“這樣會成功嗎?”


    “不。”青年殘忍的搖頭,“但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季燃:“……”qwq


    哥哥學壞了,會開玩笑了。


    未關嚴的窗戶開了個小縫隙,隨著滴滴答答的雨聲,湧進來的是微涼的風,薄紗窗簾高高的揚起,像是人行走時帶起的波浪。


    浴室的門關著,磨砂玻璃並不透明,隱約能看到模糊的黑色投影。


    季燃雙腳盤膝而坐,摸著被青年撫摸過的地方,臉上帶著傻乎乎的笑容。現在好像……比以前更加親密了呢。


    剛開始醒來的哥哥,沉默的像是一塊兒冰,不愛說話。


    是玩遊戲後,接觸的人多了,所以慢慢克服了心理上的人群恐懼嗎?話變多了,笑容也是,雖然表現出來的還是一副高貴冷豔的樣子,但是隻要和他說話,就會明白那都是假象,是紙老虎。


    真好,和哥哥越來越親昵了。


    季燃時不時的看向磨砂玻璃上的投影,那影子從一開始纖細,變得越來越高大,越來越厚重,就像是被吹鼓的氣球,仿佛下一秒就會爆炸。


    這——


    哥哥!!!有危險。


    季燃的手裏憑空出現某樣東西,他衝入浴室,正準備將唯一的一張a級卡給大哥用,將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可衝入浴室後,出現的卻是另一幅場景。


    浴室的牆壁泛著不祥的紅光,猩紅的血液順著花灑滴答滴答的落下來,花灑旁邊的浴缸裏,水龍頭流出血液,殘肢隨著血液翻滾。


    而花灑下麵,今日才一起吃過飯的何致遠,身體膨脹到極致,就像是滑稽的三頭身娃娃。


    “嗚……好難受啊……我好難受…”


    隨著落下的聲音,他的身體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仿佛有他看不見的打氣筒,正在不停的往裏麵輸送氣體,直到最後,他的腳已經落不到地上了。


    背部靠著瓷磚,肚子卻挨著天花板。


    恐懼讓季燃手腳僵硬,無法行動。


    直到最後……在何致遠脆弱的哭聲中,在季燃驚恐的目光中,男人的肚皮上出現一條條的裂紋,就像是再也無法承受的氣球。


    砰!


    隨著巨大的,仿佛能將人耳朵都震聾的響聲落下,何致遠的身體分散在浴室各個角落,變成一個被砸的稀爛的西瓜。


    飆射的血液濺到臉上,一地的血腥中,勉強還能看到蠕動的腸胃。


    “嘔。”


    可即使如此,他還是沒死。


    男人的半張臉被埋在自己的肢體中,另外半張臉對準季燃,明明在哭,可又露出扭曲的笑:“我一個人好寂寞,你來陪陪我,陪陪我。”


    屍體的手自發的動了起來,猛地彈到他的脖頸處,掐著他的脖子。


    “靠…放開我……”他掙紮著,想要擺脫,可越來越多的肢體淹沒過來,先是行動最快的手和腳,然後是血液和五髒六腑,最後是破碎的皮肉。


    它們就像是一座小山,試圖將男人掩埋。


    死亡的威脅,近距離接觸的殘肢,恐懼感和惡心感一起襲來,他通關過遊戲的次數並不多,手中的道具卡都很垃圾。


    最強大的治愈卡在這幅場景裏,壓根就沒用。


    治好了又如何?隻要在這裏,還不是再死一次。


    就當季燃以為自己要完蛋時,他的肩膀右側感受到一陣陣的暖意,其中夾在著熟悉的聲音:“季燃,你怎麽了……醒醒,快醒醒…”


    “唔!”


    宛如噩夢初醒,他渾身猛地打了一個激靈,睜開眼,眼前出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之前的血腥場景,仿佛黃粱一夢。


    可脖頸出傳來的痛感,讓他明白,一切皆為真實。


    “這是…怎麽回事?”季安摸向男人的脖子,那兒有一圈兒青紫色的印跡,可以想象他遭遇了什麽,“還好嗎?”


    “啊…死不了。”


    約莫是傷到了聲帶,季燃的嗓音低沉了許多:“看來剛才我被拉入了幻境,沒想到在浴室你沒事,出來後反而中招了。”


    “你觸發了什麽嗎?”


    “沒有啊。”季燃茫然又無辜,“我就是坐在床上,偶爾看幾眼浴室,想著哥什麽時候出來而已。”


    話畢,沉思片刻,他無奈的開玩笑道:“總不會是因為我看了你的倒影幾眼,就被盯上了叭。”


    季安眸中閃過一絲掙紮:“……應該…不至於吧。”


    “就是啊……哈哈哈哈哈。”季燃尬笑了半天,見季安表現猶豫,不由得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難道……”


    目光掃過自家大哥,不!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哪有boss這麽戀愛腦的?竄頻道也竄過了,別腦補!不行。


    直播間——


    【姐妹們,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覺得季燃說的事對的。】


    【樓上自信點,把覺得兩個字去掉,就是對的。咱們主播魅力無窮大,萬萬沒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能在靈異世界扣糖吃。】


    【所以boss是誰?】


    【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定被我們主播迷得神魂顛倒,不務正業,不信我們賭一包辣條。】


    【啥也不說,給主播送個遊艇,不要慫,趕緊去將人泡到手。追到boss後,任務世界豈不是隨你搞。】


    【當心boss小黑屋警告。】


    【……】


    ……………


    季安…季安自己也有所懷疑,不是他自戀,而是這個遊戲是個神經病,至今為止,他參與的每一場遊戲,最後對他有好感,對他好的,都是boss。


    堪稱人型鑒別boss機。


    可這話他又不好意思和季燃說,隻能勉勉強強的應著,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季安做夢,夢到了何玉森。


    何玉森那張俊美帥氣的臉變成難看的青灰色,上麵滿是屍斑,身體冰冷僵硬,卻還是牽著他的手,說著纏綿的情話,想和他談戀愛。


    半夜三更的,季安被噩夢嚇醒了。


    嘛呀,這還不如來殺他呢,太恐怖了。


    搓了搓手背上的雞皮疙瘩,黑暗中,他感覺口渴,手摸向床頭,想要喝一點水。摸到一半,有人將杯子塞到他手裏。


    那手指非常的冷,冷的像是一塊兒冰。


    季安下意識道謝:“謝謝。”


    說完以後,他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麽……半夜三更的,誰會在他房間。青年的身體霎時僵硬起來,顫巍巍的抬頭,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


    他聽到對方問:“不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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