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色的床單,襯的青年麵冠如玉,眉目精致,皮膚白的仿佛能掐出水來。為了躲避男人的呼吸,他頭往後麵側著,露出纖細的脖頸和小巧的喉結,雙手虛虛的擋住男人的胸膛,呈現出一種抗拒的姿態。


    卡維爾鳳眸微眯,嗓音低啞,湊近了幾分:“為什麽?我們是情侶,發生親密的事很正常。”


    過往的種種浮現於腦海,男人寬厚的胸膛,結實的腹肌,以及撫過背部炙熱的手掌……青年咬著唇瓣,明明記憶如此清晰,卻總有一種霧裏看花的虛幻感。


    他低聲請求:“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改天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男人沉默片刻,輕笑一聲,態度溫和,如鴉羽般卷翹的睫毛微垂,遮擋住眸中的陰翳,寬厚的手掌摸了摸青年的頭,包容極了。


    遠遠看去,氛圍親密溫馨,高大的男人滿懷憐愛的親吻青年的額頭,隱忍又克製,到真的如同情侶般親密。


    巴茲爾.貝西默身為公爵,房間自然富麗堂皇,兩米寬的大床讓他即使拉開五十厘米的距離,也能夠安安穩穩的睡在床上。


    看著他躲避的樣子,卡維爾假裝什麽也沒看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身側的人呼吸逐漸變得平穩而綿長,顯然已經睡著了。男人側過身子,結實的手臂一撈,將青年整個抱在懷裏。


    惡魔泄憤似的在青年的脖頸上咬出一個牙印:“跑什麽?最後還不是到了我的懷裏。”


    “唔…”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話,青年眉頭輕蹩,不適的動了一下,剛剛還囂張的惡魔馬上沒了聲,咬著牙暗罵自己沒出息。


    都把人騙回家了,還有什麽好慫的。


    嘖!心軟要不得。


    窗外月光清透明亮,靜靜的注視著一切。


    這一夜,季安睡的並不安穩,迷迷糊糊中,他夢到一條紅眼睛的毒蛇,死死的纏住他的手腳,讓他無法離開,隻能沉淪於夜色之中。


    醒來後,看著牢牢將他抱在懷裏的男人,他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罪魁禍首原來在這兒呢。


    “醒醒,天亮了,別睡了。”青年費勁兒的伸出一隻手,用力的推向男人的肩膀,對方像個貓兒一樣咕噥一聲,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抱得更緊了。


    “咱們再睡一會兒。”


    季安:“……”


    他的頭被迫埋在男人的胸膛,呼吸中滿是冷冽的草木氣息,腰肢被一雙鋼鐵般的手臂牢牢的箍住,整個人都被男人的氣息包裹住。


    好奇怪啊!


    陌生的感覺。


    不舒暢的怪異感再次襲來,某種東西好像即將衝破腦海,卻又硬生生的被壓了回去。


    青年用食指在太陽穴按壓幾下,奇異的酸痛感讓頭腦更加清晰,他費力的從男人的懷裏掙脫,拿起女仆準備好的衣服,正要換上……


    猶豫片刻,還是走向了洗漱室。


    就算是愛人,也該有自己的隱私——他如此的安慰道。


    中世紀的衣服非常的複雜,尤其是最近天氣冷了,衣服穿得更多,季安在浴室裏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換好衣服。


    “親愛的,你好了嗎?我們要去用餐了。”某個人在外麵喊著。


    “馬上就好。”


    將最後的領結帶上去,季安推開洗漱室的門,看向一旁的男人,對方正在穿襯衫,從他的角度能看到結實的腰線和勻稱的腹肌。


    愣了愣,季安的臉色瞬間爆紅:“你你你……你怎麽沒穿好衣服?”


    哇!第一次看到其餘的男人的身體……等等!怎麽會是第一次。青年雙手握拳,由於緊張,麵上是一片熟悉的冷漠。


    他敢確定,自己的記憶一定出了問題。


    由於側對著青年,卡維爾這次沒有發現不對,暗搓搓的秀完身材,穿好衣服後,就一直拿眼神去瞥他,期望能得到一句誇獎。


    比如……咳咳…他很帥之類的。


    然而沉浸在疑惑中的季安,全程心不在焉。


    卡維爾:“……”好失望。


    由於季安討厭陽光的屬性,明明是白天,整個城堡的簾子卻全都拉上了,明亮的水晶燈也沒開,隻有暖黃色的壁燈,照亮室內的一切。


    隻有兩個人的城堡,安靜的像是一座墳墓。


    季安逛了一圈後,主動提議去書房,他眨眨眼,神情和語氣都非常自然的抱怨道:“昨天書看到一半就睡著了,今天我想去看完,你要一起嗎?”


    卡維爾自然沒有不答應的意思,順從的點頭。


    二人轉彎去三樓的書房,書本在如今算是貴重的物品,很多平民可能一輩子都舍不得買一本書,可巴茲爾公爵卻擁有一個寬闊龐大的書房,一排又一排的書架豎在那兒,上麵裝滿了各式各樣的厚皮精裝書。


    這一切,好像和記憶中沒什麽區別。


    可不管怎麽想,季安都記不起來他昨天到底看了什麽書。


    “你想看什麽?”


    緋紅色雙眸的主人,站在兩排書架之間回過頭,唇角含笑,眸光溫柔,像是一位正直的紳士……可不知為何,季安卻直接打了個寒顫。


    不對勁兒。


    非常非常的不對勁兒。


    “我隨便看看。”青年含含糊糊說著,若無其事的走入了一排排的書架中,身後緊緊跟隨的貼身愛人,這會兒卻宛如催命的符咒。


    “你沒有事情要忙嗎?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陪著你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季安沉默一下,幹巴巴的回了一個‘哦’字。


    “你不開心?”


    “嗬嗬……我很開心,開心的快要死掉了。”


    卡維爾:“……”總感覺怪怪的,可又說不出來原因。


    不知過了多久,季安餘光裏瞄到了一本奇怪的書,漆黑的書皮,鮮血刻畫的到十字架……周身仿佛散發著一股子濃鬱的黑氣。


    就是這一本!!!


    他潛意識瘋狂的喊叫著,心中焦急,可麵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渴求,反而拿起了另外一本不相關的書,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愛之聖地……零點接吻,就永遠不會分開。”男人低頭,一字一句的說著書上的話,“好像很有意思,以後我們一起過去。”


    這都是騙小孩的地方。


    誰會真的相信啊!


    季安心裏吐槽著,嘴裏卻說好啊好啊!一定要一起去啊。


    對方的表情刹那變得柔和起來:“嗯,約好了。”


    “好好好。”季安惦記著那本奇怪的書,嘴裏敷衍的點頭,用各種方法想將男人給支開,可對方卻像個小尾巴一樣,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沒辦法了,隻能等晚上他睡著以後,再來找書了。


    深夜三點,人們睡的最熟的時候。


    繁華城堡的主臥裏,它的主人像個賊一樣,小心翼翼從床上爬了起來,為了防止拖鞋發出的啪嗒聲,他直接赤著腳走出了房間。


    主臥在二樓,書房在三樓。


    需要走過一段樓梯,白天裏處處奢靡的城堡,到了夜裏,就像是藏著鬼魅的恐怖屋,秋風吹過的呼啦聲,嚇的青年頓時打了一個寒顫。


    靠靠靠!!太特麽嚇人了叭。


    季安要被嚇的心髒病都出來了,吞了口唾沫,繼續往上麵走,書房門被推開,發出‘吱’的一聲響,在寂靜的黑夜裏無比的刺耳。


    他身子一僵,過了好一會兒,顫巍巍的左右望著,見沒人過來,才鬆了一口氣。


    對比外麵,拉開了窗簾的書房顯得明亮很多,皎潔的月光照亮了一切。白天離開時,他將書本的位置記得很清楚,直奔第十三排的書架而去,拿起最上麵一層的厚黑皮書。


    翻開第一頁,上麵用鋼筆寫著一行字。


    ——我將靈魂賣給了個惡魔,我有罪。


    簽名:巴茲爾.貝西默。


    不!這不是他的字體。


    或許是早有預料,青年受到的衝擊並不大,他將書翻到下一頁,那是一個複雜的魔法陣,隻需要獻祭一名年輕女子的靈魂,便能召喚出惡魔。


    後麵則是記錄了巴茲爾的心理路程,寫著他痛苦的過去,期望著美好的未來,字裏行間透著一股子瘋狂的味道。


    這與其說是一本書,不如說是一本日記。


    【叮咚,恭喜玩家,找到巴茲爾公爵的秘密藏書,尋找到隱藏劇情,開啟支線任務——殺死惡魔。】


    隨著冰冷的機械音落下,腦海裏被禁錮的記憶刹那間衝破了牢籠,虛幻的假象如破碎的鏡子,再也拚湊不起來。


    以第三視角的角度,他看到了原主來到小鎮後的一切。


    巴茲爾自小就被父母寵愛著,外貌俊秀,可智商著實一般,是帝都有名的草包美人,被趕出帝都後,他心中一直想奪回屬於父母的一切。


    既然智商不行,那就靠實力。


    尤其是上一任公爵陰差陽錯之下,收到了一本召喚惡魔的書,原主發現後,為了強大的力量,不惜娶妻殺死別人,隻為了召喚惡魔。


    他和惡魔互惠互利,又相互提防。銀製的十字架藏在書中,是他準備隨意幹掉惡魔的武器。


    玩家進入遊戲後,若是不小心點,很容易成為惡魔的餌食。


    季安:……


    他這麽慘不是沒有原因的。


    “呼。”輕輕的歎一口氣 ,麵對如今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劇情,季安滄桑極了,算了,好歹去把惡魔弄死,完成支線任務。


    “你在看什麽?”


    “我在看——”


    話說到一半,青年的瞳孔猛地一縮。月光下,穿著睡衣的男人靜靜的站在書架旁,他半張臉藏在陰影處,讓人看不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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