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朔悶悶的不出聲,坐在輪椅上特別高冷。


    寧嘉佑認錯的態度更加良好:“當然啦,除了想要保命,我也肯定是被您的魅力所吸引,才會在根本就不認識您的情況下,就選擇您。”


    言朔抿唇看他,似乎有點被說動了。


    “當時在場那麽多人,我一眼就看中您,說明您肯定比他們都要出色。這也是種緣分呀。”寧嘉佑小心翼翼觀察著言朔的神色,反派一直麵無表情,讓他心底怪沒底的。


    言朔當然知道寧嘉佑當初說什麽喜歡他都是為了保命而已,他隻是不計較。


    聽寧嘉佑扯了會兒,言朔問起重點:“那現在呢?”


    寧嘉佑:“現在我生是您的護理工,死是您的掃墓人。”


    “誰給誰掃墓?”言朔問,再直白點就是問誰先死。


    寧嘉佑有點慌:“看命和您要求。”


    言朔的眼神不自然的從他身上挪開,低聲道:“可以一起死。”


    寧嘉佑快給他跪下了,隻是一句喜歡,用不著帶他上黃泉吧?


    但怕歸怕,馬屁還是要拍的:“您說的是,讓我們一起長命百歲。”


    言朔輕哼一聲,情緒不明。


    寧嘉佑試探性轉移話題:“言總,時候不早,咱們回家吧?胖橘該想我們了。”


    他試探性去推言朔的輪椅,走了沒兩步,言朔忽然問:“以前很喜歡言天浩?”


    原主肯定是很喜歡的,但寧嘉佑本人則一點感覺都沒有。他不知道該怎麽跟言朔具體形容這種是又不是感覺,模糊道:“應該吧……”


    “什麽叫應該?”言朔不滿的問。


    寧嘉佑不想暴露穿書的事,試圖蒙混過關:“都是過去的事啦,追憶也沒什麽用。人重要的是把握當下,展望未來呀!”


    “那當下呢?”言朔問。


    “當下最重要的事當然是全心全意為言總服務!”


    “就這?”


    “以後也是為言總服務!”


    不久前還當著言天浩的麵氣勢洶洶的說曾經非常非常喜歡言天浩,現在到他麵前就隻剩下服務了?


    言朔的臉和他裝滿醋的心一樣黑。


    寧嘉佑趁機把他推出所長辦公室,稍微加了會兒班的其餘研究員陸續從各自的實驗室內出來,跟寧嘉佑打招呼。


    人來人往的走廊內,言朔也不好再說什麽。但一言不發的樣子依舊有些生氣,寧嘉佑琢磨著該怎麽哄他,不知不覺來到科研所外。


    反派紮眼的勞斯萊斯停在門口,倚在車身上玩手機的周澤見到他們,轉身將車門打開。


    寧嘉佑照常將言朔推上車,卻被拒絕:“不用你來。”


    寧嘉佑:“啊?”


    “周澤,推車。”言朔吩咐。


    周澤愣了下,與寧嘉佑對視一眼,乖乖將言朔推上車。


    安置好他,周澤退到車外,背對著言朔用口型問寧嘉佑:怎麽啦?


    寧嘉佑後知後覺意識到反派是在使性子,對周澤說了句“生氣了”後,輕手輕腳的鑽進車內。


    他很擔心言朔會直接把他丟下車,好在一直到汽車平緩開出科研所,言朔都沒理他。


    寧嘉佑變著法的哄他,好幾種方法都失敗後,隻能使出殺手鐧:“言總,我給你唱首歌吧?”


    言朔孤傲的望著窗外不理人。


    寧嘉佑就當他默許了,自顧自唱起來:“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


    唱歌是寧嘉佑唯一的短板,並且並以為恥、反以為榮。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雖然他唱歌五音不全,但聽著難受的又不是他自己。


    這麽簡單的兒歌,寧嘉佑愣是唱得一個音都沒在調調上。


    在前麵開車的周澤忍不住笑出聲,偷瞄後視鏡中言朔的反應。


    言朔看起來沒反應,但淡色的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顯然是在忍笑。


    雖然不知道他們倆為什麽鬧變扭,但周澤真的很想笑。


    忽然言朔從後視鏡裏望向他,冷聲道:“好好開車。”


    周澤正襟危坐,連忙斂起笑意:“是……”


    他默默升起擋板,免得自己偷笑再被老板抓包。


    寧嘉佑唱完一首,又唱第二首:“一閃一閃亮晶晶……”


    言朔不堪折磨,冷聲打斷他:“可以了。”


    寧嘉佑可憐巴巴的望著他:“您原諒我了嗎?”


    “沒有。”


    寧嘉佑撇嘴,又唱起第三首:“雪花那個飄,北風……”


    “你再瞎唱我現在就把你丟下車。”言朔超級冷酷。


    寧嘉佑惜命的住嘴,委委屈屈的縮在汽車角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挨了言朔多大的欺負,頗有一副顧自影憐的淒哀。


    言朔有點心軟,思索著要不要先服個軟,車子忽然停下。


    周澤的聲音隔著擋板傳來:“言總、寧哥,到了。”


    隔著大門,三人已經能聽到胖橘喵喵喵的叫聲。


    寧嘉佑的注意力被吸引,期盼的走下車,打算用毛茸茸的胖橘去祈求言朔的原諒。


    原本打算等他來推自己下車就翻篇的言朔,瞧著寧嘉佑下車後杵在車門邊就是不管他,捏了捏眉心。


    他永遠都猜不到寧嘉佑腦子裏在想什麽。


    周澤用眼神示意寧嘉佑去推言朔下車。


    寧嘉佑搖搖頭,用口型告訴他兩個字:不敢。


    反派不想看見他獻殷勤,他可不敢冒死上前。


    周澤無奈將言朔推下車,寧嘉佑打開大門,胖橘飛撲進他懷裏,寧嘉佑也不敢擼貓,轉身就把胖橘塞進言朔懷裏,讓他第一個擼貓。


    家庭地位就是這麽明確。


    言朔看了他一眼,啟動輪椅,獨自抱著胖橘上樓。


    等確認電梯到了二樓,周澤站在門口小聲問寧嘉佑:“發生什麽事啦?”


    寧嘉佑簡要把經過說了一遍,周澤不可置信的問:“你竟然再三跟言總強調不喜歡他?”


    “我總不能騙他吧?”


    “有個人再三跟你說不喜歡你,你什麽感受?”周澤問。


    “這不挺正常的嗎?我又不是人民幣,怎麽可能人人喜歡。”


    這話還真沒錯,周澤發現寧嘉佑的大腦有時候客觀到難以想象:“人是感性動物啊,誰都喜歡聽好話的。不然壽宴那天,你在言總麵前為什麽信誓旦旦說喜歡他?”


    “當時是為了保命,而且跟他不熟。現在我覺得兩個人都算是半個朋友了,不應該再騙他。”寧嘉佑說。


    周澤慶幸言朔沒聽見他的話:“什麽叫半個朋友?”


    “就是我覺得我們的關係差不多算朋友了,但仔細想想我好像又配不上言總,隻能算半個朋友。”寧嘉佑心底是覺得配得上的,但考慮到言朔傲嬌的性格,決定留一定餘地,免得被拒絕後,雙方都沒麵子。


    周澤要知道他彎彎繞繞想這麽多,能笑死。


    “那你到底喜不喜歡言總?”見寧嘉佑要開口,周澤特地提醒,“摸著良心說。”


    寧嘉佑沒喜歡過人,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該是什麽感覺。和言朔相處時,隻要不想到大白鯊、不被追問穿書的事,他就很放鬆,甚至有點享受這樣愜意的生活。


    周澤見他許久沒出聲,為他著急:“我換個問法,你討厭言總嗎?”


    寧嘉佑搖頭:“當然不。”


    “那就是喜歡呀!”


    “那我也不討厭你,難道我也喜歡你嗎?”寧嘉佑問。


    周澤連忙後退一大步,和他保持距離:“別,我喜歡姑娘。”


    “所以不討厭不代表就是喜歡,也可以是普通朋友嘛。”寧嘉佑瞧時間不早,去廚房準備晚飯。


    周澤將車停好,又想了個新問法:“你知道自己唱歌難聽嗎?”


    寧嘉佑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知道。”


    “那麽難聽你還敢在言總麵前唱,不是仗著他寵你,是什麽?”周澤機智的問。


    寧嘉佑一愣,唱歌時沒多想,但現在周澤這一提醒,細想之下,他發現自己當時的確有那麽一點點是恃寵而驕。


    他心底隱隱約約的知道言朔就算生氣,也不會氣到把他丟去喂鯊魚。


    但要是就這樣說是喜歡,寧嘉佑又覺得勉強:“這應該是普通朋友的相互理解吧?我跟朋友去k歌的時候唱得比這還要難聽呢。”


    周澤無語:“你也是個人才。”


    思索許久,周澤對寧嘉佑說:“要不你就去哄哄言總,說聲喜歡唄?”


    “那我不成騙子啦?”當初不認識,仗著言家全員惡人,可以拖言朔下水。現在言朔對他很好,寧嘉佑不想用感情的事去傷害他。


    周澤長歎一口氣,搖了搖頭:“那我是想不出辦法了,寧哥你自求多福吧。”


    想不出辦法,飯還得做。


    寧嘉佑去淘米:“你留下來吃飯不?”


    “不,謝謝,我惜命。”周澤擺手拒絕,告辭走人。


    言朔不挑食,但口味和小孩子有些像,愛吃甜食、油炸食品。平時寧嘉佑顧著他的胃,做得飲食都非常清淡。算了算言朔上次吃火鍋的時間,寧嘉佑今天給他做了份炸雞柳。


    即使開著油煙機,油膩膩的味道還是熏了寧嘉佑一身。整個廚房都是同樣的味道,寧嘉佑見胖橘不在,開窗通了會兒風。


    晚飯時分,寧嘉佑上樓將言朔請下來。


    胖橘格外喜歡寧嘉佑身上的油炸味,黏著他不肯走。


    言朔看到桌上的炸雞柳,微微挑眉:“不是不讓我吃油膩的東西麽?”


    “偶爾一次還是可以的。”寧嘉佑說。


    “醫生不讓我吃。”


    “寧醫生說今天可以。”


    言朔:“我想不吃。”


    寧嘉佑快哭了:“朔哥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我吧。”他把貓舉起來,胖橘萌萌噠衝言朔喵。


    言朔慢條理斯的吃了口飯,覺得把主動權掌握在手裏的感覺真好,慢悠悠地問寧嘉佑:“我要是不原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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