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去。”言朔示意寧嘉佑將自己推上最後一條大遊艇,言天浩也跟了上來。


    兩條快艇依次來到白桐身邊,原本喊累了的白桐見狀立刻又賣力撲騰起來:“救命啊救命!天浩快救我!”


    言天浩想跳下水去救人,又被人摁住。


    白桐暗恨他沒用,又剜了眼寧嘉佑,正好被寧嘉佑看到,笑眯眯道:“你別看我了,還是先看看另一條快艇上的暹羅鱷吧。”


    言天浩同時大喊:“你快上來!他們要放鱷魚了!”


    剛剛因為距離岸邊太遠、且水聲蓋過了他的聲音,白桐並沒又聽到言天浩之前的示警。


    聞言白桐大吃一驚,不可思議的望向另一艘快艇甲板上露出的鐵籠。


    他心底湧起恐慌,又覺得這不可能:“不……殺人償命!你們不能這麽做!”


    言朔不以為意:“你都死了,誰讓我償命?”


    白桐下意識望向言天浩。


    言天浩一驚,第一反應是他會報仇,但絕不會以命相抵。


    他不敢出聲。


    言朔噙著一抹笑望向他:“天浩,你要揭發我嗎?”


    言天浩毫不懷疑自己要是敢點頭,言朔現在就敢把他丟進籠子喂鱷魚。


    他滿頭冷汗,忐忑的說:“三叔……您也為爺爺想想,別讓他這麽大年紀,還為您擔驚受怕……”


    “你不說,他怎麽會知道?”言朔有恃無恐


    言天浩緊緊握拳,拚命忍住自己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


    沒人奈何的了言朔。


    即使老爺子知道了也隻會幫他遮掩,他不會為了一個外人將親兒子送入監獄。


    更何況,言朔完全可以把他丟下湖一起喂鱷魚。


    言天浩的身子微微發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回話。”言朔的聲音沉了三分,將言天浩嚇了一大跳,他哆嗦著道:“我不會說的……但三叔……白桐他罪不至死……我現在拉他上來,讓他給嘉佑道歉。”


    言朔蹙眉:“叫這麽親熱?”


    言天浩沒想到他這也能找茬,咬牙望了眼寧嘉佑,不甘心的說:“三嬸。”


    寧嘉佑差點笑瘋掉。


    男主你是認真的嗎?


    他偷瞄言朔,言朔竟然也沒有生氣,反而嘴角綻出笑意,大概是也被言天浩那羞憤難當的情緒逗樂了。


    “乖侄子。”寧嘉佑笑眯眯的說,位麵之子的便宜不占那可就虧大發了。


    言朔忍笑道:“你三嬸發話了,那就這樣吧。”


    言天浩還沒弄明白他口中的“就這樣”是什麽意思,嘩啦一聲巨響,暹羅鱷沉重的身軀滑入水中。


    言天浩大驚失色,扭頭衝到欄杆邊大喊:“白桐快跑!”


    白桐一直都注意著鐵籠子,剛有傾覆的趨勢便全速往岸邊遊去。


    言天浩喊出聲時,原地已經沒了白桐的身影,隻看到他身後一片雪白的浪花。


    言天浩錯愕。


    寧嘉佑新身份適應良好,感歎道:“侄媳婦遊得不錯呀,為什麽非要說自己不會遊泳呢?”


    言天浩惱恨道:“他可能剛學會,人在危險的時候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


    寧嘉佑挑眉:“他這是標準的自由泳動作,速度之快都能去參加世錦賽了。要不今年奧運會給他報個名,讓他為國爭光?”


    言天浩嘴唇發白,他現在沒心思跟寧嘉佑胡扯,因為暹羅鱷入水之後醒過來,已經發現白桐的蹤影,正慢悠悠卻氣勢恢宏的朝他挪去。


    “白桐快點!鱷魚就在你後麵!”言天浩驚恐的大喊到破音。


    白桐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在遊,實在沒辦法再加速。


    心間的恐懼不斷加大,他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敢,生怕隻是這片刻的慢怠,就會被鱷魚吞入腹中。


    言天浩擔心白桐被鱷魚吃掉,見麻-醉-槍搶不來,衝入船長室一把扯過船舵,控製快艇往白桐駛去。


    保鏢試圖阻攔,可快艇速度極快,眨眼已經越過暹羅鱷來到白桐身邊。


    言天浩任由保鏢將他帶到甲板上,把用來救人的繩梯踢下。白桐趁機抓住,立刻往船上爬。


    言朔的嘴角扯過一抹冷笑,問言天浩:“你知道什麽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嗎?”


    言天浩一驚,還沒來得及細想言朔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就聽到白桐淒厲的尖叫劃破天際。


    “白桐!”他慌忙跑到欄杆邊。


    白桐已經爬上繩梯,可暹羅鱷竟然從水中躍起,一口咬住了他的腳!


    “天浩救我!”白桐疼得流出眼淚,滿是哀求的望向言天浩。


    言天浩試圖伸手,言朔問他:“你知道一條暹羅鱷的力量有多大嗎?”


    具體數字言天浩不清楚,但是光看見暹羅鱷那可怖的身軀,他就能想象出其力量之可怕。


    言朔是提醒他小心被鱷魚一起拖下水。


    白桐使出吃奶的勁才將身子往上挪了一點點,正要握住言天浩的手,卻看到言天浩收回了手。


    白桐震驚:“天浩!”


    “我去找東西救你!”言天浩義正言辭的說出這番話,不敢看白桐的眼睛,轉身去搶保鏢手裏的麻-醉-槍。


    然而他一個人根本不是其餘保鏢的對手,非但沒搶下麻-醉-槍,還被人製住。


    白桐絕望到極點。


    正在這個時候,唯一一輛畫舫也慢慢悠悠的出現在湖麵之上。


    一聲輕響,鱷魚被畫舫上射出來的麻-醉-槍擊中。它更加惱怒,鬆開白桐朝畫舫遊去。


    “鐺鐺”幾聲,又有麻-醉-槍從中射出。


    暹羅鱷不抵藥力,很快在湖麵上沉下去。


    白桐趁機爬上快艇。


    寧嘉佑好奇的望著畫舫,聽見言朔不悅的吐出三個字:“攪屎棍。”


    言露扛著麻-醉-槍笑眯眯的從船艙內走出,挑釁的對言朔說:“放鱷魚殺人,阿朔,你怎麽越來越冷血了?”


    “比你不上你。”言朔冷冷道。


    言露大笑:“哈哈哈哈……我救下的那人怎麽樣?還能活著報仇嗎?”


    寧嘉佑看了眼白桐,被暹羅鱷咬住的左腳全是的血,一時看不清傷勢如何,但肯定沒有性命之憂。


    言天浩掙脫開保鏢,衝到白桐身邊,想要抱他:“你怎麽樣……”話還沒說完,甲板上響起一道響亮的巴掌聲。


    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上傳來,言天浩被打蒙了,半天不敢相信白桐會對他動手,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為什麽不拉我上去!”白桐尖聲質問,渾身氣得發抖,甚至連腳上的劇痛都比不上心中的震驚。


    他從未想過對他百依百順的言天浩,會在危難時刻連伸手拉他一把的勇氣也沒有。


    “我……我是想去搶麻-醉-槍救你!”言天浩慌忙解釋。


    白桐不信:“你分明是害怕被我拖下水!”


    “我沒有!”言天浩心虛辯解,改口道,“先處理傷口吧。”


    他慌張的起身跑去船艙內翻找醫藥箱,寧嘉佑瞧著另一條快艇上的人將呼呼大睡的暹羅鱷打撈上來重新關入籠子裏,忽然明白言朔那句“聰明反被聰明誤”是什麽意思。


    “剛剛如果不是言天浩故意搶舵,是不是白桐根本就不會被鱷魚咬?”寧嘉佑問。


    言朔並不在意這些:“大概吧。”


    言天浩正好抱著醫藥箱出來,聞言大吃一驚,手中的醫藥箱落地,東西撒了一地:“三叔你說什麽?”


    “我之前就提醒過你,這些暹羅鱷都喂飽了,不愛動。原本放它出來,它也隻是在湖麵上放個風活動活動身子,並不想襲擊人類。你為什麽非要讓快艇開過它身邊,激怒它呢?”言朔幽幽的問。


    白桐與言天浩的臉色一瞬間慘白無比。


    所謂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你算計我!”言天浩憤怒無比。


    “我讓你去搶舵了嗎?”言朔反問。


    寧嘉佑示意他淡定:“言少別生氣,雖然這次沒能讓你成功喪偶換一個男朋友,但下次還有機會。畢竟你們家後山那麽多鱷魚呢,多多讓白桐去後山逛逛,說不定那天就掉進鱷魚洞被吃掉了呢?”


    言天浩怒斥:“你別胡說八道!我不可能讓白桐再出事!”


    “那你還有事沒事帶他往後山跑?”寧嘉佑意味深長的問。


    白桐聽得心驚肉跳,每次他來言家老宅,言天浩的確愛帶他往後山去,但從未提過那裏有鱷魚。


    他戒備又猜忌的望向言天浩。


    言天浩百口莫辯,後山風景優美,他帶白桐過去是為了調情,根本就不是想寧嘉佑說的這樣:“我帶他去後山玩而已!”


    寧嘉佑非常理解的點頭附和:“對,要是能把命玩沒就更好了。”


    言天浩被氣到說不出話。


    這是白桐突然道:“天浩不是這種人。”


    寧嘉佑一驚,看見白桐眼底依然有惱怒與恨意,但他已經能清晰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不愧是天命受。


    “你剛剛還說他故意不拉你上船,現在就改口了?是因為知道現在隻有他能救你嗎?”寧嘉佑一針見血的問。


    柏桐沒有上當,忍著痛冷哼一聲:“我剛剛是被疼痛衝昏了頭腦,如果不是因為太愛天浩,我也不會這樣。寧嘉佑,你不用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我和天浩彼此相愛,你再挑撥離間也不可能回到他身邊。”


    小婊砸,想踩他一腳,還想離間他和言朔。


    “這話說錯了,我不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而是這顆爛葡萄我已經不要了,你還撿回家當個寶一樣供起來。你們恩不恩愛和我沒關係,反正我有三爺。”寧嘉佑說著還附身把頭湊到言朔腦袋邊衝白桐,“看,我和三爺多般配。”


    草!


    炫耀不成反被秀了一臉!


    白桐翻了個白眼不想看見他們。


    言天浩撿起地上的醫療用品,走到白桐身旁試圖幫他處理傷口。


    但光看見滿腳的血,他就無從下手,下意識望向寧嘉佑:“你之前在餐廳說你是醫生,治病救人……”


    寧嘉佑猜到他的想法,打斷了言天浩的話:“我是醫生,不是獸醫。隻救人,不救畜生。”


    言朔笑了一下,望著靠岸的快艇,對言天浩說:“把我的船打掃幹淨再走人。”


    寧嘉佑推他下船,在言朔的指引下回到老宅的一間佛堂。


    佛堂內供奉著言老夫人的靈位和遺照,遺照上的女子笑得溫柔和藹,眉眼與言朔笑起來時有三分相似。


    香爐前有三根即將燃盡的清香,想必是老爺子從餐廳離開後點上的,其餘人還沒來上過香。


    寧嘉佑上前幫言朔點燃三根清香。


    言朔的眼神從照片上收回,接過清香拜了三拜,寧嘉佑幫他插在香爐之中。


    忽然言朔吩咐:“你也上柱香。”


    寧嘉佑遲疑:“這合適嗎?”他倒是沒意見,就怕言老夫人不想受他的香。


    言朔點頭:“合適。”


    這可是您兒子說的,您要不喜歡,自己半夜找他去。


    寧嘉佑在心底嘮叨著點了香,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將清香插入香爐中。


    他退回到言朔身邊,言露和龐林也來了。


    看見香爐中的香,言露蹙眉:“阿朔,你怎麽讓他也敬香?”


    “龐林都能,他為什麽不能?”言朔反問。


    “這能一樣嗎!”


    言朔蔑笑的打量了眼龐林:“是不一樣。”


    他的寧嘉佑可比龐林這種寄生蟲優秀多了。


    “言朔,你不要太過分!”言露怒斥。


    “媽麵前我不想跟你吵。”言朔懶得跟她一般見識,示意寧嘉佑推他離開。


    兩人離開佛堂,寧嘉佑望著黑黢黢的天,感歎道:“說好了來你們家吃大餐,結果連菜葉子都沒見到一片。要不還是我回家給您做吧?”


    “不用,我們去湖心島吃。”言朔道。


    寧嘉佑欣喜:“城堡晚餐?”


    “嗯,今晚住那裏。”言朔看他開心,自己也開心。


    寧嘉佑跟言朔開玩笑:“住過城堡,四舍五入我也是當過國王的人了。”


    言朔笑了一下:“要求真低。”


    “不低,誰家隨隨便便就能搞一個城堡住?我這還是沾了妮妮的光呢。”寧嘉佑琢磨著怎麽也該給言朔封個大一點的官職,“以後我是國王,你就是我的首相吧!”


    “才首相?”言朔嫌棄。


    寧嘉佑不解:“首相已經是最大的官啦?難不成你想當皇太子?那是胖橘的。”


    言朔:“……”


    在寧嘉佑心裏,他果然比不上那個不孝子。


    人不如貓。


    言朔哼哼了一下,一個人聲悶氣。


    寧嘉佑將他推回碼頭上,看到保鏢將他們帶上一艘小艇,好奇的掃了眼停在岸邊那艘大一些的快艇,居然看到言天浩被壓在上麵打掃甲板。


    反派果然是鐵血真漢子,說到做到,必須讓言天浩把他的船打掃幹淨才能走人。


    白桐坐在甲板上,背倚欄杆。他嘴唇發白,臉上毫無血色,用力握住欄杆,可見被鱷魚咬過的地方極為疼痛。


    此刻他的腳也隻是胡亂包紮了下,繃帶上甚至還在滲血,也不知道吃沒吃過消炎藥。


    寧嘉佑胡思亂想著,明白沒用那艘快艇的原因,很快與言朔坐船朝湖心島而去。


    白桐側頭望著他們,眼神怨懟。


    言天浩總算把甲板上最後一絲血跡擦幹淨,看到一動也不動的白桐,心中埋怨他也不知道搭把手。


    兩人各懷心思,奔向城堡的寧嘉佑高興的猶如脫韁的野馬。


    入夜後城堡開了燈,像極了新天鵝堡。


    寧嘉佑吃飽喝足,言朔還特地帶他參觀了一圈。


    和國外那些真正的城堡比起來,這的確隻能算一個迷你城堡,但生活設施一應俱全,房間也很多,足夠四戶人家在這裏居住。


    “你要是喜歡,我們搬回來住也成。”言朔道。


    寧嘉佑總覺得反派這話怪怪的,他一借住的,哪能跟著主人住到言家老宅來:“不必啦,您要是想搬回來的話,我再去找房子好啦。”


    言朔:“……”


    算了,當他沒說。


    “我給您做護理吧。”寧嘉佑將言朔推回房間,去找讓管家準備的酒精瓶和精油,忽然意識到等言朔雙腿恢複後,他們就要分開了。


    寧嘉佑心裏一瞬間竟然湧起一絲舍不得。


    舍不得什麽呢?


    離開反派,小命就妥妥保住了,不應該開心嗎?


    寧嘉佑心不在焉的去為言朔做護理,終於在找到一個理由——自己是舍不得言朔的錢時,被言朔突然出聲嚇了一大跳。


    “不是吃了麽,怎麽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言朔問。


    寧嘉佑麵露尷尬:“我這是新的推拿手法,先給你試試。”他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護理上,心想一定要讓金主爸爸滿意。


    護理結束,寧嘉佑照例去抱言朔。


    反派自打抱過一次之後,就一直犯懶,不愛自力更生。


    然而這回寧嘉佑剛抱起言朔,房門居然被人打開了。


    “阿朔,我……”老爺子帶著一個陌生女子站在門口,目瞪口呆的望著房裏兩人。


    他家懟天懟地懟空氣的阿朔,居然被公主抱了???


    他兒子喜歡男人不說,居然還是下麵那個????


    老爺子才平複的心髒又跳得要停機,他唰的摔上門,冷聲道:“我在客廳等你!”


    寧嘉佑尷尬的低頭望向言朔:“你一定要跟他解釋清楚,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言朔壓著泛紅的耳朵尖,忍笑點頭:“嗯。”


    寧嘉佑把他放回輪椅上,對言朔揮了揮手:“我就不陪你去了。”


    “一起去。”言朔不同意。


    寧嘉佑搖搖頭:“老爺子看見我血壓升高怎麽辦?”


    言朔堅持:“他大風大浪見多了,不怕你這點浪花。推我下去”


    “好吧,不過在此之前先等一等,你的假發片掉了。”寧嘉佑今天一早就發現言朔悄咪咪用了他準備的假發片,而且偽裝的□□無縫。他知道言朔愛麵子,因此一直沒提。


    直到剛剛護理時,言朔不慎把假發片蹭掉,寧嘉佑才主動提及。


    言朔心中閃過一道窘迫:“什麽時候掉的?”


    寧嘉佑衝他露出狡黠的笑:“就剛剛,放心,除了我沒人看到。這個好用嗎?”


    “勉勉強強吧。”言朔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見寧嘉佑笑得更燦爛,倔強道,“這本來就是你給我用的。”


    “嗯哪,是我給你賠禮呢。”寧嘉佑蹲下身,幫他把翹起的假發片撫平,確定看不出破綻後,才推著言朔出去。


    老爺子不在與臥室相連的起居室,而是在樓下客廳。


    兩人坐電梯下去,聽見老爺子不好意思的衝陌生女子解釋:“抱歉啊,阿朔平時不是這樣的,估計剛剛是有什麽意外。你也知道……他的腿……”提起這事,老爺子長歎一口氣,藏不住的難過。


    “我理解的,沒事。現在醫學這麽發達,三爺早晚有一天能恢複。”女子寬慰他。


    寧嘉佑心裏沒來由的有點不舒服,他總覺得老爺子今晚帶這個陌生女人過來另有所謀。


    他推言朔進屋,看到他,老爺子猶豫片刻,忍住想趕人的衝動。


    “我介紹下,這就是我小兒子言朔。”老爺子指指言朔,又揮手示意身旁的姑娘,“這是越城左家的左晴。”


    越城是這本書中僅次於帝都的大都市,位於南方,越城左家鼎鼎大名,與言家各自占據了一南一北兩大版圖。


    原文中,言天浩就是得到了越城左家的助力,才能在言朔收拾他的時候獲得喘息之機,繼而反敗為勝。


    至於左家為什麽要幫言天浩……


    因為老爺子這次帶左晴來是給言朔相親的……


    寧嘉佑低頭望向言朔,心想反派這次會不會和原文中一樣把左家冷嘲熱諷一番,最後將左晴氣哭。左家長輩為了給他們家小公主報仇,就把言朔給記恨上了,在他與言天浩鬥爭對激烈的時候,左家落井下石,直擊要害。


    “左晴正好來帝都玩,聽說我們家湖心島風景不錯,就想住幾天。”老爺子笑眯眯的說,還專門挑釁的望了眼寧嘉佑,似乎在說:光人家這顯赫的出生你就比不上。


    寧嘉佑心裏哼哼,他們家雖然不是商賈巨富,但也是書香世家,想跟他們家攀親的多的是,他還真沒覺得自己比言朔差多少。


    言朔也不知道猜到老爺子的心思沒有,語氣平淡卻不容拒絕的說:“湖心島今晚有人住,她要住的話,明天吧。”


    “這麽多房間呢,你一個人能全住了?”老爺子板著臉問。


    “我們兩個人住。”言朔提高寧嘉佑的存在感。


    左晴探究的眼神望過來,寧嘉佑尷尬的笑了下。


    左晴也回以微笑,體諒的說:“言伯伯,我住酒店也一樣的。”


    老爺子非常倔強:“不行,我答應了你父母要照顧好你,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去住酒店?你現在就上樓去挑一間自己喜歡的房間,就是讓阿朔占了我也叫他搬出來。”


    言朔蹙眉,正要說什麽,忽然察覺到寧嘉佑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言朔不解的回頭,看見寧嘉佑衝自己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言朔更加困惑。


    寧嘉佑掏出手機,給他發微信。


    【天才嘉佑:越城左家很厲害的,你不要得罪他們家小公主。】


    【言朔:我也很厲害,他們也別得罪我。】


    寧嘉佑光看著言朔的後腦勺也能想象出他臉上的臭屁。


    【天才嘉佑:少說兩句話就能少一個勁敵,這麽合算的買賣,沒道理不做呀。】


    【言朔:你怎麽知道我要說什麽?或許是想跟她聊聊呢?】


    寧嘉佑看著這句話心裏沒來由的有點不舒服,就那麽一丁點,可以忽視,但總是膈應。


    反派不至於突然對沒有素未謀麵的人來興趣了吧?


    一想到這,寧嘉佑心底那一丁點不舒服又慢慢被放大。


    他不太高興的在手機上打字。


    【天才嘉佑:我就是知道,你一副要跟人吵架的樣子。】


    言朔輕輕笑了下,回他:我看你才氣得要跟人吵架。


    寧嘉佑自持表情管理沒問題,矢口否認:沒有,我跟誰吵架?我都不認識那個左晴。


    【言朔:聽聽你自己按手機的聲音,下手這麽重,不是想跟人吵架是想打架麽?】


    寧嘉佑默默將打字的大拇指從手機屏幕上抬起,有種心事被看穿的尷尬。


    老爺子與左晴的交談中停下來,吩咐言朔:“左晴在帝都人生地不熟的,你明天帶人家轉轉。”


    言朔拒絕:“我上班沒空。”


    老爺子不屑的嗤了一聲:“得了吧,我聽說你這個星期都不去公司,還沒空?”


    言朔理直氣壯:“家裏上班一樣很忙。”


    老爺子板著臉命令:“必須有空。”


    “我一廢人怎麽帶她轉?療養院一日遊嗎?”言朔反問。


    老爺子眼中閃過傷痛,啞聲道:“你會好起來的……”


    見他這樣,言朔沒再出聲。


    左晴瞧出父子間的劍拔弩張,出來緩和氣氛:“不如您兩位聊一下,讓這位小哥帶我參觀下城堡?”


    言朔想拒絕,但寧嘉佑卻答應了:“好呀,但我也今天才來,隻能帶你走走,不能為你講解什麽。”


    “沒關係,走走就很好了。”左晴笑著站起身。


    寧嘉佑跟言朔交代一聲後,與左晴一起離開。


    客廳內隻剩下父子倆,老爺子長歎一口氣,對言朔說:“阿朔,我是為了你好。左家有跟我們聯姻的意思,我打聽下來左晴人也不錯……”


    言朔冷冷打斷他:“再不錯的人也不會看上我這個癱子。”相比於他自己,言朔現在更擔心與左晴獨處的寧嘉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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