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嗎?”言朔語氣自然,寧嘉佑很懷疑原主被他丟去喂鯊魚的時候,他也這麽問過其他人。


    “嗯。”寧嘉佑推著言朔出去。


    他心裏不放心,即使現在已經能證明白桐的主角光環並非無往不勝,但萬一他性命攸關之時出現反噬,那就遭了。


    拐過大宅後的小花園,就是煙波浩渺的後湖。


    倚水建了亭台樓閣,湖上還有九曲連橋,湖心填出來一個人工島,上麵有一幢類似於新天鵝堡的小別墅,岸邊的碼頭上還靠著三艘快艇和木質畫舫。


    有錢。


    實在是太有錢了。


    寧嘉佑在心中感歎,深切體會到劉姥姥第一次進大觀園是什麽心情。


    “湖心島的別墅有人住嗎?”寧嘉佑好奇的問。


    “我車禍後住過一段時間。你喜歡?”言朔回頭望他。


    寧嘉佑搖搖頭:“我就是好奇。”


    “一會兒帶你去看看。”言朔給身旁的管家使了個眼色,他很快就去準備。


    修建整齊的湖岸邊依次栽種著垂楊,樹下安置了供人休息的長椅,甚至綠地邊還有專門用來燒烤的地方。


    白桐被兩個五大三粗的保鏢夾在中間,絲毫沒有還手之力。他看見湖岸上串著嬰兒手臂粗細的鐵鏈,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這是給不慎墜河的人用來攀爬求救的防護鏈,隻要他下水後立刻抓住鐵鏈,言天浩一定能趁機拉他上來。


    白桐心底打好主意,卻沒想到保鏢竟然將他帶上快艇。


    他驚恐不已:“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保鏢並不理會,但寧嘉猜出來了。


    快艇速度極快,很快駛到沒有任何防護物的湖中。兩名保鏢同時用力,白桐的身子猶如破麻袋一般被丟入湖中。


    湖中很快響起他驚懼的求救聲:“救命!救命!”


    他的身子慢慢靠近快艇,保鏢察覺到,將快艇駛離。


    在水中掙紮的白桐惱恨不已。


    寧嘉佑在岸上看見這一幕,漸漸放下心。


    白桐果然會遊泳。


    真正不會遊泳的人,在水中無法保持平衡、更無法把頭露出水麵,根本不可能像白桐這樣能清晰喊出求救的話語。


    他穿越前下水救人,溺水的孩子就是身子失去平衡,隻剩下手腳在水中撲騰,要不是寧嘉佑眼尖正好注意到,孩子差點就沒人去救。


    見白桐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寧嘉佑還有點遺憾。


    言朔問:“怎麽了?”


    “有人撐腰的感覺真好。”寧嘉佑喜滋滋的說。


    言朔的眉頭挑了挑,故意說:“我看你沒人撐腰的時候,也很囂張啊。”


    “那不一樣。老爺子壽宴那天我其實想到用白桐可能會遊泳的事來自證清白,但後來想想還是放棄了。”


    “為什麽?”


    “因為沒人會在乎我說什麽,言天浩他們不可能把白桐丟下水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會遊泳。更何況即使他會遊泳,也不能排除我推他下水的可能性。”甚至他還有可能因為硬剛主角,被世界規則抹殺。


    那天發生的事與真相無關,言天浩隻想退婚、白桐隻想羞辱寧嘉佑,而言家其他人隻是看個熱鬧而已。


    言朔望著他欲言又止,寧嘉佑說得不錯,當天的他也不在乎真相是什麽。


    “以後我都會在乎的。”言朔認真的說。


    寧嘉佑的心化作無數花蝴蝶,嘩啦啦的在春天的陽光下飛舞,高興極了:“言總您真好!”


    他決定了,就衝言朔這句話,以後隻要言朔不把他喂鯊魚,他就一直好好護著言朔。


    從白桐落水到現在,時間其實過了沒多久。


    於寧嘉佑而言,也就是和言朔說幾句話的功夫。在湖中不斷撲騰的白桐卻感覺格外漫長,仿佛好幾個世紀過去了。


    言天浩掙紮不開鉗製他的保鏢,衝寧嘉佑破口大罵:“寧嘉佑!你心如蛇蠍!你惡毒!”


    寧嘉佑很無辜的指了指身前的言朔:“是你三叔丟的,不是我。”


    言朔無奈的瞥了眼他,望向言天浩。


    言天浩不敢罵言朔,又被言朔的眼神震懾住,連寧嘉佑也不敢再罵。


    倒是寧嘉佑接過保鏢遞來的望遠鏡,看了會兒水中的白桐,笑道:“我頭一回見不會遊泳還能在水麵上呆這麽久的。”


    “你非要白桐死了才開心嗎!”言天浩怒聲質問。


    “你們是死是活我沒興趣,但這世界要是能少倆禍害,那一定喜大普奔。”


    言天浩怒斥:“你放屁!”


    寧嘉佑:“我有潔癖,不放你。”


    言朔笑出聲。


    言天浩被氣得說不出話。


    看白桐在水中始終做出溺水卻不往水裏沉的模樣,寧嘉佑頭一回感到惋惜:“你怎麽沒在這裏養條鯊魚呢。”


    “這是淡水湖,養不了。想看鯊魚了?”言朔眼中閃著別樣的光芒。


    寧嘉佑搖搖頭,他還以為可以把原主的死法放白桐身上:“我就是有點遺憾沒什麽東西給能白桐加點動力,他這樣在水裏漂上一整天都有可能。”


    言朔沉吟著說:“鯊魚沒有,不如拿鱷魚湊合下?”


    寧嘉佑:“???”


    “這湖裏有鱷魚?”寧嘉佑不可思議的望向湖麵,有種想推著言朔轉身就逃的衝動。


    言朔示意他淡定:“這裏沒有,養在後山。”


    養鱷魚怎麽看怎麽是反派的標配。


    寧嘉佑壓下心間的緊張,還有點佩服言朔:“和這麽大一殺器住在一起,你們不害怕嗎?”


    “挖了個深坑,鱷魚上不來。而且每天定期投喂,它們也不愛動彈。”


    寧嘉佑還是有點慌:“你先等等,讓我查一下是國家幾級保護動物。”


    “不保,我查過,辦理過相關手續。”言朔道。


    寧嘉佑上網一查,這個世界的鱷魚還真不是保護動物。


    和他原來的世界不一樣,他們那裏鱷魚可是牢底坐穿獸。


    看投胎選世界的重要性!


    寧嘉佑正在心裏感歎,言朔已經吩咐人去抓隻鱷魚過來。


    言天浩聽見心驚肉跳,嘶聲力竭的衝白桐喊:“白桐!快上岸!他們要放鱷魚了!”又扭頭衝言朔喊,“三叔我求求你放過白桐!這件事就當是他不對好了,你放過他!真的會出人命的!”


    “什麽叫‘就當是他不對’?合著還是別人的錯,你們屈尊降貴才勉強讓一步?”言朔冷聲問。


    言天浩臉色發白,不情願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是我們錯了!三叔,我求你不要跟白桐一般見識。”


    原文中一直高高在上的男主,竟也會有給反派低聲下氣認錯的一天,寧嘉佑忍不住道:“你和白桐果然是真愛啊。”


    言天浩還以為他是故意挑事,心中惱恨,卻又不敢得罪,咬牙道:“爺爺大壽時的事,我代白桐像你認錯。我們就好聚好散吧,現在你也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就放過彼此好不好?”


    “是你們沒放過我、你們咄咄逼人、你們一直想要欺負我。更何況,我找到喜歡的人,不是托你的福,而是我喜歡的那個人值得我喜歡。”


    言朔耳朵尖微紅。


    當眾被誇,怪不好意思的。


    言天浩不耐煩:“你到底想要怎樣?”


    “我隻是想要你們知道,我們和你們是一樣的人,有血有肉、爹生娘養的人,我們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有悲歡喜樂,不是你們的棋子或墊腳石。”寧嘉佑緩緩說出一個炮灰的訴求。


    言天浩心裏異常不舒服。


    不應該是這樣的。


    除了他和白桐,這個世界所有人都應該渺小如螻蟻。


    哪怕是他現在權勢鼎盛的三叔,也不過是他麵前一座遲早會翻過的高山。


    遲早有一天,他會將所有人都踩在腳底,令他們永世不得不翻身。


    他們憑什麽和他平起平坐?


    言天浩不服寧嘉佑的話,沒有出聲。


    寧嘉佑卻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我知道你不服,覺得我異想天開。覺得你是天之驕子,而我們所有人都應該是爛泥一灘。可做人不能這麽自私。指不定哪一天,報應就來了呢?”


    言天浩冷笑:“你想說我的報應來了嗎?”


    想起自己穿書之後,言天浩哪哪兒都不順,寧嘉佑輕輕笑了笑:“說不定呢?”


    言天浩冷哼一聲,不屑一顧。


    他會贏的,早晚有一天,寧嘉佑會跪在他麵前求他。


    他發誓!


    說話間,鱷魚已經被運過來。


    接近四米長的暹羅鱷被裝在大鐵籠裏,暗橄欖綠的軀體笨重又肥大,即使它閉著眼趴在籠子裏一動不動,也還是讓人心生恐懼。


    寧嘉佑默默拉著言朔的輪椅往後退了幾步,低聲問:“真的要放鱷魚嗎?萬一它出籠就咬我們怎麽辦?”


    “我們可以進籠子。”言朔認真的說。


    “您就別開玩笑了,那麽多人呢,一小破籠子哪裝得下?更何況這東西凶殘至極,出籠了還怎麽抓回去?放著是個大隱患。”寧嘉佑擔憂的不行。


    言朔示意他放心:“鱷魚體內裝有定位器,能抓回來。”又示意他掃了眼帶著麻醉槍的幾個保鏢,“沒事的。”


    寧嘉佑很害怕這是主角光環顯靈前的征兆,還打算說服言朔別放鱷魚了,他們竟然已經將鱷魚運上另一艘小艇,朝白桐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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